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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小姐不给他手牵很正常,用触手来代替就有点……许渊胡思乱想,她的触手看起来肉多又饱满,铁板章鱼足一定很好吃……
吃……
许渊眼睁睁看着自己抱住人家的腕足,啃了口触手尖尖。
走在前头的黑影猛然僵硬,扭头的弧度大到许渊担心她脖子脱臼,藏匿在阴影中的眼睛写满震惊。
“对不起但我确实喜欢吃海鲜。”许渊在电影院里忏悔,诚意不足地说,“我下次一定注意不生吃。”
被啃出牙印的触手哭唧唧缩回黑袍下,再也不肯挨着许渊晃。
女生没办法,只好走回来把手递给他。
她对十指交握的姿势有点意见,但或许是不想再和许渊对牛弹琴,沉默认命。
触手在浓雾中探路,一道道延伸又缩回,非人的怪异。
Q小姐对自己的怪异视若无睹,更让许渊坚信了她章鱼公主的身份。
“如果我在她面前吃碳烤鱿鱼,她会以我残害她的同族为理由宰了我吗?”许渊严肃思考。
竟有如此简单的挑衅Q小姐的方式,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好后悔没试试。
许渊一路都在思考这个问题,Q小姐牵着他的手往教堂走,偶尔对许渊自说自话,话里话间对他没留下遗言的事怨念深重。
“如果要死的话,直接去死就好了,为什么要留遗言?”许渊回答她,即使他知道她听不见。
死在现实世界倒有些事情值得交代,死在无人知晓的副本里又有什么话好说?
说“救救我我不想死”吗?好逊。
“她什么时候能猜到我邀请她来的真正目的?”许渊漫无边际地想,等到教堂应该就知道了,那里是邪神的老窝。
她会送他一颗击穿头骨的子弹,还是一把捅向眉心的匕首?
教堂内,许渊看着之前对玩家拽得要死冷酷又无情的大祭司化身Q小姐的卑微舔狗,差点笑出声。
“你好可怜哦。”他对身体里的邪神说,“你最最忠诚的信徒连神都会认错。也是,比起你这种和人类抢身体都会失败的无能邪神,她可太优秀了。”
邪神无法和许渊交流,只传来一阵恶毒的冷流。
仿佛在说许渊笑得太早,马上就要发生他笑不出来的事情。
等大祭司把许渊捕猎到的一推车魔物推到Q小姐面前,许渊陡然呛得咳了几声。
隔着斗篷,他都能感受到Q小姐对食材提供者的杀意。
许渊:上天保佑她猜不到是我干的。
Q小姐在沉默中伸出了触手,吸盘一点点汲取净魔物的养分。正是被许渊咬过一口的那根触手,他不得不承认Q小姐对他确实有够宽容,他差点因为误食剧毒海鲜一命呜呼。
许渊:虽然想死在她手上但并不想是海鲜中毒的死法,丢人。
触手吃完了推车上所有活物,除了酒桶中爬过的黑蜘蛛。
“鱼人美味。”许渊听见她皮笑肉不笑地问,“谁人为我献上?”
话落到许渊耳中自动翻译:我今晚必杀他泄愤。
“回您的话。”大祭司一无所知,坦荡中带着骄傲地说,“那人就在您身边。”
许渊:我命不久矣。
算了,无所谓,他本来也打算去死,不在乎。
得知一推车食材全出自许渊的手笔,Q小姐缓慢的、缓慢的深呼吸。
许渊:虽说被活活打死是我可以接受的死法,但尸体会变得很难看,不喜欢。
空洞无辜的眼神救了许渊一命,Q小姐对智障的容忍度比他想象中更高,甚至抬手摸了摸许渊的脑袋。
很轻地揉了两下,随手而为的姿态,温和的安抚。
许渊心里一动。
她很少有这样温情的时候。
许渊印象中的Q小姐强势冷静。她习惯掌握主动权,和人商量事情时常是不容置喙的语气,会语调平平淡淡地嘲讽人,许渊每次看到BOSS被她阴阳怪气噎得翻白眼时都会肆无忌惮的大笑出声。
至于安慰的姿态,许渊从未见过。
“红蓝斗技场里我被打得那么惨,她可是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许渊嘀嘀咕咕。
还是女朋友心疼他,整整十天都陪着许渊,任他耍赖装可怜。
“说起来,啾啾也摸过我的脑袋。”许渊回忆。
正是他借口伤疼赖在啾啾怀里撒娇的时候。往常老是被他揉耳垂捏脸蛋的女生动作很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是拿他没辙,也有些怜爱。
很奇怪,现在回想起来很奇怪,一直被他保护在身后的啾啾面对许渊满身的伤,她的反应不是担忧也不是害怕,只有纯粹的安抚。
仿佛她知道发生的所有事情,明白他每根骨头的难耐疼痛,所以不问不语,任许渊埋头在她怀里,安静地陪着他。
温柔抚摸他发丝的白裙少女。
安抚揉乱他脑袋的黑袍女生。
宁静的月光洒在白裙上,雾中的月光倾倒黑袍边。
抚在他头顶的两只手在月光中隐约重叠在一起,竟相似得分毫不差。
“怎么可能。”许渊失笑,“我的脑子一定是被邪神污染了,祂害人不浅。”
否则他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联想。
猜测Q小姐的真容是许渊难得的乐趣,他曾放任想象,勾勒一幕幕清晰的画面。
许渊想过,或许某一天,脱下斗篷的Q小姐曾光明正大和他擦肩而过,香味浓郁的洗发露遮住她身上浓郁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