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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依照观音旨意,同往花果山上,孙悟空一见六耳正与山上群猴饮酒欢乐,立时就撇下沙僧,掣出金箍棒,打烂宴桌,高声骂道:你是哪里来的妖邪,胆敢变作我的相貌,占据我的仙山作威作福!
六耳断不答言,掣棍迎战。
二人踏着云光,争执着打上半天,穿梭在九霄云内,出招、身法样样具同,先去南海拜观音,又与凌霄见玉皇,还去地上拜唐僧,最后才依从哪吒之言去地府请教谛听,最后在谛听的指点下去至灵山求见如来才分辨了真假。
只六耳跳起来那一刹,孙悟空即时散去安置在他脑中的神念,只这须臾,一旁观战的哪吒却瞧出六耳眼神中灵光清减,但这跳纵之间难以分辨,如来又恐他逃走后多生事端,缴了罗汉金刚齐去拿他。
只一刹时,孙悟空摇棍细观之间,六耳摇身化作一只飞虫欲行逃亡之事,却被如来金钵扣下。
有人揭了金钵之后,六耳方才醒来,心有懵懂,但此时此刻,却不是他细分端详之时,可这一抬头,便见远远飞过一根金光灿灿的棍子,自此便再无了分辨的机会。
孙悟空在佛前好一番控诉,哄得如来于他许诺后又教观音送他回唐僧身边。观世音一番连敲带打,教唐僧休再生出嗔怒之心,几乎是明示他了离开孙悟空就消不得一路魔障,去不至灵山,更求不得真经。
此一番事罢,西行路上果真安稳了,取经队伍也和谐许多。
***
混沌瞧着这一行人吵吵闹闹地过了最后一程,在宝幢光王佛的指引下,过了凌云渡,取了真经返回程后,打从画幕里瞧见哪吒似乎比从前更清闲了,而孙悟空因成正果得了天禄后,可自如化回从前原身。
她想,此番尘埃落定,该是收拾残局回归本源之时了。
于是开始放松了对蚩尤残魂的压制,容他趁夜半时分出来透口气,顺道把从前逸散出去的怨气收纳回己身做补养。
不过十日左右,陈塘关内外的天色中就变得清朗,其间晦暗之色消散许多。
这一日,阳光明媚,天色正好,混沌收起布在整个陈塘关范围内的压制,与蚩尤残魂说道:总归是几千年相处,本座今日将要离开此处,临行前与你打个赌赛,若你跑得脱,放你生路。
地底翻涌的黑气里传出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跑不脱又当如何?
成为本座这柄乾坤弓的养分。混沌淡漠地翻看着自己白皙如玉的纤纤手,柔和的声色里没有半分温度:机会只此一次,赌不赌在你,本座不会强迫你。
时至今日,话说到这等份上,蚩尤何尝不知现下赌与不赌,皆是死路一条?
只这眨眼之际,蚩尤未曾应声,但地底的黑气却在翻涌升腾,在地面顶着日光凝聚成形,左右四顾,要寻出一条最佳的出路,却有无知百姓凑上前来围观指点,更有甚者甚至跪伏参拜。
乾坤弓缓缓从角楼飘起,从中传出进攻蚩尤一人可听的声音:
三!
催命的数字落在耳中,喧嚣的人烟反倒显得寂静起来,蚩尤活动着早已被镇得僵硬的躯壳,此时闻声,好似不辨东南西北的失群之鸟,横往人群里冲将过去,带起一片人仰马翻、惊叫连连。
在受惊百姓的惊吓声中,蚩尤调转方向,纵成一团烟雾向城门方向奔去。角楼里传来倒计时:二!
与此同时,一道紫色火流光自云间坠落,落地化作一杆火尖枪,逼停了蚩尤逃离城门的路,云上传来一道仿若玉珠走盘般的清冷声音:魔神蚩尤,埋尸陈塘,一点怨气,滋生邪孽万千。随即一道结界将试探着出门围观的百姓拦在安全距离。
混沌漠然地吐出最后的倒计时:一!
蚩尤死死盯住城门,不甘地吼啸道:我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一再地与我为难!
混沌抬眼瞧了瞧画幕,瞧见云端上的人无声扯起唇角,却在瞧见角楼上的金光后变了脸色,皱起眉头。她素来淡漠的神色里挂上了些许笑意。
弓内敛起画幕的同时,弓外自主拉起了弦,赤金光焰离弦而去,穿过那由雾气组成的高达三丈的牛头人。
在蚩尤雪化冰消的那一刻,混沌轻声答了他的问题:抗衡者,碍吾者,杀无赦!
哪吒收起了火尖枪,无声地叹了口气,纵着云光向华山去,混沌纵起乾坤弓闪进云间,拦住了哪吒的去路。
你拦我作甚?
为避免被发现,混沌化作一道缥缈红芒自乾坤弓上缓缓溢出,一点点缠绕上哪吒的手腕,引导她去触碰乾坤弓,教她接收这二千年记忆。
出乎意料的是,哪吒的接受能力很好,脸上更是一副本该如此的神色。混沌见状,不由轻笑一声,在转瞬之间,自哪吒的眼中回到她的识海灵台。
识海里飘着一朵玄中扬碧色的莲花,呈一个似开未开之态,只一瞬时,落地化人,祭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雾色透明珠子。
混沌立时便就纵作一道芒光,飘向那雾色珠子之中,越是靠近,越是赤红,直到在没入珠子的那一霎,化作一片雾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