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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
陈宥没有第二个选择,陈家的命运架在脑袋上,不得不遵从杜冰尤的指示。
他一次又一次把不知名的药物推进两个孩子的身体,嘴上还不忘道着歉,可惜罪恶感并没有因此减轻,理智和情感的纠葛让他精神几度恍惚。
恍惚到有一次给江榛检测身体数据,忘记事先打麻醉了。
无数根探测器扎进皮肉,陈宥机械性操作完一切离开,压根没发现床上躺着的男孩眼皮轻轻抬了起来。
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中布满血丝,江榛微微张口,因为忍痛被硬生生咬烂的舌尖就往外冒血。
他吐了口血沫,坐起来开始研究身上那些复杂的仪器。
第一次接触这些的六岁儿童当然不可能轻松解决,小孩摸索了半天,也仅仅只是把腰腹上的一个微型摄像头拆了出来,血流了不少,浸透他整个上衣。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江榛的动作微微一顿,立马躺平。
等到开门的动静传来,才装作意外醒来的样子,哼哼唧唧痛苦地□□。
陈宥立马紧张地跑了过来,看到他身下一滩血,以为自己麻药剂量和手法出了错,赶忙给他补了一针,重新将仪器连接好。
江榛松口气,随着麻药的药劲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有惊无险,逃过一劫。
自这次以后,陈宥的操作和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这种错误也变得越来越常见。
在五六岁的孩子看来是难得的机会,现在回想起来,江榛却有些怅然。
陈宥那时大概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吧?
第一次是意外,后来的每一次,都是陈宥能做出最大的反抗和帮助。
他不敢彻底反抗,只能装作视而不见,默许江榛的小动作。
江榛早熟,在杜嘉年还懵懵懂懂不清楚遭遇时,就已经根据自己的发现推测出他们现在所遭遇的一切了。
许忆霜想让他分化成Omega吗?
不知道多少尝试后,小江榛终于能找到机会在这个实验室内自由活动了。
身上的仪器和药物也可以在最快的速度内自行解开。
江榛这才知道,原来当时救杜嘉年的熟稔从来不是天赋异禀,而是自己以前一次又一次练出来的。
熟悉到就算失去记忆,也能凭借本能操作。
他垂了垂眼皮,看着自己肉嘟嘟的小伸向保险柜。
柜子里是成排的药剂。
既然有引导朝着Omega分化的药,肯定也有引导分化成Alpha的药。
小江榛原本对分化成什么性别无所谓,但许忆霜想让他成为Omega,他当然不可能让对方如愿。
在打开柜子后,房间内刺耳的警报声不断响起。
杜嘉年也被吵醒了,看到同伴在做什么后瞬间脸色大变:“江哥!你疯了?”
江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毫不犹豫把药剂插到注射器上,也不管手法不手法,对着自己脖子就是一针。
药剂被猛地推进体内,他甚至来不及感受反应和痛苦,在外面的人赶来之前对着柜子狠狠一踹!
试管和药物噼里啪啦摔碎一地,价值不菲的成品在一瞬间付之东流,小孩把几管药拔开盖子装进了玻璃瓶,剩下的全都摔碎。
杜嘉年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他对自己脑袋狠狠一撞,放声哭了起来。
陈宥带人闯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因为事先知道些情况,愣了愣,立刻就想到这孩子的目的。
一股寒战顺着脚底爬上脊背,他不由得心想,六岁就能对自己这么狠,以后想起来了还了得?
周围杜家的守卫上前把血泊中的男孩捞起来,另一拨人靠近他,把手铐拷在腕部。
所有人都觉得,这次是陈宥操作不当引发江榛失控暴走导致的结果。
陈宥没解释也没拆穿江榛,任由他们把自己带走,走之前复杂地看了眼装晕的男孩,兀然开口:“我会弥补的。”
守卫们以为他是在对这次造成的意外表示忏悔,也没当回事。
只有貌似陷入沉睡的男孩眼睫轻颤,他知道这句话是给自己说的。
后来也不知道陈宥怎么操作,江榛没顾得上删除的监控被悄无声息抹去,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陈宥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轻轻叹了一句:“我自认对你还算好,你算机起我来倒是毫不手软。”
小孩没说话。
但江榛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对他还算好?
他不否认陈宥有自己的苦衷身不由己,但一个人只要有伤害他的理由就可以被毫无芥蒂的原谅吗?
江榛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怎么做的,在他这里,这个说法完全不成立。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没高尚的品德也没出尘的节操,以牙还牙是基操,不加倍报复回去对方就该谢天谢地了。
和他相处这么久,陈宥多少也了解他性子,说到这嘟哝一句便没继续这个话题。
他只是道:“我不会计较你偷药的事,但是对于抹去记忆这点,我会严格按照程序执行。”
小江榛顿时睁大眼,奶里奶气的厉声道:“为什么?”
“江榛,我不把你当个普通的孩子,所以就有话说话了。”陈宥伸手想摸摸他头发,却被躲了过去。
他手顿了顿,老实收回去:“你年纪还小,心智还不成熟,我不想这些事影响到你未来的性格和人生。”
这孩子原本就记仇,现在三观心智没发育成熟就遇到这些事,依靠他的能力,以后怕不是要报复社会。
陈宥不想见到那样的江榛。
但江榛却倔强道:“我不会变成坏人。”
陈宥笑着摇摇头:“或许杜冰尤和许忆霜以前也说过这种话吧。”
江榛依旧执着:“我跟他们不一样。”
“这不是你说的算的。”陈宥忽然捏住他脖子,强行把人按到睡眠舱,“睡吧,江榛,做个好梦。”
他对江榛用了和杜嘉年完全不一样的治疗手段。
对杜嘉年可以从现实慢慢引导,对江榛这种倔驴脾气,就只能从最脆弱的时候——比如梦境,见序渐进悄无声息地入手。
一个小孩就算再聪明再早熟防备也是有限的。
江榛明知道对方会在自己身上动手脚,还是控制不住睡意和意识,任由陈宥摆布起来。
那是一段醉生梦死的时光。
他睁开眼睛见到的不一定是现实,闭上眼睛也未必会进入虚假梦境,甚至已经无法判断出自己姓什么名什么了。
终于,某天一个研究人员带他到外面晒太阳,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叫江榛。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只是看了研究人员很久,忽然问了一句:“之前那个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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