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事啊？”何明泽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
    甄帅推着他往门口走，“走吧，走吧，回去睡觉。”
    “我说你小子，忘恩负义啊！”何明泽挡着门，抢着说出最后一句话，“棉花糖它们也是大功臣，已经饿了两顿了，你别忘了喂。”
    “知道，他们是我的家人，我还能亏待他们。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棉花糖今天的表现甄帅听何明泽说了。狗粮和零食在哪里，棉花糖他们都知道，没人喂他们，他们会自己拿了吃。棉花糖用食盆暗示郭丁和王易，只是想给他们传递信息，并不是真的没吃饭。当然，该表扬的还是要表扬，该奖励的也要奖励。
    确定何明泽离开了，甄帅拨通何明泽父亲的电话。
    “何叔叔，我是甄帅。您看您能不能想个办法把明泽支开，这几天都不要让他进游戏仓……什么原因暂时还不能说……行。”
    给何父打完，他又打给方元思和谭佑宁的父母。他们都爽快地答应了，但甄帅还是担心他们并没有真正将事情放在心上。
    “先吃饭。”沈行督催甄帅。
    甄帅回到茶几边，坐在地毯上往嘴里扒饭，“关键是太可怕了，是什么样的技术才能做到让虚拟和现实相结合？外星人？”
    直播间的观众本来在一边干其他事一边看直播，听到这句话，精神一振。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什么叫虚拟和现实相结合？外星人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更聪明的观众想起主播和沈哥曾经的表现，将所有线索一点点地串起来。
    【”闻声每次看主播时虹膜的位置、眼神的温度和持续的时间都一模一样”，沈哥说这句话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意识到全息网游并不完全是游戏，而是虚拟和现实的结合！】
    【什么意思？意思是游戏里的东西有假的也有真的？这怎么可能？】
    【沈哥和主播的随身宝囊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是因为他们已经离开游戏，身处现实之中！】
    【想想之前，好几次沈哥都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是不是过了八十级后就会处于某些人的监视之中？可是不对啊，我记得沈哥第一次感觉到被窥视的时候还不到八十级？】
    【但当时他身边有其他人是过了八十级的。沈哥的感觉那么敏锐，所以才无意中察觉到了吧？】
    【所以，沈哥突然和主播接吻真的是在给主播传递信息？】
    【虽然有点道理，但接吻要怎么传递信息？楼上展开说说。】
    【楼上好猥琐！摩斯密码，懂吗？只能提示你这么多了。】
    【越说越离谱！】
    【并不，我觉得我们可能猜对了。主播和沈哥出来后忘了很多细节，应该是记忆被清除。游戏只是程序而已，就算未来的技术能够做到利用程序改变人类的记忆，但主播只是躺在游戏仓里，并没有像我们看过的科幻片一样，身体与程序相链接，也没有在体内植入芯片之类的东西。程序是通过什么媒介篡改他的记忆？真相只有一个，主播和沈哥是在现实世界中被人抹去了部分记忆。】
    【照你这么说，玩家进入游戏后并不是一直躺在游戏仓里，而是被传送门之类的东西传送到其他地方去了？如果真是这样，只可能是外星人做的吧？】
    【也不一定就是外星人，主播这里是2032年，地球人类的技术有可能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别忘了，主播和沈哥在万妖窟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一点外在痕迹都没有留下，这样的手段难道不神奇？】
    【细思极恐，主播的任务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不管是不是外星人，假设是，任何生物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外星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闻声到底有什么问题？主播给其他朋友的父母都打电话了，却没给闻声的父母打。】
    【这是主播需要操心的问题，我等凡人还是专心地看直播，以及随时给主播打call，等待主播揭晓答案。】
    甄帅感慨，“虚拟和现实相结合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
    沈行督接话，“虚拟中有现实，现实中有虚拟，让人彻底分不清什么时候是在虚拟世界中，什么时候是在现实世界中。”
    甄帅重重地点头。
    观众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光是想象就知道有多可怕。
    【主播主播，看这里。闻声到底有什么问题？】
    甄帅看到弹幕，咀嚼的速度变慢，“他……肯定有问题，但现在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的情况是，对方以为已经抹去了我和行督的记忆。先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暂时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依旧记得他们的秘密，因此不能明目张胆地采取行动，否则，我担心就凭我和行督两人应付不了。”
    无论对方是什么人，势力一定极其恐怖。
    沈行督吃完饭，先给甄帅倒了一杯温水，又去看棉花糖几只，给他们的食盆里补了一些零食，然后去书房取了笔记本电脑，坐在甄帅对面，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甄帅也很快吃完，双手交叠放在茶几上，下巴则垫着手，看着沈行督认真工作的脸，大脑在不停地运转，最终拿定主意。
    沈行督收起笔电，“我切断了何明泽、方元思、闻声和谭佑宁家里的供电、供水和网络。”
    甄帅扑哧一乐，“这个办法好，让他们在家里待不住，出去住几天。他们总不至于走到哪儿就把游戏仓背到哪儿。”
    次日，观众再次进入直播间，有些被“城西派出所”五个大字雷到。
    清风拂山岗：主播，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想了一晚上最后想出来的办法是来派出所报案！
    五星红旗：楼上的朋友是华国同胞吗？是的话请注意措辞喔。主播的选择非常正确——有困难，找警察！
    和五星红旗同一个世界的华国观众不敢吱声，其他世界华国的观众也不敢造次，无人不知直播间里有自己国家的国家代表。
    倒是其他国家的观众没什么顾忌，大胆地发表自己的想法。
    甄帅轻咳一声：“五星红旗同志说得非常对，人民警察为人民。不过，我怕我会被当成神经病赶出来。试试吧，试试不犯法。”
    沈行督跟着他往里面走，落后了几步，不像以前总和他并肩。
    观众都偷笑，怀疑沈哥是故意的。
    派出所里一位姓李的警察听说甄帅是来报案的，非常积极地将他和沈行督请进接待室，拿出笔记本和笔准备记笔录。
    “这位先生，你请说，你遇到了什么事？”
    甄帅摸摸鼻子，“警官先生，是这样的，在我开始讲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这件事非常重要。”
    李警官道：“请说。”
    “咱们派出所，有人玩四族争霸吗？”甄帅问。
    李警官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位先生，在这之前我也得提醒你，如果你是在游戏里受到欺负来报警，你就是在浪费我们的警力……”
    甄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一点我很清楚，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所以，还是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李警官道：“没有，那游戏我知道，据说一个游戏仓就要十多万，对大多数家庭来说并不便宜。”
    甄帅点点头，“我知道了，另外，我要求我今天的谈话能够对外保密。”
    “可以，这是你的权利。”李警官道。
    甄帅正色道：“现在我开始阐述我的问题。请你相信，我并不是开玩笑。我怀疑，四族争霸全息网游并不是真正的网游，而是虚拟和现实的结合，也就是说，游戏世界是与现实世界连接在一起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说过，派出所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李警官生气地一拍桌子。
    “小李，吵什么呢？注意态度。”
    一位身穿制服的中年警官在接待室外探出头，看到甄帅，有点惊讶地走进来。
    “你是上次报警的那位小同志。”
    甄帅站起身，笑着点点头，“是的，警官您记性真好。”
    “做警察的嘛，记性不好不行。我姓程，叫我程警官或者老程都行。”程警官朝甄帅伸出手，“说起来惭愧，我还没有正式给你道歉，上次逃掉的廖志强还是没有消息。这小子实在太能躲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他还活着，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
    “我相信你们。”甄帅对廖志强的印象非常深刻，一是他很能跑，二是他上警车之前那个奇怪的笑容，至今令他耿耿于怀。
    第699章 怪异的发小【一更】
    程警官示意他坐，“你们今天来是？”
    李警官按捺不住，语速飞快地将甄帅刚才说过的话转述了一遍。
    “程哥，你听听，这不是拿我们逗闷子吗？”
    程警官到底是老警察，沉得住气，只问甄帅：“凡事都要讲证据，你有证据吗？”
    甄帅点头，“有。”
    李警官和程警官对视一眼，都不太相信。
    “证据在哪里？”
    甄帅从斜挎包里掏出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石头放到桌上，石头不大，只板栗大小。
    观众们只有竖大拇指的份儿，这不是万妖窟里的灵石吗？几百亿的观众都盯着主播，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抠了一块石头带出来。
    “这是我藏起来偷偷带出来的，你们可以拿去检测。这种石头，地球上应该没有。”
    甄帅和沈行督来到这个世界后，空间都能正常使用。只是进入和游戏相连接的那个现实世界之后，甄帅并不敢随意使用空间，怕被监视他们的人发现，这块灵石是他趁着万妖窟内光线不好悄悄收入空间里的。否则他也无法将东西带出来。
    李警官好笑地道：“听你的意思，莫非与游戏相连接的那个世界还不在地球上？”
    甄帅跟他解释不清，“或许。”
    李警官笑笑。
    程警官将信将疑地扯了一片卫生纸将石头拿起来，放到眼前仔细地看。李警官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了半天，两人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程警官开了句玩笑，“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一块冰糖，不过，手感比冰糖重。”
    甄帅笑而不语。
    程警官沉吟半晌，“这样，我们会把东西拿去检测的。你们先回去，有什么消息我们再通知你。”
    “好。”甄帅站起身，“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不希望不相关的人知道是我来派出所告的密。”
    程警官道：“没问题，如果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会为你保密的。假如有人来打听，我们会告诉他，你是来问廖志强案进展的。”
    目送甄帅两人离开派出所，李警官不以为然地对程警官说：“程哥，你真相信他的话？”
    程警官背着手慢慢地往回走，“你呀，我也不是就相信他了，将这小东西送去检测一下也不费什么功夫。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凡事都有万一。咱们做警察的不就是这样吗？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养成这样良好的习惯，以后破案时会事半功倍。”
    李警官表示受教了。
    上了车，甄帅有些失望地对沈行督说：“看来，到目前为止，除了我们，现实世界中的人对游戏世界的异常毫无所觉。”
    这才是甄帅来派出所的主要目的——打探消息。
    “对方的计划必然十分缜密。”沈行督道，“还进游戏吗？”
    甄帅叹气，“不能不进，如果不进游戏，对方肯定会产生怀疑。但我们可以逐渐减少在游戏里的时间。”
    “叮叮咚，叮叮咚……”
    甄帅的手机。
    “是明泽，估计猜到我们干的好事了。”甄帅笑着接通电话，“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