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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
晏聆大摇大摆拂袖而去。
盛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桂花林,又注视好一会才回到内室。
柔软床榻上放置着一枚晏聆总是挂在脖子上的半月玉佩,还压了张纸条,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大字。
“宿费”
盛焦捏着半月玉佩,五指一拢彻底按在掌心。
自那之后,晏聆再也不会和任何人用显形诀,甚至还有意无意地胡言乱语让犀角灯给全封了。
年后,天衍学宫开学历练。
本来以为这次历练也要组队,但没想到此次竟然是年后的小试,在秘境中谁先拿到灵狐的玉如意,谁便是这次的魁首。
八个少年最爱争魁首,当即撒了欢地进入秘境四处去寻灵狐,什么组队什么同窗之谊全都被他们嚼吧嚼吧吞了。
晏聆根本不用像其他人那样四处寻人,用“闲听声”在秘境中走了没一会就寻到灵狐的巢穴。
灵狐还没能幻化成人形,瞧见外来闯入者瞬间警惕地朝着晏聆咆哮。
晏聆随意一瞥,发现这巢穴中竟然有两只灵狐,且最深处的窝里隐约有幼崽的气息传来。
两只灵狐为了保护幼崽,浑身雪白的毛都要竖起来。
晏聆修为已到金丹期,两只未生神智的灵狐抬手就能诛灭,灵狐也察觉到察觉,竖瞳中闪现一抹绝望,却为了幼崽强撑着挡在前方。
晏聆看着两只灵狐的身形一愣,不知怎么突然温柔笑了。
他并不想滥杀无辜,“闲听声”能听懂两只灵狐的意思,用一堆满是灵力的灵珠把灵狐口中衔着的玉如意换了过来。
灵狐警惕看着他,许是明白这人并无恶意,小心翼翼将玉如意吐出来。
那些灵珠能让它们在这贫瘠的秘境中获得更多灵力,甚至能够幻化成人形,这笔交易并不亏。
晏聆拿起玉如意正要走,另一只灵狐却走上来,将另一只玉如意也吐了出来。
晏聆摇头:“一个就够了。”
他正要走,灵狐却叼住他的衣袖不准走。
晏聆失笑,只好将另一块也收了起来。
离开后,晏聆想了想,又用障眼法在巢穴处布下结界,省得其他修士觊觎灵狐幼崽。
“有两块哎。”晏聆溜达着正打算回去,但想了想眼珠子一转,突然狡黠一笑,将其中一块玉如意一抛,“有了。”
秘境最边境。
盛焦孤身行走,眼神空洞好似从不在任何事物上停留。
天衍珠闪现丝丝雷纹,萦绕在他周身,每次有灵兽扑过来时护身结界会瞬间出现,将袭击者劈得浑身发麻昏死在地。
灵狐嘴中的玉如意……
盛焦对小试的魁首并不热衷,或者说他对任何事都不在意,就算有灵狐出现在他面前,只要不攻击他,他也不会主动去争夺玉如意。
他不争不抢,好似世间一切皆无趣。
就在这时,一只灵狐突然从远处而来,昂头挺胸张扬地落在盛焦面前阻拦他的去路。
盛焦也不动怒,转身想要寻另外一条路走。
那只灵狐却像是故意的,身形优美地奔跑而来,九条蓬松的尾巴随风而动,好似上等的绸缎,它甩甩尾巴,像是故意在炫耀自己嘴里叼着的玉如意,尖牙都龇出来了。
盛焦站定,眼神空洞冰冷看过去。
幻化成九尾狐的晏聆都要恨不得将嘴里衔着的玉如意怼他身上去,急得尾巴都在乱甩,心想:“怎么不来抢啊?快来抢,抢了我好赶紧走。”
盛焦一动不动,好似入定了似的,根本不在意一只灵狐故意挡路。
晏聆没好气地装作扑上前去,打算吓他一下看他会不会动手,只是爪子都要触碰到盛焦的心口了他依然动也不动。
天衍珠没有察觉到杀意,薄薄雷纹缠在身上,并未主动攻击,只有那利爪真正要刺穿盛焦心口之前,天衍珠才会瞬间发动结界阻拦袭击。
晏聆:“……”
晏聆的爪子一顿,龇了龇牙,尾巴甩得雪白的毛像是蒲公英似的狂掉,恨不得张嘴把盛焦给吃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
送上门来的玉如意都不来抢。
正在无语时,晏聆视线无意中看到盛焦腰间似乎佩戴着一个半月玉佩,顿时乐了。
盛焦从来都是一身黑色素衣,冬融剑连个剑穗都没有,简朴得要命,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戴玉佩。
虽然是自己给的,晏聆不知想到什么坏主意,爪子突然一转移,“呼”的一声往下一扒拉,尖利的指甲直接勾住那块半月玉佩。
他本是想耍耍盛焦好让他来夺玉如意,但没想到这个动作却像是触碰了盛焦逆鳞,一直安安静静在手腕间的天衍珠瞬间溢出爆裂的雷纹。
晏聆一懵。
下一瞬,雷纹直接朝他而来,发出低低的好似濒死恶兽的闷响。
晏聆反应极快,直接蹦起往后一跳,但他忘了爪子上还勾着半月玉佩,一时间忘记收力,身上的灵力直接将玉佩冲撞成无数碎片,簌簌落地。
盛焦空洞的眸瞳遽然一缩。
晏聆还懵懵的不知发生什么,就见一道雷纹势如破竹劈来,发出一阵阵刺耳瘆人的破空声,直直抽在灵狐的后腿上。
晏聆:“……”
灵狐当即摔趴在地,没忍住像是小兽似的可怜地“呜呜”几声吐出口中的玉如意,回头一看盛焦浑身阴冷杀意,竟然真的想宰狐狸。
晏聆吓得毛都竖起来了,忙蹬了蹬爪子,催动浑身灵力狼狈逃走。
盛焦第一次动这么大的气,眼神都难得有了攻击性,冷冷看着那灵狐逃走的背影,但还是没追。
他看也没看那玉如意,走到那玉佩碎片散落的地方沉默着蹲下来,好像想用手去将玉佩捡着拼起来。
但已碎成无数片,根本拼都不知道怎么拼。
盛焦蹲在那许久,眼神罕见地茫然不知在想什么。
晏聆最后还是得到了历练魁首,但却自作自受被抽得小腿上全是雷纹,疼得他一瘸一拐,酥麻得走路都困难。
怕盛焦认出来,晏聆没等其他人回来就冒着雪溜回天衍学宫,休养大半天才终于能如常走路。
大概是梦中让晏将阑回想起当时被劈得足尖都麻得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的感觉,他眉头紧皱胡乱将被子中的脚伸出来胡乱蹬了蹬。
“不、不要……别劈我。”
已入秋,寒意侵袭。
晏将阑本就病骨支离还未彻底痊愈,盛焦默不作声握住一手就能掐住的纤细脚踝正要往被子里塞。
晏将阑还以为自己又被劈了,胡乱一动,足心蹬在盛焦小臂间用力崩起,嘴中嘟嘟哝哝:“盛焦,别……”
盛焦不厌其烦地正要再动,无意中似乎察觉到什么,握着那只脚踝一抬,指腹在光洁的小腿上一抚,眉头轻轻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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