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穿越]清风欲孽(完结)第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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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清风欲孽(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清风欲孽(完结)第47部分阅读

    气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人会再在凌晨吵醒她了。后来佳欣也逐渐回想明白,两位不需要坐班的家长需要在夜间安静地环境下各自进行他们的研究工作,然后在早晨则带着困倦等待女儿们起床,为她们准备早餐,所以才会顺便交流一下对彼此研究进程的意见。

    “娘娘,你没事吧?”小窗小心翼翼地看她脸色。

    “没事没事,哈。”佳欣觉得有点无厘头。一定是康熙进来的声响太吵,而自己子啊睡眠缺缺的情况下又一次梦回现代,习惯性地抗议出声了。“伺侯我梳妆吧。既然不跟皇上去猎熊,好歹要把内务收拾好。去跟厨房讲。做好烹熊掌的一切准备——若没有呢,也别声张。昨儿吃的那些野菜再备一些,先别做,晚点估摸着皇上快回来的时候。我亲自下厨。还有阿哥们那边——哪几位阿哥跟去啦?”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哦,对了。四阿哥本来就在那儿,就是他传来的信儿说有熊什么的。”

    “叫几位福晋也准备准备——佳研就算了,馨芳吧。太医全体待命,不许擅离职司,必须随叫随到。——伺侯十八阿哥地除外。”

    “着。”小窗小镜穿花蝴蝶一样地去传旨了,留下梳头宫女给佳欣妆扮。

    “今儿不穿女装。结条辫子,我穿男装。”佳欣懒洋洋地决定。女装究竟没有男装方便。

    “是。主子上不上妆?”佳欣皮肤好,不沾烟酒又吃得有营养,并不是每天都化妆的。

    “描描眉眼好了,不用敷粉。”今次出来没有忘记带通透的玻璃镜。佳欣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容貌——和六年前刚到这个世界时相比并没有太多变化。

    起床,忙,逛。意气风发,心情愉快,吃饭,喝水,休息。

    快吃午饭时得到消息——康熙真的猎回来今年地第一头熊。因现今还没到木兰围场,熊是货真价实的野生品种,也算是开门红了。众人在回来的路途上,估计个半时辰即可到达。

    “皇贵主儿,皇贵主儿!”正忙得不可开交,却见一个眼生的小宫女一路奔来厨房,滚到在地。

    “怎么了?”佳欣问撕,小窗小镜已经利落地挡下来人。

    他微眯着眼睛辨认片刻。说道“那边的是小洁?”

    “是,奴婢是小洁……密贵人请皇贵主儿即刻过去……”

    “密贵人?”佳欣吃了一惊,“是十八阿哥出事了?……算了,我现在就过去。小窗,替我炒完这盘菜。小镜看着这里,预备着接驾。”

    气氛很怪。

    十八阿哥营帐周围的侍女太监都如丧考妣的模样。

    佳欣皱眉,一掀帘子进去。

    啊——

    胤衸双眼紧闭躺在那里,额头上一大块触目惊心的伤痕淤青,脸色惨白如金纸一般。

    密贵人跪坐在地上,两手紧紧抓着胤衸的手,全身一直不停、不停、不停地抖着。

    “怎么回事?”佳欣怒喝一声。

    两名宫女跪了下来。“昨夜密主儿出门解手——夜深了,大家都睡了,谁也不知道小主子怎么就在这当口醒了过来,还跑了出去。等密主儿回来发现阿哥不见了,才叫醒大伙……在西面水塘那儿发现的……太医来看过了,说,说是不好……密主儿当时就瘫了,谁也拉不开……”

    佳欣气得浑身发抖。“废物……一群该诛九族的废物!”

    “求娘娘饶命啊!”宫人们刷刷跪倒一片。

    密贵人是身份低微的汉女,虽然生了三名皇子,但底下宫人还是多有不服,懈怠慵懒,时而有之。若是换在其他厉害妃嫔宫里,岂会有主子醒着照拂阿哥,做奴才的却一个两个睡熟地份儿?

    “你们的命本宫保不得,你们九族的命也是一样!”佳欣阴狠地瞪了地上一眼,“现今只有小主子的命保得住你们!去,宣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过来照顾他们母妃。小洁回去找两位金常在,取我的药箱来。太医呢?宣进来!”

    搭上胤衸的腕脉,佳欣便心中一沉。

    绝望……真是令人绝望的脉象。

    是大脑地问题……跌跤撞到了后脑,脑干损伤,淤血,破裂,等等,总而言之,胤衸,很难再醒来。

    如果在现代,可以以输液等方法维持他生命……但是很可能,他从此之后,变成一个会微笑,会眨眼,但是没有任何意识和思维的,植物人。

    但是在古代……没有办法。

    只能,只能听任他死亡。

    佳欣并没有办法,去做一个开颅手术!

    跟太医探讨了一下中医的语言,也是同一个结果。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莫名其妙地,十八阿哥还是难逃一死。佳欣一下子心情糟透。

    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怯生生地进来,怯生生地过来拉开密贵人把她交给两个嬷嬷,怯生生地给佳欣行礼,怯生生地看着睡在那里的胤衸,想问什么,又不敢问。

    佳欣阴沉着脸看这两个孩子,忽然开口,“你们的弟弟……救不活了。就是这一时半刻的事了,你们也不小了,去通知该通知的人,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吧。”

    食物阿哥瞪着眼睛看着佳欣,又看看胤衸。

    十六阿哥低下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眼圈泛红,拼命忍着抽噎。

    十五阿哥拉拉弟弟的手,向佳欣一拜,拔腿跑了出去。

    佳欣叹了一声,坐在椅上,看着胤衸。

    忽然那小小的少年动了动,看起来似要呕吐。

    密贵人从椅上跳起来,过去扶她的儿子,揉搓他的胸口——佳欣知道这是呕吐反应,这个时候应该把病人侧过来,免得呕吐物呛到气管——但那又如何呢?

    总之是救不回来了的。饿死,并大肺炎而死,排泄堵塞而死,和被呕吐物呛死,又有什么两样?

    密贵人弄了许久,忽然一阵嚎啕,向后昏了过去。

    两个嬷嬷惊呼,佳欣敏捷地接住她,按了按她的腕脉,将她交给那两个嬷嬷。“煎一服药给她,别让她出来乱走。用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劝她。”佳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胤衸明显已经失去生命症相而蜷缩起来的小小身体,再次叹了口气。“——十八阿哥,薨了。”

    昨天晚上还跟佳欣说话、笑。活生生的一个小男孩,就这样死了。

    不多时,帘外小跑声四起,两名侍卫当先入来,向着佳欣无声一礼,便掀开了帘子。

    是康熙来了。

    佳欣叹了一声,起来,见驾。

    康熙浑身铠甲,顾不得什么,就来看胤衸。

    看了看,伸手,抱了抱,然后放下。

    人主转身。

    “统统退下。”佳欣沉声下旨,暗红走向康熙,握住他冰冷的手。

    康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佳欣了解,扶着他到旁边坐下来。

    佳欣点头,跪下来答话。“说是作业他额娘出去解手时忽然跑了出去,在水塘附近跌伤。”

    “胤衸好动,但并非痴狂莽撞之辈。为何乱跑?因何跌伤?”

    “臣妾也觉得奇怪,不过密贵人现今情绪激动,还是要等她平复之后,再细细查问。发现是十八阿哥的两名宫监已经羁押,发现之处也已封锁,稍后臣妾便去查看。”

    康熙点了点头,仰首靠子啊了椅背上,闭上眼睛。

    佳欣看着他,忽然有点明白了为人父母的感觉。

    “臣妾先去看看密贵人。臣妾告退了。”佳欣知道康熙需要一个独处——或者说,是和胤衸单独相处片刻。

    一撩营帐,却发现大东北的炎夏,竟然飘起了几滴雨丝。

    是为人主悲么?

    小窗小镜早已守候在外,为佳欣撑起明黄|色的雨伞。

    “密贵人呢?”

    “暂时安置在和嫔帐中。”

    “和嫔?”佳欣一皱眉。

    “因为和嫔的营帐离开此地较近,所以……”

    佳欣点了点头。“带我过去。”

    ——密贵人神智仍然出于崩溃边缘。

    佳欣将紫金气输入她身体,却发现她有求死之志。

    档期了自己的生命力。

    “至于吗?”佳欣凑在她耳边说,“你还有两个儿子,为了他们。好好活下去。”

    密贵人忽然睁大眼睛。看着佳欣,浑身一阵痉挛,死死抓着佳欣,像要说什么。

    和嫔和一个嬷嬷上来,七手八脚,才将她按住。佳欣叹了口气,弹弹衣裳起身。“你们照看着她,身边不可断人。药煎好了么?服完药让她安心睡一觉。我明日再来。”

    离开和嫔那里。佳欣马不停蹄,赶往出事现场查探——离得并不远。几百米距离吧。地形并不太差,但近水,地上的确有些湿滑。几块白天看来景致不错的湿透,在夜间就是杀人夺命的凶手。佳欣蹲下来,找到某块石头上有黯淡的血迹,被雨水冲得快要看不见。

    “就在这里找到十八阿哥地么?”

    “是。”侍卫押来昨夜地太监。两人面如死灰颜色。

    “什么时辰?”

    “刚过丑时。”

    “什么时候发现阿哥不见了的?”

    “子时末牌。”

    “到时找得挺快。”佳欣撇了撇嘴。“家中可有老小?”

    两名太监跪了下来。“求皇贵主儿饶命啊!”

    “不是本宫不能饶你们。但堂堂天皇贵胄。遭此以外,终要有人陪下去伺侯。你们两个,还有那两个昨夜该当值夜的宫女,自己心里面得清楚着些。自己了断是一出,要是皇上发落下来,又是另一出了……如何保全家人,还要看你们自己的选择。”家转身,薄薄的男装纱袍在雨里居然有些冷。“回去吧。换身衣服,伺侯皇上用点膳——劳累了大半日,莫要饿坏了才好。”

    回到自己营帐,换上女装,不多时有人来报,两名太监两名宫人都已自尽。

    佳欣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去看看十五阿哥他们,比较还没出来当差,未必能把丧仪需要的东西备妥当。”

    “皇贵主儿放心。他们去找了贵妃和德妃,那两位都是抚育过十八阿哥的,已经子啊帮忙了。”

    十八阿哥最初是由贵妃抚养,后来胤褆成婚之后,德妃宫中寂寞,贵妃又开始抚养婉儿所生的十九阿哥,所以将当时才满三周岁地胤衸转给了德妃抚育。

    佳欣点头,放心,但心中总是放不下心来。

    第五十章 天大的圈套

    侍卫语焉不详。

    佳欣理不出什么头绪。

    但康熙那冷冷的态度一直在困扰着她。

    “皇贵主儿,该安置了。夜深了。”

    佳欣应一声,却仍坐在那里发呆。

    小窗过来替她解下头发,取掉耳环。“主子,虽有白事,可毕竟不过是个阿哥,您的妆扮也太素净了。除了耳环,浑身没一丝珠宝气。”

    “我穿男装时还不是一样不戴那些的。”佳欣没脾气地答。

    “谁说的?平日里男装也戴着的手串,这不也摘了?”小窗说的是串颜色深绿近黑的橄榄型碧玺珠子,很似在现代帅哥们会选择的首饰,佳欣爱它中性自然,于是常戴。

    “没有啊。我没摘——”佳欣往手上一捋,却捋了个空。“哎?我记得没摘来着。难道还是摘了?”

    “奴婢去拿首饰盒。”小窗耸耸肩,转身取来佳欣的黄金嵌琉璃首饰盒子,打开来翻找。“怪了,还真没有。”

    “早晨起来就穿的男装,根本没开过盒子吧?下午更衣时,耳环是从平时的袋子里拿的,也没开它,就算当时摘了也不会在盒子里。也许随手搁哪了吧?”佳欣不以为意。

    “怕就怕这里不比宫里,不管随手搁在哪了,都会长出翅膀来飞走。”小窗有点怒意。

    “也不值什么钱的——”佳欣看了看自己手腕。忽然顿声。

    “主子怎么了?”

    “我在想,那串碧玺是倒挂钩子的,我自己根本取不下来,平时都是你或小镜或戴或取的。是不是?”

    小窗略想一想,“是啊。主子嫌麻烦,所以不爱摘。”

    “你有记得替我取下来过么?”

    “没有。”

    “去问问小镜。”

    碧玺手串莫名其妙地丢了。

    谁也不记得曾经把它取下来过,但它就是消失在了佳欣的手腕上。

    “是不是炒菜的时候松脱了?”小镜在那边帮想。

    “不会,陆续也戴了一年多了,金银丝线串的,不会那么容易松脱。”佳欣反复看自己手腕。上面有一点点淤痕,是之前被密贵人紧紧抓住所留下的印迹——“啊!难道那时候丢了?”佳欣终于想到一个满意的答案。“算了,莫要想了,丢了就算了吧。反正我从来也戴不住东西。“

    除了那个曾经因为遗留在汀雅那里而侥幸逃过了历次水火灾劫的深紫色bna之外。佳欣还真的不拥有任何特别意义的信物。也不在乎多丢一个,少丢一个。

    “说是这么说,但毕竟是皇贵主儿随身的物件,明儿还是要去找一找,查一查。知会内务府造册,以免有别有用心之人拾获,加以利用。”小镜心思缜密。

    “又不是印信,会有什么用处?”小窗反驳。

    “好了好了,”佳欣微笑,“就依小镜所说的,明儿去知会一声罢了。找就不必了。这会儿忙十八阿哥的白事,恐怕不宜为了个手串大动干戈。”

    “是。”两婢双双恭身垂手。

    “真是不早了。”佳欣打了个呵欠,“去睡吧,换值夜的宫人来伺候便是了。”

    “主子不喝碗奶子么?”小窗从外间端进来一碗,温温凉凉的,煞是诱人。

    “会胖……”佳欣挣扎了一下,拒绝了。

    “这可是先前襄贵人专门遣人送来的呢。”小窗笑道,“主子放心喝吧,您这些年便就没胖过。”

    “谁说的?腰围大了半寸呢!——你说谁?婉儿么?”佳欣蹙眉。高婉儿下午被康熙召去伴驾。晚间直接侍寝,怎么忽然给自己送什么奶子?

    这几日奇怪的事情,还真是大大小小,层出不穷。佳欣只觉得浑身难受,被这些或严重或轻微的事情硌得如豌豆上的公主一般。

    “主子?”

    佳欣猛然一惊,指着那碗奶子变了脸色。“替我喝完它——”

    果然,佳欣的预感永远正确。

    奶子饮尽,碗底铺着一张薄如绵的纸,用指甲拈起来。发现竟是不会沾湿的油纸,却是未曾见过的薄、滑与白——正是高婉儿从前在松林槐居时攒下的特别道具。佳欣与她交好多年,自然熟谙其中用法。

    “取盐来——”

    将细盐匀匀抹在纸上,再一浸水、火上一烤,纸上字迹便现了出来。

    “天大的圈套。莫钻,切莫!见密杀之。”

    什么叫见密杀之?

    小窗小镜在旁边看得打了个冷战,“主子,意思是若有人见此字,则务必灭口?”

    “应该不是。你们莫慌——”佳欣捏着纸条站起来,摊牌踱步,回头却见小窗小镜双双跪了下来。

    “就算是这个意思,我也不会杀你们,傻孩子。”佳欣叹了口气,“都起来。我想,这里的密,是指某个人……某个女人吧。”

    小镜一震,“密……”

    小窗补完,“密贵人?”

    小镜瞪了她一眼,起身出去查看左右,确定安全才返回。

    小窗在那里迫不及待地问,“主子怎么看?”

    “见密杀之……见密杀之。婉儿该当明白此四字的分量。天大的圈套?”佳欣喃喃,“究竟是什么圈套,又是什么人,敢对我下套呢?”

    康熙的冷漠眼神忽然又在脑海中划过。

    曹玉昭和曹玉嘉哭母生忌……为何忽然要提起此事呢?难道……是对曹李氏的死,有了什么怀疑?

    自己这些年来也没有少杀人,就算康熙听说,或是看出了什么,也没必要在此时特意提起吧?

    天大的……天大的……圈套?

    暗示太监和宫女自尽事虽莽撞,但又会有什么不妥呢?

    十八阿哥?……密贵人是十八哥生母。见密……杀之?

    碧玺手串?

    遗落在了密贵人处?

    佳欣觉得她在一团散砂面前,没有一要线索,可以从头到尾贯穿。这种不洞察使得她坐立不安,恐慌,无奈,违背了她一直以来洞若观火渔岸求利的原则。但她偏偏就是缺了这关键时候的洞察力……是年轻的时候去偷窥别人的j情私意太过频繁,提前将灵气耗尽了吗?还是根本就是自己已经开始衰老。今不如往昔?

    “都下去吧,让我好好静一静。”

    佳欣挥挥手。

    小窗小镜相视一眼,躬身退了出去。

    佳欣独个儿留在帐中,值夜的宫女只被吩咐在二门伺候。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只影孤灯。

    忽然好想好想胤祥啊……好想与他商量,问问他对于此事的意见。

    一直认为自己能够搞定一切事的佳欣,第一次面对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和软弱。

    想了想,佳欣站起来。绕到了屏风后面。

    这是放置马桶的地方,布置较为不精心,帐底还留了一条不算宽的裂缝。

    佳欣站了一会,又回去,吹灭了灯,放下帐城。

    片刻之后,一个黑影便从那裂缝里闪了出去。

    佳欣高速呼吸。潜藏着自己的身形,不动声色的靠近阿哥们宿营的所在。

    胤祥还没睡……她已经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帮人意味。

    他在灯下看书,眉目俊朗,却似乎心不在书上,不知道穿过书本浮现的,是不是自己的脸庞?

    佳欣悄悄弹出一枚小石子,弄熄了胤祥身旁的灯。

    在胤祥起身喝警之前,闪到他的面前。

    胤祥是认得她身上味道的。

    果然,他把将出口的呵斥咽了下去。佳欣伸手环抱住他。

    “怎么来了?”胤祥很轻很轻的吹气。

    “有麻烦……想不明白的大麻烦。”佳欣悠悠叹。在黑暗中准确找到了胤祥的床,坐下来。

    胤祥缓缓放下书,缓缓走到床过,缓缓跪下来,抱着佳欣的腰肢,亲了亲。“若不是令你困扰到极致,你定不会来。但你不能解决的事,我也未必能有什么见解——”

    “是。”佳欣伸手摸他下巴上的胡茬子。“虽然我心中十分、十分不安,但一切的事情,其实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不知道为何要来寻你……只是面对一切,忽然非常恐惧,非常烦乱,很想离开。似乎有声音在对我讲,一切都是阴谋算计,唯有离开,才会安全。”

    胤祥哧哧而笑,起来坐到佳欣身边。“你何时变得如此小儿女情态?”

    “不知道……”佳欣在暗中苦笑。“我只想问问你……若是,若是,我只是比方,若是我想在这一刻离开,远走天涯,你还愿意和我一起么?”

    胤祥沉默了。

    佳欣等了片刻,然后闭上眼睛。“算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说好不见面,却又……我走了。”她站起来,带了一阵微风。

    胤祥在后面抓紧她的手,“我愿意,我们现在就走——”

    “神经。”佳欣挣脱他的手,微微笑了声。“走去哪里?我只是随便说了说而已,自己也不知道有何意义。你莫要当真。”黑暗里她的眸子盈盈闪光。

    胤祥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她拥入怀中。

    不久,远远忽然传来人声嘈杂。

    佳欣一惊,迅速挣脱胤祥,闪身离去。

    胤祥怀抱空虚,一时间,动弹不得。

    佳欣溜回自己营帐,刚在床上和衣躺下,便听外面有人来报,却不是小窗小镜而是值夜的大太监张公公。佳欣起身披衣叫进。

    “皇贵主儿,”小宫女在一旁点灯。张公公负责的是后宫巡逻之事,佳欣知道他曾拜四大侍卫为师,身上有着功夫,看起来也不同于一般太监的佝偻阴骘。“密贵人遭了刺客。皇贵主儿此地可有什么动静?”他有点紧张惶急,说话也有些逾礼。

    佳欣却断然顾不得这些,心神猛震之下一时不知道从何问起,半晌才理清思路。“我这里并没有听到什么……怎么会有刺客?是什么人,拿住了么?密贵人怎样了?”

    “回皇贵主儿,是两名刺客,并没有拿住。现今正在拉网搜捕。密主儿受了轻伤,并无大碍。”

    “禀告皇上了没?”

    “已经禀告了。皇上震怒,正召四阿哥和负责此地布防的十三阿哥问话呢。”

    张公公环视一周,“既没什么,奴才先告退了。门口的侍卫是前来护驾的,皇贵主儿莫怕,断然不会有事的。”

    佳欣心中可谓疑窦丛生。张公公未说什么,便退走了。佳欣有些烦乱,叫人。“小窗小镜呢?”

    “回主子,没见。”

    “没见?”佳欣一个茶杯摔落在地。“去找!”

    ——大半夜的,外面侍卫跑步簌簌有声,佳欣又不好出去寻谁。但只坐在房中,再也没有睡意。

    想了想,从桌上的书本里拿出来高婉儿传来的字纸。反复再看。

    有点奇怪。

    前面的“天大的圈套”等字笔画潦草,着力不深,似是匆匆写就。但最后的“见密杀之”四字却墨色均匀深黑,字形工整——佳欣回想了下平日里高婉儿的笔迹。她不是擅认字迹的人,况且字风这种事情,原本就要长篇大论才可看得出来高矮疏密,区区几字,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但感觉上整体字迹应该是满似高婉儿手笔的——前后两句话倒是略有差别。但佳欣不敢肯定,前面那句更真,还是后面那句更像……等等,自己在怀疑什么?

    难道这张字纸,是前后有不同的人在写?

    是高婉儿先写了什么,然后被人暗中添加了什么?

    天大的,天大的圈套……圈套。

    究竟是什么圈套?

    这和密贵人遇刺有何关系?——她一下子想不出来有什么关系,但却总觉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密不可分。

    是谁要刺杀密贵人呢?谁要杀她?为何要杀她?

    再往前推。十八阿哥的死……是意外吗?

    佳欣霍然站起来。

    是意外吗?

    若不是意外,是谁要杀他??

    密贵人的表现如此诡异,难道心中根本是知道的,知道十八阿哥因何而死,但却又不敢明言。所以愤懑意图寻死?

    十八阿哥一个小孩,能碍着谁的事呢?

    还是,根本是密贵人碍着了谁的事?

    或者是——知道了什么?

    陡然,佳欣吓出了一身冷汗。

    康熙提及的曹玉嘉曹玉昭姊妹,她们的继母曹李氏和小妹曹玉毓,就是因为撞见了佳欣和胤祥私会而被佳欣设法灭口弄死的。若是将十八阿哥对照于曹玉毓,将密贵人对照于曹李氏……难道,难道康熙在怀疑,一切都是自己的所作所为?!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也许是密贵人撞见了什么,深夜所谓出去解手,不过是位高权重之人约见出去密谈。十八阿哥可能刚好醒来,不见了,母妃于是好奇循声跟了出去。

    然后被某人发现……起了争执,若是那个某人身上带着功夫,要想置十八阿哥于死地再也容易不过了。若是那个某人同时还是医生……若是那个某人同时还有权势可以命令当值的闲杂人等自尽以绝众口……

    越想,佳欣都越要以为,一切都是自己所为。

    但荒谬的是,自己根本,彻底,完全没有做过!

    完了。

    佳欣手心里一片冰冷的汗。

    康熙,康熙确定是如此认定了。

    高婉儿传信又是为了什么?——见密杀之。若一切真是佳欣所为,现今最重要的,就是杀掉唯一的知情人密贵人来灭口。

    而密贵人今夜真的遇刺了。

    一切都合情合理。逻辑严密至死。

    天大的圈套……真是天大的圈套啊!佳欣眼前发黑——真真领略了什么叫做于无声处听惊雷了。若是她再笨一点,若是康熙点醒的再少一点,说不定自己被人煮了,还不知道身在螃蟹宴上!

    是谁?是谁设下这天大的圈套,让自己逐渐越钻越紧?

    佳欣觉得恐惧,忽然惊觉,“小窗小镜呢?怎么还不来?”

    过了很久小宫女才跑来回话。“皇贵主儿,到处都找不到两位金常在……”

    到处?都找不到?

    佳欣大概有点明白这个圈套的深度和广度了。

    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小宫女便接着回禀:“皇贵主儿,门口的那些侍卫不让咱们出去一步……说是有什么需要让娘娘去说一声便可。所以咱们也出不去寻两位金常在……”她怯生生的,胆子小小的样子。

    不让出去一步吗?

    佳欣颓然坐在椅子上。

    终于识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可又有什么用?

    先机断然握在旁人手中,可佳欣连敌人的影子也没见着半个。

    “好。”积攒了半日气力和精神,“你们先回去睡吧,等天明了再说。本宫……现在去见皇上。”

    两条相互矛盾的旨意下达,小宫女傻了眼,半晌才道,“奴婢伺候主子梳妆。”

    “叫你们回去睡,你们便回去睡。”佳欣捋了捋自己的长发——多年不曾染烫的发质,现今已经好得出奇。“回去吧,本宫,自己去。”

    至少景仁宫的众人,还无人敢于无视佳欣的命令。

    小宫女当先退下,帐外伺候的四名值夜宫人也躬身退下。

    她们的营帐围拱在佳欣的营帐右侧,左侧是太监们,再外面才是围护的侍卫兵丁。

    佳欣步出大帐,夜风吹乱长发,一身如水一样的白裙私裳,外面随意地披着一件蓝色旗装——旗装可以穿得整洁恭敬,也可以像此刻的佳欣一样,当作风衣潇洒披在外面,散出不羁美感。

    营帐外围果然是刀光斧影。

    佳欣走过去。

    为首的侍卫尴尬的下跪。“叩见皇贵妃!”

    佳欣微抬起嘴角。是熟人,朱六义。广化寺案后佳欣将他调去戍边,没几年,他屡立军功,竟然凭着自己的能耐,调了回来。现今不在大内侍卫任职,而是官升一级,做了影卫的副统领。

    “朱统领。”她清晰地发声,“本宫要去见皇上,你领路罢。”

    “谨遵皇贵妃懿旨!”朱六义也不含糊,回头传令,“皇贵妃摆驾龙帐!升灯,起驾——”

    “皇贵妃请留步!”

    一声断喝响起。

    四周灯火通明,几乎如同白日。

    佳欣转头,看到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大队兵马,带头的竟是时任兵部侍郎的贝勒苏奴。

    “何事?”她虽衣着随意,眉宇间却有凛冽的端庄骄狂。

    “有旨意——”苏奴似笑非笑,表情奇怪。

    佳欣一直不太喜欢这个人。此人在阿哥间走得很密,面上一套吃喝玩乐俱都精通的样子,底下犹如墙头草倒来倒去说不公平靠山方向。佳欣总觉得,就是因为有些人在阿哥们之间挑拨离间煽风点火,才会让皇子们原本还算过得去的相互关系越来越差,越来越糟。而苏奴,无疑就是这些人中的典型。

    冷冷瞪了他一眼,佳欣不跪不拜,只是轻轻扣上了外裳上最顶端那颗龙凤盘纽。

    高高的旗袍领子令她看起来更为修长。

    苏奴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径直开口。“皇上口谕,着即搜捕刺杀密贵人之嫌犯——宫人金氏姊妹,钦此!”

    佳欣冷哼一声,转头继续往前走。

    朱六义不敢拦她。

    苏奴紧跟几步,“皇贵妃请留步!”

    “旨意是搜捕宫人金氏,干本宫何事?”佳欣冷冷讥诮。

    “金氏姊妹是皇贵妃麾下得力干将,人所周知。还请皇贵妃将人交出,奴才好回去复命。”

    “大清律法有用‘人所周知’四字来将人入罪的么?”佳欣神情如霜。“此事与本宫无关,你们尽管搜捕便是。”铮然一声,尚方宝刀从她腰间出鞘,“现今本宫要去见皇止,苏侍郎是准备拦下本宫呢,还是与本宫同去?”

    苏奴讪讪然笑着退下,“奴才怎敢撄皇贵妃锋芒?——让路。”

    佳欣手持宝刀,就算此刻她一刀画断苏奴喉管。苏奴全族也只得谢皇天赐死而已,无半句他话。他自然不想死,也怕佳欣怒起来真的杀人,却忍不住假惺惺向着军士们喝道,“谁也不得阻拦皇贵妃去路,违者斩——皇上圣旨与皇贵妃懿旨。违背了哪个,都立杀无赦,明白吗!”

    佳欣对此人的厌恶又涨几分。

    但此刻无暇去计较这些。

    看起来,情势紧张——难道金小窗与金小镜真的那么傻,却刺杀密贵人了?

    好歹也是金风竹培养出来的人,还跟了自己那么久。不会傻到如此程度吧,都说了是圈套,还钻?

    若她们没去,那现在去了何处呢?

    若她们去了……难道真的畏罪潜逃了?——但若是真要杀人灭口,以她们两人的武功,又怎么会只是轻伤密贵人而已?晋风会女子所学,可是取其要害一刀毙命的实用手法。

    佳欣缓缓走着,身前身后都无人扈从,一时间显得如此孤独。

    下过雨的地上有些泥泞,沾湿了她的白裙。

    星空黯淡,东方有晨曦微露。

    一阵风来,佳欣停住了脚步。

    对面一行人缓缓迎着自己走了过来。

    纵然左右前后都是如临大敌的侍卫们,但佳欣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被簇拥在中间的人——天下之大,又岂有第二人向她走来时,会有如此扑面的压迫感觉?

    佳欣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然后在泥泞中跪了下来。

    “臣妾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低头。忐忑,紧张。

    经历了那么多大场面,还是,还是会紧张。

    佳欣埋首看着眼前的地面,不规则的凸起如一幅幅抽象画。

    一只手扶住了她的上臂。温暖而有力的手,她不必看,也感觉得出手的主人的气息。

    “起来。随朕走走。”康熙抓起她来,扫了一眼她白裙膝盖的污泥肮脏。

    佳欣耸耸户,表示无谓——记得康熙不喜欢她做这个动作。但也无所谓了。

    太监一路小跑,送来一件厚重的大衣裳,深青色绣龙,康熙挥挥手,太监便过来给佳欣披上,仔细扣好扣子。

    康熙朝前走去。

    佳欣跟在后面,整个队伍气氛奇怪。侧面的苏奴朱六义等人率众跪下,恭送帝后圣驾,缓缓跟过。

    果然,众人在十八阿哥出事的那片水塘附近停了下来。

    太监跑来放下桌子,铺开桌布,将两把藤椅放了下来,端上茶。

    康熙坐下来。

    佳欣看着剩下的那张椅子,想了想,也坐了下来。

    太监给两人敬茶,康熙喝茶。

    佳欣想了想,便也喝茶。

    一众侍卫分工明确,开始在这片地方掘地三尺,不知道寻找些什么。

    喝完三杯茶,找东西的侍卫已经大功告成。拿个金盘子托着一样从泥泞里挖出来的东西,端到康熙眼前。

    康熙眼皮未抬,说了一个“洗”字。

    立即有宫监拿来琉璃壶,用清澈的泉水冲洗那脏兮兮的东西。

    一串深绿近黑的碧玺手串赫然在目。

    佳欣叹了一声。

    康熙将茶杯一叫。“起驾,回宫。”

    佳欣无言,跟随在帝王身后。

    只要一刻自己在康熙跟前,就一刻拥有辩白的机会。

    至少,至少要亲自在他面前。

    手串的出现,很显然的说明了一件事。

    将矛头引向佳欣的圈套,此前都做得十分隐秘间接,几乎是引君入瓮的形式。从这一刻起,对手已经开始转取主动,至少,密贵人——暴露了。

    她是陷害佳欣的人之一。

    佳欣不认为密贵人有什么目的或者意义来主动跟自己作对。同样,她也不觉得密贵人会为了陷害自己而牺牲自己的亲子——回想起来那日她攀住自己手腕时的眼神,佳欣了解了。

    她也是被胁迫。

    很可能,胁迫她的,就是一切的真凶!——我能杀你一个儿子,就能杀你第二个,第三个。一个儿子已经死了,若不和我们同一阵营将事情推给皇贵妃,则你另外两个儿子也保不住!佳欣已经可以想象她们之间的对话。

    一路沉默压抑,终于走到了康熙的龙帐。

    康熙并没有说什么,所以也无人敢阻拦佳欣紧紧追随的脚步。

    侯慧春等在那里,“皇上,和嫔求见,说是密贵人人伤势无碍了。还有,您召见的青格格也来了,在副营中等着。”

    “叫她们继续等着。”康熙脸色平淡,看不出一丝波澜。“都退下,紧守营帐,不许任何人出入接近。”

    安静,铺天盖地的安静。

    佳欣看见帐外天光微亮——白天了呢。

    令人心脏激烈沉浮的一夜,即将要过去。

    “哐当——”佳欣止住心脏的继续受惊,回头,看见康熙将一个洒坛摔得粉碎,在地上。

    佳欣默默在碎片上跪了下来。

    深青色的外袍游龙,里面的白裙污糟。

    康熙抽下了帐壁上的剑,反手刺向佳欣面门。

    佳欣闭目无语——剑锋从脸颊边上擦过。她抬手轻轻擦,看到血迹。

    “你可以杀任何人,但你不该动朕的儿子。”

    康熙冷冷沉沉的声音里,压抑着暴怒。

    两道眼泪不受控制地沿着佳欣脸颊上的伤口流下来。咸的泪,好痕。

    “若臣妾说有人刻意诬陷,皇上会信么?”她一字字说。

    “若你不是平日失德,朕根本不会怀疑。”康熙语气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佳欣咬牙,点头。“臣妾明白了。——但有一事,昨夜刺杀密贵人的,绝不是我……”

    “不止密贵人一人亲眼看见。是小窗和小镜——她们对你忠心,却太笨。朕倒是相信,你不会如此愚蠢地下令。”

    佳欣抖了起来。

    这圈套……真的绵密。

    不但让康熙自己去发掘一切隐情,连他对她的宽容也考虑到。

    “若真是她们两个所为,又如何杀不了密贵人!”

    “太子新纳的女子刚好在侧——天算不如人算。青卿并非常人,你见了便知——宣青格格进来。”

    太子,新纳的女子?青卿?这又是哪一出?

    佳欣跪在那里静观其变。

    一个女子被引了入来,佳欣在看她,她也侧首看了跪在一地碎瓷上的佳欣一眼。

    佳欣几乎立即从地上弹射起来!

    “奴婢叩见皇上,皇上吉祥。”好听的,清冷中带着浓浓妩媚的声音。

    青公主?!

    虽然面貌有些不同,但这气质……佳欣一眼就认出来!

    她是白娘子的妹妹,她是小青!!

    佳欣立刻喊出来,“皇上,她——”

    “青卿是巫山女妖与江南书生所生的孩子,身手不凡,更有通天晓地之能。”康熙看着青卿,声音柔和下来。佳欣死死咬住了嘴唇——那种眼神……那熟悉……很似,很似康熙从前看金风竹的眼神!

    不,不!

    一个阴谋之上。叠加的是另一个阴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纪素身上可有魇镇之事,你替朕查明。”康熙看了看佳欣,语气中有些怜惜,有些不甘心。

    魇镇……佳欣几乎狂笑出来。

    保全自己的借口吗?

    康熙啊康熙。你老了,你真的老了!

    青公主装模作样和佳欣对视片刻,“启禀皇上,若有妖鬼邪气,奴婢一入来便该知晓了。”

    康熙叹了一声。“朕知道了。你今日救援密贵人之事,朕稍后再行嘉奖。你先回太子身边吧——护卫好他,别的不用管。有朕在,谁也不能把你怎样。你跪安吧——宣和嫔、贵妃觐见……还有德妃宜妃荣妃一起吧。”

    “皇上。”佳欣再一次开口。

    但青公主飞来一眼,让佳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奴婢告退。”她故意磨蹭,直到和嫔走进来,才退下。

    “皇上。”和嫔行了个万福,“密贵人已经没事了,口供由臣妾代笔,密贵人画押,已经写好。”

    口供?佳欣心底冷笑。

    密贵人呈上卷笺。

    康熙指了指佳欣,“念给她听。”

    佳欣冷笑着闭上了眼睛——和自己推想的一模一样。密贵人自称曾在

    [穿越]清风欲孽(完结)第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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