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红楼同人]穿越红楼之贾政 卧藤萝下 第21部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红楼同人]穿越红楼之贾政 卧藤萝下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穿越红楼之贾政 卧藤萝下 第21部分阅读

    生员,还是另有其他康熙的旨意。

    更详细一些,究竟他一进城就把矛头指向了和甄家有千丝万缕的金家,究竟真是为了那拦轿喊冤的老妇人和那封联名的保书,还是说,他早就把目标锁定了甄家?这其中,康熙有没有在其中做过什么,如果真的是康熙的意思,那么康熙对甄家的态度又是什么,这是贾政必须要弄清楚的。

    可是,人家嵩祝可是带了自己的亲信来,十几个满洲勇士铜墙铁壁一般,自己手头就这么几个人,贾敏的两个和贾蔷是绝对信得过的,那个师爷态度暧昧还需要再观察一番,可即使他也是可以信任的,就凭这四个人他去查嵩祝?这不明显是以卵击石吗?可是他又不能不有所动作……就在贾政进退两难的时候,贾珠的回信给他拨开了云雾。

    前任苏州知府于进,康熙三十一年进士一甲,四十五年迁礼部员外郎,四十八年迁礼部右侍郎……这些履历看上去平淡无奇,可是配合着贾珠后面的话看,就能看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了,贾珠比贾政消息灵敏的多,他是知道是谁被点了苏州学政,因此贾政虽然没有交代,他却已经把嵩祝的生平也给附在了上头,康熙四十八年,嵩祝恰好是礼部尚书,并且贾珠在这里注上了一句:私交甚笃。

    而贾珠在信中提到的其他方面也让贾政心里面有了底,这于进回了京康熙只是训斥了一番,就另外点了官位,虽然被降了两品,可是已经是十分荣宠了,而贾珠身为南书房行走一个很大的便利就是能够有机会看到奏折,他在这里告诉父亲,如今江南道御史弹劾江南织造的折子数目着实不少,康熙对此十分震怒。

    根据这些,贾政心里面琢磨,嵩祝学政身份背后很有可能还兼职着钦差的任务,这位于公于私都看甄家眼眶子发青的大人,又从家世到如今的荣宠都要比甄家腰杆子更硬,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帮手。

    贾政想到这里,开始盘算这位嵩祝大人的可利用空间,抬手把信纸在火烛上点燃,看着它全都化为了灰烬,贾政这才看向前来送信的信差——贾珠在信里提到前来送信的是他的心腹,颇有几分拳脚功夫,并且让他留下来帮自己的忙。

    在感慨手上全是文弱书生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武夫,贾政心里面瞬间更是敞亮了,把赵宁交给林寅带下去安置,贾政把贾蔷叫了出来,安排他去做几件事,贾蔷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二爷爷放心,蔷儿自当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您等着好消息吧。”

    贾政目送贾蔷离开,心里面想着,这甄家的一步棋先埋进去,之后,该是时候把府衙内部的蛀虫清理清理了,这个师爷,倒是个可以拿来试探那些典吏们的好人选。

    这些典吏们的背后可都拴着偷税漏税的大户,只要能把他们捏在手里,还怕税收这一部分填不上来吗?更何况,贾政眼里难得闪过一丝冷芒来,前任在任的时候就是因为不肯压榨百姓,这才交不齐税收被罢了官,那么其他能够交的上的前前任乃至之前的那些知府,恐怕用的都是一个法子,无所不用其极的罗列税收款项,的确,经商赚取利润无可厚非,可是百姓何其无辜,竟要成为他们偷税的替罪羔羊!

    那么,现在也是时候让他们为百姓做点儿什么了,嗯,育婴堂要办,普济堂也要办,贾政划拉划拉,制定几个计划,算一算需要的欠款,这一次,该让他们大出血了,一个个都肥的流油了,多榨些出来也是为他们好,贾政弯了弯眼角,心里面呼出了一口气。

    终于紧绷的心情有了片刻的松缓,贾政的眼神落在了地面上的灰烬,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来,多少次他也像像刚刚那么干脆利落的烧毁书信一样把那只同心结也烧的一干二净,可是每次拿起它,心里都会闪现之前和弘皙的一幕一幕,然后,下不了手。

    他只能把那上面的字迹磨了下去,然后安慰自己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品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了,可是每次对自己这么说完,他都知道这是自欺欺人。

    他有时候都想自己是不是犯贱,明明都已经被拒绝的那么干脆了,还忍不住去想念他,想着他如今是不是消了气开始有一些后悔了呢,想着如今京城的天气越来越凉了,他会不会生病了。

    越是这样,他就越唾弃自己,可是唾弃了之后,他也终于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在自己心里竟然已经这么重要了。

    他在心里给自己下了一个最后通牒,等解决了苏州的事,他回京之后,那时候他们两个人也应该都整理好了心情,到时候无论如何也要面对面的好好谈一谈,不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也都能平静的接受了,总好过像现在这样。

    贾蔷保媒甄府来访

    第二天一早,贾政原本打算带着刘保便衣出去苏州城转一转,就在这时门上来人通秉,说是甄家下人递了名帖进来,贾政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呢,上一回甄家派人来请自己过府,说事请,却有着一副“我请你是给你面子”的成分在里面,可是这一次,这名帖言语周全得处处透着小心和逢迎,在拐弯抹角的说明了想要来府拜访的意思之后,也并没有安排时间,而是一切可着贾政的意思来。

    贾政拈着名帖,心里面大概猜到了甄家的意思,嵩祝虽然一点面子都没给甄家留,但是却留下了余地——岁试见分晓。甄家也的确是能屈能伸的主儿,别落了这么大的面子后,居然能拐着弯的找到自己这里,无外乎是想让自己做个中间人,打探一下这学政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是不见?贾政在屋里踱来踱去,心里面转着念头,嵩祝对甄家的态度直接来源于皇上,那么皇上这一次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彻底把甄家连根拔起,还是说,皇上心里还念着旧情,打算给甄家一次机会?

    联想到金龄山那件事的态度,贾政心中的天平慢慢偏向了后者,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这件事就不好办了。贾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苏州税收,一大半就源自于和织造府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商铺们,那些典吏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瞒上司也和织造府的势力庞大脱不了干系,如果嵩祝真一门心思对准了甄家开炮,那自己就可以借着这个东风,可如果不是……

    贾政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名帖,皱起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了,对啊,兵不厌诈,既然甄家现在有事求到了自己的头上,那么,他们家也总要付出点儿代价是不是,至于之后结果如何,那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不是?贾政眼睛弯了弯,第一次笑容里带了丝油滑来。

    想到这里,贾政派人回了帖子到甄府,然后心情愉快的带着刘保出了门,第一站先去了贾蔷那边,如今贾蔷在苏州置办起来了两家商铺,一家经营布料生意,一家则是茶庄,贾政先去了布料那边,一进门,贾政脸上的表情顿了顿,对面那人刚刚扬起的笑容也略僵了僵——那人正是在甄府见过的甄琼。

    贾政是知道贾蔷和甄琼合作的关系,但是他没想到甄琼如今竟会在商铺里面帮忙,他不知道贾蔷有没有跟甄琼说过自己和他的关系,因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中着实有些尴尬。

    这甄琼的的确确是不知道贾政和贾蔷的关系,贾蔷虽然为人古道热肠,但对于他自己的事却鲜少提及,甄琼也秉持着君子之交的态度,也没有过问过贾蔷的家事,只是多多少少从贾蔷平日的言谈中猜出了贾蔷父母双亡的事,其余却是一概不知,他此时是惊异于贾政这位知府大人竟然会便衣来了这家商铺——要知道,他们的这间商铺不同于其他大商户遍布绫罗绸缎,他们的布料主要的客源是普通百姓,因而价钱上十分便宜,又是新铺子,在苏州也不出名,地点也不在十分热闹繁华的地段。

    两个人心里都是心思百转,大眼瞪小眼之间,商铺里雇佣的另一个伙计却不知道这些门道,见二掌柜不吱声傻站着,连忙开口说道:“这位爷,看点儿什么料子?”

    伙计话音刚落,内室的门帘掀了起来,贾蔷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账簿,边走边对甄琼说道:“昨儿刚刚进来的那十匹料子……”说着话贾蔷抬起头,这才看到贾政站在柜台外面。

    “二爷爷,你怎么来了?”贾蔷这一开口,甄琼的眼珠子差一点儿掉出来。

    贾政一笑:“今日衙门清闲,我便想着来了这里这么多天也没出来逛逛,今天日头不错,这才出来走走,怎么说也要来你这里看一看。”

    贾蔷拉了拉旁边一脸呆愣的甄琼,彼此介绍了一番,甄琼还是有些呆呆的对贾政见了礼,贾政笑道:“在甄府已经见过了,若从甄二弟那边论起来,你也算是我侄儿。”说罢,贾政看了眼贾蔷,嘴角微微弯了弯。

    贾蔷一愣,这,自己是孙子辈的,甄琼是侄子辈的,敢情这么论起来,自己还得叫甄琼一声叔叔?!

    甄琼显然也反应过来,脸上也多了份笑意,刚刚尴尬的气氛此时却是一扫而空,三人都轻松了起来。

    贾蔷看出来甄琼虽然轻松了起来,却还是有些不自在,大抵是碍着贾政和甄家的关系吧,贾蔷心里面按下这件事,便和贾政说要带他去茶庄那边看看,甄琼留下来看铺子,贾政也把刘保留在了这边,之后便和贾蔷一道走了出去。

    一路上,贾蔷便把上回没有来得及细说的有关这甄琼的事又和贾政说了一遍,贾政一边听一边不时的点头,而后想到了自己吩咐贾蔷的事,不由的说道:“上一回我在甄府,这甄琼一来不是直系,二来看那甄老爷的态度对他似乎并不是十分疼爱,如果你提到的人是他,恐怕这件事是行不通的。”

    贾蔷摇头说道:“自然不是他,那人是谁,待事情确定了下来我再找机会和二爷爷你说,此时却是只有些眉目,不过,二爷爷看甄琼这人如何?”

    贾政一愣,不解贾蔷的意思,不过还是回道:“听你刚刚所说,他却是个孝顺勤快的孩子,秉性却是不错。”

    贾蔷点了点头:“二爷爷,我倒想给他做个媒人。”

    “?”贾政一听心里面一动,这甄琼秉性不错,但是家境的确贫寒,但是看现在的架势,日后也是个有出息的,只是:“他如今多大?”

    贾蔷一拍胳膊:“瞧我这笨嘴,竟把最要紧的给忘了,他如今十六岁,比我小上一岁,二爷爷,你看他这般年纪,和谁最般配?”

    贾政略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迎丫头?”

    贾蔷点了点头,贾政心里面也活络了,只是有一点:“他倒是个不错的,只是迎丫头怎么说也是大房的,这婚姻大事就连老太太也做不了主,更何况你我?这件事咱们可真要好好想一想办法。”

    贾蔷也叹道:“正因如此才更让人觉得可惜。”

    贾政瞅着贾蔷不解的问道:“我却不知道你倒是这么热心的人,会管迎丫头的事。”贾政可不认为他认识的贾蔷会是一个会管这种事情的人。

    贾蔷却正了正脸色,有些感慨的说道:“二爷爷有所不知,我和二姑姑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候他协理着荣国府置办贾琏婚礼的差事,一番下来劳心劳力不说,也得罪了不少人,除了贾政之外,迎春是第二个对他说过一句“辛苦了”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名声究竟有多差,他也不是看不见包括王夫人在内很多人对自己报以的是什么样的眼神,可是迎春清澈的眼睛让他十分动容,而后她又问了自己很多关于管家方面节省开支的事,很多时候他都在想,他之所以能够下定决心抛弃在东府的一切重头再来,这句暖心的话和清澈的眼神在其中有多大的分量。

    这些话贾蔷却是无法对贾政说出口,微微失神了一瞬,贾蔷接着说道:“我把甄老弟当做我亲生弟弟一般看待,如今他也到了合该娶妻的年纪,我也问过他的意思,他却直摇头,说是想找一个既能帮着他管家又能孝顺母亲的妻子实在是太困难了,性子太过温顺或太过强硬都不好,一听这话,我就想到了二姑姑,她是个顶合适的人了。”

    贾政闻言点了点头:“不过,迎丫头的年纪还太小了些,纵使是十三岁成亲,十五岁圆房,也还要再等上几年,如今这甄琼已经十六岁了,恐怕有些不妥吧。”

    贾蔷奇怪的看了眼贾政:“二爷爷难道你的意思是不准他在二姑姑进门前先纳通房丫头伺候吗?这若是传了出去,二姑姑还要担上一个善妒的名声。”

    贾政立时语塞了,他又把这一点给忘了,不由得心里面苦笑了一下,这才说道:“这件事还要先问问迎丫头的意思才是,先不要和甄琼提起。”

    贾蔷这才点头:“这我晓得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茶庄,一进门,淡淡的茶香扑鼻,贾政看着这不大的铺子却收拾的整齐干净敞亮,心里也觉得心情更好了,贾蔷又带着贾政去看了他在苏州置办的田产和宅子。

    一路逛回去,已经日头西斜了,两人回了布料铺子,贾政把刘保带上,之后推辞了贾蔷要一路送他回去的念头,这回府的一路,贾政便开口向刘保说道:“刚刚看你和甄琼已经很是聊得开了,你觉得他这人品性如何?”

    刘保想了想,中规中矩的回答:“我与他只今天一天闲谈的交情,若说到品性恐怕还不会了解的很全面,只不过看他说话行事的路子,却是不错的。”

    贾政点了点头,回到府中,贾政便修书一封给贾珠,托他找机会问一问迎春的态度,派人送了书信走,贾政心里面琢磨着,这件事纵然有困难,可却也不是毫无办法,贾赦这个人,从旁观者的角度仔细一揣摩,却是有无数弱点的人,只要有弱点,就有空子可钻。

    按下迎春这件事不提,却说那边甄府那边得了贾政的回帖自然是把心放下了一半,第二天一早,甄二老爷便带着大儿子甄琰前来贾政府上拜会。

    先是客套了两句,而后甄二老爷的话头就慢慢的转到了金龄山的身上:“我这个侄儿真是交友不慎,好好的一个孩子竟然被牵扯到了这里面来,唉,这孩子被学政大人训斥了一番,回府就急火攻心病倒了,如今我看着他那憔悴的样子,也大不忍心。”

    甄二老爷只字不提金龄山的过错,和陈保林的打算一样,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得一干二净。贾政闻言心里面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既是如此,学政大人明察秋毫,定是不会冤枉了他,世弟你做长辈的合该去劝慰他一番,免得这孩子弄垮了自己的身子,明年的乡试可怎么熬得过去?”

    贾政心说着急的是你不是我,既然是到如今还不肯说实话,那咱们两个就耗着,看谁先憋不住了。

    果然,这种车轱辘话说上两轮,甄二老爷心里头急了,不由露出了些口风来:“这孩子也是求功名心切,不然也不至于险些有了牢狱之灾。”

    贾政一听这话知道他先忍不住了,越是如此,贾政心里头越发沉稳了:“十年寒窗苦谁不是为了这功名呢?这一步步从童试考到最后,能进了殿试的又有几个,我那珠儿也是这般一路走过来的,个中的辛苦真是不足为外人道。”

    甄二老爷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可不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他虽是我的侄儿,可却是最懂事不过的,我心里一直把他当做我儿子一般,他如今萎靡不振,我心里着实心焦,是可惜我和学政大人素昧平生,若冒昧去求见,只怕弄巧成拙。”

    甄二老爷说到这里,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再加上他眼中的期待让贾政是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同时,贾政也分明看到了,当甄二老爷诉说他和这金龄山情同父子的关系时,从进门就没开口说话的甄琰脸色可是变了几变。

    贾政装作没看到甄二老爷眼中的期待,只附和着他刚刚的话:“是啊,这好心办坏事却是最让人头痛的,世弟千万三思而后行,这学政大人可直接关系着令侄的前途。”

    甄二老爷见贾政一直不肯搭言,心里面不由得嘀咕了起来,贾政和学政可是曾经的同僚,又是贾政长子贾珠的顶头上司,若说他们两个没有交情,他是不信的,那么,贾政这种态度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学政大人的态度——想到这里,甄二老爷的心里越发着急了起来。

    贾政能想到这学政背后兴许还有着钦差的影子,这甄二老爷如何想不到?尤其是在自家亏空了朝廷庞大数额的银子时候,这种顾虑可不是杞人忧天!

    看到甄二老爷沉吟不语,贾政知道火候到了,这才徐徐说道:“不过,既然学政大人只把那姓陈的打入了大牢,却还给令侄一次机会,这件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世弟也莫要太过忧心了才是,一切顺其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甄二老爷一听心里面暗暗骂自己糊涂,刚刚光想着那一档子事,竟把最关键的给忘了,不错,这也是他会想找贾政帮忙的原因,他也是觉得学政大人的态度还是留有余地的,因而笑道:“这话极是,我曾听闻世兄曾和学政大人是同僚,既然世兄这般说,我这心就稍稍安稳了些。”

    贾政闻言自嘲的叹道:“我哪里能和学政大人相提并论,如今学政大人身为内阁大学士,又被钦点了学政,保不齐还是明年大比的主考官,这般的荣宠,朝中能有几人?我这一方小小的知府,说不准到了年底,就因为这空空的税银被皇上罢官严惩,到时候可真是一云一泥了,世弟你说是不是?”

    得口信贾政心疑惑

    贾政这话说出口,甄二老爷心里面瞬间亮堂了,他不怕贾政借此有什么打算,他怕的是他油盐不进!既然贾政给出了这个话头,那就是能帮忙的意思,甄二老爷笑道:“世兄这话说的,堂堂苏州府,世兄又是才能卓绝,如何能落得那般地步,若世兄实在忧心不过,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甄二老爷把话搁在了这儿,贾政闻言也笑道:“呈你的吉言,如今也是晌午时候,我也不留你在这用膳了,这时候学政大人应该在学馆休息,我还有事要去拜会他。”

    甄二老爷一听连忙站起身来告辞,贾政命人送了他们出去,而后回想着刚刚在他刻意观察下甄琰的脸色变化,暗暗记下了,而后乘了轿子去了嵩祝的下榻的学馆,作为父母官,贾政有义务和责任帮衬着学政组织岁试,因此没下拜帖就上门也不算失礼。

    学馆的门子一见是知府大人到了,连忙进去通报,不多时里面出来了人,贾政一看竟然是嵩祝的贴身侍卫巴尔布,心里面倒有些讶异,像巴尔布这样的侍卫,虽然此时还是下人,可却也是比普通人还要尊贵些。

    两人往里走去,刚走了不一会儿,一直沉默的巴尔布却突然开口说话,音量很小却也能让身边的贾政听得清清楚楚。

    “老爷子心里面着实还放不下曾经的情分。”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却实打实的让贾政诧异万分,略一想贾政更是惊讶的侧头看了眼巴尔布,他所说的老爷子不可能指的是嵩祝,那唯一能被用这种称呼替代的,就只有当今圣上康熙爷了,放不下曾经的情分,也就是说,这一次嵩祝被钦点江苏学政,果然是为了查甄家的亏空么!

    可是,他为什么会告诉自己这句话?如果是嵩祝的意思,大可不必拐这个弯,以他的身份要求自己协助,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果说是碍着贾家和甄家的关系而信不着自己,就更不应该让人告诉自己,难道说,巴尔布的身后还有别的人不成?

    “你……”贾政不由得开口。

    巴尔布截下贾政的话头,微微摇了摇头:“受人之托,莫要再多问了。”

    看着巴尔布又恢复了之前冷漠的样子,就仿佛刚刚那句话并非出自他口一样,贾政心中的疑虑更深,却也知道不便开口再问,只得把这份心思压在心里。

    岁试的考棚安排、时间规划、考场维系纪律等等方面都商议妥当了,时辰就已经不早了,贾政推辞了嵩祝留他用膳的话,告辞回了知府衙门,进了书房,贾政越想今日巴尔布的话,就越心乱如麻,其实,想要知道巴尔布背后的人十分简单——他身边能够为他做这种事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贾珠不可能,巴尔布身为嵩祝身边的最亲信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帮贾珠?

    那除了贾珠,就只有一个人了——弘皙。

    贾政心里此时什么滋味都有了,呆呆的盯着桌案上随着风而忽明忽暗的油灯火焰,嘴角慢慢泛出一丝苦涩来,如果还在乎,为什么却连一面都不见,如果不在乎,又何不做这些事?

    贾政这边心情辗转,弘皙那里也没好到哪儿去,那天对贾政说出那些话,是积累了许久的情绪加上迫切要做的事累加的结果。

    先是他送出的同心结太惹眼了,本来以为十分隐秘,却不想接二连三的出纰漏,九叔那边动作频频,贾政家里竟然治家这么松懈,连书房重地都这么不着调,就算他一直都知道贾政是个连庶子姨娘都在乎得不得了的软绵人,好吧,好歹庶子也算是血脉至亲,那些小厮却也这般纵容,弘皙心里面是十分恼火的——这种恼火又在得知贾政狠下心整顿了书房的下人后,变成了担心他做了这些心里面会不会难受。

    他的温柔、平和以及他周围总是温暖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沦陷,如果晚遇上他五年,也许那时候他已经成熟到不会渴望温暖,留恋的是触手可及的皇权,可是偏偏让他在尚且稚嫩的时候遇上了,自此再也无法自拔,四叔曾经问过他值得吗,如果是从前,有人会为了一份感情放弃尊贵的地位和权势,自己都会嗤笑他的可笑,可如今同样的情况落到自己身上!

    他原本想着,他放弃了争夺那个位子,日后做个清闲皇族,又能和贾政一起逍遥快活,何乐而不为?可是一件件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逼得他不得不承认,之前的构想太过荒唐。

    先是自己一向平静的后院起火,兰侧福晋意外滑了胎,里面的猫腻不用查也知道可能是谁下的手,福晋已经给自己最可能的人,只是她的确做得十分隐秘,一丝把柄也没有留下,兰侧福晋哭哭啼啼,福晋也劝他安抚安抚,并且隐晦的暗示,她入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提起过他如今尚未有子嗣,原先有过两个,却都不到一岁都夭折了,说是明年选秀的时候给他再安排两个庶福晋进府。

    福晋的言语间有些不虞,他知道不是她吃醋,而是太后一定言语间认为她做嫡福晋的失职,甚至可能扣下善妒的大帽子,要知道,有八婶的先例在,如今善妒这个名头对于这些嫡福晋们来说有多么的难以忍受。

    可是他现在真的提不起任何兴趣和她们敷衍了事,只把话题查到了别处去,晚上独寝书房,他的脑子里面全是那份充盈在那个人平静眉眼中的幸福感,这个时候他压下了心中对他绵软性子的不满,因为他害怕,如果他变了,那么他还会不会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他了呢?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不得不急躁,九叔和四叔都发现了,那么,也许未来的某一天,皇玛法也会发现,他不能想象,如果皇玛法知道了自己和他的事,事情会变成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他不会妄想皇玛法能够被他们之前的真情所打动,皇玛法本身就吃过一份真情的苦头——当年董鄂妃和顺治爷之间的真情是皇玛法心中到如今都不能释怀的死结!

    如果被皇玛法知道了,贾政他必死无疑,这让他心里面的不安越来越大,就在这时,四叔给了他一个选择,他手中还有阿玛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部分势力,还有自己这些年埋下的亲信,用这些当做筹码足够了,可是,四叔究竟能不能信任,他这可真是压上了身家性命的赌博。

    他考虑了很久,首先眼下的情况,四叔不至于在皇玛法面前对自己不利,皇玛法如今对他的叔叔们已经够防备的了,四叔如今已经以沉稳的态度成为了皇玛法比较放心的一个皇子——由于想要合作,四叔也给他看了一些他以前都不知道的事,他这才发现,自己这位沉默的四叔真是深藏不漏,这样一个人,他还是很肯定他不会这么做。

    那么,还有阿玛,想要夺那个位子的不止阿玛一个,可是下场最悲凉的如今当属阿玛,不论阿玛究竟是对是错,后世的史书会对他有什么样的评价,他始终是生养自己的阿玛,其实,阿玛如今下场悲凉,只要能活着,从长远看却也许比别人更有利——新君无论是谁,都不会公然对废太子下手,这不是明摆着给人留一个不容兄弟的把柄?

    但是,自己阿玛的性格他最了解,如果阿玛真的能忍,也不至于落得今天的下场。

    事情一步步逼到这种田地,他已经没有时间再不作出抉择了,可是他不能无所保留的交出去,总要有些保命的本钱在,还有四叔提到的能安排自己诈死遁世的计划,这些细则部分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他输不起,就在这时候,贾政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着府里的事,之前被压下的不满一股脑的都倾泻了出来。

    看着他受伤呆愣的脸,他心里也一阵难过,可是真的没有时间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可是这些他都不想和他说,他不想让自己在他眼里永远只是一个孩子。

    既然最初就错了,就干脆一路错下去,把他调开京城,只为了让自己和四叔的计划更完美的进行,还有既然他都打算遁世了,就让他自私一把,他一个人多孤单不是?可是该死的,他绝对放不下贾家那些人!所以,他来解决好了,如今宁国府已经没了,贾赦那群人也该收拾收拾,贾珠已经不错了,他一把老骨头了还折腾什么!还有那王夫人,见识过女人狠下心要动手能滴水不漏到什么程度,弘皙对女人可不敢小看了,虽然这王夫人之前的事不见得她有多聪明,可是女人天生对自己丈夫的感情归属就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如果到时候被她给坏了事,弘皙眼神眯了眯,动手的话,贾政一定会生气,不动手呢,也许贾政把命都搭进去了!

    想到这里,弘皙心里面明显有了主意,只不过,这手段还是要能把自己撇的多清就撇的多清,以贾政的性格,只要自己不露出马脚,他是不会想到自己在里面掺和了。

    好吧,他是自私了,他也错了,不过,他可不是他那样软心肠的,就算用绑的,也要把他绑走!

    只是,甄家的事竟然在这种时候被捅了出来,皇玛法派了嵩祝去苏州,他还真吃不准贾政会不会因为甄、贾两家的世交而又心软了,这可是不能有半步的差池!

    好在四叔曾经有恩于嵩祝身边的侍卫巴尔布,能够提点一下他,不然,弘皙不确定自己还会忐忑多久,还有,这口信捎了过去,那个呆子能不能猜得到是自己呢?弘皙心里面也后悔自己当初态度太恶劣了,一点儿余地都没留,如果贾政他对自己绝望了怎么办?

    如果他猜得到是自己,心里面会怎么想呢?弘皙心底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也彻夜未眠了。

    两个人,一个在苏州,一个在京城,同样的辗转,于公于思。

    第二天弘皙顶着熊猫眼得知了一个有用的事,荣国府昨天热闹得很,贾赦的儿子贾琏,竟然闹到了族里去要分家!起因更是荒唐,这贾赦自从掌管了荣国府的财政大权,便变本加厉的穷奢极欲起来,最近又迷上了收集古画,不知道听谁说城里一个穷秀才有一副家传之宝宋朝宋徽宗真迹,这贾赦便让贾琏去买。

    可这穷秀才却是个硬骨头,无论如何也不肯把家传的东西卖出去,贾琏无奈只得俱实告知了贾赦,挨了好一顿斥责,谁知道更荒唐的在后面,贾赦心里憋着气,非要这东西不可了,如今贾赦身边也有很多清客,此时争相卖好,一个个想破了脑袋要把东西给贾赦弄来,其中一个想出了个馊主意,把念头打在了这穷秀才相依为命的五岁女儿身上。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东西到手,贾赦得意的很,又把贾琏叫过来责骂,说他是废物,无能的蠢货,贾琏不服气,顶撞了他几句,结果贾赦气急败坏把他一顿好打,据说差一点就打死了。

    这下子炸庙了,贾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要分家,而且颇有骨气的声称不要家产,而他的妻子王熙凤也表示,除了她自己的嫁妆,她也不会要任何的东西。

    也不知道贾家族里的老人们是怎么想的,这事竟然被同意了,弘皙听了都觉得匪夷所思,这贾琏可是贾赦至今唯一的儿子啊,竟然就这么分家了?再详细的调查一番,却是王家在里面动了手脚。

    弘皙见此,心里面对王熙凤的印象又上了几分,这女人果然不简单,怕是看出了贾赦的荒唐将来恐怕有大祸,竟然用这种法子来避祸,那贾琏看上去是个不着调的,没想到竟然也有这样的见识!

    也好,这样贾赦就更好对付了,喜欢古画?弘皙眼睛一弯,他记得,十六叔也有这嗜好,只不过纵使是身为皇子、年轻气盛的十六叔也没有像贾赦这样!

    不过,如果让贾赦招惹到十六叔头上,这贾赦不死也得脱层皮,他要好好安排一下!

    事实证明,贾赦的确是个十分好算计的主,弘皙放出了一个手里有名画之人的信息给贾赦门下一个清客,这人邀功心切只确定了这传言是事实后,立刻就去邀功了,贾赦自然是不肯放过,亲自上门到那人家中索购,他却不知道,这人已经在之前的一天把画说好了要卖给十六阿哥。

    卖画的人看贾赦带着一大群人一副不好惹的架势,好汉不吃眼前亏,假意答应把画卖给他,说是要回老家取,让贾赦三天后再来,之后悄悄的把东西送去了十六阿哥府,三天后,等待贾赦的不是名画,而是一顿胖揍。

    贾赦这一次堪比之前他打贾琏了,贾琏年轻恢复的快,贾赦却不行,之后还落下了毛病,一条腿瘸了,贾赦不知道是谁暗算了他,只道是那人的伎俩,派人去抓人,人家早没影儿了,查来查去,终于查到了十六阿哥头上,这能怎么办,自认倒霉呗,人家是皇阿哥,谁惹得起?

    可贾赦却偏偏忍不下这口气,心道这无缘无故殴打世袭的将军,就算是闹到了皇上那里也是他占着理字,他又不是抢东西,而是明码实价的买东西,这一次他可是没错!

    可惜他只有世袭的名头却没有实差,哪里能见得到皇上,这话也是他大觉没了脸面和清客们闲谈时说的狠话,却不知道隔墙有耳——尤其是在已经被弘皙盯上了的情况下——没几日,这话就传到了十六阿哥的耳朵里,原本他就是打算教训贾赦一顿罢了,在得知贾赦竟然还要到皇阿玛面前去告状,十六阿哥怒了。

    如今皇阿玛对他们这些儿子的态度可微妙的很啊,自己受罚也就罢了,这事儿若真到了皇阿玛耳朵里,指不定还会连累到额娘呢,十六阿哥一想,还是先下手为强,派人搜罗贾赦的罪证,这一调查,对方还真是有不少把柄,之后把这些透漏给没毛病也要挑刺的御史手里,贾赦可倒霉了,十六阿哥一直关注着康熙的反应,据说,皇上看了御史的弹劾折子之后脸色都青了,不过却没什么动作,十六阿哥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心里面的大石头也放下了,就算之后贾赦真的给自己上眼药,也要看皇阿玛信不信了。

    弘皙到此已经十分满意了,他知道,皇玛法是在顾忌远在苏州办差的贾政,虽然是分了家,可是毕竟是亲兄弟,如今苏州甄家的事还很复杂,如果真抄了荣国府,让贾政有了兔死狐悲之嫌,和甄家再瓜葛上,事情还不好办了。

    等苏州甄家解决了,贾赦的事就该浮上水面了。

    苏州事顺贾敏心思

    苏州甄家如今却不知道自己家已经被皇上惦记上了,原本甄二老爷还有些动了心思怀疑是亏空的事漏了陷,可是自从贾政答应了帮忙,甄二老爷自己又通过关系得知了前任知府和学政大人之间的关系后,越发觉得学政大人为难自家,是因为私人恩怨,与皇上无关。

    这样以为着,甄二老爷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了,甄府也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和轻松来,甄二老爷给金陵母亲那边去了信,说是一切都妥当了,请她不要挂心,这边也兑现了他的承诺,主动要求治下的商铺把税款全都补齐。

    上头的甄家放了话,商铺的老板们自然不敢不从,只不过,让他们忽的拔毛,他们也是不愿意的,因而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托各种关系到知府衙门疏通关系,上门收税的典吏们可是拿银子拿到手软了。

    贾政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吩咐刘保暂时不要有所动作,把这些人都一一记着,他要一起算账,而其中,张师爷的角色最为微妙了。

    这张师爷的底细贾政摸清楚了,说起来也是个书生出身,自小也有过神童的美誉,也曾经考取过案首,只可惜到了乡试那一关却连年不过,最后只得做了个师爷,贾政看着这师爷的经历和做过的事,发现了他骨子里的矛盾来,一方面放不下曾经的读书人的骨气,一方面又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做些违背自己初衷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他抛出去的橄榄枝,就是张师爷的救命稻草,他迫切的需要做些什么,好对自己说,自己起码赎了曾经的罪孽。

    因此,张师爷完美的完成了贾政交代的任务,在典吏们面前把贾政塑造成了一个初来乍到只是仰仗着身边两个能干仆人的菜鸟,贾政也十分默契的配合着师爷的话,期间几次升堂处理案子的时候表现出了十分仰仗师爷的模样,这让那群典吏们一个个都放下了心,收起钱来更肆无忌惮了。

    甄二老爷冷眼看着这种情况,心里面还是存了几分看贾政笑话的心情,如今他的担心都放下了,对贾政自然就不像之前了,既然和学政大人是私人恩怨,就没什么大不了了,虽然出于承诺和甄、贾两家的关系他开了口,可是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多少流了出去,他也是肉痛了。

    最终,当那些典吏们的罪证一个个都搜集的差不多了,加上以贾蔷为首的小商贩们的人证,贾政突如其来的发难让这些人措手不及。

    一批商铺通通被查封了起来,监狱里面的空位也都住进了曾经锦衣华服的老板,苏州的市场重新洗牌,贾蔷这批人堂而皇之的挤进了曾经固若金汤的行当。

    至于甄家?他们这些人可不害怕甄家,他们本地人都清楚,这甄家啊,如今只是看着风光,内里已经空了,就剩个骨架子在那儿看着吓人,他们联合起来,甄家想要动他们,也要掂量掂量分量,再加上三年内有本地的父母官护航,足够他们用了。

    贾政也没赶尽杀绝,把这批人通通下狱之后,贾政又透了口风给他们,张口闭口就是最近穷的很,马上就要进入秋汛了,防汛修坝扩宽河道需要用钱,储备粮仓需要用钱,修建育婴堂、普济堂需要用钱,科举考试也需要用钱,林林种种的一大堆,贾政发现,这罗列项目真是好用的很!

    那群富商们此时哪一个不肯乖乖掏钱换一个平安,听到这个话头,一个个都抢着捐钱,数目的可观程度大大出乎了贾政的预料,全程贾政都让师爷、

    [红楼同人]穿越红楼之贾政 卧藤萝下 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