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齣白雪公主有毒
他们入学的第一个校庆很快就到了,一年五班的教室出现大尾的鬼吼:「哪个命中带屎的去抽的签?怎么就从鬼屋变成舞台剧了?」
这次校庆三个班合办鬼屋,但提出要扮鬼屋的班级一到三年级就多达十个,学校为避免校庆搞成万圣节活动,只好将所有想做鬼屋的班级找来抽籤,且为了丰富表演内容,新增了舞蹈、戏剧、合唱等项目来给其他班级抽。
「我觉得顶好,抽到舞蹈的比较想哭吧?」阿燃不以为然的说。
「舞台剧要演什么?白雪公主?」命中带屎的班长阿超茫然的问。
「一定要那么老掉牙的剧本吗?」大尾意兴阑珊。
「那你说个女性角色少的故事给我听听?」允承插了进来。
「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
「喔!这不错,请问谁告诉我最后的焦油桶要怎么演?」阿燃翻白眼道。
「现在最流行什么?」阿超问。
「bl剧阿!」阿燃毫不犹豫的回答。
「bl是什么?」大尾满头问号。
「说好听是双男主剧,换个说法就是?」他突然搂住大尾,嘴跟着凑过去,大尾连忙把他推开:「马的,你离我远点。」
「靠!又不是女校,在男校演双男主谁要看啊!」阿超头疼。
「就没有女性脚色最少,道具又好处理的吗?」
「不如自己写一个剧本吧?」
「没那么多时间,直接找一个来改吧?」
「那就白雪公主?」阿超又插进来。
「怎么又绕回白雪公主?你到底是有多想演白雪公主。」大尾气结。
「因为我国三班上有演过,服装什么都还堆在我家仓库,可以减少很多製作时间。」大家终于可以理解他为何一直绕着白雪公主转了。
「也行吧,就这样了,谁负责改剧本?」
「叫狗仔吧,他的鬼点子最多,我再跟他说。」
「所以谁演白雪公主?」
全班最漂亮的男生?就陈允承啊!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靠!凭什么我扮啊!」
「全班就你最美啊!」
「我超爷们的好不好,不要,我不干。」
「全班没几个有你这种腰,你扮的话衣服比较好处理,」阿燃觉得可行。
「扮这次我在学校就不用混了。」允承仍是反抗着。
「大家都不说,保不定看不出来呢!」阿超在一旁劝着。
「对啊对啊,就说是校外枪手。」大尾也事不关己兴奋说道。
「那就直接找校外枪手啊!」
「排练时间会不好配合。」阿燃勾着允承的脖子道:「放心,我到时候会找人配音,你练练对嘴形,不会有人发现的。」
「我保证你只要愿意演,道具什么都没你的事。」阿超也赶紧说。
最后允承仍是被迫同意了,他只能无语问苍天。
隔天鬼才狗仔就把剧本发给眾人,大家都顶讶异他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搞定了,但所有人一看到剧本内容表情都十分精彩。
「妈的,这是什么鬼剧本?」允承傻眼。
「后母因为在魔镜里看见白雪公主被父王家暴,连夜请猎人把白雪公主送到森林七矮人的住处,七矮人其实是后母跟矮人族前夫生下的七胞胎,所以跟白雪公主姊弟相称?」
「扯的是这里这里,父王知道后想杀死他们,就将七矮人住处旁苹果树上的所有苹果都涂满农药,果然所有人咬了一口都陷入昏迷?」阿燃接着唸。
「正常逻辑第一个人吃了昏迷,后面的人还会接着吃吗?」
「所以我们演的时候要八个人同时咬下一口苹果然后一起倒下?」允承问。
「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阿超忍不住用手扶额。「还没哩,后面后母伤心地用了八个水晶棺木将孩子们放在室外曝晒?谁去生八个水晶棺木出来?八张草蓆还差不多!」
「后面还有更扯,王子来到附近,直觉棺木里应该有一个是美女,看了前面七个都是臭汉子就放弃离开了?全剧终??」
「?????」所有人都一片无语。
「结局就是全部死光吗?」终于阿燃开口了。
「恩,反正醒来也是嫁给一个恋尸癖,还不如睡着呢!」剧本的作者狗仔这时终于开口。
「这太闹了,这剧本给学校审一定不过关。」
「学校没说要审剧本。」阿超诺诺的插话。
又是一片死寂,片刻后阿燃才开口说:「反正时间也来不及了,就这样吧,当初找狗仔改剧本就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那个水晶棺?」
「改八张草蓆的"笑"果也顶不错的。」狗仔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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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学,允承跟唐泽修刚下公车,跟往常一样走在往学校的路上。
「我最近都要留下来准备校庆活动,下课就不一起走了。」
「我班上也有事,我可以等你。」
「别别别,千万别等。」他完全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要扮女装的事。
到校庆之前,允承果真都没有跟他一起回家,感觉非常忙碌,但他们仍是一起上课,好不容易来到校庆这一天,早上上学的时候,唐泽修问:「你们班舞台剧你演什么?」
他心虚道:「没有,我没演,我负责后台道剧的,你不用来看,剧本超烂。」
唐泽修没有说什么,进了校门就往自己班上去了。
虽然已经跟唐泽修说了别来看,但他知道他肯定会来,所以在后台准备时,他就跟所有人说:「三班的唐泽修知道吗?等会他有可能会过来,你们都帮我打好掩护。」
「唐泽修?谁?」大尾问。
「他你都不认识,运动会新生全能王啊!要不是学校规定个人项目一人至多两项,他大概会囊括全项冠军,很多纪录都还比二年级高。」阿超科普道。
「他来干嘛?」
「他跟允承从国中就是好麻吉,想过来看允承演什么吧!」阿燃回答。
「干嘛,怕你麻吉知道你那么美会爱上你?」大尾勾着允承的肩调侃道。
「去你的,少废话,照做就是。」
开演前半小时,唐泽修果然来到后台,最近允承总是神神祕祕的,他们班演舞台剧他也是看校庆节目单才知道,他在后台绕一圈没看到人,倒是所有人都紧盯着他,也是,他一个别班的跑到人家后台来也怪突兀的。
阿超鼓起勇气上前:「同学,如果没事的话请你离开,我们正在进行准备工作。」
「抱歉。」他转身正要走,刚好看到阿燃,忙叫住他:「阿燃,有看到允承吗?」
被叫住的阿燃淡定的说:「他好像在教室还没过来。」
缩在舞台喇叭后面发妆已经完全好了的允承吓出一身冷汗,就知道这傢伙肯定会来,还好他提前交代。
唐泽修跟阿燃道了声谢,终于离开后台。
开演前十分鐘,学校礼堂的座位已经坐满八成,唐泽修站在礼堂二楼看台上,等着看允承在卖什么关子,这时,他看到温知莚带着允湘朝他走过来。
「泽修,我在楼下看到你。」
「阿姨。」
「泽修哥。」允湘也跟他打招呼。
他伸手摸摸允湘的头,这时舞台灯暗了,节目准备开始。
温知莚小声地问:「你知道我们承承演什么吗?他一直不肯让我们来,我们偷跑来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也小声回答。
此时灯光一亮,当那个美丽的白雪公主的一登场,他总算知道这傢伙最近在搞什么了,那走路的样子,傲娇的感觉,都专属于那个他看了千、万遍的人。
温知莚一下差点呛到,然后极力的忍笑,双肩不停耸动,要不是允湘站在她前面,肯定会看出异状,随着剧情的推进,她真的笑到快飆泪,现在的孩子真的太天才,到王子一个一个掀开草蓆看的那段,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什么,直到她看舞台上还躺着八个盖着草蓆的人,舞台后方投影幕上却出现"全剧终"三个大字时,她终于忍不住跟着所有人哄堂大笑起来,等她笑完才发现刚刚还在旁边的唐泽修已经不知去向。
允湘拉拉她的衣服:「刚刚哥哥有上场吗?我怎么没看到?」
因为女生配音的关係,她完全没联想到白雪公主会是哥哥。
「恩,距离太远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决定帮儿子在妹妹面前保留一点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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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班的节目是上半天的最后一场,所以后台只剩他们班的人,八个刚被草蓆盖出一身汗的演员回到后台,开始卸妆换衣服,这时允承突然大叫:「我的制服呢?靠!谁那么缺德!」
「找不到吗?没道理啊?」阿超跟着他往放东西的地方探头探脑。
「那个王八蛋藏的,给我拿出来!」
但现场所有人仍是面面相覷,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负责卸妆的阿燃走过来:「不然你先去篮球队的休息室换球衣,换完再回来慢慢找吧!」
他仍是不甘心的扫视所有人一圈,这才咬牙切齿道:「哪个混球被我抓到死定了!」
「等等,不先卸妆吗?」阿超问。
「你让我卸妆穿女装走出去?我还要脸吗?」
他说完脑怒的离开后台,这个时间体育馆果然如他预料的完全没有人,他轻易的避开人群来到休息室,一推开门就看到唐泽修在休息室里,他当场愣在原地,只见他邪恶的勾起嘴角,笑着说:「公主走错了,这里是篮球队的休息室。」
他不敢说话,沉默的就要退出去,唐泽修却走过来,笑着搭訕道:「公主是要去哪?我带你去吧?」
允承在心里暗骂着,平时也没见他对女生那么殷勤,今天是怎样!
他慌张的摇摇头转身想走,却被一隻手挡住了去路,他恼怒的瞪视他,却发现他忍不住扑哧一笑,他瞬间了然。
「靠!你早就知道了?我的制服你藏的吧?」
「没有多早,你上台我才知道的。」
允承推开他走到自己的置物柜打开,果然看到制服就放在里面:「你这王八,吓死我了。」
他站在他身后说:「干嘛搞的那么神秘,很漂亮啊!」
「你还说!」他随即开始脱衣服,唐泽修不自然的别开目光。
允承将制服换好才发现,靠,这里没有卸妆的啊!他怒视唐泽修说:「都是你害的,你去后台帮我跟阿燃拿卸妆纸巾过来。」边说边摘下假发连衣服递过去:「这个顺便帮我还回去。」
唐泽修理应做这件事,他没有二话的拿着服装和假发离开,很快就带回了卸妆纸巾。
「这里没有镜子,我帮你吧!」
允承没有异议,他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抬起脸,等着唐泽修帮他卸妆,却迟迟没有动静,他忍不住睁眼,发现唐泽修双眼凝视着他,抬着拿着纸巾的手却没有动作。
看到他的眼神,他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有点慌的问:「怎么了?」
「太美了,我再多看两眼。」
调侃的语调让允承瞬间恢復正常:「再闹你就出去!」
「好,不闹了,把眼睛闭上。」说完他用纸巾从他的眼睛开始,擦拭着睫毛、眉毛、嘴唇等,每个位置都擦的轻揉又仔细。
「好了。」他意犹未尽的凝视着那张卸完妆乾净的脸。
允承睁开眼就看到那深邃的眼神,有种快被吸进去的感觉,他忙低下头装作不在意道:「都饿死了,去摊位那边买点东西吃吧。」
他们出了体育馆到操场逛着摊贩,两人边走边吃,没多久就愈见允承的妈妈和妹妹,温知莚一看到他忍不住想笑,允承一看到她的反应就知道舞台剧她肯定是去看了,有点恼怒。
「不要这张脸嘛!我可是特地拜託人家把下山的事情改到今天才有便车可以搭的。」
「哥哥,刚刚我都没找到你,你演什么啊?」允湘拉着他问。
他轻揉妹妹的头说:「我没有演。」说完傲娇的瞪了妈妈一眼。
温知莚马上在允湘背后,嘴边做了一个把拉鍊拉上的动作,儿子带威胁的小眼神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