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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成殿下所愿!百折不回,九死不悔!”
萧璃低头看着扑在自己脚边,鼻涕眼泪抹了她一衣摆的章临,哭笑不得。
“倒也不用‘九死’那么艰难……”萧璃无奈道,但是到底没有一脚把他踢开。
*
紫宸殿中,萧璃跟裴晏一同过着近期的折子,选出最为要紧的几件,打算在年关之前处理好。才把折子择好,萧璃尚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见裴晏又递上一本奏折来。
“还有?为何不是中书省上呈?”萧璃疑惑地接过奏折,打开,然后僵住。
裴晏跪坐在萧璃为自己特设的书案后,紧紧瞧着萧璃的神色,见到萧璃顿住,这才悠悠然开口,道:“臣听闻,殿下若想要诗文,会要臣来写。”
萧璃看着奏折里的五言,七言,杂言甚至还有骈文,一时无语。
“臣已许久未作诗,略有生疏。如今随意写几首,殿下且看看,可还算当世第一?”
小时候还只说自己是长安第一,现在就当世第一了,果然人都是越长大越不要脸皮,萧璃看着这一首首瞧着文风清正,实际越看越不对味儿的诗文,耳朵开始逐渐发红。
“啪——”得一声,萧璃猛地合上奏折,强作镇定地说:“这个嘛,说起来,文无第一……”
裴晏的嘴角抿起。
萧璃瞧见裴晏的神色,话在嘴里就直接拐了一个弯,道:“但是裴卿所写的诗文,定然是最好的。”
裴晏的嘴角渐渐扬起。
“殿下。”这时,诗舞走了进来,禀报:“刑部尚书王放大人和大理寺卿郑明大人到了。”
萧璃愣了愣,正了脸色,道:“宣。”
*
天牢最深处的牢房中
“这……这是……”郑明在看到牢房中所关押的人后,震惊地后退一步。
萧璃点点头,然后转身,带着郑明与王放两个人走出了天牢。
一直到天牢外的阳光晒到两人身上,他们才回过神来,问道:“公主殿下,这是怎么回事?萧杰……不是已经因谋害陛下而被处死了吗?”
萧杰罪大恶极,按律当斩,是绝无任何转圜的余地的。
“他会死,但不是现在。”萧璃对两人道:“二位都是精于刑律之人,应当知道,萧杰这样的人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难道殿下……”郑明隐隐猜到了萧璃所想。
“我想让二位继续审问他,了解他。都说人之初,性本善,缘何他会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即便是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杀人时也尽量一刀毙命。萧杰自小锦衣玉食,从未受苦,连战场都未上过,为何却会行如此暴虐残忍之举?”
“我想让两位卿家将审问所得记录归案,如此,今后再遇到此类犯人,也可早日将其捉拿,以免更多人枉死。”
郑明与王放对视一眼,然后齐齐俯首行礼,道:“是,公主殿下。”
*
荣景十四年,春闱。
开天辟地头一遭,尚书省的大门口,走进了一个女考生。这女子年轻貌美,然而面色端肃,视来自四面八方的窥视于无物,脊背挺直,却又身姿风雅,轻盈翩然地走进尚书省,参加春试。
下城赌坊纷纷开盘,赌这杨御史之女,长乐公主的挚友究竟能否榜上有名,入朝为官。看盘口,押她不中的人居多,大家倒是都不太担心舞弊,因为这事儿实在太过万众瞩目,公主殿下早早避嫌,杨御史也不管不问。文官们虽然不想让杨蓁入朝,倒也不至于下作到使手段让她落选。毕竟大家都因为公主殿下的阴阳怪气而心中憋了口气,想要堂堂正正地证明正经学子绝对要强过这个心比天高的杨蓁。
但这还不是长安人议论最多的。如今被最多人暗中议论的,是陛下的身子。陛下自从被萧杰下毒,虽得到救治,但那之后身子骨便一直不好,所以这半年多来,一直都是公主殿下掌政。自开春以来,便时常见到不当值的太医也被匆匆叫往大明宫会诊。大家猜测着,陛下的身子,怕是差不多到时候了……
现存的皇子里面,萧烈在北境风光快活,一点儿回来的意思都没有;萧杰犯上作乱,已被处死;萧然只通书画,过完了年,竟然留书出走了,说是要用双脚丈量大周秀丽河山,画遍大周景致!
大家捉摸着,若是陛下殡天,那他们大周,可就要开天辟地头一遭,出一个女皇帝了。
而同一时间,南诏王庭
“北狄使臣,见过南诏王殿下。”一个风尘仆仆,做周人打扮的人,行着标准的北狄礼数,向令羽行礼问安。
令羽一身玄色衮服,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垂首看着跪在下方的人,开口问道:“你乔装前来我南诏,所为何事?”
“回殿下。”行礼过后,北狄使者抬起头来,说道:“我们大王,是想与殿下共谋大事。”
*
尚书省内,此次春闱的考官们正为第一第二的归属而争执不休,从日出吵到了日暮,一直到公主殿下派了第三波人来催促,这才勉强达成一致。
终于吵出了结果,也是时候将贡士的名单上报。几位考官互相看看,然后开始一起拆弥封。这第一名,唔,河东道的举子,才名远播,确实是本届考生中的热门,据说赌场押他成为会元的人最多,这样看来,倒也是名副其实。
拆了第一名,考官们又忙不迭去拆第二名。毕竟在好几位考官心中,这位才应该是第一,不过就是因为文风不够华丽,不得主考官青眼,这才排在了第二。大家心中都好奇,这第二名究竟是哪里的学子。
然而,在拆开弥封的一瞬间,尚书省立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只见那籍贯姓名一栏所写的,赫然就是,长安,杨蓁。
在房间内伺候的下人踮着脚,瞄到了那个让所有人沉默的名字,自顾自在角落里摇头叹气。这下子,不知道赌坊里又有多少人要血本无归了。
所以说,赌狗不得好死,此话诚不欺我啊。
*
南诏
“共谋……大事?”令羽缓慢地重复着。
“大周将我北狄王储残忍杀害,斩首示众,此血仇不报,誓不为人。我们大王已然决定出兵北境,为我们大王子报仇。”北狄使者说道:“殿下何不也趁此时机起兵,与我北狄两相配合,到时候我们南北夹击,自然能打得大周一个措手不及。我们大王可以报丧子之仇,南诏王殿下也可以拿回被大周夺去的云岭七州,一偿先南诏王夙愿!”
北狄使者这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只是王座上的令羽却仿佛没有感受到这份豪情。他的目光注视着远方,像是想到了什么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也像是想到了一个很久,很久都没再见过的人。
——令绝云,你这是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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