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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误了些年纪,若再叫你耽搁下去,我的过错可就大了,你若没有心上人,就留在宫里,你的才能我是知道的,萧愈现在后宫正缺个管账的人手,你做个二品女官,日后若遇上心动的人,就告诉萧愈放你出宫。”
明琴连连摇头:“奴婢才不稀罕什么二品女官,奴婢就跟着小姐,伺候小姐一辈子。”
李琬琰实在被这丫头的执着整得无奈,正欲再劝一劝她,就听她问。
“小姐,你是决心要带着小公子离开了吗?其实……其实这阵子在京也没出什么大事,奴婢看得出来,小姐与陛下在一起时,是真的开心的,何必要苦了自己,一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李琬琰原本还想着劝说明琴,不想反被明琴说了一通。
李琬琰默默听着,明琴说的话,她一句都反驳不了。
李琬琰沉默半晌,为了掩饰,只能笑笑:“明琴,这么多年,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你知道对于阿仁,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放下他的。”
“他到我身边时,还在襁褓里,最初,因为先帝,因为他有先帝这样一个父亲,我也不喜他,甚至讨厌他,可是感情这东西很奇怪,不知不觉的就将你改变了,我看着他每天只知道傻傻睡觉,到学会自己翻身,再到牙牙学语,学会走路,学会叫姊姊。”
“我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若年岁再长些,我或许也能学着放手,可他偏偏还是个几岁孩童,又刚生了一场大病,我没办法自私,没办法不管他,你能明白我吗?”
明琴心疼的看着李琬琰,她自然能明白李琬琰对于李承仁的感情,即便是她,这么多年也同样感同身受,从小养大的孩子,与自己的亲生的又有何异?
付出的时间,精力,感情,哪一样都是切实的。
“小姐,其实有些话,奴婢一直想说,可又怕不妥。”
“什么话?”李琬琰好奇起来。
“奴婢这段时间一直在旁边瞧着,其实陈大哥和陈嫂嫂对小公子实在不错,奴婢看得出来,他们是上了心的,您不知,那个小公子走丢,奴婢和霍刀陪着陈大哥和嫂嫂找人,一直找不到,陈嫂嫂哭得伤心,又怕小公子真的会出什么事,陈大哥也跟着红了眼,自责的模样,连霍刀都看不下去了。”
“陈大哥和陈嫂嫂不是贪慕富贵之人,虽然在裴府,裴铎视两人为座上宾,支了许多仆人去服侍,可陈大哥和嫂嫂的心思全扑在小公子身上,陈大哥看裴府后园荒废,还觉得可惜,每日早起去除草,又买了几棵树苗栽上,说明年这时候,园子就该好了。”
“小姐,奴婢说了这么多,其实最主要的,是陈大哥和嫂嫂成婚多年,虽恩爱却没有子嗣,若是将小公子托付,他们必定视如己出,十分珍重。”
明琴说完,见李琬琰一时不语,忙又接着道:“奴婢知道这个想法,对于小公子来说,的确屈尊降贵,陈氏夫妇虽好,可到底只是平民,小公子是天家血脉,是委屈了的。”
李琬琰看着明琴紧张解释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
明琴一愣,傻傻看着李琬琰。
“傻丫头,”李琬琰看着明琴笑说:“你可听过成王败寇?”
明琴点点头。
“昔日蜀国被灭,蜀国权贵被人驱遣若猪狗,亡国之人,还谈何血脉?我有时又庆幸他年幼,如今前尘往事皆忘,也算是因祸得福,他还能自在,快乐的过这一生。”
“那小姐…奴婢所说之事,您觉得可行得通?”
李琬琰一时沉默,没有立刻回答,这件事,她之前从未想到过,如今经明琴提起,一时间有些迷茫。
“我、我没想过。”
“恩人对阿仁之情,我能看懂,也知他们真心,但我没想过,将阿仁交给他人。”
“小姐,恕奴婢直言,”明琴替李琬琰填茶:“小公子年幼丧母丧父,虽然小姐您待他如亲子呵护,但只有小姐一人,这个家庭并非是完整的。若小姐所爱之人,是何筎风,是裴统领,奴婢敢肯定,他们会和爱小姐一样,疼爱关心保护着小公子。”
“可偏偏,您心里的是新帝,偏偏,新帝……您也不愿为难他,所以若小姐独自带小公子长大,还是没有办法补全父爱的缺失,小公子如今年幼尚还要问爹爹在哪,陈大哥明知小公子在找他,却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去应答。小姐您想一想,等日后小公子再长大些呢?”
明琴今日说了许多,都是从前李琬琰没有想过的。
她仿佛被明琴点醒,却还是觉得心中一片薄雾茫茫。
李琬琰静静听完明琴的话,她意识到,自己从前的思考是欠缺的。从血脉上讲,她的确是阿仁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但从情感上来说,这世上不仅仅只有她一人爱着他,陈氏夫妻,裴铎,对李承仁都有着救命之恩。
她似乎不该将她们姐弟二人困于一个孤岛上,她似乎不该将自己看得太过重要,她似乎也并非这世上唯一能爱护李承仁的人。
“小姐,若小公子有了好归宿,您也不必再为了他而去牺牲您自己。”
“您已经为了小公子,为了李氏宗亲,牺牲和付出了太多。”
“如今小公子有了自己的机缘,这也许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您可以试着放手,去追寻您自己的幸福。”
李琬琰渐渐回神,她看向明琴,笑了笑:“你这小丫头,说起我来头头是道,那你自己呢?”
“你怎么就不想着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呢?”
“奴婢跟着小姐就是幸福啊。”明琴认真道。
李琬琰大抵是了然了,这小丫头还完全没开窍。
***
萧愈在勤政殿批了大半日的折子,眼见着日落十分,他还被奏章绊住脚走不得,眼巴巴的朝殿门张望无数回,也不见李琬琰主动来找他。
“霍刀,”萧愈起身开口唤人。
霍刀闻声连忙从殿外走进来。
“将这些奏章都搬到未央宫去。”
萧愈话落,大步向外,他站在殿外仰头看着天边隐隐欲出的银月,舒展舒展筋骨,直奔李琬琰寝宫而去。
李琬琰一整个下午都在想明琴的话,她坐在窗边出神,看到庭院里萧愈的身影,随后便是霍刀和两个侍卫,每人捧着半人高的奏折跟在后面。
李琬琰起身去殿门口迎萧愈,她指着奏章:“怎么这么多,你白日偷懒了?”
“还是河南的案子,听说有官员贪污腐败,我派人去查,结果这一查还真是牵连出不少来,我看了一整日,头都大了,还有这么多。”
李琬琰瞧着萧愈此刻的模样,像足了学堂里不肯学习的孩子。
萧愈见李琬琰在旁偷笑,更不满起来:“还有你,我在书房忙了一整日,你也不肯来看我,小没良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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