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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再见,就被周青柏拉着跑出了小院。
“怎么那么实在,不要白不要。”周青柏把两份红包一起揣进裴佑的兜里,理直气壮地说:“不然‘叔叔阿姨过年好’是白说的啊?”
“可是……是不是有点多?”裴佑对钱相当敏感,他刚才摸了一把,总感觉那一包少说有个两万多块。
“不多,毕竟是最后的午餐嘛。”周青柏憋着笑,故意吓唬他道:“你没听我爸刚才说,以后吃糠咽菜都不许回家要钱了——临别赠礼的伙食费,怎么不得多给点。”
裴佑闻言垂下眼,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兜里的红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青柏单手揣兜,另一只手鬼鬼祟祟地攀上裴佑的衣袖,用指尖勾住他的袖口,轻轻晃了晃。
“哎。”周青柏问:“以后家里不管我了,你会让我吃糠咽菜吗?”
他显然是明知故问,但裴佑还是转过头看着他,认真地摇了摇头。
“不会的。”裴佑说:“你要相信我。”
“跟你开玩笑呢。”周青柏扑哧一乐,笑着晃了晃他的袖子,说道:“我的压岁钱平时没有这么多,多的是给你的——我爸不好意思说,你知道就行了。”
“其实叔叔人还不错。”
裴佑说话间回头看了一眼,转过拐角后,那栋小别墅已经被绿化树挡住了,只稍稍露出一个边角。裴佑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接着说道:“他很在意你。”
“是啊。”周青柏并不否认这一点:“只不过他年轻时候确实有点凶,导致一家子都有点怕他。”
“但我爸有个好处,就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绝不反悔。”周青柏说:“不管他给你的是伙食费还是见面礼,都说明他认可你,准备把我交给你了。”
周青柏的手指从裴佑的袖口坠下去,将将好掉进了他的手心里。他顺势握住裴佑的手,偏过头来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样。”周青柏故意逗他:“要不要接下这个大麻烦,就看你了。”
“当然要。”裴佑对这种玩笑话从来都十分当真,他把周青柏的手拢在手心里,在寒风凛冽里送到嘴边呵了口气,郑重地说:“而且我会好好珍藏的。”
作者有话说:
完结的倒数第二章啦~【感谢萝卜兔、栀芝666投喂的鱼粮,非常感谢~
第102章 反正他们正在走向彼此新的人生。
裴佑的到任日期最后定在大年初七,所以初五就得出发去上海。
初五早上五点整,小区门口的早餐店准时拉开卷帘门,探亲回来的夫妻俩摘下了门口写着“休假”二字的白色A4纸,把它团吧团吧扔进了旁边的空垃圾箱里。
豆浆是凌晨已经熬好的,重新上锅后撒上一把白糖,浓郁的甜香就开始一点一点地往外钻。
甜香气顺着清晨的冷空气飘散开来,一辆贴着公司Logo的网约车似乎被这冬日里的暖意吸引,车速减缓,不偏不倚地停在了早餐店门口。
“老板,来杯豆浆。”司机摇下车窗,探长了胳膊扫了下贴在豆浆锅外面的付款码,补充道:“多加一勺糖。”
这是今天开张的头一门生意,老板给的分量相当良心,他把封装好的豆浆顺着车窗递进去,自来熟地笑了笑,搭话道:“过年好,这么早就出来跑车啊。”
“去机场的大活儿,正好赶上了,不干白不干。”司机说。
春节期间平台鼓励补贴网约车,每张订单会多给一到十块钱的补贴。今天这位客人相当大方,除了补贴之外,居然还额外给了五十块钱的小费。
司机平时甚少见到这种“人傻钱多”的客户,于是连拉活都格外有积极性,精神抖擞地想给客人留个好印象。
年假还没过去,大街上相当冷清,连早高峰都比平时推迟了两个小时。司机比订单上的预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于是拧开了车载广播,一边喝着豆浆一边等。
这位客人看起来相当有时间意识,约了早上五点半,就一分钟也不会提前。司机听着早间新闻嘬完了一整袋豆浆,直到电子时钟跳过了五点二十九分,不远处的小区铁门才吱嘎一声,缓缓地向旁边滑开。
他余光里见有人朝车旁走来,于是手忙脚乱地把豆浆袋塞进了车载垃圾桶,拉开车门下了车。
来人是个很年轻的男人,长身玉立,穿着一件厚实的V领大衣,手里拎着个小巧的登机箱,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天南海北到处飞的商务精英。
他另一只手上牵着个漂亮的年轻男人,对方不知道是困了还是没睡醒,走一步晃两步,脚步虚浮,歪歪扭扭地直往人身上扎。
他俩穿着同款不同色的情侣风衣,手里拉着一模一样的行李箱,交握的双手十指相扣,怎么看怎么别扭。
司机忍不住为这奇怪的搭配多打量了他俩一眼,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请问是去机场的吗。”司机问。
“对。”守时的客人回答道:“尾号0326。”
确认过手机尾号,司机一一接过客人手上的行李放进后备箱,裴佑先一步带着周青柏坐进后座,抬手剥开了他领口系着的厚围巾。
一路上的冷空气丝毫没对意识清醒起到什么帮助作用,周青柏眼睛半睁半闭,像是依旧没从睡梦中正式醒来,他循着本能一脑袋扎进了裴佑的肩窝里,忍着早起的头疼小声抱怨。
“困死了。”周青柏说:“我怎么一睁眼就觉得天旋地转的。”
“谁让你昨天睡那么晚?”裴佑轻声说:“一会儿到了机场买点东西吃,应该会好很多。”
周青柏昨晚上精神亢奋,非说舍不得他和裴佑头一回同居的“爱巢”,拉着裴佑在家里进行“最后的狂欢”,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半才消停。别说他了,就连裴佑现在也觉得有点精神萎靡。
周青柏没睡够,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他靠在裴佑肩膀上,借着大衣的阻挡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的指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搬走,就觉得有点舍不得。”周青柏说。
这话他昨晚也说过,但裴佑当时还以为他是为了开荤胡说八道,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是这么想的。
“怎么了?”裴佑轻声细语地说:“前两天收拾东西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周青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从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在星河湾住了那么久,退房的时候也是高高兴兴的,没觉得怎么样。
在他眼里,住在哪、住得怎么样,都无非就是个落脚的符号,只要屋檐下的人是对的,在哪落脚都没什么不同。
但或许因为这里是他和裴佑同居的第一处住所,里面的一切或多或少都代表着他和裴佑对未来的期待,所以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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