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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验丰富的从业者会无视或者排解掉这种工作压力,但从他办公室里的咒灵生成频率来看,他们所赚到的每一分钱里都带着不少人的血汗。
说真的,我不觉得自己算得上是什么金融领域的人才。
七海建人在一个周末找上了门,他甚至还准备了一份装帧精美的简历和名片: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胜任你们的工作安排。
就当是换份工作来转换心情。
夏油杰笑眯眯地站在他的旁边:毕竟实在不行的话,最坏的打算还能去当咒术师七海这些年里一直都没有松懈练习对吧?我记得你最近已经通过了一级咒术师的评定?
运气好而已。
他说:还是靠着对自己立下咒缚才勉强拿到的成绩。
这个明明厌恶加班的咒术师却似乎将金融行业的内卷思路带了过来正常工作时间内,他负责事务所的金融运作和资产管理,而在八小时工作制的时间之外,他会恢复自由咒术师的身份,酌情接受一些祓除咒灵的委托。
就像是夏油前辈你曾经教导过的那样。
他垂着头,表情看上去并没有多高兴,目光追逐着房间里闪烁的指示灯:哪怕向前一步都有意义。
第142章
世界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比如活到寿终正寝的加茂宪伦, 又比如被大批量采购,安装在交通指示灯上的某种特殊装置。
这一年里,远山湊的一部分科学咒具终于得到了小批量广泛使用。
咒术界在管理咒术师这个领域当中仍旧有着无法撼动的权威, 可那影响的权威的裂缝也确实每天都在悄无声息地扩大着。
京都高专,一个下午, 远山湊推开某间地下室的房门。
房间里是一个泡在药缸里的少年, 对方头顶稀稀疏疏地长着短发茬,暴露在空气当中的皮肤全部都缠着绷带, 手臂上打着点滴, 暴露在空气当中的部分只有指尖和眼睛。
初次见面。
远山湊说:傀儡操术师与幸吉, 我是山见。
这个房间里的空气质量算不得多好,到处都弥漫着药物的味道,生理盐水、消毒水和一些汉方草药的气味夹杂在一起, 如果不习惯的话会显得非常刺鼻,可远山之后的表情并没有变得多复杂:在网上聊了那么久,我们还是第一次线下见面。
男孩的表情很复杂。
他知道这个人, 网络咒术师结社的创始人,术式至今不明, 只不过有可靠的小道消息表示对方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同类。
毕竟网络四通八达, 能够覆盖整个日本也很正常;而咒术师论坛的病毒式传播早已成为过去,关于山见先生的传言真真假假, 他也不好确定究竟有哪些属实。
至少,这个人经常在网上贩卖自己制作的自律式傀儡和咒具,那么说不定
他尝试着向对方的账号当中发了私信。
结果一见面就后悔了。
来寻找自己的青年四肢健全,身形高挑, 穿着普通的长袖长裤,没有任何残疾或者天予束缚的迹象。期待着对方拥有和自己类似的困境完全是一种先入为主的假设, 见面的这一瞬间他有一些唾弃自己的想法,毕竟幻想着别人四肢受损显然不是什么良善念头。
我研究咒术师和咒灵很多年了。
对方说:即便如此,对于天予束缚的发生机制仍旧有很多不明确的地方,与幸吉同学,能不能请你配合我们的研究?我们会尽可能为你提供便利一些的生活条件。
与幸吉眨了眨眼睛,他全身上下唯一活动方便的地方就是眼,可即便是眼睛,在遭受到日光直射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强烈的刺痛。
这个世界在对待某些人的时候尤为苛刻。
我们那边孩子很多。
远山湊说:而且都是你的同龄人,我猜你会和他们相处愉快的。
我连动都不能动,怎么相处愉快?
他张开口,嗓音沙哑,天赋而来的诅咒连他的声带都不肯放过。
全覆盖机械外骨骼,头戴式战术目镜,再不济还有EVA的插入栓呢。
对方两手一摊:反正待在房间里这么无聊,不如出来走走看既然你能用傀儡操术,其实也是可以让傀儡把自己搬来搬去的吧?
那确实。
虽然确实可以,但他基本上没怎么这样尝试过。
*
自己的出生就像是一个错误。
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收入一般,也看不到咒灵,只知道自己生出了一个先天残疾的病孩子,而这种疾病严重到了就连现代医学都起不到丝毫的办法。
凭借着血脉相连的爱意,父母将他抚养到了术式觉醒的年龄,期间的辛苦程度远超常人想象,他小时候不知道被医院下了多少张病重通知书。
再后来,他普通地被咒术高专发掘。
在自己的记忆中,他从来没给父母带来过什么快乐,他们提起自己的表情永远是带着忧虑的,离家的那一天,父母被随行的咒术师催眠,植入了他因为疾病不幸去世的潜意识,很难说这种做法是否让他们感受到了一丝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