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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里到处爬。
程希觉单手抓起一只螃蟹,指腹摁住挣扎的蟹钳,另手熟稔地扯了麻绳,干脆利索地捆得严严实实。
然后,一个一个齐整摆放到蒸笼上,整个流程行云流水。
顾渐端起下巴,干净明亮的瞳仁略带戏谑地盯着程希觉的动作,仿佛参悟了什么隐秘一般。
程希觉一抬头,撞上他的眼神,手中轻快地捆上最后一只螃蟹,“我对捆人没兴趣,你不信?”
“哦——”
顾渐慵懒拖长声音,慢悠悠地点头说:“信啊,没有理由不相信。”
程希觉躬下身,哗啦啦的水流淌过修长有力的手指,一丝不苟地洗着手,“从心理上来谈,捆绑是希望对方完全地顺从臣服自己,我更希望亲自体验这个过程,而不是通过外界的手段来实现。”
顾渐瞧着他高大挺俊的背影,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嘴唇,“你似乎没成功。”
程希觉直起身,回头深瞥他一眼,“因为你成功了。”
顾渐侧过头,挑起棱角削薄的眼皮,赢得漫不经心。
程希觉抽张纸擦干手,走近他,低笑一声说:“我臣服顺从于你,所以是你从精神上捆绑了我。”
“呵呵。”
顾渐冷笑,一把拍开摸上来的手,程希觉反手握住他的手,强行与他十指相扣,高高举起压在奶白的橱柜上,压低声音到他白净细腻的耳边说:“我是真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我知道。”顾渐嘴角勾起来,脑袋向后靠在橱柜上,淡定自若地说:“说点新鲜的,这些告白词我从青春期就听腻了。”
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国王恩赐一般,程希觉喜欢他这股骨子里劲,不用思索太多,这些话在心里说过成百上千遍,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脸,低沉的嗓音说:“顾渐,你太好了,好到你都不清楚自己有多难得,我何其荣幸才能遇到你,我从不信天,但是你让我感谢上天待我如此不薄。”
顾渐嘴角笑涡隐约的,他听过很多的告白,言辞比程希觉华丽浮夸的多了去了,但唯有程希觉能够让他感觉到真诚。
他第一次端详程希觉的脸,高眉骨显得眼窝深邃,眼角天生向上剔,黑瞳仁的比例稍小一些,冰冷阴鸷的长相,下半张脸却是加分项,鼻梁窄挺,嘴唇薄削,下巴很有英挺的男人味。
程希觉说完,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眼底的光芒若明若暗,期待着他的回应。
顾渐压低声音恶劣地淡道:“好的,谢谢你喜欢我。”
程希觉沉沉地笑了声,笑声很无奈,有点自嘲地问:“你呢,你觉得我怎么样?”
没有直接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因为答案会是他不想听到的。
顾渐仰着脸,目光散漫地看着他,似乎心不在焉。
程希觉屏气凝神地看着他,紧张到喉结停止不动。
顾渐蓦然垂下眼,乌浓的睫毛长而密,在眼睑下化成柔和的阴影,嘴角向上勾着,漫不经心的语气问:“你会有一天不要我么?”
程希觉心疼得要命,放开他的手臂,双手捧起他清瘦的下巴直视眼睛说:“不会。”
顾渐的呼吸均匀温和,不紧不慢揉着手腕发酸的筋骨,轻描淡写地说:“我很怕被像垃圾一样丢在街上,你最好不要骗我,我承受不了第二次了。”
程希觉既是心疼他,又是气愤让他说出这番话的人,一个在十几岁就写下“让世界在我面前低头”的人,变成现在的样子,他紧紧地搂着顾渐的肩膀,似乎试图用体温温暖他,闷声酸涩说:“永远不会。”
顾渐思索了几秒,盯着程希觉近在咫尺的侧脸,挺坦承地说:“我从来没谈过恋爱,没想到现在孩子都快有了,我弄不清是不是喜欢你,但我不讨厌你吻我,和你在一起很放松,我愿意和你试试。”
程希觉搂得更紧,好像怕他跑了似的,心中喜悦和酸涩两种情绪充斥,低下头虔诚专注地去逐他柔软的嘴唇。
“没说让你现在就亲……”顾渐嘴唇被堵得严实,含糊地吐一句,但难得用手臂勾住程希觉的脖颈,作出回应。
程希觉深深亲了几下,身子向前压,被顾渐挺起的孕肚顶着腹部,他不满足于分隔开的距离,手掌扶到顾渐屁股下,猛地将人一下抱了起来,就着这个姿势将顾渐抵在墙上,低下头去咬着他嘴唇亲吻。
顾渐脑袋靠在雪白的墙上,两条秀挺长腿被迫悬空分开,被时轻时重的吻亲得嘴唇湿润酥松,闭上眼睛似是乖巧,又似是懒得动了。
程希觉吻得很温柔,如同品尝世间最美味的糕点一般品味他的舌头,满心的欢喜化成极尽的缠绵。
皎洁的明月攀上了树梢,远处遥远的城市温暖的灯火斑斑斓斓,锅里的蒸汽顶着锅盖,溢出鲜浓的香味,偌大世界里他们二人相拥。
顾渐对中秋节无所谓,他没有家人,但程希觉不一样,程家夫妻俩得知他不带顾渐回来过中秋,气得不轻,眼巴巴数着日子等着中秋节见见顾渐,可程希觉藏着掖着不给见。
既然程希觉不带顾渐回来,那他们一家就亲自登门,不打扰顾渐的清净,隔着院子的栅栏瞧瞧顾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蒋冽不情不愿地开着车上了山,别墅窗户亮着晕黄色的灯,夫妻俩一前一后趴在车窗上,想看得清楚点。
“来都来了,我们直接进去,他能怎么样?”蒋冽指间夹着烟,手肘搭在驾驶窗玻璃上,不满意像做贼似的蹲在门口。
蒋佩清全神贯注地盯着庭院里,“希觉担心小顾见了我们不舒服,这点倒是很体贴。”
老爷子年纪大了眼神不大好,坐回副驾驶说:“阿冽,你眼睛亮,帮我盯着看看他们在干什么,小顾身体怎么样了。”
蒋冽眯起眼睛,人影从金色窗户前掠过,他随手扔了烟,说:“他们出来了。”
“不会是看到我们的车了吧?”蒋佩清紧张地问。
蒋冽瞥一眼庭院外一排的葱郁的松树,挡得严严实实,摇头说:“不会。”
别墅纯白的房门从里推开,程希觉休闲的衬衫领口松散,隐约露出的胸膛肌理匀称紧实,单手端着一盘鲜红大闸蟹,腰侧系着漆黑的围裙,嘴角衔着从未见过的温情笑容,另只手扶着顾渐走下门前的阶梯。
即便见了顾渐两回,直播的视频看过好几遍,但一看到本人,蒋佩清心里再次感叹自家儿子的运气好,找了那么一个漂亮的伴侣,全家脸上有光。
顾渐的肚子很显眼,六个月的孕肚像揣了小球在衣服里,他扶着腰坐到桂花树下的椅子上,不知是不是在屋子里螃蟹烫着嘴了,薄削嘴唇潮红泛肿,原本浅淡的唇色像涂了口红似的,格外地显皮肤白。
程希觉解了围裙坐到他对面,挑一个螃蟹游刃有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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