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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黄粱 作者:除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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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买菜,再去超市买些日用品。
下了楼,他才发现有一辆漆黑发亮的宾利在等着,见他出来,有人请他上车。
车子把他带到了一家酒店,司机送他上了顶楼。
应晃朗猜到了是谁。
两鬓生白的男人说:“请坐,应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梁骏的父亲,我叫梁海丰。”
应晃朗说:“你好。”
有人过来给应晃朗倒了一杯茶。
梁海丰说:“犬子这些日子给应先生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抱歉。”
应晃朗本来挺紧张的,听梁海丰提到梁骏,忍不住莞尔一笑,“还好。”
梁海丰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声音又沉了几分:“犬子年纪小不懂事,但应先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有些道理不可能不懂。”
应晃朗笑了笑,“我懂你的意思……但,我总以为这种情景下,梁先生该掏张支票拍在我面前才对。”
他在开玩笑。他当然是开玩笑。
但梁海丰甚为遗憾,这段话应该录下来,给他那傻儿子听听。
“你拐了我儿子,还想我倒贴给你钱?”
应晃朗摇了摇头,“我知道您作为一个父亲的顾虑。但是,如果您介意我是一个男人,我只能为此感到遗憾,性向不是想与不想的问题,天性如此,不是我,也会是另一个男人;如果您介意的是我个人,觉得我配不上他……梁骏年纪还小,以后的事说不准,说不定哪天对我腻味了,会照您的标准另寻他人,但如果他能一直和我过下去,那么说明我配得上他。”
梁海丰要是有胡子,这会儿该吹胡子瞪眼了。
他气得手都在哆嗦,只觉得眼前的年轻男人真是厚颜无耻。梁海丰高声道:“送客!”
应晃朗站起身,微笑鞠躬。
他转过身,走到电梯口,才忍不住揉搓了一下脸颊,把滚烫热意揉下去。他深呼吸,心想,还好没露怯。
电梯门打开,他刚走进去,送他过来的三个保镖也闪了进来。
应晃朗压根儿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傻了。
他想过梁海丰可能会想惩戒他一番。
但绝对没想到梁海丰发泄愤怒的方式是直接叫人打他一顿。
他反抗,但扛不住三个专业的。
幸好这过程不算长,从十六楼到一楼的时间而已。
应晃朗从电梯跌跌撞撞地出来,捂着肚子。
可千万别在脸上留下什么明显痕迹,不然回去怎么跟梁骏编?买菜的时候见义勇为了一下?
宾利送他过来,回去却只能自己打车。
应晃朗叹息一声,上了车拿手机自拍模式检查了一下,脸上只有些红,其他没有明显痕迹,至于那些看不见的地方……不看也罢。
“等等等等,师傅,咱们先去一趟西阳菜市场。”
不能空手回去啊,他是出来买菜的。
车子平稳地驶着,应晃朗的额头抵在前座,想着自己在梁海丰面前说的那段话。
自己还挺酷的,他想。
他又坚定了那个想法:只要梁骏喜欢他,他就配得上。
一生,半生,只一个青春或某一段岁月,一刻,一分钟。
爱就是爱。
至于很久很久以后,不论结果多么惨烈,都不必提前悲伤。
更何况,也许他们的一生,是相爱的,美好的,令人艳羡的一生。
—正文完—
第23章 番外1
六月,高考结束。应晃朗他们搬到了新家。
应晃朗的高中母校是市一中,非常好的学校,当年他父亲就是在那儿给他买了套学区房。梁骏说不想在蓝高读第三年高三,应晃朗就想让他去一中。
那套房子应晃朗原先是出租给在一中读书的学生父母的,一个月租金七千块,高考后那家人也不再续租,应晃朗便把六月租金给他们免了,让他们尽快搬出。
租房子的钱大部分都被应晃朗存了起来,他现在也有小几十万存款。梁骏学画画读高三,他也准备学点什么。这些钱支撑他们一两年不成问题。
搬家那天梁骏很高兴。
二月末他挑挑拣拣拿自己剩的零花钱报了班,每天按时上课,回家还有作业。初学画画其实很枯燥,要训练基础,重复练习。梁骏每天都画得生无可恋。
学画前他说要跟应晃朗分担家务,开始学之后每天回家画完画都只想闭上眼睛瘫在床上不动。做梦都是黑白灰。
应晃朗本来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但梁骏从没有说过放弃。
梁骏对此得意洋洋:“我以前不好好学习是因为我不想,我想做的事儿还没有做不成的呢。”
隔天上完课回来又抱着应晃朗呼天抢地。画室里其他学生有的学了三五载,水平比他高太多,每次看到别人的画,再看自己的,就觉得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挫伤。
应晃朗安慰两句,梁骏很快就又活蹦乱跳了。
搬家那天梁骏跟画室请了假,想到一整天不用画画他从早上就开始乐。
到了新家,又想了无数改造房子的奇思妙想。
那套房子比应晃朗之前住的老楼要更大,更干净。小区的物业安保水平也更高。最重要的是有电梯!
晚上的时候梁骏又有些伤感,毕竟蓝高那边的房子虽然破旧,但也有他们很多美好的回忆。应晃朗就说,以后他要是想,还是可以回去住的。
梁骏:“……可以回去?”
“当然。那套房子是我外婆给我的。”
梁骏有些讪讪:“我以为你租的呢。”
应晃朗就笑。
梁骏为了挽回颜面,不由抱怨道:“那你平时怎么那么省钱啊!”
应晃朗说:“你来了以后我就不太省了,你是没见过我最省的时候。没认识你的时候,我担心自己孤独终老,我一个……同性恋,以后不会有孩子,也未必有伴侣,不在壮年时多存点钱,以后谁给我养老?”
“你现在有我了嘛。”
应晃朗笑着捏他的鼻梁,“是啊。”
七月,常新沐查到了她的志愿录取结果。
她如愿以偿,考到了北京一所学校。
打电话联系梁骏告知这个好消息时,她哽咽着,又忍不住笑,大喊要请他们吃饭。
常新沐听说过应晃朗,但见还是头一次。
席间她一直打量着两人,听到梁骏叫哥哥的时候,她表情石化,碎了一地。
一旁苟东岳已然习以为常,拍了拍常新沐的肩膀,“习惯就好。”
常新沐压低嗓音,“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反正挺久了,对梁总来说是突破记录的久。上一次他谈的最长的是谁来着,董南歌?谈了有四个月吗?”
常新沐摇了摇头。
他们没谈满四个月。
常新沐一度觉得董南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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