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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靠在王妃的肩膀上,终于沉沉睡去。
皇帝郑重其事,不仅仅请了皇后、苏贵妃,还将惠妃、陈嫔、龚贵人等几个邀请过来观礼,表面上推说是一家人亲近,实际上,却是替这小王妃找场子。
皇后在明光殿的金座上落座,目光不咸不淡地撩了皇帝一眼。
皇帝却轻咳一声,似是闲话地同皇后讲,段相已经同意将小孙女嫁入东宫为侧妃。
“那段家姑娘颇通文墨,是个识大体的规矩孩子。”皇帝笑盈盈道。
皇后一愣,而后也笑,“陛下抬爱。”
他们面上,好像只是寻常夫妻在给自家孩子说一门婚事,但明眼人都知道——皇后背后的舒家势大,若是太子再迎娶了段宰相的孙女,那便是定了心思让太子承继大统,算是丰太子羽翼。
膝下有子的惠妃下意识看了苏贵妃一眼,可对方只顾着同身边嬷嬷讲预备的礼,根本都没注意听皇帝皇后的话,惠妃摇摇头,最终叹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或许在帝王家,能当个富贵王爷也不错。
有了皇帝这么一遭帮忙,皇后也捡着台阶下了,等宁王和宁王妃进来时,没有摆冷脸。
她远远看着宁王和他身边的王妃,那来自蛮国的小王妃身材极好,甚至比七皇子都高出半个头,眼睛绿莹莹的,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有些吓人,他说起话来叽里咕噜的,皇后也听不懂,只能勉强端着架子、喝了茶。
然后,她不再看小王妃一眼,草草命人送上了贺礼,就推说还有事,带着宫人离开了。
皇帝前朝还忙,陪着多说了两句话后也离开。
剩下几个嫔妃没想打扰人母子说话,笑着送上东西后也先后告辞,龚贵人走在最后,她同样是出生世家的女子,忍了忍,还是轻轻扯了扯陈嫔衣袖,“姐姐,你说,苏贵妃就当真这般想得通?”
陈嫔看了一眼身后的宫殿,还有远远相持出来说话的七皇子和苏贵妃,她叹了一口气,“得了,人家圣宠优渥,你没看今日皇帝为了护着七皇妃,都给皇后娘娘那么大的好处了?”
龚贵人噎了噎,最后也垂下了头。
也是,苏贵妃自有恩宠、有儿子,如今倒是她们几个肚皮不争气的,要好好为往后筹谋。
按理,在明光殿内,苏贵妃已经喝了敬茶。
但回到她的宫殿中,凌冽还是牵着乌宇恬风重新跪下,认认真真拜了母妃。
方才在明光殿,小王妃一副不知礼的模样,到了这里,却能认认真真地九叩下去,举起媳妇茶时,稳稳地双手捧着,高高举过了眉心——
苏贵妃心思一动,先不接,只是笑看他问:“你……方才是装的?”
乌宇恬风抬头,飞快看了这位好看的“阿娘”一眼,然后红着脸低下头,“哥哥说过,不能闹事,会给阿娘……窝、窝是说,给娘娘添麻烦。”
苏贵妃看凌冽一眼,凌冽却只是瞪他,“娘亲要审,也该让人先起来,跪在地板上多硌啊?”
“唷——”苏贵妃笑话他,“这才过门一天,你就护上啦?”
凌冽哼哼,根本不管苏贵妃有没有同意,自己起身,将乌宇恬风手中的茶抢过来、塞到苏贵妃手中,然后拉乌宇恬风站起来,“我早就同您说过,我未来的王妃,我会好好护他,不会再娶任何侧妃气他。”
苏贵妃端着茶碗,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宫里的其他宫人,也弯下眼睛闷闷笑——他们王爷,当真是个妙人。
乌宇恬风眨眨眼睛,巴巴看着那碗茶。
倒是苏贵妃自己饮了一口,不甚在意地将茶放到旁边,她亮着眼睛冲乌宇恬风招招手。
乌宇恬风看凌冽,见他点头,才乖乖地凑过去。
他才靠近几步,就被苏贵妃一把拉过去,她牵人到面前站定,变戏法儿般从旁拿出一枚极精致的螭纹玉佩。
玉佩顶端雕刻着连理芙蓉花纹,底部拴着青银二色丝线结成的合欢结流苏,流苏中间是两枚藕色白地的絮丝翡翠珠。一眼看过去,那盘桓的螭龙霸气得很,下面的青白色则衬得玉色更加玲珑。
苏贵妃围着乌宇恬风的腰间看了一圈,然后手指一翻就将这枚螭纹佩系在了他腰间,“这是我入宫那年他父皇赏的,玉质纯澈、晶莹剔透,我戴在身边很多年,算是阿娘给你的见面礼。”
乌宇恬风受宠若惊地看着苏贵妃——
这、这个阿娘好温柔,说话好听还好细心。
他明明改口很快,她、她竟然愿意他叫她“阿娘”!
苏贵妃说完这些,满意地看了看那螭纹佩配在乌宇恬风身上的样子,她抬头,竟然还俏皮地冲小王妃挤挤眼睛,“阿娘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凌冽却在后面笑了,“那您还不让您‘儿媳妇’坐下?”
“就你话多!”苏贵妃故意凶他,转脸却拉着乌宇恬风和她一起坐,絮絮问了很多话,问他来京城住着习不习惯,问他在王府上还有什么吃穿缺的,“放心,若是庭儿欺负你,你尽管告诉阿娘!阿娘帮你收拾他!”
乌宇恬风看看苏贵妃,又看看他家漂亮哥哥,终于眼眶微红,重重地点了点头。
苏贵妃宫里,精致的江南点心最多。
母子三人对坐着说了很多话,虽然乌宇恬风的官话不算流利,但苏贵妃还是打听出了南境不少趣事,更在乌宇恬风小声说了一句喜欢中原点心后,命人将她宫里所有精致的江南点心都拿了一份出来。
看乌宇恬风喜欢的几样,让宫人给打包带回去。
乌宇恬风从没见过这样多漂亮的小花、小圆饼,吃得两个腮帮都鼓起来,苏贵妃一边好笑地让他慢点吃,一边小声冲凌冽吩咐:“你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儿,多陪着恬恬出去走走,他年纪小,爱玩,别叫他憋在宅子里。”
凌冽点头,他早就想好了,西山牧场新一批的小马驹都养好了,他可以带恬恬去骑马,然后带他到祭龙山中看晨昏日出日落,往凄溪去钓鱼捉虾,晚上回来还可以在街边买糖葫芦、吃古董锅。
想着,他忽然顿了顿,板起面孔,“母妃不许叫他‘恬恬’,这个只有我能叫。”
苏贵妃嫌弃地看他一眼,最终还是应下来,往后都改口叫了“小乌宇”或者“小恬风”。
两人在苏贵妃宫中用过午膳,贵妃不舍儿子走,便让人收拾了凌冽从前住的厢房,留下两人小憩了一会儿。而乌宇恬风知道那间屋子是凌冽从小住的后,就一直缠着凌冽讲他小时候的事——
站在厢房外伺候的宫人们听了几耳朵,最后都嬉笑着被宫里的嬷嬷赶走。
院内蕉叶簌簌,又是阳光疏浅、半日偷闲。
敬过了茶,改了口,那日进宫再回王府,凌冽和乌宇恬风的马车后,又多了两辆小板车,皇帝和宫里娘娘们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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