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泪同人]戬翔云间 第8部分阅读
[苍天有泪同人]戬翔云间 作者:肉书屋
[苍天有泪同人]戬翔云间 第8部分阅读
“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吗?”云飞喃喃道,在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金钱在人们的生活中,其实有一个不是最高但绝对无法取代的地位。
“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我回去再想想办法!”云飞眉头深锁,站了起来。
“想想办法?那要到什么时候?反正我是已经等不及了!爹发病时候的样子有多么吓人,你们两个都没有看到!本来以为他醒过来了就万事大吉,没想到这才是一切的开始!大姐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么就没必要勉强自己,反正那个郑老板除了岁数大一点,其他我还看得满顺眼的,嫁给他就嫁给他好了!”雨鹃作势想要往外走,云飞霍地问道:
“难道你就没有喜欢的人?”
雨鹃顿了顿:“没有。”只是当她打开门的时候,有些心虚地不敢抬头看一脸乌云罩顶的阿超。
“大少爷,雨凤小姐,我有些话要和雨鹃说,只要一会就可以了。”阿超对房内的二人点了点头,旋即不顾雨鹃的反对拍打把她硬拖了出去。
雨凤睁着一双美目讶道:“雨鹃和阿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他们两个自己恐怕也没那么清楚呢!若不是今日雨鹃口口声声说要给郑老板去做小老婆,我看阿超大概还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搞明白自己的心思,然后要花更久的时间才敢去表白!”虽然不是笑的时候,但这对欢喜冤家的样子还是让云飞忍不住莞尔。
提到这件事,雨凤的神情顿时又有些黯然:“慕白,我……”虽然云飞的真实身份已经被雨凤接受,但她和萧家其他人还是更喜欢“苏慕白”这个名字,平时也多用这个名字称呼云飞。
“什么都不要多说,一切有我,在我没回来前,千万不要去随意地承诺什么、答应什么。”云飞郑重道,“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
当云飞到家的时候,发现父母之间的气氛不同往常,云翔却古怪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恭喜你,心想事成!”
“什么?”云飞不解地看看弟弟,又看看父母。
祖望清了清嗓子:“你回来了?我们有事和你商量。”婉娴提出的“认亲”办法,在这个古老国家并不是什么新鲜手段,一般都是为了给无依无靠的女方提升娘家的地位,从而在夫家地位也能稳固。祖望对于雨凤,说到底也就是计较一个身份面子问题,但如果对方顶着一个婉娴娘家之女的名号嫁过来,只要她安分地呆在展家,谁又会知道她就是待月楼卖唱的萧雨凤呢?何况拴住了雨凤,从某种角度而言,似乎也将非常重视她的云飞牢牢栓在了桐城,那么想要大儿子乖乖地继承展家,只是个时间问题。
商人的本质就是逐利,这些念头从祖望的脑海中迅速地一闪而过,让他看似不情愿地实则非常乐意地与婉娴妥协了,可是他做出这些主意的时候,脑海中似乎选择性忽略了品慧和云翔的感受和想法,只是传统家族的家长,永远重视“嫡长”超过其他孩子,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在他看来,自己百年之后依云飞的个性,应该不会苛待庶出的兄弟,一定会妥善安排好品慧母子二人,自己在事前也会交给云翔一部分无足轻重的生意保证他的未来。
婉娴则是一脸喜悦地对儿子道:“你爹他,同意你和雨凤的婚事了!”
云飞一时转不过脑筋来:“娘,你说什么?”
祖望不满道:“怎么,你希望我收回成命吗?”
云飞这才反应了过来:“不不不,我很乐意,谢谢娘,谢谢爹!谢谢你们理解我,容忍我的任性!”他兴奋得语无伦次。
“瞧你这点出息!”祖望还想习惯性地说上两句,但婉娴连忙插嘴:“只是,我和你爹有个条件,不应该说我们两个有个想法!”
“想法?”云飞呆呆地重复道,心里猛地一沉,难道爹只是勉强同意,还是要先为难雨凤一番?
但他面上却是不显,这得来不易的允诺,就算再艰难险阻,他和雨凤也要闯过去:“爹、娘请说。”
婉娴和蔼道:“虽然我不是什么计较门户之见的人,但雨凤若是仅仅以萧家女儿的身份嫁过来,恐怕弹压不住家里上上下下的人——我上了年纪,家里的重担准备要慢慢移交给儿媳妇的,若雨凤姑娘愿意做我娘家远亲的义女,和我成了亲戚,自然就没人敢说闲话了。”
云飞这才松了口气,为母亲的体贴而感动:“一切但凭爹娘的安排!”
祖望满意了,婉娴满意了,云飞也满意了,品慧和云翔则对大房的家务事没有插手的兴趣,只是,世事却永远是善变的,阿超惊慌失措地冲进房内对云飞嚷道:“不好了,大少爷,萧大叔他,萧大叔他过世了!”
萧鸣远是自杀的。
他从漫长无边的昏睡中恢复了意识,率先感受到的是明晃晃的光线照射在脸颊上的热度。
是死了吗?这里是天堂吗?原来天堂的阳光也和人间一样温暖啊!他在心底感叹道,正在这时,旁边有个惊喜又稚嫩的声音大叫:“爹醒了,爹醒了,三姐,你看爹的眼睛动了!”
他动了动嘴,却发不出声音来,是小五在说话!原来自己还活着啊……
这时他感觉床震动了一下,原来是小三趴到了床边,她语带哽咽地问道:“爹,痛不痛?爹,你想说什么啊?小三听不清,再说一次好不好?”
一旁小四跳脚骂道:“你们两个真笨!别围着爹乱哭乱叫,好不容易醒来了又要被你们烦得晕过去!小三,你去叫大夫,我去找二姐,小五乖乖在这里守着爹!”小四在这个时候迅速体现了小男子汉的干脆利落,震得小三和小五几乎是下意识地按照他的吩咐止住了哭声,各自按照他的吩咐行动了起来。
萧鸣远不由欣慰,看来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坚强,都挺了过来呢!
他缓缓睁开眼睛,适应了光线的变化,这才看清身边小五欢喜的脸蛋。他想要摸摸小五的脑袋,想要对她说几句安慰鼓励的话语,只是久未使用的身体各处酸痛难当,只得作罢。
走廊里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医护人员和雨鹃先后赶到了,家属们被请到了门口,医生和护士开始为萧鸣远检查起来。
一定花了不少钱吧,我已经好了,不用住院了。萧鸣远一看这阵势,加上又发现自己住的是肯定不便宜的单人病房,心里一着急,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疼痛,整个人忍受不住地痉挛起来。
“萧先生,萧先生!”医生和护士努力抓住他的四肢,同时用布团进他的嘴里避免他咬伤舌头:“请镇静下来,不要伤害到自己!”
停止不了,剧烈的疼痛让萧鸣远恨不得进行自残,用一波的疼痛掩盖另一波的,只是所有可以自残的途径都被医生堵塞了,他不得不靠着意志力强撑过这场莫名突然的发作。
一场发作结束,萧鸣远汗出如浆,整个人都虚脱了,他的眼前又开始一阵阵的发黑,耳朵里响起了嗡嗡声,但却不妨碍他在完全失去意识前听到几句只言片语:
“……情况很严重……”
“……最好去大城市……国外的技术……”
过了很久,当他刚刚恢复一丁点意识的时候,耳边传来两个大女儿的激烈争吵。
“只要答应了郑老板的条件,就可以救爹了!”雨凤在哭,“雨鹃你松手让我走!”
“绝对不行,你要是去做郑老板的姨太太,你那个苏慕白怎么办?他知道了一定会去发狂的!说不定还会去和郑老板打架,到时候才更加没法收拾了!”雨鹃吼道。
“我会先去和他讲清楚,然后分手的!”雨凤的声音很坚定,“他一定会理解的!我已经没有办法保有尊严了,爹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只要能把他的病治好,我,我可以去出卖灵魂也在所不惜。”
“要卖也是卖我的!”雨鹃气冲冲道,“好了,我们两个不要在爹的病房里争吵了,万一影响爹休息怎么办?还是先回去安抚那三个小的吧!”
她们的话一字不漏地进入了萧鸣远的耳朵,让他的心比刚才痉挛的时候还要痛上一百倍一千倍!自己这个没用的父亲,不能好好栽培小四,不能支持好这个家,到了今天,终于要连累女儿去给有钱人家做小了吗?
就在那一个瞬间,萧鸣远萌生了死志,可是他眼下这个模样,连寻死的力量都没有……
不,他小心翼翼地聚集了全身的力气,同时仔细倾听走廊里飘来的声音,当半夜到来的时候,萧鸣远将最后的力气,统统用在了将舌头齐根咬断上,直到第二天上午查房的时候,才被发现……
“云飞,你和阿超快点去看看雨凤他们,顺便帮忙料理后事。”婉娴连忙开口,避免祖望的反对意见。
云飞走了后,祖望的脸色很不好看:“真是不吉利!”
“这种事谁也不希望发生的,唉,这萧先生怎么如此死心眼,抛下几个孩子,走上这条绝路呢!”婉娴叹道,“这治病的钱,我们家又不是出不起,等到大家成了亲戚后,这也好商量啊!”
“这就是没福啊~”品慧感慨一声,“看来这雨凤姑娘,倒是注定做大姐娘家的闺女了!”
婉娴摇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第 33 章
小五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爹要被装进大木箱里睡觉?为什么他们都要穿上白色的衣服,披着粗麻布?她跑去拉着雨凤的手问道:“大姐,大姐,小五不要穿这样的衣服!大姐,小五要和爹在一起,你去大箱子里把爹叫醒出来啊!”
看着小五一脸的困惑茫然,雨凤抽泣得更加厉害了:“对不起,小五,对不起,大姐无能为力,大姐叫不醒爹,而爹也不能再陪小五玩了!”
雨鹃拉过小五,硬起心肠直言道:“别刺激大姐了,小五!爹,爹他死了,死了就是再也不能陪小五玩,陪小五说话的意思!”
雨鹃的话好像一棒子打在了小五的脑袋上,吓得她脸色煞白:“爹死了?死了……是什么意思?”就算雨鹃已经这么说了,太年幼的她还是没办法理解死亡。
雨凤和雨鹃抱在一起哭得更加厉害,小三和小四一左一右环住小五,哥哥姐姐的眼泪落在小五的脖子上,让她好像被烫到了一般跳了起来:“爹,爹是不是去陪娘去了?”小孩子的直觉让她从某种角度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的表情惶然而无助,好像马上就要开始放声大哭,但被她自己硬生生逼了回去:“我不哭我不哭,大姐二姐,三姐和四哥也不哭!爹是去陪娘去了,娘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地底下,太孤单了,所以爹要去陪她,小五有哥哥姐姐,还有小兔儿,小五不孤独,小五要把爹借给娘,让爹陪娘玩,陪娘说话,娘就会很开心的,就像小五一样,只要有爹陪着玩,陪着说话,就好开心好开心!”
说到这里,原本努力劝说自己和其他人都不要哭的小五,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姐弟五个顿时搂在一起哭成了一团,让一边的展家几人心里也是一阵泛酸。
婉娴在云飞的搀扶下给萧鸣远上了一炷香:“萧先生,世事难料,没想到你和淑涵妹妹一前一后撒手人寰,留下了五个孤苦伶仃的孩子。眼看着我们两家就要结为秦晋……唉,从今后,我会尽自己的努力,帮忙照拂他们的,你安心去吧!”
“谢谢你,展伯母!”雨凤带着弟妹们朝她致礼。
婉娴连忙扶起她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上次我让云飞给你带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雨凤为难地咬了咬唇:“姑且不论我们现在热孝在身,只是我若去了邻县伯母的娘家,弟弟妹妹们的生计可怎么办?我不能那么自私!”
雨鹃忙道:“大姐你不要担心我们!我一个人表演,或者让金大姐再找个搭档和我一起演出好了,一家的生计没问题的!”她心里一酸,爹的营养费、药费什么的也不用出了,一点节蓄,紧着点还够四人一段时间的花费。
“这说的是什么傻话,你们是雨凤的弟弟妹妹,自然跟我回展家,等孝期过了,云飞和雨凤就快点成亲好了。”婉娴不假思索道。
雨鹃坚决地摇头:“展伯母,大姐和苏,展先生的事已经很麻烦你了,我们几个怎么好意思再什么都不做靠展家养活呢?大姐虽然要做人家的义女,不过是个名义,我们四个才是大姐的娘家,如果不能独立的话,将来怎么能给大姐依靠?”
见萧家姐弟都是一脸倔强,婉娴也明白他们的自尊,可是若他们还待在待月楼里,祖望一定又会对这桩亲事投反对票,不由犹豫了起来。
“大妈,云飞哥。”云翔突然出现在坟前,唬了二人一跳:“家里出了什么事吗?”婉娴紧张地问道。
“无事,只是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东西或许对你们有用。”他转身对雨凤雨鹃略点了点头,将东西递给云飞后,也给萧鸣远上了一炷香。
“这个是?”云飞按捺不住满脸的惊色,“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他连忙上前几步,将东西递给雨凤。
“这是咱们家的地契,是寄傲山庄的地契!雨鹃,我不是眼花了吧?”雨凤又是慌里慌张地把东西传到了雨鹃的手里。
雨鹃露出了这几天来的头一个笑容:“没错,的确是寄傲山庄的地契!”
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云翔,他露出一脸未卜先知的神秘笑容道:“云飞哥当初说你们是萧大叔的后人,所以我后来去查了查萧家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是我从放高利贷的人那里买回来的,只要你们愿意,以后寄傲山庄还是你们的家!”
三个小的满脸渴望地看向两个姐姐,雨鹃爽快地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我说送给你们,你们恐怕也不会接受吧!”云翔淡淡提议道,“那么就算是为展家工作吧,你们住在庄子里,种地养羊随便你们做什么,只要把当年收获的二成交给展家,其他的都是你们自己的,如何?”
这样优渥的条件近乎白送,雨凤雨鹃也明白这个展家的二少爷是为了照顾他们的尊严才会这么说的,就算他们自尊心强烈,也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除了小四以后上学放学要走的路变多了点,但有云飞送给他们的自行车,这也不算什么多大的困难,所以都真心诚意地道谢接受了。
见事情处理得如此妥帖,婉娴心中自然高兴,云飞更是感激弟弟的及时援助,而云翔面对这些道谢的目光,笑得着实有些勉强。
他的爱犬阿天,不久前在他的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原因是显而易见的,阿天在展家已经呆了近十年,加上之前那些云翔不知道的流浪岁月,它的寿命走到终点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他理智接受得了这个事实,感情上却十分不舍,早在几年前,他就有过为阿天开启灵智的冲动,这个念头几乎成为他今生的第一个心魔,幸好最终被化解了。
姑且不论这么做对那留在仙界的忠心狗儿是否公允,单说阿天是否愿意踏上修行之路,云翔就没有十分的把握。
在以前的世界,相当一部分人为开启了灵智的非人类生物,临了常常陷入对自身存在的认知混乱,妖、人、仙、魔?似乎他们都能沾上一点边,又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修为再高深,陷入这样的混乱里,最后不是发疯就是自杀。
如果帮助阿天开启灵智,但他其实并不愿意,结果有了心结,生了心魔,最后落下这么个惨淡收场,还不如任它自己去轮回,也许它反而能够得到好结果。
但阿天死的那一刻云翔还是感受到了深深的失落,这将近十年的陪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概括的,阿天之于云翔,是认识的一个仿若故交的新朋友,失去它就好像新知旧朋统统没有了一样。
云飞他们雀跃不已地去看寄傲山庄,而云翔并没有回去展家,而是装了几坛酒到马褡裢里,来到初识阿天的那个山谷。
当初的结界虽然已经变得极为薄弱,居然还存在着让云翔稍微有些吃惊,他在当时抵挡天劫的法阵阵眼处,掘出一个小坑,然后将装着阿天骨灰的匣子放了进去重新埋好。
“对狗也比对我好,哼!”一个弱弱的声音不满道,但云翔似乎没有发现某个“熟人”的存在,转而在寻找些什么。
拔出巨阙,削铁如泥的宝剑对付树干也毫不逊色,没多久云翔就做好了一块简陋的墓碑。
“切,用巨阙这种绝世神兵砍树,暴敛天物!”
“义友阿天之墓。”云翔刻出的字一笔一划都带着一股内敛的锋利,每个字入木的深度都是一模一样,显然对于力的运用达到了某种已臻化境的地步,那个旁观者看到更是酸溜溜地自言自语道:
“有什么了不起,字嘛只要能看就可以,再好看,难道还能看出朵花儿来不成!”
似乎是感受到某人的怨念,云翔狐疑地细细打量四周,却还是没能看出什么异象,好笑于自己的疑神疑鬼,他取出一坛坛的好酒摆在了墓前,排开封泥,一股香味随风飘荡,传进了“偷|窥者”的鼻子里。
“这味道,莫非是有‘隔壁千家醉,开坛十里香’美称的相山口子酒?居然不请老白我一起喝,过分,过分!”某个号称再也不要理睬云翔的人垂涎三尺,恨不能立即扑过去抢走云翔手里的酒坛。
云翔先是洒了一半在阿天的墓前,接着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甘冽的酒水,他极少有这般放浪形骸的时候,因此做起来那种潇洒风流的姿态,让躲在远处用高倍望远镜偷偷关注着的白五目瞪口呆,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只是一个与展云翔长相类似的人。
一坛饮毕,他随手将酒坛一掷,毫不犹豫地拍开第二台的封泥继续往嘴里灌,失落的感觉好比心里开了个洞,而酒水,则是可能堵上这个洞的好办法,扮演一个好儿子总是累人的,难得云翔也愿意卸下这个负担,做一回酒仙。
“这样的好酒应该和老白我一起分享才够滋味啊!”白五嘀咕道,云翔这样激烈的喝法,应该很快就会喝醉吧!他的脑海里瞬间飘过这个想法,不由心里有些烦躁,不明白对方为何要举杯浇愁,于是这烦躁又变成了不悦,觉得云翔不够爱惜自己,心里那是非常的窝火,完全忘了前段日子的争执。
酒坛子一个接一个地叠在阿天的墓边,终于,不管云翔左倒右倒,最后一坛口子酒都滴不出哪怕一滴酒水了,把酒坛子搁好,云翔最后凝视了一眼阿天的坟头,起身打算离去,却一头栽在了地上。
白五急吼吼地冲了过去,喝了这么多白酒下去,不上头才见鬼了!那个已经有些薄弱的结界,虽然略微阻碍了一下白五,却立刻被他性急地掏出画影破开,此刻白五的眼里,只有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云翔。
第 34 章
按说云翔此时已经停留在金丹期好几年了,凡间的酒水让他喝醉的可能性不大,只是他今日图的便是一醉,便故意没有将酒精在体内迅速消化掉,此时也算是几千年来头一回酩酊,但若说人事不知还是夸张了一些,所以当白五掠到他身边的瞬间,云翔警惕地睁开眼睛,对上了那对满是焦心的双眸。
“白兄……?”歪了歪脑袋,云翔带着点疑惑地语气问道。和平日相比这样子竟生出一股微妙的可爱感觉,让白五心中大叹,若眼前之人天天喝醉就好了~
心念电转之间,但表面上白五还是摆出一副认真而又严肃的样子对云翔说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回去!”这个答案大概算是醉鬼统一答案了,云翔挥开白五的手迷迷糊糊道:“不就是醉酒吗?躺一会等我恢复过来了自己会走的。”
“你这个样子哪里是躺一会就够的!”白五没好气道,见云翔又迷迷糊糊地枕着手臂睡在了地上,不由玩心大起,竖起一根食指戳他脸道:“活该,活该,让你有好酒不招呼老白一起喝,吃独食就要做醉猫!”
微醺的云翔不耐烦地拂开那根在脸上作怪的手指,“我干嘛要和你喝酒?你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我都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了,你不是已经走了,要走就走得再远点好了,何必来管我!”
“你不让我管我还就是要管,偏不如你的意!”白五强词夺理道,想要扶起云翔,突然一道乌光朝他的面门击去,白五挥剑一隔,没好气地骂道:“你发酒疯啊?”
“我今天就让你彻底死心好了。”朝手里折扇形状的巨阙送入灵气,巨阙急促地鸣叫了一声,渐渐地伸展变长,形成了一柄似枪非枪的长武器。
正是二郎真君的成名兵器,三尖两刃枪,不过这神兵的名字虽然如雷贯耳,却未在凡人面前出现过,人间的仿制品大多是后人凭空想象穿凿附会而造的四不像,因此白五也猜测不到云翔手中古怪兵器的来历,只得打叠起精神,凝神应对起来。
“输了就别再来烦我了!”云翔眼神一凝,进入战斗状态的他酒意一扫而空,三尖两刃枪如蛟龙入海,欢快地在白五身前三寸的地方,舞出一片水泼不进的银色枪影,将白五牢牢困在了其中挣脱不得!
“铮铮”数声,画影已经与三尖两刃枪交接多次,却始终没能突出重围,幸而云翔手里的那把只是暂时变化的巨阙,和画影处于同一水平上的巨阙,不然第一时间出现的场面大概就是影折白殒的惨况了。
看着对面那个虽然没有杀意,但杀气冲天的清俊男子,白五心头惊疑不定:莫非自己真的认错人了?
他要找的那个人虽然也曾踏足江湖管尽不平之事,亦曾迈入庙堂护卫一方青天,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对他们而言只是等闲的迎面清风,但要拥有这样滔天的杀意,非长年浸滛在千军万马的修罗场上的战将不可有,而自己和那个人,说到底也只是江湖中人,宋辽征战中,也顶多做些个刺探盗符,火烧粮草的勾当,正面作战、沙场杀敌,从来就不是他们有关联的事情。
“刺啦”一声,白五的分心,导致的后果就是手臂上被划出一条血口子。
“怎么,只是这种程度就不行了吗?”云翔的双眼弯成月牙状,似乎有些嘲笑不屑的样子,却激起了白五的好胜心:“你这醉猫爪子倒利,趁白爷分神挠了下狠的,下次可没那么容易!”画影在他的手里突然化成一道白光扛上了三尖两刃枪,云翔叹道:“你若防守,还能多支撑几招。”他摇摇头,但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从枪影利突出,化虹射向云翔的肩膀。
云翔微微错开几步避让过偷袭,那绵密的枪影因此露出了缝隙,拼着又被划上几道口子,白五跃出了三尖两刃枪的攻击范围,笑得见牙不见眼:“展醉猫,这一局平手如何?”
虽然想要让对方知难而退,但云翔并没有要白五性命的意思,见他这副要死不要输的无赖架势,低低哼了一声,把三尖两刃枪变回了折扇的样子收入袖中。
“在下这么做,也不过是担心白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用去寻找那个真的在等着被你找到的人。”
白五窒了窒,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些动摇,但相信巨阙不会认错的他还是对着云翔摇了摇头:“我找了很久,比你能够想象的还要久,也去过很多地方,但是只找到了你一个,不管我的直觉还是巨阙都说是你,那么你再怎么否认我也不会放弃的,要我走,起码要让我亲眼看到确凿的证据再说。”
“反正那是你的事,我懒得管,但下次再让我察觉到你在跟踪,就别怪我出手了?”马背上的云翔一踢马腹窜了出去,“但愿再会无期。”
【只要进入元婴期,那么跟着灵魂而来的神目也会重新打开,到时候不由得白五不信了。】云翔估计自己要冲击元婴期,至少还需要五十年,奇怪的是他并不担心白五是否能活到那个时候,自从第一回看到那双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双眼,云翔就确信这个白五白泽琰,要么和他一样或主动或被动地夺舍了他人的身体,要么就是拥有一具因为各种理由永远停留在这个年龄段的肉身。
只是此刻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白五要找的人,是最初的那个“展云翔”的话……】
云翔心中悚然,他连忙从自己的灵魂中找出当初那团小小的灵魂之火,细细窥看之下,却发现这个当初被他无辜抢走身体的倒霉孩子,并没有前世,更奇特的是,试着从他的灵魂入手来推算他的过去未来,却永远只是“展云翔”这一生的无限重复——他的前生是展云翔,今生是展云翔,来生也只能做展云翔。
这样奇特的命盘,对于本就不擅推测天机的云翔而言,一点缘由也找不出来,只能怏怏地放弃了,但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发现白五的交集有很大可能不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他心中反而大大松了口气。
一路思潮起伏,云翔都没有发现已经到了展家的门口,等他意识到有人拦在马前,这才将所有思绪重新压入脑海深处。
“天虹,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乱跑?万一被马撞到了怎么办?”云翔说着温和的话,口气却十分之冷硬。
天虹相信,如果真的被撞到了,云翔也只会客套地叫人请大夫,也许更关心的是马匹有没有被自己撞伤。她握了握拳,欲言又止:“二少爷……我……”
“没事的话就回去休息吧。”没兴趣陪她客套,云翔牵着马儿打算绕过她走开。
“我想问问你,云飞……云飞的未婚妻是个怎样的女孩?”天虹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你去问云飞的话,他那里有比我更多的美好词藻,更具体的动人描述来告诉你自己有多么幸福。”云翔在“幸福”二字上特意重音,明指头一次破坏云飞幸福,天虹有多么不可逃避的重责。
天虹后退一步,泪如泉涌:“我真的只是想要从其他人那里了解一下那个女孩子,如果她真那么美好,这样会让我心里好受些,可以衷心地祝福他们……”
听了天虹的话,云翔逼人地注视着她的双眼,直到她被盯得垂头不敢面对自己的眼神,这才冷然道:“你离他们两个远一点,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天虹被这毫不留情的话伤到了:“展云翔,你太过分了,你难道不懂得爱吗?爱一个人就是他幸福自己就会幸福的事!你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都好像在怀疑我居心不良似的,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恶意,我所想的也只是等那个姑娘嫁过来后能够和她好好相处而已!”她这是头一回对着一个人爆发怒火,话音刚落,连自己都被自己刚才的言行吓到了。
“哦,原来如此啊~”云翔漫不经心道,“那是一个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温柔的姑娘,相信云飞和她在一起,总比和你在一起的好,满意了吧?”吐出这一番严重打击到天虹的话,云翔看也不看她一眼地走了过去,在他看来,天虹刚刚莫名向他问这个问题,实在有些自取其辱的意味。
第 35 章
看着天虹委屈的泪水,齐妈摇摇头道:“天虹小姐,你这是何苦?”天虹一直以来的心事,齐妈不是不明白,只是她也一直瞧得分明,云飞对天虹从来就没有产生过男女之情,所以她从不看好天虹的痴恋,原以为这孩子嫁了人后,这段无果的恋情也就随风而散,谁知道如今又横生波折,只是云飞的缘分始终不在天虹身上,也只能说一句,造化弄人。
“我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如果被云飞知道的话,除了让他困扰其他什么用处也没有。可是我一听说云飞定亲了,心里就乱乱的,手脚也不听指挥了,就跑出去,随便碰到谁都想去问问,想知道对方到底是怎样的女孩子……”天虹的表情恍惚,“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真是孽缘!”齐妈叹道,忍不住掏出帕子擦了擦眼睛,随即不容辩驳地严肃道:“你现在乖乖地给齐妈睡一觉,别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我就在这守着你,别想蒙混过去!”
天虹弱弱地反对:“我睡不着……”
“不为自个也得为肚子里的着想,就算不为肚子里那个考虑,也要想想你爹和天尧,若你有什么不好,他们两个必是得心疼死!”齐妈难得的执拗起来,硬是给天虹塞好被子,逼着她闭上眼睛休息,同时也下定决心,在孩子没生下来之前,她要更加寸步不离天虹,省的又发生什么伤心又伤身。
这边天虹不情不愿地在休息,那边云翔却意外收到了一份帖子,一份来自郑老板的请柬。
“这是什么时候送到的?”云翔询问地看向天尧,对方的脸上也满是困惑:“说起来也真奇怪,这是我今天去抓药的时候,在药铺外被人撞了一下,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衣襟里多了张红色的帖子。”
说的时候,天尧的表情有些悚然,如果那人想要对他不利的话,恐怕塞进胸前的不是请柬,而是匕首!虽然也曾听说过那些江湖人物的神秘功法,但从小习武的天尧自忖有一副经过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打熬的好筋骨,对于这些传说夷然不惧,甚至期待与这样的高手过过招,到了这时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云翔听了,大皱眉头:“这么说,那位郑老爷似乎并不希望我爹知道这件事,奇怪,真是奇怪!”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这个郑老板的行为,实在不像是普通的土财主,就算是锐意图强的土财主,也不会做出这种笼络江湖人的犯忌的事情,除非——
白五的影子不期然地浮现在了云翔的脑海里,南京的人么……云翔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来那个代清而立不过八年的新朝,并不像它表现出来的那么稳定啊~
他也不禁为郑老板的大胆而心生钦佩,卷入这种巨大的漩涡里,根本就是一场疯狂的赌博,若是换成了展祖望,必然是不愿沾上一丝的。
【也许展家的“江山”,在这一代真的会被郑家蚕食殆尽。】云翔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随即失笑自己想的太多了。
“天尧,既然对方把请柬给了你,那么就不用再让别人知道,就我们两个去吧,省得惊动我爹他们。”
“可万一他们来者不善怎么办呢?”天尧忠心耿耿地阻止道,“展家和郑家可只是面子上的情分,不,根本就是生意场上的对手,突然神神秘秘地请你,只怕宴无好宴啊,云翔少爷!”
云翔纵声长笑:“就算是场鸿门宴,郑老板可不是项羽那莽夫,但我更不会是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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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超和天尧来到了待月楼之后,才知道原来这里并不是设宴之处,在后门处另有一辆马车在等着他们前往郑家。
这一番做派让天尧心下暗暗警惕,云翔却是一脸云淡风轻,甚至还拉住了打算婉拒的天尧。
“如果对方执意要我们去的话,你认为那个送请帖的出马,我们两个有机会逃走吗?”
天尧诚实地摇头。
云翔一摊手:“那么我们不如堂堂正正地应邀做客,我想郑老板若真要对谁不利的话,一定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郑家的大宅所在,恰恰就叫北门街,虽然那里和北城门的关系八竿子也打不着,真实来历亦淹没在历史长河里,但桐城的小老百姓都坚称,从他们的祖爷爷/奶奶辈分的人物那里听说,当初郑家第一代发迹的祖先正是因为相信某个风水师的话,在北门街的中心盖了宅子,郑家才得到了上天的庇佑,一步一步地发展成了“郑城北”。
云翔自然是不信这种传言的,不过是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讯息,等他回神的时候,马车已经进了大门,随即天尧被带到别处款待,而云翔则被带到了一处水榭。
不出他意外的是,白五也是座上客,让他意外的,却是郑老板还特意招了自己的长子和客人们相见。
那个青年约莫二十岁上下,长相坚毅气度沉稳,也许是因为父亲在席,很少说话,在陪饮了几杯后便在郑老板的示意下告罪离席了。
白五率先笑道:“刚刚的少爷就是郑老爷提过打算将来从政的那位?看起来便是前途无量的样子呢!”
“白先生太客气了,满腔热血与抱负的年轻人,不听老人言要瞎闯荡,只能让他去官场上跌跌跟头,吃吃教训了!”郑老板的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最好白五以后能照拂一二了。
“哪里哪里,白某不过无名匹夫,哪里帮得上郑老板的忙!”
“白先生这样的大人物,恐怕不是不帮,而是我这的麻烦太小,不乐意帮吧?”
于是一只老狐狸,和一直疑似大狐狸的家伙,不知在刚刚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里达成了怎样的默契,一同嘿嘿地笑了起来。
云翔弯着得体的嘴角弧度在一旁听着,不发一言的态度表明他对刚才的对话兴趣缺缺。
郑老板这时才夸张地一拍额头,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般:“我上回差点做出对不住祖望兄的事,今日算是赔罪吧!”他端起酒杯。
云翔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与疑惑地站了起来:“郑老爷言重了,再说云翔何德何能,当得起长者的赔罪!”
郑老板立即趁势撇过这个话题:“说起来,我也是不知道雨凤姑娘与云飞早有来往,不然也不会提出纳她为妾的荒唐话!”
这话一出,云翔的心头忍不住颤了一下,若让父亲知道这件事的话,自觉被对手戏弄了的祖望恐怕云飞雨凤又要好事多磨了,但看郑老板的样子,似乎是要有条件的保守这个秘密,他,到底会有怎样的条件呢?
也许是察觉了云翔的想法,郑老板微笑道:“唔唔,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本来我是打算让雨凤姑娘以我养女的名义嫁去展家的,可惜,我似乎迟了一步?”
云翔腹诽,祖望若是肯让郑家的人嫁入展家,那倒真要成了桐城的奇谈,郑老板的话,不过是为了接下去提的条件的铺垫而已。
不出其所料,郑老板接下去又道:“但是,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又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让我的长子,迎娶雨鹃姑娘为妻,算是从另一个角度证明我们两家的和平共处,如何?”
云翔的第一反应就是郑老板在开玩笑:“令公子若是想要在政界立足,岳家的能力不可小觑……”显然雨鹃就算是有一个大户人家当少□姐姐,也算不上什么“助力”。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男人么,总要先成家,后立业的。”郑老板似乎没有听懂云翔的暗示,“虽然我这大儿是庶出,不过论品貌,倒也不会辱|没了雨鹃姑娘,适当的时候,拙荆会出面向展夫人提亲的,不知云翔意下如何?”
想到和雨鹃情投意合的阿超,云翔就一阵头疼,不明白郑老板为何要将这件事在如此私下的场合里询问自己,不管拒绝还是同意,都不好做,只能拖延道:“雨凤姑娘并非展家人,我做不得主。”更是在声明自己无法做主,郑老板是在问道于盲。
“我倒觉得云翔你像是能做主的人呢!”郑老板不经意地丢了句话过来,闻言云翔却暗生警惕,这是试探,还是在诱惑?如果只是普通二十多岁的青年,也许会从此生出某种想法吧!
[苍天有泪同人]戬翔云间 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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