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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一次水好不好?”
没想到,陆雪羽从楼上冒出头来。
“你说什么?”
“早点睡啊。”
“前面那句!”
“老大要你早点睡?”
陆雪羽面如寒霜地摔门进去,他的意思岂不是今晚都不会回来了?
武安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了他,只好闷头去烧水。
陆雪羽坐在浴缸旁,心如火烧。浴缸里的水刚刚好,弥漫着热气,将镜子里的人都模糊氤氲开来。他盯着窗子上的窗帘,盯着窗帘外面那一片陌生又深邃的黑暗……
他从未有这样汹涌剧烈的感受,心里烧得慌。
他以前等顾青临,也很难受。但那种难受,和现在的难受,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前段时间,他说安排他去学校,竟真的带他去看了。
那时候陆卓英还没来,只有他们两个人。学校在很远的郊区。
是一所国际私立学校,有来自各个国家的学生,各色人等。进门是一排排的别墅,广阔的草坪、高大的椰树林,充满了书香味的高雅气息。
严一维一身野战服在其中,格格不入。
而跟着他混野了的陆雪羽,重新回到学校,也很不适应。
陆雪羽戴着那只大边沿帽子,穿着他自制的奇装异服,在众多学生的围观中,跟着教导主任参观。
他一路都跟着严一维在荒野中,还没有进入到这么多人的地方,一路过来,路过的人都会看他两眼。
他感觉全身紧绷,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维持着他固有的骄傲和自尊。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都快要攥出汗来了。
教导主任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见。这里是双语教学,对方又用英语对严一维说了一遍,告诉他可以离开了。
陆雪羽听得懂,瞬间回头望向严一维。
严一维对他道:“我晚上来接你。”
陆雪羽转动着眼珠,急迫地看了他一眼,他迟疑地往前走了一步,然而又强忍着没有了动作。
严一维还是道:“我晚上来接你。”
陆雪羽点点头。
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互依靠又生离死别。
他看着严一维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走了很远,到了拐角的地方又停驻了一会。他看着他走出了那条学院路,走入了椰树林里,他慌得从另一侧就往楼上奔。
教学楼里的老师同学都看着他奔到了楼上,奔向了栏杆,眼巴巴望着远去的那个身影,时刻让那个身影保持在自己的视野里。
严一维越走越远,他便越爬越高,在二楼看不到了,就跑到三楼,在三楼看不到了,就跑到四楼,直到他跑到最顶层,严一维也消失在了学校边缘……
他的心陡然一空,前所未有地哀伤起来。
教导主任追在他后面,用英语对他温柔说道:“陆同学?我们应该去教室了哦。”
他看向那个面带微笑的老师,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牢笼里。
这个牢笼是无形的,是与在家时候的学校不一样的。
他谁都不认识,身边各种各样的语言,各个国家的人。他呆在里面,惴惴不安,格格不入。他再也不是众星捧月的焦点,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和他做朋友。打开书,他也什么都看不懂,跟不上进度。
他陷入一片粘稠的黑暗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他呆愣愣地在课桌上坐了一节课,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想哭,眼泪积蓄在眼眶里打转。
他垂着头,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在上完上午课程的时候,他就想回家了。
想到要在这里呆一天,那简直就是噩梦!他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他眼巴巴地待在楼层的围栏前,从中午就开始等严一维。
他一天都没吃饭,也根本无从考究自己还得不得体,学校的课还上不上得下去,他只一心一意地等严一维。
他盯着那个学校门口的方向,渴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趴在围栏上,老师让他上课他都不上了。老师见劝不动,只能让他呆在这。
他一个人孤伶伶地站在楼梯栏杆上,望眼欲穿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他不知道的是,严一维也根本就没有走远,他不放心,就守在学校门口等着接他。
武安和吉普车也都停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
半山别墅的校园透着一股寂静。
傍晚辉煌的落日终于染了一丝金边在山墙,忽然,陆雪羽忍不住了,疯狂地就往楼下跑。
他的帽子飞走了,他的衣裳飞了起来,他本来想跑到学校门口离得那人近一些,却没想到,他跑啊跑,一口气跑到学校门口,那个戴着帽子、一身戎装的人就转了过来。
他在辉煌的落日下面对着他,他们之间仅仅隔了一米!
他甚至还没有任何防备,没有任何煎熬的等待,和悲苦的妄想,就那么直接等到了他。
陆雪羽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跑得脸红心跳,跳得惊天动地。
他对他道:“你没走啊?”
严一维道:“不是要接你。”
陆雪羽对着这个人只想要捧腹大笑,笑得弯了腰。他眯起眼睛,在落日下笑着抬头看他,被严一维拿着帽子扣在了头上。
严一维的帽子比他的是大一些的,盖住了他的眼睛,笑意却从帽子底下流了出来。
严一维扯住他的手,将他带到了吉普车上。
上学的事,还是回头再说吧。
陆雪羽从回忆里出来的时候,浴缸里的水已经凉了。
墙上的钟已经到了两点半,他竟呆坐了一夜。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躺到了床上,抱紧怀里那只枕头,还是有些睡不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夜如滴漏一般,浸湿了整栋楼,将他也泡在了里面。
他感觉浑身发冷,缩在了墙边。
忽然楼里有了一点响动,外面有汽车回来的声音,有人说话和脚步的声音。
他起先还听着,后来越听越没有了声响,似乎有什么人压低了声音。
他忍不住心里的焦躁,蓦然起身,披着一件睡衣悄悄走了出去。
严一维扶着醉了的陆卓英进楼,武安要过来,他没让。陆卓英今晚一直在帮他挡酒,往常也是这样,他对那套应酬的规则无动于衷,他只出面,陆卓英则长袖善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应酬的事他来。
今晚也是这样,他们去了,公司没什么事,而是当地的一个大佬叫他们过去吃饭。
他都要叫那位先生叔叔,更不用说陆卓英。两人陷在里面,很难脱身。多亏了陆卓英,低得下头,多次帮他挡酒,化尴尬于无形中。
于是陆卓英便醉了。
在车上的时候,陆卓英便吐了一次,下车又吐了一次。
他歪在严一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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