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我的眼里只有你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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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繁意外:“你认识?”
    赵学勤说他大伯和朱书记都是江阳四套班子出来的,而且,程英当年在武大那么活跃,想不认识也难,不仅谈恋爱闹得满校风雨,大三时忽然放弃专业,跑去国外读商科了,男孩子都没有她那么果决的。
    何繁生怕赵学勤就着程英说到高慎身上,因为通常就是这样,校友们但凡说起他们二位的某一位,势必想到另一位,那场恋爱太出名了。如果赵学勤聊起高慎,自己该接茬还是不接茬?
    好在赵学勤没那么八卦,寥寥数语就过去了。
    她和赵学勤一直没有谈过彼此的情史,俩人都这个年岁,均不可能没有过感情经历,但赵学勤大概真的是从政的思维习惯,凡事只看大局,不计细节。
    不过圈子太小很容易遇到巧合之事。翌日她在资料柜找档案,看到两辆车先后从大门进了院子,一辆是赵学勤的白色工程车,一辆是高慎的黑色奔驰。
    俩人下车后愣了一下,显然是互相认出是校友,先是赵学勤上前打招呼的,然后俩人互相让烟、对火,站在车前聊了好一阵。
    这个画面让何繁隐隐觉得,她和赵学勤的事情,迟早要出变故。
    几分钟后,高慎进来了,还好赵学勤科里有会,没有一起来。
    “何繁,最近忙什么?每次来都遇不见。”
    高慎手上除了车遥控和 iphone 什么都没有,他不是来跑审批的,是专程来找她的。中午公司接到资方的临时通知,需要尽快跑一趟呼伦贝尔补素材。最近几天他没找何繁,是想给她冷静几天,但是这一去要好几天,就超出了他预估的冷静期,下午三点的航班,趁着还有一点时间,他过来看看她。
    不过办公场所绝非倾诉衷肠的地方,当着乔露的面,俩人保持着校友的尺度,何繁侧对着他,正打开文件柜翻找档案,等乔露出去送材料,何繁立刻脱力,疲惫地说:“高慎你何必这样呢?如果是我之前的态度不够坚决,我今天再跟你说一遍,我们结束了,没有一点回头的可能。”
    她本来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告诉高慎她已经开始了新的感情,但出口时忍住了,不是时候,毕竟她和赵学勤刚刚起步,基础薄弱,最终能不能成还两说,她没有道理拿人家挡枪。
    但是没有挡枪的人或事,说任何狠话都无济于事,果然,高慎宠爱地道:“你想使气就使气吧,我不还嘴。我得提前两小时去机场,所以只有十五分钟,何繁,我想你想得要命你知道吗?”
    他说话的同时还兼顾能够很绅士地帮何繁把乱掉的档案盒一一拿出来再推进去。
    文件柜旁边是一张滑轮办公椅,刚才乔露起身时滑开的,此时被办公桌卡住不动了,刚刚高慎没过来弄档案盒还好,他一过来,就和椅子柜子形成一个局促的空间,可巧把何繁圈在了里边,无异于被壁咚住了,或者叫‘柜咚’住了。
    而他理着档案盒竟浑然不觉,手臂抬起又放下,一下又一下,距她身体只一毫米不到。
    “你站开,挡我路了。”
    高慎转脸才发现俩人有多么近,近到呼吸的声音都清清楚楚,心跳的声音都清清楚楚,瞬时之间,俩人全都想到了不该想的。
    何繁避开他的眼睛,试图出去。
    他没动,忽然说:“何繁,你之前说的都对,但有一句话我始终意难平,我们不是炮友。”
    他在她身上销魂蚀骨时,绝不只是因为她身子软;她在他身下欲仙欲死时,也绝不只是因为他技术好。如果不是情到深处,他不相信会有那样刻骨铭心的缠绵。
    ·
    乔露回来时,高慎已经不在办公室了,经过文件柜时,‘呀’的一声:“何繁,你怎么把档案弄得这么乱!”
    一向严谨规整的何繁,竟然把档案反放的反放、躺倒的躺倒、凌乱不堪,仿佛衣衫不整的事后男女。
    何繁咬着一根红蓝铅笔在伏案工作,但状态一点不走心。
    她哪能走得了心,高慎这种趋势,是不肯轻易了断的,这种纠缠纵然很大原因是出于感情,但也有不甘的成分在里头。他是那么骄傲的人,却被她提出分手,不甘大于不舍。
    何繁知道分手这种事情多数是需要善后的,眼下这么拖泥带水,也是她的善后工作不到位。这样下去,俩人都不能正常地开始各自的新生活,不是个办法。
    说到善后,何繁很快发现遗漏很多,有一天下午她出外勤回来,程英正巧从审批科下楼,俩人寒暄几句,程英忽然说:“哎,你谈恋爱了?”
    何繁一怔:“哪里的话!”
    程英的视线在她手上的大水杯上,最近出外勤,她不习惯喝矿泉水,每天早上准备一大杯。
    何繁心里别地一跳,意识到什么,不过已经晚了,程英拿起水杯端详上面的一行字:“终于白首……没有‘始’,怎么会有‘终’,这要没有前一句我可不信,情侣杯都有了,男朋友还瞒着我们!”
    何繁笑笑,说:“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回头定了再领来给你们见。”
    她指的是赵学勤,不过也算是把情侣杯的事情给敷衍过去了。
    这晚回到家,她把那只水杯装进纸盒收起来了,再也不会用了。
    一场感情,彻底毁尸灭迹太不容易,不知道在哪个细微之处就会出现漏洞,她和高慎的水杯,一个写着‘始于心动’,一个写着‘终于白首’,这么明显的物证她竟然忽略了。
    ·
    五天后就是元旦了,校庆群更加活跃,策划团的成员发了很多校园现场的筹备图片,彩虹门已经提前搭建好了,气势恢宏,十分朝气。群主再次提示大家五天后要准时到场。江曲冒泡,说不好意思,他和高慎恐怕赶不上了,呼伦贝尔再次暴雪,他们的房车困在深山三天了,今天手机电也只剩一格,当地救援队还没有赶过来,所以校庆恐怕不能参加了。
    寥寥数语,尽量淡化了他们目前的处境,但很多人都意识到绝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高慎前年在九寨沟拍素材时遇险,当时情况很糟,甚至一度上了热搜,后来住院两个多月才恢复。何繁有些担心,这一天工作都做不下去了,入职以来第一次提前两个小时早退。
    下午的公交车缓慢地穿行在大街上,她坐在座位上不断地查看群消息,不过江曲再也没有冒泡。
    心烦意乱之时,单位审批科的小李打来电话,问她能不能联系上繁盛工艺的负责人,说明天就要上会了,繁盛工艺还缺一份项目规划表,他们的两位负责人今天全都联系不上。何繁之前陪江曲上审批科好几趟,知道他们是校友,于是小李现在把电话打到了她这里来,看有没有可能联系到那边。
    何繁问怎么上会这么快,往常这种事情不拖个一年半载是不会有眉目的。
    小李说:“这也正常,要看事情谁来办了,你们的另一位女校友手眼通天。”
    何繁顿时意会,看来是程英找她外公通关了,她的审批有进展,连带同一批参与申请的公司全都沾光,不论能不能过关,至少推进速度加快了。
    何繁挂掉电话,给高慎和江曲打电话,均提示说不在服务区。
    资料不齐全就不能上会,错过这次,高慎他们恐怕就真要再等一年半载了。
    想了想,她在下一站下车了,打了辆车往高慎公司赶去,五道口项目虽然一直是江曲和高慎在经手,但公司一定还有别人负责资料汇总。
    她料的不错,资料平时是张知雨打印的,高慎走之前签了字,但因为国土局一直拖沓惯了,他打算回来后再整理整理一并送去。
    张知雨有高慎办公室的备用钥匙,她带着何繁进去找那份签过字的项目规划表。不在桌面上放着,张知雨只好打开抽屉打开柜门到处找,何繁也帮忙留意,猛不防看到电脑前放着一只水杯,心中一顿,物证当真是无处不在,雪藏了一只还有一只!
    ‘始于心动!’杯子上清清楚楚写着这四个字,何繁开始分心了,张知雨在忙忙叨叨地翻找资料,她却鬼上身,拿走?不拿?
    不拿?拿走?
    伸手去拿时,张知雨正好从柜门处起身,好巧不巧就撞到了水杯,杯子应声而落,滚到地板上。
    张知雨吓得脸色都变了,抢过去抱起水杯。
    “吓死我了,幸好没摔碎,卖了我都赔不起。”
    何繁说:“没事的,一个水杯而已。”
    “可不是那样简单!何小姐您不知道,摔了博古架上的文物没事,摔了这杯子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张知雨说之前的保洁阿姨就是因为不小心给磕了一下这个杯子,把杯盖磕出一个小洼口,被老板辞退了。
    何繁无言以对,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外面传来高跟鞋声和说话声,竟是程英来了,她在和刘会计说明天五道口项目要上会,结果她下午去国土局送材料时,听说高慎他们材料不齐,她给高慎和江曲打电话打不通,于是就赶来公司了。
    刘会计说:“有个何小姐已经过来取了,正跟小张在办公室呢,那边,最里边那间。”
    于是高跟鞋声哒哒哒地渐行渐近。
    何繁不淡定了,心跳砰砰,找资料已经不重要了,她的眼睛直直盯着那只写着‘始于心动’的大水杯。
    此时,张知雨正全神贯注地翻找资料……
    ·
    程英进来后,张知雨恰好找到了,何繁跟程英带着资料走了,张知雨锁上门,没有留意到屋里有任何异常。
    何繁晚上回到家,小猫朝她迎过来,绕着她的裤脚亲热个不了。她很疲惫,鞋都没换到沙发前坐下,双手撑着额头缓了缓,之后打开包,拿出那只大水杯,默默地看着。
    第31章 无措
    年底会议多,先是五道口项目上会,之后人事任免会议召开,赵学勤晋升正科,乔露晋升四级主任科员,同事们暗暗艳羡,但他俩却风轻云淡,有背景的人大抵都这样,很多事情都是按照父辈们事先规划好的步骤来的,所以根本不以为然,总是比旁人显得淡定。
    何繁平时对于晋升的事情也不是全不关注,该评的职称她也递材料写申请,整夜整夜地查资料写报告,不过能轮着什么算什么,顺其自然,不争,朝里没人争也没用。
    赵学勤下午过来找她,说要去买校庆的服装,想让她帮忙参考参考。话虽如此说,本意其实是想陪何繁买,因为他知道何繁还没有准备好礼服。
    身材好的男士买衣服一向容易,几乎没有上身不好看的情况,赵学勤衣品很好,不过碍于公职人员身份,平时不得不注重影响,穿衣打扮多以舒服休闲为主,戴的一块表也看不出牌子,但工作以外却蛮潮的,这也不足为怪,毕竟家庭条件在那儿放着,又是大城市的独生子,什么世面没见过。他陪何繁试了几套女士礼服,都不太满意,他说:“似乎都没有上次你在江汉路试的那一套好看。”
    何繁诧异,向他看过去。
    他笑笑,说:“那天你下车后,我很快就办完事返回了,本来打算看看你还在不在,路过稍你一程,正好从橱窗看到你试穿那件礼服。可是为什么不买呢?”
    何繁说感觉太高调了。
    “你多虑了。”赵学勤说,“我觉得很好看。而且……有那样的遗珠在先,其他的礼服很难入眼了。”
    何繁不禁笑了,可不是么,这几天她又看了好几件,每一件都差强人意,根由就是见过了最诱人的,品味变刁了。
    看了一圈下来还是没有中意的,心中思量:不行的话明后天去江汉路把那件买了吧。
    从购物中心出来,天空飘起了雪花,她想到远在内蒙的高慎,不由又看了一遍校友群,高慎和江曲毫无动静,这种状况令她一天比一天不安,照说高慎他们如果脱险,不会这么不声不响,如果一直还未脱险,那么困在雪山这么久,恐怕凶多吉少……
    转眼到了月底最后一天,明天就是元旦了,校庆在即,她一天不知看了多少遍微信群,高慎和江曲始终没有冒泡,点开通讯录里边的‘它’,有一种拨打的冲动,究竟还是忍住了。
    单位这天团拜,赵学勤没参加,一早给何繁发信息她没回,而他也没有发第二条去催她。
    赵学勤一贯如此,天生是块从政的材料,欲望再强烈,也能被同样程度的克制力稳住,这种人不可能不城府,但分寸拿捏的好,别人也就只有佩服的份。
    他在微信中问何繁明天几点去武大,要不要他来接。是征询的意思,而不是提议。因为确立交往前何繁有要求:暂时不对校友们公开彼此的关系,没有完全定下来之前,她不想搞得人尽兼知,万一相处之后彼此发现不合适怎么办?不止她自己有可能觉得不合适,赵学勤也一样,人和人浅交时是一回事,深交后是另一回事,不能不考虑其中的变数。
    赵学勤清楚何繁是个心思细密的人,谨慎中带着一点小自卑,这种人难免多虑,所以她当时提出这项要求时,赵学勤完全无异议。
    而眼下俩人满打满算交往了才二十多天,时间算短的,因此他也不急,适合出双入对的场合就一起,不适合的也不强求。
    不过包容不等于迟钝,这几天何繁状态不对,他早已发现了,尤其今天一整天没有回复微信,让他颇为疑惑,于是侧面提示一下,发了一句:「小何同志,男朋友最近很寂寞,重视一下哈」
    何繁正在翻校友群,赵学勤的这条信息进来了,何繁颇抱歉,这才想起早上忙着会务筹备,忘记回复信息。她拨了微信电话过去,告诉赵学勤自己已经和李雯约了明天一起去,就不用他过来接了,俩人聊了一会,相敬如宾的,缺着一点恋爱男女该有的亲昵,不过何繁用陈皮、黄冰糖、胖大海、菊花、枸杞、红枣等配料自制了一种暖茶,说每天早上兑半只雪梨,然后开水浸泡即可。冬季干燥,他前两天出外勤有点上火,何繁就察觉了,也没说什么,默默做好后才告诉他。
    她自己不觉得什么,别人却觉得心房被忽然袭击,一颗心顿时软的不可思议。
    第二天早上窗外飘雪,李雯昨晚跟何繁约好九点来接她,八点五十分的时候,何繁已经站到楼下等着了。里边穿着礼服,外面套着长款羊绒大衣,曳地的裙摆用一只手拎在手上,虽然天降薄雪,但一点都不冷。看看微信群,高慎和江曲依旧毫无动静,程英@了江曲好几次,问他们情况如何,均无反应。
    事实上,高慎他们这次很悬,但好在营救及时,昨晚脱险了,本来应该在内蒙缓一天再返家的,但高慎执意搭乘了今晨最早的航班出发了。
    江曲知道他惦记校庆的事,他苦心积虑,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搞定限量版的高订礼服,为的就是让何繁在今天艳冠群芳,让人们和她自己意识到她的美,把过去所有的自惭形秽妄自菲薄都甩掉,来一次思想和形象的华丽转身。
    但是,江曲现在跳飞机的心思都有!
    就在一小时前,他在机场充了一点电,手机开机后,未接来电和微信很多,其中有江汉路礼服店在三天前发来的一条信息:江先生,裙子已售出,不过,是位先生买去的哦。
    他觉得不对劲,连忙打电话过去,礼服店老板说:“裙子肯定到了您指定的那位女士手上了,只不过购买人是位男的。”
    那条裙子自从到了店里后,店主和店员就等着何姓女士光顾(江曲事先发了何繁照片给店主),叵耐何繁来试穿一次后,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买去,照说价格并不高,毕竟重磅真丝加宝石碎晶材质,她们第一次看见时以为是国际高订,只不过江先生说是高仿,她们也就没有深究,但即便是高仿,3998 元也实属捡漏。
    她们等了好几天,眼看着元旦就要到了,心想何女士大概不买了,结果三天前有位先生来了,点名要那套礼服,她们当然不能卖给他,于是委婉道:“这套礼服尺码特殊,不知您是买给亲戚还是女朋友,是不是试过再做决定比较好呢?”对方答说试过了,非常合身,店员心想这就奇怪了,这套礼服是她们专门替江先生走过场的,除了何女士任何人不可能让试穿,这人此话岂不是胡诌,没想到对方说:“她那天试完没买,不知道是嫌贵还是怎么,马上就要元旦了,再犹豫我怕你们卖掉,所以替她过来买。”店员闻言,脱口问:“您说的可是何女士?”对方说:“对。”
    店员打消了疑虑,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江曲打电话请示一下,谁知电话一直不通,再看看那位先生,英俊正派,一副公职人员的持重得体状,似乎完全没有道理质疑这件事情的真伪,于是,裙子就出手了。
    而她们哪里知道,那套裙子并非高仿,而是某大牌的今冬高订款,价值六位数,只不过江曲怕她们八卦起来走漏风声把何繁劝退,才说是造价几千元的高仿产品。正因如此,才造成了店员们的大意,如果她们知道这件礼服价值几十万,怎么也不可能让一个不相干的男人 3998 带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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