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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坐上警车,偷偷瞄了眼旁边又肥又蠢的警员。猪头!他手边还放着没吃完的巧克力饼干,这种饼干似乎味道不错。
“你可以尝尝,”沈夜假扮的警察扭头看向十岁,看着对方的眼睛:此时该表现出歉疚自责,不能吃饼干,那显得不够难过,不要碰!
十岁小心翼翼捏出一块,轻声道谢。
沈夜又试了几次,确定自己无法影响十岁,这说明对方是个精神力特异者,而非障碍者。
“你很走运吗?刚满十岁,要是十二岁,会被判刑。”
“我很抱歉,”十岁泫然欲泣,但离开执法监控仪,他表演得相当摸鱼,“我可以再吃一块吗?”
瞧吧,已经开始挑衅了,到底只是个孩子,交了卷子就忍不住炫耀。
沈夜说:“当然。”“不过……特异精神力犯罪的话,满十岁就可以判刑咯。”
联盟法典的这个规定,既是出于对特异者更严苛的限制,也有其道理,因为特异精神力犯罪是主观输出,很能说明加害人的主观恶性。
十岁咔啦一口咬碎了饼干,黑色的碎屑落满白衬衫的前襟,脏污一片。
他表情有明显错愕,掩饰地将整块饼干囫囵塞进口中,似乎这样就无须回应话题。
沈夜淡定继续:“小小年纪还是该多读点书,书读太少不仅学不好如何做人,有时错过重点还会耽误大事。”
“你说是吗?”他转过头,用硅胶肥肉堆出满脸假笑,但胜利很真实。“还有一刻钟返回警署,你最好别尿在车里噢。”
十岁彻底慌了,他忙看向窗外,本该开往家里的警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调头往回行驶。
孩子打了个寒颤,屁股下面洇开一股湿热。
小恶魔案还是对特异者管理听证会造成了一定影响,比如听证会被推迟到了年尾。
沈夜作为受邀代表发言:
不可否认,特异精神力是一种异于常人的天生能力,但能力本身并无善恶之分。
就像我的这把手术刀,在救人时是趁手工具,在杀人时是致命凶器。
特异精神力的确可能被用来谋取利益,甚至用于欺骗、诱导、控制。
但类似的能力不仅此一项,还有人们的金钱、地位、身份、美貌……甚至精神心理学话术、暗示,智能黑客。
我们是否应该对具备所有相关能力的人统统实施严格监控和管制,以防止他们的能力滥用?
统计数据显示,注册特异者在过去五年中,协助治疗各类神经精神疾病四十余万人次,协助警方办案约两万宗。
而过去五年,特异者犯罪仅十一起,致重伤死亡九人。
梅瑟薇博士的研究显示,特异者的羽状神经元触突活跃,具有更强烈的共情能力,也更容易接收和表达善意。
他们不是身负原罪的巫鬼,更不是天生犯罪者。
普通人究竟要把特异者当做朋友还是敌人?
你们是否会为朋友套上枷锁、捆缚天使的翅膀?
衡量罪恶的,应该仅有法律;触犯法律的,应该仅是行为。
预设善恶并非道德,身份歧视践踏正义。
我,沈夜,是一个精神力特异者。
我愿意承诺,永不使用精神力做有违道德和法律之行,但我不会像缇娅妈妈那样终生接受所有人的监视和审判。
因为我是一个人,我想拥有人的自由和尊严,我不想成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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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证会后,沈夜的身份正式公开,他的经历和发言也打动了许多人,不仅是特异者,还有陌生的普通人。
联盟调整了对注册特异者的管理方式,虽然仅仅是一定程度放开了他们的自由,随时能与家人见面,可以选择有限的其他职业,不再二十四小时严密监控行踪……
但这已经是特异者人权里程上的一大步,陆续有部分野生的特异者主动注册身份,担任精神治疗师或协助警方办案。
147年的圣诞前夕,白旸和沈夜一同参加了赫斯·缇娅修女逝世十周年的悼念活动。
活动结束离开纪念馆时,天已经黑了。街边松树图案的路灯渐次亮起,天空飘起雪花。
“白斯特,”沈夜快走几步与白旸拉开点距离,又转身倒走,“十年前,我就是这样把你带回家的。只不过暮星不下雪,人工造雪太费钱了,但那条路边也有松树,针松。”
白旸扯出左手食指的救生索递给沈夜牵着:“我当时是有交通工具的,被主人拖着。那个驾乘体验……终生难忘。”
他说着,伏身跪下去,摆出当年蜷缩在快递箱里的姿势。
沈夜惊得慌忙左右看看,幸好这条路行人不多,赶紧窜回去拉白旸起来。“别闹了!”
白旸挺直身体换了个单膝姿势,起到半路卡住,弹指变出一束全息投影的红玫瑰来:“亲爱的,我们在一起十年了,还有九十年噢,请多关照~”
哇哦!街边二楼碰巧正在关窗的女孩儿大叹一声,扬起手臂冲他们比了个大大的心。
嘿嘿嘿,一对夫妻带着一双儿女经过,圣诞帽的哥哥和麋鹿帽的妹妹挤在一起嘻嘻偷笑,他们的父亲揽住了母亲的肩膀。
沈夜没能拉起白旸,那束玫瑰却在不停变大,10支眼看就要变成100支……1000支。
“你会上头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