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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围着的将领们眼见着千岁爷脸上的笑容多了,眸子里都温和了许多。
裴確弯下腰,看着桌上的沙盘,带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他指了指沙盘上一处,好了,收网了!
五天后,小皇帝拍案而起,臝了?
李文忠脸上笑开了花,臝了!
陛下!咱们蠃了!
小皇帝激动地在地上转来转去,臝了就好,臝了就好。
臝了,裴卿就能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谁说不是呢!
李文忠高兴地拍了拍手,等千岁爷把那边安顿好,就能回来了。
路上也就半个月的时间,陛下就能见到千岁爷了!
小皇帝望了眼宫门的方向,眼睛里闪着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就在一天天的期盼裴確回国中度过。
陛下的表现太过明显,南边的动静一天问五遍,醒来一遍,早朝一遍,中午一遍,什么时候想起来又是一遍,临睡前是最后一遍。
可裴確那边却像是失去了消息一样,突然没了音讯。
越是这样,小皇帝越是心急如焚,生怕临回来的时候,再出了什么意外。
陛下的心焦表现的太明显,不仅仅是宫中的人,就连常进宫的白冕都看得出来。
以前的陛下在他心里年纪虽小,却早有英明神武的风范。陛下虽然长于深宫,对于百姓却一直忧心挂念,面对臣下的建议,也是耐心聆听。
可自从打败了黎国的消息传来,陛下就浮躁了起来,越来越开始心不在焉了。
就像现在,他说着说着话,陛下的眼神又开始放空,不用想就知道走神了。
白冕轻轻咳嗽了一声,小皇帝回过神来。
他朝着白冕笑了笑,又喊了声李文忠。
可有消息传过来?
回陛下,还没有。
小皇帝脸上笼出了一层忧色,担心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白冕越发好奇,这个裴確究竟是个什么人,陛下为何又如此挂念他?
况且根据他之前的听闻,这个裴確在朝中可是个恣意妄为无恶不作的人物,在民间的风评也绝对算不上好......
听说他长了张好看的脸......
可论相貌自己也不错,怎么......
他心底猛然一惊,打断了自己的想法。
陛下是君,自己是臣。
陛下是男人,自己也是男人。
他怎么......怎么能这么大逆不道......怎么能这么有悖人伦,生出这种想法......
一晃又过去五天,绕是小皇帝天天问,也再没有传来裴確的消息。
他脸上的忧虑越来越重,甚至朝中也出现了别的传闻,说是打下黎国的当晚,就失去了千岁爷的消息......
如今近十天没消息,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小皇帝从噩梦中惊醒,梦见裴確浑身是血,提着一把长剑归来。
他坐在龙榻上,擦了擦自己因为害怕而惊起的一身虚汗,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李文忠?
殿门口传来声音,是李文忠进来了。
陛下。
裴確,裴確可有消息?
回陛下,暂时还没有。陛下再耐心等等,千岁爷命格金贵,自然是有神佛庇佑的,出不来了问题。
小皇帝捂住自己的脸,朕......朕已经等的没有耐心了......
朕哪次问,你们都说等等等......朕等了好多天了,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他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朕......朕已经等的心慌了......朕......朕怕......
他话没说完,李文忠就打断了他的话,不敢再让他胡思乱想了,陛下,暍口水吧......
说不定一觉醒来,就有了千岁爷的消息了......
小皇帝擦了擦舒润的眼角,点了点头,接过水暍下。
什么时辰了?
才刚刚亥时,离天明还早着呢!陛下再睡会吧!
小皇帝点了点头,又钻回了被子里面,他心里记挂着裴確,慢慢进入了梦乡。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有人穿着戎装,骑马从长安街入了宫门,达达的马蹄声惊醒了值夜的宫人。
马蹄声停在承乾殿外面,那人翻身下马,进了承乾殿的大门。
李文忠被叫醒了,也顾不得礼节,忙忙慌慌地过来,千岁爷?
千岁爷回来了?奴才去告诉陛下!
不急。
裴確看了眼灯火昏黄的正殿一眼,打水,本官先沐浴。
沐浴过后,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他换上白色寝衣,推开了寝殿的门。
这点儿轻微的声音没有惊醒床上的人,他朝里面望了一眼,龙榻上的被褥还是他要求换成的大红色,一截白玉手臂轻轻搭在缠枝锦被上面,泛着柔柔的光。
被子里鼓起一团,藏着他的小陛下。
他走过去,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被窝里的人睡的并不安稳,小小的一张脸有些苦大仇深,眉心是皱着的,嘴角是垂着的……
这是梦到什么了,睡的这样不开心?
裴確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从黎国到上京,十八天的路程,他日夜兼程,累死了五六匹马,花了十天赶回上京。就是为了早点见到他。
看他一眼,这日夜缠绕在心间的思念,也就能缓解一些了......
小没良心的......
裴確低头亲了亲他的唇瓣,下面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裴確?
那小东西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满是难以置信,裴確?
他喃喃,是你吗?
裴確点点头,是我。
只见他的小陛下眼睛一红,猛地扑进他怀里,裴確......
他环着裴確的脖子,呜......你怎么一声不吭......怎么现在才来......朕好想你......
裴確紧紧抱住他,轻轻吻着他头顶松软的长发,已经在急着赶来了......
小皇帝从他怀里出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动作猛然一僵。
他又伸出手掌,往裴確身上胡乱的摸了摸,越摸脸色越凝重。
裴確......他身上怎么这么凉呢?
小皇帝神色一愣,又打量着裴確一身雪白的中衣。
雪白......
他伸头往外面看了看,如今正值深夜......
深夜,一个浑身冰凉,穿着白衣服的人与自己相见......
尤其这个人,失去音讯十天,刚刚从战场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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