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08年的夏天,台湾沉溺在电影海角七号的国片热潮里,医院里的老人有的开始说起「干,哇国宝捏!」的经典台词,有的护士在换点滴液时也不自觉的哼起电影的主题曲,来探望的家属们女的说范逸臣好帅、男的说田中千绘好正。
乘着这份狂热,我也想去国境之南看看电影里的风光明媚、看看那片波光粼粼海洋。
正在痴人说梦的同时一个小孩突然暴衝过来将我扑倒在地,他嚎啕大哭的同时我也感觉到了四周不友善的视线正狠狠刺伤着我。
如果我方才倒地不起的话,他们还会是这种眼光吗?
不会的对吧?他们一定会予以同情的对吧?
只要我将『病人』这个角色扮演的唯妙唯肖,那些曾与我擦肩而过的人看我的眼神应该就会多一份怜悯对吧?
我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随后将右手伸向那男孩,「没事吧?」
他依旧哭个不停,我真的很想叫他闭嘴,不过小孩那敏感的泪腺细胞,我衝动行事后他八成会哭的更兇。
「哭泣的话很不划算喔,因为会看不见眼前的路。」我蹲在他的眼前,想尽办法的表现我的温柔。
但他还是哭个不停。在走投无路之际,我努力的回想那些护士哼的慢节奏情歌,然后唱给他听,他睁开那闪烁着晶莹泪光的双眼,问我:「大葛格你去过那里吗?」
『那里』指的应该是垦丁吧!
「葛葛没去过喔!」我疲惫的撑起身子,心脏不规律的拍了几下,好痛。
我转身准备迈开步伐时,衣服的右下角突然被施加了一个重重的力道,回头看,那个小男孩抓着我的衣服。
「为什么葛格没去过?」他瞪大因哭泣而泛红的双眼,我突然觉得他没那么讨人厌了。
「因为葛格的这里坏掉了。」我指着自己的心脏,并且微笑。
我的心脏坏掉了,所以我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再次大哭的小孩跑出我的视线范围,无法跑到他的眼前和他解释心脏病不会传染。
我看着那个男孩消失在长廊的尽头,不留痕跡,深深吸了一口消毒水气味后,我的心再次疼痛了。
如果我能那样的衝刺,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