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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加茂家的加茂宪纪。
毕竟,越少人知晓越有利于直哉安静休养。
信史这边自然不用多说, 待直哉醒后不多时, 恢复了些力气后, 便强撑着精神同对方通了电话, 以让对方能彻底安心——此前在直哉昏睡期间,信樱虽有向自己的胞兄告知过一些消息, 但到底彼时的直哉尚未脱离危险,在没有真正亲耳听到直哉的声音前, 信史忐忑不安的心终究难以完全放下。
[家主大人!]信史的带着几分压抑哽咽的嗓音,透过手机听筒的传达, 染上了些许电子颗粒杂音的不真实感,[万幸......您平安无事, 我......]说着, 大约是情绪终于积攒到了难以抑制的顶端,信史的声音愈发黯哑,渐渐低了下去, 几近于无。
“信史, ”虽无法看见信史那头此刻的神情模样究竟如何, 但只听着这声音, 直哉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眉眼间因伤势初愈的病痛而带来的疲乏, 不由得多了几分柔和意味, 浅浅地勾起唇角,对着电话那头温声道,“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
[承蒙家主大人信任,属下......不负所托!]信史的声音再度从听筒中响起,只是较之先前,沙哑的意味更浓了几许,不过除了这一点,电话中的信史也再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的外泄,仿佛先前从他话语中悄悄溜出那丁点儿的哽咽,只是直哉的一时错觉,[只是不知,家主大人要何时才能回来?]
“这个......”闻言,直哉看了一眼守在他床边,面无表情地照顾着他的真望,虽什么也没有说,只静静地看着他,却也透出了一股子无声的威严,叫直哉心中不由生出一丝瑟缩。
即便眼下,他只觉得自己除了身体稍稍会有些容易疲累之外,基本没什么大碍,却也有些不敢就这么当着真望的面,直截了当地说出口,只得无奈道,“我这边暂时还需要休养一些时间,不过......正好也趁此机会,可以稍微检验一下前几年下来的‘清理’效果。”
[是,我明白了,家主大人,]信史沉声应道,谈起正事,语速也稍稍变快了些许,[这几日族中因为外界的种种传言,确有生出谋为不轨之心的人,不过因为有直毘人大人坐镇的缘故,暂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事端。]
“那就好......咳咳,”说着,咽喉中突然好似窜进一股凉意,让直哉一时没忍住咳嗽了两声,连带着周身的精神也似乎被咳走了些,脸上浮出一丝倦怠,但直哉并不打算就此挂断电话,反倒强打起精神,继续说道,“对了,这几日加茂家那边若是有人找上门......咳,寻求合作之事,你只管告诉他们,让他们派‘嫡子’加茂宪纪来商谈就是。”
[是,家主大人,]对直哉这句突如其来的吩咐,信史并没有多问一句,哪怕前几日里,加茂家的人还跟在咒术高层的尾巴后,大肆散布关于直哉[斩断不死]的种种流言,将本就已是一池浑水的咒术界,搅弄得愈发污浊不堪,信史对直哉的嘱咐,也不会产生任何质疑。
甚至比起这个,他更加在意的,是直哉的那两声咳嗽,以及再次之后,话里隐隐透出的的倦乏意味。
[家主大人,若没有别的吩咐,我这边暂且就先退下了,还请见谅,望您好好休养......早日康复。]说完,都不给直哉一丝打断的机会,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直哉:“......”
有些失笑地看着手中被挂断的手机,直哉摇了摇头,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一边的真望突然伸出了手,稳稳地从他手里将手机抽了出去,揣入怀中,淡淡道,“少爷,信史说的没错,您确实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整日里费心劳神,这并不利于您身体内部伤势的恢复。”
“......我知道了。”
猜测大约是刚才的咳嗽也让真望上了心,即便确实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好了大半的直哉,此刻也不免有几分心虚,只得无奈地任由真望将他的手机‘没收’——尽管他是真的觉得,只是几通电话而已,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的妨碍,“我会好好听话休息的,我只是担心,要是加茂家的人找上禅院,信史不知情况,可能会出什么岔子。”
他在去往天元所在之前,曾暗中独自找上了加茂宪纪,以同禅院家合作共享利益,及助力其真正坐上加茂家的家主之位为筹码,同对方做了一笔小小的交易——同为御三家,对彼此间的一些门内私事,自然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更何况还平白多出一世的直哉,更是清楚加茂宪纪的软肋何在。
“我想,你也不希望让你母亲等太久吧。”彼时,直哉在说完交易内容之后,只是勾着唇角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闻言,加茂宪纪双唇紧抿,死死地看着直哉,垂在身侧掩在宽大袖口中的手,也捏作了硬拳。
对此,直哉自然不为所动,先不提加茂宪纪所继承的祖传术式[赤血操术]本就逊色于他,若对方真是暴起,他也不会惧与交手。
况且,他需要对方做的也并不多,不过只是让加茂家简单地跟在咒术高层身后,适时地多添几把火,将他要[斩断不死]这件事闹遍整个咒术界,最好能引得咒术高层按捺不住,将藏了许久的狐狸尾巴给彻底露出来。
届时,就算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政府与五条家也能基于事务所的联系,借此机会,联手一举将咒术高层彻底推落高台。
而这些,也是他若真遇有什么不测之后,能留给五条悟和真望他们的最后一重保障。
五条悟......
一想到这个名字,直哉脑海中就不自觉地浮现出对方的脸庞,以及残留在额前那原本只是柔软温热的小小触感,也仿佛跟着一起变得愈发灼热鲜明,让他只觉得脑子里好似有一壶沸腾的开水,咕噜咕噜地冒个不停。
“有直毘人大人在,您不必过多担忧,”真望从床头的桌前拿了苹果和小刀,一面说着,一面垂头为直哉削起了果皮,她自然没有忘记加茂家曾在外界流言纷扰时,偏向咒术高层的举动。
可直哉却在此时特意嘱咐信史有关于加茂家的事,若说这之中没有直哉的半点手笔安排,真望怎么也不会相信,但现下,她同京都禅院家中信史的想法出奇一致,事实究竟如何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
“现在最重要的,”真望将削好的苹果仔细地切作了适合入口的小块,插上牙签,递给了直哉,看着他依旧略显苍白的脸庞,和那头刺眼的发丝,抿了抿唇,一字一顿沉声道,“就是养好您的身体。”
当真望每每看到直哉那从发根处变作了白色的发丝,尤其是在知晓这般变化的真相之后,她心中仿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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