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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陷入一阵沉默,冬天深夜的校园,好像确实没什么好玩的……为了不让沈南屿尴尬,我主动说:“我去找你吧,见一面也好。”
屏幕里的人立马扬起嘴角,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好。”
我穿上外套,挑了一把车钥匙。傅之珩嘴上说大度,看到我这么晚出门去找沈南屿,还是把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小声抱怨说:“昨天不是才刚见过么……”
见我不回答,他又凑过来问:“宝贝,那你今晚还回家吗?”
我看了他一眼,说:“不一定。”
“……哦。”傅之珩垂头丧气地给我围上围巾,“路上小心。”
看他这样,我想起他白天说过的话,莫名觉得好笑。看来无论嘴上怎么说,到了该吃醋的时候,还是一点都不会少吃。
“笑什么?”傅之珩更不高兴了,“去见他有这么开心么……”
我没有回答他,踮起脚尖飞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摇摇手说:“我走了。”
第90章
冬天的夜晚很冷,沈南屿傻里傻气地一直站在外面等我。等我到的时候,他的手冻得冰凉,鼻尖也红红的。
“怎么不去里面等?”我捧着他的脸帮他取暖,问。
沈南屿握住我的手,说:“想早点见到你。”
他的眼睛亮亮的,哈出的白汽在睫毛上冻成一层薄薄的冰晶,在路灯照映下像是在闪光。
说完他把我拥进怀里,下巴搁在我肩上,说:“抱一下就不冷了。”
身后的图书馆灯火通明,虽然是夜晚,仍有学生进进出出,几乎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要向这边看一眼。
我想起沈南屿是学生会主席,是校乐团小提琴首席,还是年级第一,认识他的人应该不少,小声说:“在这里被你同学看到会不会不太好……”
“看到就看到。”沈南屿不满地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脖颈,说:“没什么不能看的。”
我今天穿了一件高领毛衣,只有耳朵下面一小片皮肤露在外面,于是沈南屿顺便亲了亲我的耳朵,问:“你冷吗,我们去里面。”
“我可以进去吗?”我问。
“当然可以。”沈南屿牵起我的手,“我带你进去。”
考试前夕的图书馆人满为患,还好沈南屿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他让我坐他原本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外侧,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巨大的保温瓶,倒了一杯热水给我。
我捧着水杯看他整理自己的电脑和书本,忘了在哪里看到说,越聪明的学生课桌越乱,沈南屿显然是这个类型。
他的课本、笔记本和草稿纸把桌面堆得满满的,我眼尖地发现其中一张草稿纸上画着什么东西,抽出来一看,是一幅三格连环画。
第一格画着一对互相依偎的小猫和小狗。
第二格出现一只眼熟的兔子,一脚踢飞了小狗。
第三格兔子和小猫在亲亲。
“……”
我抬眼看向沈南屿,用口型无声地问:“你这是在复习吗?”
沈南屿难得面露窘迫,耳朵腾的红了。他抢回自己的草稿纸塞进书包里,仗着图书馆不能说话无视我的问题。
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大概是沈南屿的同学或室友,正好抬头看向这边,心照不宣地啧啧摇头。
我已经离开大学校园很多年,环顾四周,恍惚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在我的校园时代,考试前在图书馆背书的经历很少,反而在画室熬夜比较多。
那时候我住在校外,没有室友,只有傅之珩陪我,有时候我画着画着,会发现傅之珩在一堆杂物中睡着。画室的小沙发对他的一双长腿来说过于逼仄,有时候睡得不舒服,他会一蹬腿踢倒画板或别的东西,然后自己把自己吓醒。
像个笨蛋。
我想着这些,趴在桌上歪着脑袋发呆,安安静静地看沈南屿复习。他显然没那么专心,总是有意无意地低头看我,右手拿笔写字,左手在桌下悄悄牵我的手。
拿琴弓的手和拿画笔的手一样修长清峻,不同的是沈南屿更清瘦一些。我勾着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缠绕,和他玩你追我赶的游戏,玩了一会儿失去耐心,沈南屿抓住我的手捏了捏,好像在告诉我不许乱动。
我原本很清醒,但在图书馆的环境中,很快开始迷迷糊糊地打瞌睡,不知不觉闭上眼睛,耳边有沙沙的写字声,还有低低的说话声,混杂在一起,让我越来越困倦。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沉睡中忽然被一声水杯掉地的咣当声惊醒,我猛地睁开眼睛,以为自己睡了很久,但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只过去不到一个小时。
沈南屿在看书,察觉到我的动静转过头来,摸了摸我的头发问:“醒啦?”
“嗯……”我依旧很恍惚,慢半拍地揉揉眼睛,小声问:“怎么不叫我?”
“你睡着的样子好乖,不舍得叫你。”沈南屿说,“最近很累吗?”
“还好……”
说累也不累,只是心里想着傅之珩的事,精神总是很疲倦。
沈南屿看了一眼窗外,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夜深了,外面比我来时更冷,也更安静。我和沈南屿牵着手走在无人的林荫路上,走到某处他停下脚步,我也跟着停下,短暂对视了几秒,他忽然抬起我的下巴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