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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爸看来,季家这对兄弟简直是最完美的小孩模板,成绩优异,前途光明,不像他自己的儿子那样唯唯诺诺。
以前我总是想,受欢迎的季匀愿意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似乎已经是我极大的荣幸。所以即使是他的错,会内疚的也只有我自己。
季温搭理我,对我来说更是莫大的恩赐。我多想有一个护着我又能像长辈一样教导我的哥哥啊,如果能实现这个愿望,我也可以忽略他身上的种种缺点。
关掉阳台的灯后,我隔着夜色看着季温,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想:
他们做的最卑鄙的事不是欺骗我,而是他们在我面前从不直接承认自己的过错,把负罪感都留给我来承受。
也许在外人看来,是我需要他们,所以必须由我来做妥协。
幸好灯都关了,季温不会看到我已经含着眼泪的眼睛。
我确实需要过他。
一个人需要另一个人,就会变得卑微,会变得低人一等。
我怕他做的一切都只是玩玩,怕他只是随口编了一句不会实现的诺言,我没法把感情连根拔起地从我心脏里摘除。
如果他能先向我坦诚地道歉,再让我去他的房间,也许我不会拒绝他,因为我就是这样没出息的窝囊。
但我没等到季温解释的说辞,就被跑上来的曲尧抓着手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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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尧就这样把我拉到了他家里,一路上没跟我说什么话。
他关门时,趴在客厅软垫上的招财往我俩这头瞧了眼,就又懒洋洋地把脑袋埋了下去。
“你刚刚想跟他走吗?”曲尧握着我的手,跟我坐在一块,说,“我觉得你很为难,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擅作主张地把你带到这里。”
说完,他把下巴抬了起来,靠在沙发背上盯着天花板,过了会,又把脑袋垂了下去,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谢谢你跑过来,”我低着头,反过来抓住了我发小的手指,说,“我确实很为难。”
每回轮到我做选择时,我总会想逃跑,让别人来为我做决定。久而久之,我的性子越来越怯弱,时常感到不安,畏惧所有改变。
曲尧把我从进退两难的处境里解救出来了,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忍不住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暂时不用再被矛盾的情感折磨。
为了表达感谢,我抱住了曲尧,把脑袋埋在了他怀里,听了会他怦怦的心跳声。
“你跟北极熊一点都不像,”我跟他说,“可是我以前做梦时你总是只大大的北极熊。”
在大风雪来临时,他会挡在我面前,替我拦住呼啸的寒风。
我发小在得到我的允许后,搂住了我的腰,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拍我的背,小心翼翼地亲我的眼睑。
他跟我说,不是我需要他们,是他们需要我,所以该为难的不是我。
“我需要你。”曲尧蹲到我面前,比我大上一圈的手掌把我的手裹在其中,温热的唇亲着我的指节,跟我说,“我比他们都更需要你。”
第227章 两百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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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时,我还会想到季温。
我能躲开他一次,可明天仍然会见到他,而且要装作冰释前嫌的样子,重新把他当成可靠的邻居哥哥,依靠他来解决我的家事。
曲尧抱着我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做其他多余的事,只是亲了下我的额头。
我回抱住他的腰,听他胸口传来的仿佛擂鼓般的心跳,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洗衣粉香,感觉像回到了几年前我们关系最亲密的时候。
该怎样定义亲密?上初中后我们就不像小时候那样牵手了,保持着最正常的朋友关系,不会接吻,不会抚摸彼此的身体,更不会做那些过激的事。
可在经历那些后,我也不认为自己和他们更亲密了。
我只喜欢单纯的拥抱,什么都不用想,完全地放松自己,呼吸对方身上的味道。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用性来换爱,我不喜欢被逼着做可是每一次和他们做爱时,我都能从他们粗重的喘息声中找到我贡献的价值。
我总觉得自己很没用,也找不到努力的意义,但性把我想要的一切都具象化了,它就像一种有成瘾性的魔药,我几乎要融化在它带来的快乐里。
曲尧好像睡着了。
他短短的睫毛垂着,平稳的呼吸打在我头发上,仍旧用胳膊把我揽在他怀里。
夜色很深了,雨停后,月亮的光透过窗帘的缝洒进来了些,偶尔会听到外头传来两声虫叫和低沉的水声。
我攥着曲尧的衣角,渐渐地也有了困意。
要是人能顺着时间往回走就好了。
走到最开始的那一天,走到只有我和他的时候。
我好像有很多选择,又好像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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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很久以前也给过我一次压岁钱,后来他觉得这很没必要,也没再给我什么零花钱。
在他看来,家里的生活必需品已经足够多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学期初他会给我教学费,再从他教学的高中拿几套教辅给我,吃饭时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拿别人家孩子的成绩来鞭策我,好像多说两句打击我的话就能让我成才。
我不能去打工,我爸绝不会同意我拿学习的时间去挣那几块钱,即使我花再多的时间念书也登不上学校的光荣榜。
我手上的钱只够管自己的一日三餐,不能买想吃的蛋糕,不能随便跑去看电影,连出门打一趟车对我来说都是大出血。
出去玩我总得仰仗我两个发小,他们从不会跟我计较钱的事。
季匀尤其喜欢请客,知道我生日后,他给我送过一个很漂亮的mp3,上边还挂着一只小狐狸挂坠,特别可爱。
没高兴多久,我爸就把它没收了。
后来我问他mp3的下落,他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好像一点都不记得有这个东西。
我因此觉得很对不起季匀的好意,此后就没再接受过他送来的贵重礼物。
我的朋友对我越好,我就越自卑。我想跟他们出去玩,却又不希望他们请我。
我知道他们不会那么认为,可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同情和施舍。
我……
我不想再当被施舍的人了。
第228章 两百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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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回到正轨,只能靠我自己。
去季家找季温时,我已经把多余的心思都藏进了心脏最下层的抽屉里,以平常心去面对他和季匀。
曲尧说,他们需要我。
他们真的需要我吗?
在出租车上,我又想起和季温去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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