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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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狂言?”
    “我破三重门,碎骨敢来,便知此处不是死地。”
    “是吗?你竟为求生而来?”
    “是,我从不涉足死地。”
    ……
    李弈怔住了。
    来不及细想这句话何等耳熟至此。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中翻腾火气压下去。
    血已往脑中冲灌,额间筋涨,突突跳个不住。他将手握成拳,攥得指间咔嚓作响,方忍住立时抬手下绝杀之令的念想。
    对一个走马黄沙征战十几年的将军,战志杀意很容易隐藏,但李弈毫无遮掩的意图,便也走漏了忍耐的痕迹。
    杀伐决断一念之间的三军主帅为何要忍耐?
    只有一个原因,他的意图与军令不符。
    于是放肆明亮的笑意浮现在天子面上,他竟不知觉昂起头,因那黑眸里慑人的冷意尚未褪去,看起来挑衅之意十足。
    “既然是来迎我的,便让道。”
    李弈抬起头。
    青黑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不作停顿,偏头向传令官说了一句话,而后,廊桥玉栏间忽起整齐划一的响动,伏兵弓弦拉满。
    在场众人,心弦都紧紧绷了瞬。
    赵睿曾与他共征伐,熟悉他的军阵,匆忙上前,急要将齐凌挡在身后去。
    电光火石间,想起武库中射程最远的弩机可至数百丈,只来得及喊出一声。
    “盾!”
    刹那间,盾牌重挫,尘沙盖地,重重叠叠黑盾,纷繁前置堆撂,却没有迎来预想之中箭弩飞驰划破的尖啸。
    盾上什么动静都没有。
    心鼓都停止的赵睿,挪开一隙,只见对面甲士还如林密布,弩|箭也还在弦上。只甲林自破,大戟错让,刃展刀门,清光照白壁,让出一条狭径来。
    李弈环着手臂,嘴角一抹嘲弄的笑,幽幽视线像一条吐信的蛇,越过盾,钻入隙,投向盾影中被护卫扯掼遮蔽得模样有些狼狈的齐凌。
    挑起眉:“末将奉命前来迎接,但……只能你一个人和我走。”
    此言一出,阵前静默了瞬,而后,炸开了锅。在场人都道不妥。
    卫尉忙前趋几步,小声道:“陛下,万万不可,我等拼死,尚有一战之力。倘若陛下只身前去,恐怕凶多吉少。”
    赵睿也道:“倘若真心奉迎,定会同迎羽林军,事有反常即为妖。李弈谋逆戴罪之身,反复无常之徒,定然包藏祸心,陛下三思。”
    谢谊、以及羽林军未战死的将领亦多作此想。
    齐凌下意识想回头看顾,头扭到一半,闻得丝丝血烟之味,不再回转。他心里十分清楚,羽林军所有的战力已被半日鏖战熬尽了,十剩其四,还多伤残,再没有一战之力。
    而且他亲手烧了朱雀二重门,便意味着,还剩下的一千多人已经无路可退。
    李弈居心不良,来者不善。
    三军阵前他不敢公然违抗军令,弑君犯上,但若独处,他有太多的方法。
    他眼睛看李弈,也看他背后耸入云霄的宝殿宫阙,慢慢握紧了手中的佩刀。
    “岂有人回到家门口,还徘徊不敢进的道理?”
    拒不纳谏,笑意也轻,声音却字字如铁,沉沉落地。
    “朕随他去,你等不必再多言,在此结阵,以侯听传。”
    ……
    当朝宫室壮丽横肆,倨占山陵,未央前殿盘踞龙首山,周遭廊桥来复,飞鸟游掠,其上青霄冥冥,云在轩顶。
    自升光门去往未央前殿,有两条通道,一条绕到端门内,登前殿台阶,一条要从宣明殿过、在走复道廊桥。他们走的是后一条,往前这通道宿卫森严,十步一哨,如今人都撤去了,阶道上只有两道足音,愈显得宫宇空寂,长街寥落。
    这一路,李弈也未携卫兵,只一个人,他走在前,齐凌走在后。起先尚快,逐渐越来越慢。
    远处弩兵和羽林残军已都抛作了点点黑影。
    越往高处,风声越急。
    满灌廊间,吹衣袍烈烈。
    层层金檐流光溢彩,近处生光远如影,廊桥穿插来复去,若蛟龙登九天,依稀盘绕云雾中。李弈在未央前殿的廊桥前停住脚步,回头看时,齐凌在他一丈之隔,眼睛一直盯在他背后,手里提着刀。
    “是臣失礼了。”他让开一步,侧立道畔:“陛下先请。”
    齐凌浑身紧绷,沉默着,驻足好一会儿。李弈也不急,朝廊桥外眺,临风赏景,怡然旷态。
    “站得高也有好处,譬如,若今日我在此观战,就不会让你有机会靠近朱雀门。”
    未央前殿地势极高,廊桥上俯瞰,诸殿都在足底,弥漫在战火里的长安城也尽收眼底。
    齐凌脚步一深一浅,踏落木纹层叠如云的桥面,也随他目光看出去,但毫无停留之意,擦着他身要过,李弈却蓦地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肩膀。
    手底下是坚甲,坚甲下的开裂的伤口。
    齐凌眉心紧锁,面颊抽动,硬将一口冷气生生咬在牙间。
    李弈冷冷目光锁住他露出痛苦之色的侧颊,如鹰隼定睛,似猛兽衔颈,目中森然杀机,若能有形,已化作刀刃杀到生机流动的脖颈边。
    “上一次见陛下,是在角抵场。”
    齐凌此时旧伤未愈,征战半日又负新伤,血迹尚未干,此时业已力竭,登阶都数度撑扶栏杆,更遑论使力挣开他。
    只得受他所制,一动不动,任他逆眸端弑,悲风拂颈。
    “那次,你输给了我。”
    他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未尽全力,让你一回。”
    李弈哑声笑着,笑声悲苦,像呜咽在喉咙里翻腾,忽猛地一使劲,握肩把臂,将他掷抵在廊柱上。
    轰然一声,整座虹桥都在震。
    高处风疾,呼啸着,争先恐后灌进,向甲缝里灌,底下便是百丈高楼。
    纵有铁甲护身,齐凌脑中也撞得懵然一瞬,背里闷窒痛楚袭来,气血直涌喉口,又被他咽下。
    李弈忽道:“我从章华带来了三十一人,现在,只剩下我一个。”
    齐凌脊背微僵,面庞阴云骤起,郁郁积于眸。
    李弈喉头不住滚动:“其他人都死在诏狱里。”
    “我知道。”
    那只手猛地收紧,像铁钳,硬如山,几要捏变肩甲上的狰面龙首:“你也知道我蒙冤。”
    齐凌垂下眼睛:“比你更清楚。”
    他眼圈微微泛红:“究竟……为何?”
    齐凌转头看着他,嗓音低哑:“保皇后,保太子。”说着,嘲意从眸中流出来:“啊,自然……我想不到我的皇后拼死,也要保你。早知如此,我自会另择一法应对。只是那时,牺牲你实在最方便。”
    李弈握着他的手不住地发着颤,额头也鼓起道道青筋。似乎随时,都能将他从这高入云霄的廊桥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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