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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蔽日和俞天霖都在受邀之列。当晚的酒席十分热闹,不管是伺候的下人还是宾客,把宋家的老宅挤得到处都是人。那些官场上的爷们扎着堆拼酒量打官腔,做生意的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趁着酒足饭饱聊开春后的生意经。
俞天霖和沈蔽日的身份不同,自然被安排在了一东一西。俞天霖心里记挂着他,却因为这是回宜州后首次跟同僚们聚酒,推不掉那些频频伸来的酒杯。结果到宴席快结束的时候都没去成沈蔽日那边,反而被灌的都要起不来了。
沈蔽日那边也喝完了,大家知道他身子不好,敬酒就都收敛着。他只是有些晕,还不至于醉。
十点多的时候,洪逸让人过来找他,说差不多该走了。
他来的时候就是坐俞天霖的车子,走的时候自然一起。他跟众人告了辞,回到车里才发现俞天霖瘫在后座,呼吸间都是浓重的酒气,一张俊脸跟抹了胭脂一样红。一看到他上来了就傻笑,抱着他要亲。
前面还有开车的司机和洪逸在,他可丢不起这个人。可俞天霖喝的身热脑热的,哪里像平时那样懂收敛,抱着他不肯撒手,硬是把他亲的嘴都肿了才罢休。
洪逸早就见怪不怪了,头都不往旁边转动分毫。等回到家里就帮着把俞天霖弄回卧室躺着,沈蔽日又给他擦洗了一番,换了干净的睡衣后才去冲澡。
洗完出来后俞天霖已经睡着了。沈蔽日松了口气,在自己那一侧躺下,刚把被子盖上,身后的人就像螃蟹一样缠上来了。
他也喝了酒,如今黑灯瞎火的躲在被子里,就不像刚才那样能把持住了。纵着俞天霖折腾到了半夜,累的手指都动不了了才歇下。
这一睡就睡到了后半夜,他被一阵烟雾呛醒了,睁开眼一看,惊得顿时去摇身边的人。
俞天霖难得像今晚这样醉得厉害,睡前又跟他胡搞了一通,平时的警觉性都没了。被他又推又打了好几下才醒,一睁开眼就看到屋子里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俞天霖马上坐了起来。
这灼热的火光把白墙壁都熏黑了,且不知着火点在哪,居然悄无声息的就烧进了卧室里。沈蔽日想回答他不知道,刚张嘴就又被浓烟呛了,捂着胸口猛咳不止。俞天霖赶紧去浴室拧了两条湿毛巾出来,递了一条让他捂着口鼻,又抓起被子用水淋湿,把他护在怀里,将湿被子挡在两人头上,踹开了门就往外跑。
可门外的火势比屋内更大,他一出来就听到楼下传来洪逸急躁的叫喊声。便带着沈蔽日小心挪到楼梯附近,回了句他们在这。
洪逸急的眼睛都红了,几次想冲上来。奈何楼梯上的火势太大,木头都被烧断了,根本上不去。
俞天霖迅速观察了一圈,发现从楼梯下去是不可能了。走廊上的火势迅猛,沈蔽日就算用湿毛巾捂着口鼻也一直在咳嗽,他便把人带回房中,从窗户往下看。
主卧在三楼,下面就是庭院。他一探身出去就看到佣人们拿着水桶脸盆,正从池塘里接水来救火。
这其中也包括了管家匆匆的身影,他立刻喊管家去叫洪逸过来。
沈蔽日不知他想干嘛,见他说完以后就回到床边,把厚重的床垫掀了起来,扛到窗边,对着外面吼了几嗓子让开,接着就把那床垫扔了下去。
洪逸已经到外面了,一看他把床垫扔下来就明白了,立刻让人把床垫摆好,正对着三楼卧室的窗户。
俞天霖又把两侧的窗帘都拽了下来。卧室的窗帘有三层,他麻利的打着水手结,很快就把窗帘扎成两条结实的布条。
他把一头绕着自己的腰捆好,另一头扔到窗外去看了下长度,确定没问题了才把沈蔽日叫过来。
就这片刻的功夫,火已经烧到床边了。他让沈蔽日抓着窗帘爬下去,这样虽然惊险,但下面有床垫和洪逸在,就算失手也不会受重伤。沈蔽日自然不肯,要和他一起走。俞天霖急了,卧室里根本没有东西可以同时承受他俩的重量,再耽误下去真的只能跳楼了。
俞天霖捧着沈蔽日的脸,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放心,你下去了我就马上下来。别忘了你老公是军校练出来的,不会被这点小事难倒。”
“这哪里是小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的!”沈蔽日的心都在打颤,怎么都不肯松开他的手。俞天霖哄道:“好了听话,你看火都快烧到我屁股了,你再不下去,等我下去了也要变烧猪了。到时候都熟透了还怎么让你快活?赶紧的。”说罢便催着他爬窗户。
沈蔽日回头看了眼,火已经攀上了床架,那张他们刚才还在睡的床都烧起来了。
眼下这种情况,纵然再不舍,他也知道不能耽误了,只得爬上窗户。俞天霖让他等等,将纱帘那一条的尾端绕过他双腿,在大腿根处打了个结,又在腰上绕了一圈,这才让他抓着窗帘,沿着墙壁慢慢爬下去。
俞天霖一边看他爬一边叮嘱注意脚下,不要着急,一定要稳。他不时的抬头看一眼俞天霖,爬到二楼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刺耳的碎裂声,扭头一看,是二楼东边的房间窗户碎了,玻璃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
俞天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管那些,稳住脚下,慢点。”
沈蔽日深吸一口气,正要回答他,却瞪大了眼睛。
俞天霖的身后突然探出了一个人来,那是家里的佣人陈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