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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蛇满脸迷茫:“猪门是什么意思?我不是猪,我是蛇。”
“我把你打得像头猪!信不信我拿雄黄粉洒你?”
一听见雄黄粉,黑蛇果然就害怕了,卷起尾巴央求道:“岳父大人……”
“谁是你岳父大人?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那我喊你什么?”
“随你怎么喊,就是不能喊岳父!谁是你岳父,滚开!”
许慕言寒着脸,又一脚把小黑蛇踢开。
正准备推开房门时,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小九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揉着眼睛道:“爹爹,你在跟别人吵架吗?”
“没吵,你醒了啊,爹爹是来喊你下楼吃饭的。”
许慕言一边说,一边挡住小黑蛇,把小九往屋里推。
还不忘暗暗给小黑蛇一个眼色,意思是,只要小黑蛇敢出现在小九面前,就要把他剁碎。
小黑蛇卷着尾巴,害怕吓到小九,垂头散气地游走了。
还一步三回头,满眼依依不舍。
吃过早饭之后,许慕言就提议立马上路。
一刻都不想逗留,生怕黑蛇又过来死缠烂打。
行过之路,洒满了雄黄粉。
可即便如此,小黑蛇还是偷偷跟了上来。
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即便被雄黄粉伤得体无完肤,游走后的地面上,拖出了长长的血痕。
一直到晚上,就地休整,许慕言也不放心留小九一个人,眼睛全程死死盯着小九不放。
即便小九睡着了,也要陪在身边。
许慕言突然道:“你到底想如何?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黑暗中,就听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草丛里传来,小黑蛇游了出来,没敢靠近,远远停下了。
贪婪地注视着小九的脸,黑蛇小声道:“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太想看看小九了。”
“你是蛇,你的寿命长达千年,甚至更久,而小九只是个凡人,凡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不过百年寿命罢了。”许慕言苦口婆心地道,“而且,小九也不记得你了。”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陪在他的身边。”黑蛇抬头,满脸认真地道,“我会尽快修炼成人形的,我不会伤害他的,只是想陪他长大。”
“那等小九长大之后呢?他不喜欢你,你要强迫他么?”
“等他长大了,我就……我就消失……让他娶妻生子,我不打扰他……”
黑蛇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许慕言赶紧道:“别哭!把眼泪给我收回去!小九都没哭呢,你哭什么?”
他没好气地道,转头见玉离笙在打坐,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当即更气了。
“师尊!你倒是说句话啊!小九成天到晚师公师公地喊你,你不拿他当自家孩子啊?”
玉离笙道:“要为师替你杀蛇么?”
“……倒也不至于。”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急什么,缘分天定,不是你我之力,就能阻止。不如顺水推舟,静观其变。”
许慕言道:“可小九才七岁,七岁!”
玉离笙道:“只当是为小九找了个玩伴,有你我二人在,普天之下,何人伤得了小九?”
如此,许慕言想了想,觉得也是。
他也不想当棒打鸳鸯的大棒槌,万一小九和黑蛇真的有缘分呢?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许慕言也不再坚持了,只是不允许黑蛇在小九面前开口说话。
只当是给小九找了个玩伴。
他们又回到了雁南山,之前许慕言搭的竹屋也还在,玉离笙又进行了修缮。
修建了宽敞的院子,种了满院子的向日葵,还搭了个秋千。
但不是给小九准备的。
小九已经七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近日来,他好像有点明白师公和爹爹之间的关系了。
但也懂事地从来不问,每日就跟小黑蛇玩。
不管他走到哪里,小黑蛇就跟到哪里,像他的小尾巴一样。
这一晃又过了几个春去秋来,小九又长了几岁,可爹爹和师公好像吃了长生果,模样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成天到晚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
小九时常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幸好身边还有一条黑蛇做伴。
他不至于太孤单。
入冬之后,下了一场大雪,早上起来时,外头银装素裹,大雪纷飞。
小九一早就带着黑蛇出去打猎了,有黑蛇陪着,许慕言放心得很。
他跟玉离笙两个人坐在廊下,温酒赏雪,红泥小火炉烧得正旺。
玉离笙折来梅花,抖落干净上面的积雪,摘下梅花,放入酒中,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许慕言喝了几口,觉得此酒甚好,便道:“师尊,改明个,咱们用梅花泡酒,然后埋在院子里,等明年开春,再拿出来喝,你说好不好?”
“好。”
“那就起名为梅花酿,好不好?”
“好。”
“师尊怎么就会说好?”
“可是,言言的提议真的很好。”
玉离笙笑了,早已褪去了寒霜般阴冷逼人的气息,此刻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温柔款款地凝视着许慕言。
而许慕言也笑意吟吟地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彼此都落在对方的眼中,完全占据着对方最柔软真挚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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