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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和纪郁柠齐齐嗯了一声。
两人上楼的时候,吴梅跟在身后,准备去二楼的杂物间取个东西。
当看到纪郁柠跟在方白身后,一同往二楼的房间走时,吴梅下意识说:“小纪,你的房间我也打扫出来了。”
纪郁柠脚步一顿,“嗯,谢谢吴姨,不过我跟阿姨睡一间。”
说完纪郁柠踏进了房间。
看着关上的房门,吴梅心中感慨:只不过两个月没见,小姐和小纪的关系更亲近了。
吴梅以为纪郁柠说的睡一间,只是午觉这一次。
等晚上看到纪郁柠依旧睡在方白房里,且想到下午她厨房做饭,客厅里纪郁柠端坐在沙发,方白躺在纪郁柠腿上看电视,纪郁柠还时不时投喂方白水果,两人相互依偎的模样……
吴梅不禁又想:关系…是不是太好了?
时隔多年,方白还清楚地记得她第一次去拜祭陆夏的场景,当然也是仅有的一次,第二年她有事没有去上,后面也没有了机会。
那是一个阴天,她们在路边的花店买了陆夏最爱的花。
今天的天气与记忆中重合在了一起,也是乌云遮日,空气闷热。
她们的车停在路边,人在路边的花店。
不过与回忆不同的是,这次开车的是纪郁柠,花店也不是记忆中的那家。
纪郁柠说那家花店两年前就关门了,而她之所以会知道,因为纪郁柠是花店关门前最后一位客人。
物是人非。
唯一不变的是,她们一人一束向日葵。
上山的途中,方白想到第一次来这里,心里想的还是该怎么跟纪郁柠搞好关系,没想到如今,她居然和纪郁柠手拉手走在一起。
恍惚之间,方白不知道该感慨什么。
依稀记得那个时候,纪郁柠还是个不太成熟的小狼崽,还恶狠狠地说她不配来着…
现在,快成黏人精了。
站在陆夏的墓碑前,纪郁柠看着墓前两束孤零零的花,垂眸说:“陆正派他的秘书找上我后,他的秘书按照他的指示跟我一起来扫过墓。阿姨记得吧?那次来的时候,墓前放着两束花。”
方白当然记得,一束是陆夏喜欢的向日葵,另一束是香水百合。
纪郁柠低笑了声,声音中含着淡淡讽刺,“身为父亲,连女儿喜欢什么花都不知道。”
方白张了张唇,最后道:“都过去了。”
手抚上纪郁柠肩膀,轻声说道:“你买来了店里最好看的向日葵。”
听到这话,纪郁柠侧眸看向了方白。
风吹起方白头发,发丝顺着风的方向,略凌乱地飘在方白脸前。
方白眸中的温和柔润,穿过根根发丝,直达纪郁柠眼底。
带给纪郁柠的,是极其有力量的安慰。
方白收回手,转身靠向纪郁柠后站定,就这么安静地站着,一个字也没有说。
谁都想跟妈妈多说会儿话。
方白能做的,是不出声打扰。
过了几秒,方白垂在腿侧的手忽然被人牵住,手指温度有些冰凉,与今天的天气相符。
方白诧异地转头,只看到纪郁柠眼神坚定地看着陆夏墓碑,淡然的眸中饱含着炙热情愫,像是在对陆夏说着什么,承诺着什么。
大概意识到是什么,方白心中一抹暖流划过,随后洋洋洒洒的,散向身体各处。
十几秒后,纪郁柠视线回转,落在方白身上,“我们走吧。”
方白眸弯起,“好。”
转身,刚走了一步,纪郁柠脚步忽然顿住。
方白目光还没从纪郁柠身上收回,见纪郁柠突然停下,顺着纪郁柠视线看去。
然后她像纪郁柠一样,顿在了原地,
墓园的入口,迎面走来两个人。
一个身形高大,穿着黑色西装,另一个虽身体板正,但不难看出走路有些老态龙钟,着灰色中山服。
陆正和他的秘书。
方白感觉到握着的手骤然紧了紧。
她挑眉看向走来的人,不知陆正又想要做什么。
纪郁柠抿唇凝视着,直到陆正走到她和方白面前。
瞥了眼秘书怀中抱着的百合花,纪郁柠眉间添了抹讽意。
装样子都不会装。
陆正接过秘书递过来的花,看着纪郁柠说:“郁柠,我来看看你妈妈。”
纪郁柠不语。
陆正见状,侧身转向墓碑,看着照片里的人,表情变得僵了些。
跟记忆中…相差太远,他有点认不出。
“小夏,爸来看你了。”
陆正叹道,语气中含着浓浓的惋惜和遗憾。
情真意切却又假情假意。
听得让人恶心。
纪郁柠眉头紧缩,刚要说话,余光扫到方白后唇抿了起来,迟疑了下对方白说:“阿姨,你先去车里等我,我跟这位陆先生说几句话。”
有些话她不想当着方白的面说。
方白看了眼陆正,然后又看向纪郁柠,点头:“好,你…”
方白停了一下,贴着纪郁柠耳边悄声说:“注意分寸。”
“…我知道。”
陆正听到,冲着他的秘书挥了挥手,“你也下山等我。”
秘书应了一声。
陆正出现,方白是惊讶的,她先前在茶室问过陆正,是不是没有到过陆夏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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