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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安不知该去往何处,他回到了那个和她分别的岔路口,在一旁的树桩上坐下,然后用火柴点燃了一团篝火。
他将他找到的武器、魔法道具、毒药尽数倒入火焰之中,淡蓝色的火焚尽了他三百年来的努力,他用那火焰点燃了郦姝和他买的最后一支雪茄。
他将包裹从马背上卸下,然后开始一件件焚烧他们的回忆。
她没有戴过一次的珠宝、只穿了一次的礼服。她一直爱穿的黑色貂毛大衣,她爱吃的零食…约安甚至不确定她是否从这里面感受到什么,他在乎她。
他烧尽了包裹里的一切,只剩下斯诺的猫窝。
他放在一边,虽不知道留着的意义在哪,但是这是猫的东西,他无权处置。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 yuz haiwu. xy z
他的烟全部抽完了。
郦姝给他的要比衣服和珠宝实在得多,她帮他挡下了猎人的追杀,帮他杀了费兹捷勒,还给他找到了所有勇士都渴望得到的龙血。
只有这些烟是她为他买的实惠常用的东西。他将贮存的烟盒一个个丢进火焰,它们早已经被他攥得褶皱,一进去便灰飞烟灭了。
雪茄的盒子是铁做的,灼烧需要时间。
他双手合十,搭在腿上,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他再无能烧的东西。
他松开了白马的缰绳,饥饿的白马跑向了森林,再无踪迹。
约安望着地上的火焰,看它重新变成普通的火红,他站起身,从衣服内拿出母亲的小小画像,他放在唇边轻吻,然后将她放到了心口的位置,连同玫瑰一起。
约安抬头看向了太阳。
*
郦姝只用了半日就到了圣索沃郡东边的一个大城镇。她感觉要被憋疯了,所以她迫不及待地闯进一家酒馆,希望能在这解决解决她的顽疾。
她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猎物。
一个穿着整洁的男士,正独自在前台喝酒。郦姝上前,用她常用的伎俩暗示他,他笑笑,举起带着戒指的手,郦姝不解其意,他只好道:“我已经结婚了。我承认您很动人,如果我是单身,我肯定会急切地想跟您发生点什么,但是抱歉,我有妻子,我很爱她,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郦姝放下酒杯,她很少失败,即便是结婚的男人,游走在外也会偷吃,这很平常,郦姝只是觉得这个暗示…
无名指的戒指象征着已婚。
她突然像被谁打了一下,脑袋开始轰鸣。
郦姝想起她将戒指套在了这根手指上,而她还以为他那些反应是因为得到了龙血的兴奋。
可谁又知道真相呢?他很少和她透露他的事,她怎么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会从国王那里拿到丰厚的报酬,没准还能组建一只吸血鬼大军成为真正的吸血鬼亲王呢,他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郦姝很快就用同样的办法找到了愿意和她上床的人。她开了一间好房间,和对方躺在床上,她的脑子里微微的鸣叫也没有停止,她始终没办法湿润,尽管对方已经在尽力挑逗,可她还是像个雕塑一样对此毫无反应。
她坐起来,将衣物披在肩上,因为她的发愣和诡异,男人留下几句脏话便从她的房间离开了。郦姝揉着头发,她确信身体的渴望仍在体内盘旋,可她就是不知道该如何疏解。
这一路,她一直在出神,幻想着能在他怀里大哭一场,她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她又不是小孩子,需要向他哭诉什么。
她接受不了别人,可约安不再接受她。
斯诺的鸣叫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披着衣服走过去,小猫坐在地上,仰着脖子撕心裂肺地叫着,郦姝检查了碟子里的羊奶、鸡蛋黄和小鱼干,都是新鲜的,羊奶也是温热的,但是斯诺一直在叫。
她抱着膝盖,用手抚摸它的头顶,她问:“咪咪,怎么了?为什么不吃东西?”
小猫大声叫了起来。
“约安?不,他不会回来了。”
听到她这么说,斯诺将身体盘了起来。她把小猫抱在怀里,小猫眯着眼睛,僵直身体,就像睡着了一样不再动作。
她至今不知道约安在哪里找到的小猫,他冒着风雪出去,在异乡的小镇搜寻这可怜的生灵,只是为了哄她开心。她在他离开那一瞬就开始后悔为什么和他耍脾气,她每次都在担心他会不告而别,会永远地离开她,可她就是想得到他愿意包容她的反馈,她就是想通过这些不断证明他的在意。
她明明想要他在她身边。永远永远。
郦姝需要他看着她。她需要他的目光,需要他一直一直看着她,只看着她。
他的目光让她心碎,让她总是酸涩、疼痛,让她对他渴望,让她难以忘怀。
郦姝清楚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他性以外的反馈,他的怀抱,他的亲吻,他事无巨细地照顾她,照顾好她,可她只会粗暴地将所有情绪用性爱给他回应。
她又该怎么做?郦姝什么都不懂。
现在她抱着绝食的小猫,茫然地站在房间里,她想要割掉她总是欲求不满的快感源,但即便她关闭了五感,她还是能想到约安。可她惧怕她的不可控会伤害他,他说了,她让他疼痛。
郦姝穿好衣服,走下楼梯,到马厩找到了飞云,她现在只想回家,或许回到家,一切都会好的。她继续修行,摒弃杂念,听师娘的话,吃药,修炼,她会好的。
不会再有碎玉,她谁都不会伤害,什么都不会失去。
她从马厩中牵出飞云,平时安静乖巧的马儿突然开始大叫,那吓了郦姝一跳,飞云抗拒她拉扯它的缰绳,一遍又一遍将绳子甩到自己身上,好像要求她快点坐上去。
“唉,怎么了?”郦姝无奈,她安抚着马头,看了看马厩里基本没动的胡萝卜和粮草,她不理解,她确实从来没喂过它们,但是她做的和约安一样,它们为什么不吃东西?
等郦姝坐好,飞云像个战马一样扬起前蹄,它舒展肌肉,快速向西方奔去。
“不是!是东边!”郦姝拉扯缰绳,但她拉不住它,飞云成了年轻气盛、不好管教的烈马,它喘着粗气往西奔行,那是她的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