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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有癔症,我也有癔症,我们是通过癔症交流的!”飞鸟又一次大悟,“只有在这里我们不会被打扰,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只有这里才是你我的乐园。啊,得癔症真是一件好事啊。”
“嗯。”虚影小人点头,“我离开皇居……你,可以原谅我嘛?”
“我永远不会责怪小林的!小林这么可爱怎么会有错?都是幕府和大恶的错,是他们两个胁迫你走的。生病的小林被胁迫已经很可怜了,我怎么忍心再责怪你?”飞鸟心疼道,“幸好我们还有癔症,我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是啊,这里是我们的极乐净土。”虚影小人在他的掌心蹦来跳去,“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们有这个地方,不然真不知还能不能再看见你了。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啊!”
“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飞鸟认真得对天发誓,“这是我和小林的秘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从贴身衣服里摸出一条黑色布料,邀功似的亮给小人,“小林你看,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从你袖子上撕掉的布,我一直都珍藏着,差人好好保养。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啊。”
虚影小人很惊喜,“飞鸟,你对我真好,我也会对你好的……我可以亲亲你吗?”
这是比天还大的喜事。飞鸟激动得语无伦次,“当然!当然可以!”
虚影中林清泉的面容有朦胧美,离自己越来越近,可爱的小手像羽毛搭上自己的鼻尖和人中。他心动不已,闭上眼睛,静静等待小林的亲吻。
可突然而至的拍掌声打破一切。癔症的黑暗褪去,世界重新明亮。
映入视野的是侍官惊吓的脸,“殿下,我见您自说自话的……是不是又犯癔症了?”
“胡说八道!”飞鸟想起方才和小林的嘱咐,矢口否认,“什么癔症,我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东西。你别信口雌黄了!”
连失父皇和最爱的小林御医,侍官对主子担心不已,从飞鸟祈祷前就守在外头听动静。
隔着模糊的纸门,他看见飞鸟捧着手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吓坏了,推门而入。
“殿下……”他看飞鸟面色潮红,吐着热气,怎么看都像是生病的人。
侍官很是着急,“您稍等,我去找日暮御医给您医病。”
“你不准去!”飞鸟慌了,“不准去不准去不准去!”
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一旦癔症暴露,小林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情急之下力气也大起来,他从神龛中搬出沉重的神像,朝侍官的头便砸了过去。
从搬神像到侍官倒地,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探了探侍官的鼻息还有点气。他不放心,对着侍官的脸又砸几下。
等侍官彻底没气了,他才停手。
*
异香扑鼻的玄武山,林清泉三人爬了两千多个台阶,终于来到玄武医馆。
上次见到玄武医馆,这里就已经冷清荒无,高高在上,曲高和寡地将世间隔绝在外。
这一次情况更甚。
一个人影都没有,鸟倒是多了不少。山上山下两个温度,白霜般的寒雾沾湿衣襟。寒冰结晶于鸟居和医馆招牌,宛如困于琥珀中的虫子。
林清泉又冷又累。他身边的两人却都呼吸平稳、健步如飞。
“我身体好像大不如前了。”他累得直喘,陷入自我怀疑,“精力还不如花无这小孩呢。”
明日花无闻言扶了他的手,“哥哥很累的话,只管扶着我就好了。”
这话在黑木莲那里听着格外刺耳。
刺骨的山风荡动,从青绿的草地飘出无声无息的花粉。他皱了皱鼻子,明显有些不舒服,“律令草居然还长花了。”
律令草的花很小,是浅紫的,一朵花上就两三瓣花瓣,在里面是稀疏的鹅黄色花蕊。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从衰败的医馆走出来个人,急忙冲这边说:“别碰律令草!有毒!”
这人围着口布,穿着相当眼熟的黄和服。尽管瘦了不少,但冲这声音,以及神态举止,都像极了一位旧人。
是多日不见的西瓜。
西瓜愣了很久,存疑地开口:“我说,清泉……小林清泉?我没看错吧。是你吗?”
重逢旧人。林清泉喉头一紧,被什么击中,过往中老旧尘封的往事如今像打磨一样熠熠发光,“是我。西瓜,我回来了。”
“你变了好多,我都没认出来你。”西瓜扯掉遮着嘴的口布,显得比林清泉还要激动,“天哪,你和我印象里的你完全不一样了。”
“是因为我的衣服变了吧。”
“不止于此。你变柔和了,像玄武山的雾。以前你脾气不好,说话装得再怎么平和有礼都像带刺。”西瓜说,“可现在不了,你现在是真正的柔和,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简直变了个人。还记得那时我弄脏你的床单,你就要杀我呐。”
林清泉垂眸,对那些往事一笑而过。
他把在皇居的经历大致说了说,把黑木莲和明日花无推到前面做介绍。
西瓜一眼就认出这位潇洒俊逸的男人正是有过几面之缘的目目。但在看到明日花无时,脸色变了,瞳孔因为受惊而缩了缩。
“这孩子……”他停在这,脸色变得惊恐,“好生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