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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读,也多少觉得难以承受。
“那东西若是真的存在,也不会太显眼,不然早就该被那个小贼翻走了……”云稚点头,“所以这屋子里……书案旁边那堆我之前看过,其他的每一本都要找。”
陈禁咬了咬牙,跟着深吸了一口气:“行……”
这间屋子虽然不算大,到底是云稷生活过三年的地方,着实装了不少东西。
尤其是那些书册,不光出现在书案或是架子上,几乎遍布了这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加上云稚也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为了方便,也多少添置了些东西,平日里都觉得是无关紧要的,到了这会就都成了十分碍眼的存在。
幸而他们两个相识甚久,早已养成了不用言说的默契,省却了分工和交流的工夫,各自选了个方向,一本书一本书地翻找起来。
对于陈禁来说,这活计虽然有些耗时,并且需要认真专注,最大的问题也不过是克制一下瞧见书本就犯困的本能。
对云稚来说,眼前这些看起来并不值钱的东西却承载着过往三年云稷在都城的全部生活印记,经常拿起一本书随意翻开就能瞧见熟悉的字迹做的批注,一瞬恍惚后,再继续下去。
如云稚所料,那东西着实是不显眼,以至于他们二人从天刚黑开始。
除了中途云立瞧见灯亮着过来送了些吃的而短暂休息,几乎不停歇地忙了一整夜,眼看天光渐亮,连一向自诩精力旺盛的陈禁也难免头晕眼花,一脸疲惫地靠在一堆翻找过的书上,掩着唇打了个呵欠:“还有多少?我让人送点东西,吃完了再继续?”
“不用了……”云稚摊开面前的书册,“我找到了。”
“什么?!”
上一刻还有气无力的陈禁整个人近乎弹了起来,冲到云稚面前看着他把一块明黄色的看起来有点像从哪里撕下来的布条从书页中拿起来,瞠目道:“这是……”
云稚微垂眼帘,目光从布条上扫过:“诏书,也可以说是檄文。”
他说着话,将摊开的布条展现给陈禁,露出上面暗红色的字迹。
大概是为了方便隐藏,那布条并不算大,所以上面的字迹很小,入目是一片连绵的暗红色,倒让本来就不甚清醒的陈禁愈发头晕目眩,定了定神才把上面的内容仔仔细细地看完,有些恍神地抬起头看向云稚:“这是……圣上写给侯爷的?”
“是……”云稚将布条收回掌中,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淮安王萧铎只手遮天欺君罔上败坏超纲,圣上不堪其折辱,便写下这份诏书,寄希望于我爹和云家可以举兵南下,除掉萧铎,匡扶皇室,稳定朝局。”
说到这儿,他闭了闭眼,声音里多了几分感叹,“怪不得那内侍说大哥离开都城前进宫谢恩的时候曾与圣上秉烛夜谈,原来是因着这个缘故。”
“你当日说,那个贼想找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幕后黑手起杀心的原因,所以就是这封诏书?”
陈禁看着云稚的脸,慢慢从瞧见那份诏书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世子在都城三年都相安无事,偏偏在离开都城前,圣上给了他这封诏书,想要借云家除掉淮安王,而淮安王不知从哪得知了这个消息,万万不可能让这封诏书到达幽州……”
陈禁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下意识抬头往云稚脸上看去。
云稚却好像没有察觉,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他的话:“所以他对大哥起了杀心,一路监控行踪,并告知给平州的李徊,指使他在大哥进入平州地界时动手。
大哥死后,他们发现尸身上并没有这封诏书,消息传回都城后,就安排人假装成贼来到这里想偷走诏书销毁痕迹……听起来确实完整而又合理。”
陈禁点了点头,刚想再说点什么,瞧见云稚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难免有些奇怪:“你是觉得还有什么问题?”
“我只是在想……”云稚垂眸看了眼握在掌心的诏书,“大哥为什么不把诏书带回幽州?”
陈禁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或许是世子觉得这东西太紧要,怕半路出问题……毕竟这东西如果被旁人发现,不管是圣上,世子,亦或是整个侯府都会十分麻烦。”
“是挺紧要的……就这么薄薄一小块,就搭上我大哥的性命……”云稚冷笑一声,又将那诏书摊开重新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突然抬头看向陈禁,“你说,若我爹收到这封诏书,会怎么做?”
陈禁自幼就进了侯府,被云邺当成半子一般养大,又早早进了军中,习惯的是执行指令,从不多问,却是第一次要揣测云邺的心思,以至于第一时间只觉得茫然,半晌之后才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云稚又道,“要是我爹听了这诏书上的旨意,起兵南下讨伐萧铎,你觉得结果会是怎样?”
“我和萧铎虽然没直接打过照面,却也听说他能征善战本事了得,半年时间就能平复西南,现在又把持朝政手握兵权。除非其他地方的总管能响应,不然仅靠咱们幽州很难得胜……”陈禁思索着开口,“而且一旦侯爷率兵南下的消息传出,北边那几个小国一定会趁虚而入,到时候咱们顾此失彼分身乏术,最后只剩下一场空了。”
“看来先前没白跟着秦将军学兵法……”云稚笑了一声,回过身看了看满屋子被他们翻得更显狼藉的书册,“大概大哥读了太多的书,又身体虚弱了些,让很多人都忘了,他是镇远侯世子,最懂得云家使命的人。”
陈禁仿佛从云稚话里听出了什么,又仿佛没有,正当他恍惚间,云稚已经脱掉了身上那件沾了许多灰尘的外衫,又从衣箱里拿了件簇新的换上,不由一怔:“折腾了一整夜,你不休息一会还要出去?”
云稚就着盆里的冷水洗了脸,再抬头时,除了泛红的眼睛和眼下的微青,再看不出一夜未睡的痕迹,他对着镜子重新束了发,随口应了一声:“出去……”
陈禁诧异:“去哪?”
云稚从铜镜里和他目光相对,缓缓答道:“进宫……”
第七十六章
都城的冬日潮湿而又阴沉,哪怕雨已经停了,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太阳被掩藏于云雾之后,只勉强散发出一点光晕,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云稚仰头看了看天色,面无表情地扣上兜帽,朝着前来引路的内侍点了点头:“劳烦……”
内侍正好是上次那个,听完这句话,有些奇怪地往云稚脸上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云小公子今天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察觉到内侍的迟疑,云稚微蹙眉:“我的牌子有问题?”
迎上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内侍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在前面引路的同时也终于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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