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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房阴冷潮湿,黎慕九闭着眼睛虚弱的躺在地上,她身上越来越冷,时间好似有一世纪这样漫长,她暗暗觉得今日也许就要死在这里,脑子中却莫名闪过何安娜的脸,她站在富丽堂皇的礼堂内,弯了一对眼睛朝她笑。
黎慕九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缓缓走近她,她想知道来人是谁,睁了睁眼睛,却动不了分毫。
一双亮得发光的皮鞋停在黎慕九面前,黎慕九艰难的抬了抬头,看到了高高在上的陈训礼。
他就这样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面上带着笑意:“九姑,你勿怪责我,我要交给你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在此之前,我总要知道你是不是反骨仔。”
黎慕九瞬间清醒了几分,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靠着墙壁面对着陈训礼坐在地上,浑身的伤痛令她疼的龇牙咧嘴,她甚至能察觉到身上的血在一点一点流逝。
黎慕九抬起手摸了摸脸,满面疏离与冷漠:“阿公若不信我,何必要将事情交给我,帮内还有很多人,相信他们都会很乐意为阿公效劳。”
听了这话,陈训礼也不恼,兀自笑了笑:“九姑,你知不知那日大眼强要杀我,是受谁挑唆?”
一句话,令黎慕九瞬间清醒过来:“谁?”
陈训礼满面苦涩地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你阿嫂”
黎慕九顿时吃惊,未想到陈训礼竟然知道这件事,而何安娜竟然还可以活到现在?
陈训礼一对鹰眼紧紧盯住黎慕九所有反应,见她似有吃惊,这才放下心来:“安娜的父母是受我所累,所以她一心想让我死,如若她不胡闹,我原本可以养她一世。”
“养着她,就好似养着一只波斯猫,看着她靓靓地站在那儿,心里也舒畅,更何况,这只小猫替我剪掉不少心怀鬼胎的人。”
“哈哈,她以为她做的天衣无缝,其实,我都知道,每一次我都知道,现在她一次比一次厉害,如今竟然都说得动大眼强为她卖命,不愧是我养了十年的安娜。”
黎慕九皱了皱眉,她实在不能理解陈训礼的话语中那掩藏不住的自豪感是从何而来,难道有一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时时刻刻惦记着要将他置于死地是一件非常令他自豪的事情?
黎慕九觉得自己意识越来越淡薄,她没有体力再听陈训礼,一句一句话当年:“大佬,你要我做什么?杀掉阿嫂?”
“不,暂时不,我只需要你替我紧紧盯住她,做她下一个可以利用的人,告诉我她的计划,帮内如今需要整顿,不能再让她坏事。”
黎慕九拧着眉,低了低头:“是,我会随时向阿公禀报。”
接下来,黎慕九便刻意的接近何安娜,可越接近一分,就忍不住被她多吸引一分,遇到了何安娜,黎慕九就好似饮醉了酒,头晕晕的,理智全无,她恨不能明日便全港沉没,今日便可堂堂正正拥有她。
可黎慕九不能,她没有办法,对岸那边传来消息,希望她能够当上下一届社团坐馆,她甚至再一次接到了黎慕良的电话,听简那头黎慕良的声音虚弱又无助,彻底击碎黎慕九所有的温柔幻想。
她绞尽脑汁在何安娜与陈训礼之间充当着双面间谍,黎慕九十分明白,如果陈训礼不死,她永远没可能当上坐馆。
所以,她一边向陈训礼汇报何安娜的所有动向,一边又要想办法帮何安娜一把,只有何安娜成功了,黎慕九才能向自己的目的更近一步。
黎慕九调查到刀疤发的子女被他安置在对岸,于是便萌生了用刀疤发子女来威胁他暗杀陈训礼的想法。
利用社团内部人员太过危险,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刀疤发就是最好武器,他同何安娜有仇,对陈训礼更是仇上加仇,自己再在中间隐秘的推波助澜,这件事未必行不通。
原本一切都按着黎慕九的想法慢慢前进,谁知,刀疤发竟然绑架了何安娜,在仓库中,黎慕九不得已将自己苦心经营的棋子提前掀了出来,以保证何安娜的安全。
所有的心血付之东流,没了牵制,黎慕九只能靠何安娜去牵制曾启明,她心里明白曾启明都对何安娜存了什么心思,可她没有办法,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她已经没法回头了。
失去了刀疤发这步棋,所有的一切都要推翻重来,她提前派人绑架了菲佣索菲亚的儿子,确保必要时作为最有利的人证。
事到如今,摆在了黎慕九面前两条路,第一条路,是同意何安娜的与曾启明的部署,趁着鸿兴大佬过寿杀了陈训礼,可走了这条路,黎慕九距离坐馆的位置依然很远,他要与肥佬东斗不知多少年才能当上坐馆,中间充满了太多未知,而她等不了这么久,她需要快速的坐到坐馆的位置,保证黎慕良的安全。
迫不得已,黎慕九只能选择另外一条路,她联系了那位帮助过她的差佬,在行动的前一天神不知鬼不觉被抓坐监,场面不大不小地被手下人看到,刻意制造不在场证明,洗脱白己的嫌疑,而后清晨偷偷从警署出来,赶往陈宅,亲手杀掉陈训礼,之后故意将消息走漏给曾启明,令曾启明急不可耐地闯入陈宅劫走何安娜,再由黎慕九派人抓住曾启明,等第二日,便由索菲亚宣告天下,是何安娜同曾启明勾结,杀了陈训礼。
黎募九手中握着曾启明,又将一班鬼妹送给肥佬东做人情,有几位老叔父讲好话,自己又替自家大佬报了仇,黎慕九手中握着无数赚钱的生意,争得坐馆并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