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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道艰险后的郁郁不乐。
尤其才刚回到家中,方母就急忙地拉过她,“你这孩子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着。”
“我有事出去了一趟。”
方父在一旁打圆场,“好了,阿夏肯定有事情忙去了。你别急,好好跟孩子说。”
“成了,你要是有什么东西要给阿浔的,去收拾出来,他们出海的海船提前到明日五更天出去。”
方母也是得知这个消息后,有些着急上火。
“不是说还有几日吗?”
阿夏面上有着明显的不可置信。
“最近察觉到天象有变,等不着立秋了,怕到时候多风多雨,不好赶水路,老把头瞧的指定没错。你要是有,就去收拾,我跟你爹先去盛家帮忙,他们今晚有个饯别宴,几家一块办的。”
方母说完后就急忙拉着方父往外头赶去,只留阿夏呆愣楞地站在那里,
心不在焉地收拾好东西,走在路上时不时踢着石子,明明早先盛浔跟她说的时候,她还没有这般失落的。
等走到了盛浔家中,那院子里都站满了人,大家系着围布忙活着,欢声笑语比以往少些,连买了海船的喜悦都没有太多。
倒是小孩子无忧无虑地在桌子底下乱窜,到处跑来跑去。
从门里走出来的盛母,今日面色明显不是很好,不过瞧着阿夏还是强挤出个笑容来,“阿夏来了啊,盛浔在里面,我去给你叫他,你们好好说说话。”
“盛姨,还是我自己进去吧,瞧您气色也不太好,这段日子总得把自己身子照顾好。”
阿夏不让自己露出难过的神情,她上前扶着盛母,是真的关心盛母的身子。
“好孩子,我都晓得,过了这两日就好了,你快些进去吧。”
“那我去瞧瞧,”说完阿夏才进屋,才进去被堂屋那乌泱泱坐着的人给吓了一跳,她站在那里挨个叫人。
盛浔正从屋子后头走过来,他瞧见阿夏明显脸上有惊喜,赶忙给她解围,“各位叔伯,阿夏是来给我送东西的,就不多说了。”
“那赶紧去吧。”
两人分隔得很开,一前一后往里面走,不过才挨到墙角,等到没人的时候,盛浔就牵起阿夏的手,握在手心里。
“这段日子你是不是没睡好?”
盛浔凑近瞧她眼底下的青黑,语气有点心疼。
“我,”阿夏听着一墙之隔的人声,她摇摇头,“不要在这里说话。”
“那去我屋子里,这楼下人多。”
阿夏打量着四周左右,都或多或少有人影穿梭,才点点头,像做贼似的跟着盛浔走到楼上。
才刚进他屋子里,盛浔就用手抬起她的脸,手指摸着眼角那淡淡的黑,他问,“是不是晚上老是不睡?”
“我睡不着。”
她是真的睡不着,离这个日子越近,心里就有种难以言说的郁闷,本来这夏时就闷得慌,如此更是没得一个好觉。
“那可怎么办,”盛浔抱着她,“要是我在的话,还能给你哼个曲,说说航海的故事都成,可我,”
“一定得要去新罗吗?”
阿夏问他。
“是得要去,”盛浔对她的情绪很敏锐,“怎么了?”
他抱着她顺势坐在地上,轻轻抬起她的脸。
阿夏的眼尾有点红,她紧紧攥着自己手里的布袋子,她抬头看盛浔,带着哭腔说:“就要去新罗吗?”
“可是我才知道,那里水道很难走,连老把头都有不少折在新罗回程的道上。我们不去那里好不好?”
她越说,出口的声音就越哽咽,这么多日的担忧全都化为泪珠,从眼角处一颗颗滚落,划过脸庞,直直拍在地板上。
阿夏真的很少哭,她这次却收不住,哭到眼尾泛红,鼻子都哭得通红。
盛浔被她吓到了,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别哭,不去那里了,我们不去新罗了。”
“我,”阿夏抽噎着道:“我老是做梦,梦见大浪,我只是害怕,你不要理我这样无理取闹的话。”
盛浔瞧她哭得满脸红,自然怜爱,取出手帕轻轻地给她擦眼泪,他都有点难过,“你一哭,我等会儿都要跟你一起哭了,你还没见过我流泪吧?”
她老老实实摇摇头,鼻子一下又一下抽着气,这么多年她确实没有见过盛浔哭过。想着他哭的跟她一样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一时又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破涕为笑。
见她笑了,盛浔松了一大口气,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当小孩子一样哄抱着,声色轻柔地跟她讲道理,“新罗水道是不好走,可我们要是走从平谷到承阳的水道间去,那暗礁就会少很多。我这段日子一直在跟去过新罗的舵手学,他们很多都平安回来了,这次也会跟着我们一起去一趟。”
他将自己的下巴搁在阿夏的头发上,缓缓晃着她,“所以不要担心,我们都是靠海吃饭的,你看上次我们去过海祭,海神会保佑每一艘从他这里出发的船只,保佑他们平安回到这里。”
“更不用说,我还要回来跟你定亲,那是我想了许久的事情。我又怎么会舍得抛下阿夏,留在新罗不回来呢。”
盛浔的声音里满怀憧憬,“等我从新罗回来后,我们两个一起把隔壁的屋子装满好不好?我看过你画的图,有些东西我们可以出海去别的城镇买,到时候等我们成亲了,那屋子也装好了。”
“你说好不好?”
阿夏缩在他的怀里,闷闷地应声,“但要你平安地从新罗回来,我才会答应你。”
“怎么还是不高兴,”盛浔浑身解数都快使上了,“要不我也哭一个给你看。”
“才不要,”阿夏抿着嘴,她从袖子里摸索出一枚平安符,牵过盛浔的手放在他的手心。
她说,“既然我不能跟你一起去新罗,就让平安符带我去吧。它在佛前听了许久,它一定能保佑你平安从新罗回来的。”
阿夏半坐起身,将那枚她编了绳的平安符挂在盛浔的脖子上,她跪坐着道:“你可一定要回来。”
盛浔此时真的有点鼻头发酸,他凝视着这枚平安符,他伸手紧紧握住阿夏,头搁在她的肩窝上,他很郑重地说:“会的。”
两个人这样抱了许久,外头的天色一点点变黑,屋子里的光也一点点被吞没。
楼底下有人在唤开饭了,各色的声音嘈杂。
而阿夏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的声音有点抖,“盛浔,你把头低下来一点。”
盛浔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阿夏的手指头也颤,在黑夜里摸索着触到他的脸上,她的手很凉,让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阿夏的动作却没停,她很慢很慢地移到他的脸上,而后一点点压低,直到彻底贴合。
她很生疏,生疏到挨上,便不再动弹,倒是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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