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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陆家正发生一连串的“意外”,陆怀章夫妇和她的长兄陆定瑀陷于于陆氏的漩涡中,根本无暇顾及陆希宁。
等到陈伯找来,让她回一趟家时,她猛然发现,陆家已经彻底变了天地。她的父兄意外身亡,母亲在接连的打击之下神志不清。
陆希宁一直活在父兄的庇护之下,怎么能要求她在一夜之间承担起陆氏的责任,家族被蚕食殆尽,很快,她和她的母亲开始了颠沛流离的日子。
后来,钱笙向她伸出了手。她一开始有过犹豫,毕竟二人之间过节不小,但是他伪装得太好,走投无路的陆希宁相信了他。
魔鬼的宴席,需要付出代价。陆希宁自己,就是那个代价。
她又过回了衣食无忧的日子,钱笙帮她买回了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然后,家成为了囚禁她的牢笼。钱笙将林静淑移到一处疗养院,允许陆希宁每个月见她一次。陆希宁想逃,但是为了母亲她不能逃。
陆希宁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大概是没机会再见到霍令殊了,所以当霍令殊再一次出现时,她以为是自己恍惚,是幻觉。
“阿宁,对不起,我来晚了,快跟我走!”霍令殊抓上她的手腕,腕间一下子变得湿漉漉,也不知是手心的冷汗,还是外面淋的雨水。
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十分真实,不是幻觉,原来霍令殊真的回来了。
陆希宁抬眼望去,同五年前相比,霍令殊的样子并没有大改,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与成熟,不像她,早已面目全非。
甩开手腕,她转身背对霍令殊,“你走吧,别来了,我不会走的。”
“阿宁……“霍令殊静默,最后下定决心,“是为了你的母亲吗?阿宁,她已经死了。”
陆希宁猛然转身,“你说什么!”
“我没骗你,她过世三个多月了,钱笙骗你的。阿宁,我们先离开这里。”
外面风雨大作,霍令殊借着黑夜的掩护将神思恍惚的陆希宁背出宅院,“阿宁,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慢慢告诉你。”
陆希宁什么都没听见,她的脑海里还回荡着霍令殊的那句“她已经死了”,死了,她的母亲死了?那她这三个多月来的忍辱负重又算得了什么?
她在霍令殊的背上挣扎起来,“你放我下去,我要去找母亲。”
“阿宁,我没骗你,我现在不能放你下来,我们得赶紧离开,天快亮了,过不了多久钱笙一定会发现,到时候追过来就晚了。”霍令殊不放她下去。
“带着我这个累赘,走不远,放我下来吧。”霍令殊依旧不听,她一口咬上她的后肩,霍令殊痛呼一声,手一抖,她顺势站下地。
“阿宁……”霍令殊面色痛苦。
“从你离开陆家的那一刻我们就分道扬镳了,我如何与你无关,别在我身上浪费之间,你有你去人生,我有我的去处。”
雨渐渐停下,天边出现鱼肚白,陆希宁这才发现两人逃到了一片湖边。“无忧湖”,坐落在绥山脚下,小时候她和霍令殊来玩过很多次。
“从‘无忧湖‘过去,上了后面那条路就出了绥城地界了,你快点走吧。”陆希宁对霍令殊笑笑,“我们在此分别,今生不再见,我就祝你‘余生无忧,永世长宁’吧。”
“阿宁!”霍令殊去抓陆希宁,被她躲开,这时二人身后传来脚步声,没多一会儿就被包围。
钱笙从人群中走过来,“霍令殊,好久不见。”
陆希宁挡着霍令殊面前,“我没打算逃,我跟你回去,放她离开。”
“离开?”钱笙嗤笑,“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走,霍小姐,肩上的枪伤没好就急着救人,是你太自负还是你太小瞧我?”
枪伤?怎么会有枪伤?难怪她刚刚咬她的时候明明没下死力气,她却那么痛苦,原来肩上有伤。
钱笙招招手,几个人上前去抓陆希宁,还未碰到人,就被霍令殊一脚一个撂翻在地。
“不错,不愧是九二大队出来的,即使受了那么重的伤,也这么能打。”钱笙拍了拍手赞叹,“两个你能撂翻,四个,八个,十六个呢?双拳难敌四首,更何况你不仅带伤还带着一个废物。你们一起上,把人领回来,。”
钱笙说得不错,寡不敌众,霍令殊很快败下阵,一个身形不稳,落入了水里。
“阿殊!”陆希宁扑到水边,想伸手去拉,“阿殊!把手给我。”刚要碰到霍令殊的手,她就被钱笙的人拉开。
“钱笙,救她。”陆希宁哀求。
欣赏够了她求人的样子,钱笙才挥挥手让人下去救霍令殊。
说是救人,可却把人越救越远。
陆希宁心中焦急,“你的人到底会不会救,不会救让我下去。”
“哟,陆大小姐不识好歹,那就不救了。”钱笙做了个手势,水里的人纷纷朝岸边来。
“钱笙,你故意的!你没想救她!”
“嗯,那又怎样?”钱笙无心所欲地摊摊手,“您能那我怎么样?”
水中霍令殊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陆希宁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间里。记忆回笼,她记得那天她跟着霍令殊跳进了无忧湖,难道被人捞起来了?
“醒了?醒了就好,再不醒你可就参加不了霍小姐的葬礼了。”钱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翘着腿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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