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还珠)团子皇后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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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珠)团子皇后 作者:肉书屋

    给了他,那就能成为皇阿玛的亲媳妇,也就是亲女儿,这般这般如此如此的说了一堆的胡话,听得皇阿玛都恼了。”

    景娴仰头想象了一番那个情形,未果,又催促道:“还有呢还有呢?”

    和淑道:“今日的事儿,好像福家的人也参与了,不过不是那个福尔康,是那个福尔泰。”

    景娴愣了愣。

    和淑没注意,继续道:“不过他今日很安静,所以只有他未被皇阿玛打伤了,五哥的脑门都被皇阿玛砸了个大洞出来,淌了一地的血呢。”

    景娴在脑海里努力的组织了一会语言,整理了一番这个前因后果,打断和淑道:“不是说,你小燕子姐姐去偷看五阿哥洗澡么?”

    和淑思索了一番,道:“是啊。”

    景娴扶一扶额,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和淑摸着鼻子,很是不好意思的道:“这个,儿臣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门口的时候听见里头很是热闹,便进去听了会戏。好像五哥也并不生气,他好像很开心。不过小燕子姐姐这次有些过分了,她将好多宫里的宫女都拉过去了,五哥的洗澡房一圈的窗户纸都被捅的干干净净了。小燕子姐姐还说,谁要是瞧见了五哥重要的地方,便能立为五哥的福晋。”

    景娴一个不留神,又从床沿上滚了下去。

    和淑回头瞧了瞧,疑惑道:“方才子峥与黛黛不是都在么?现在人呢?”

    门外传来一阵马蚤动声。

    那是子峥的声音:“这是何其让人神悟沉痛的年代啊 。”

    和黛道:“沉痛你个头!”

    子峥:“你能不能不要你个头你个头的喊!”

    说完,被和黛一把掀翻。

    作者有话要说:滚去碎觉~~~挥挥

    央求

    因景娴受伤,这件事情便这般不了了之。

    容嬷嬷不只是从何人哪里听来的消息,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便同景娴一五一十的讲了清楚,且提及到令妃的一句话。

    那时,是个日头很好的午后。

    景娴用过午膳,喝了会儿茶剔了会儿牙,正坐在窗边就着一个鞋样纳着鞋子,矮桌上搁置着方洗捡干净的瓜果,盈盈水珠折射出太阳的光辉来,斑驳了她认真的侧脸。

    窗外几棵金扇合欢正无声息的抽芽,所以遮光效果不甚好,阳光倾泻在景娴的身上。

    容嬷嬷面容冷峻的说完这些话,半晌,景娴才将手里的活停了停,稍稍歪过脑袋来瞧着容嬷嬷,光与影融合的恰好,是个很好的比例,将她的侧脸托衬的很好看。

    她道:“令妃说我管教无方?”

    容嬷嬷应声道:“是。”

    景娴略低头凝思了片刻,忽的轻笑出声来,柔声道:“说的也是,我确实是管教无方。”

    容嬷嬷稍稍上前了一步。

    景娴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开口,又拿起手中的鞋子继续纳了起来。

    未过几许时候,外头便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碧绿通透的翠玉帘子被人粗暴的掀开,伴随着丁玲的声音,有人匆匆的奔进来。

    景娴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稍稍的抬头瞟了一眼,黄|色蟠龙,很是潇洒。再顺着往上看去,入眼的是一张面皮还算不错的脸,唔,这虚火有些旺盛,想来是有些肾虚。

    容嬷嬷很是贤惠体贴,未等那人靠近便已经身形迅猛的插入到了景娴同那来人之间,凉着一腔嗓音逐客道:“五阿哥,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受了些伤,现在不方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只是这些话不管用。

    许是有事相求,五阿哥并未与平日里一般大喝一声狗奴才并一把将容嬷嬷推开,而是扑腾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凄声的唤了一声:“皇额娘!”

    景娴的手颤了颤,险些一针戳中自己的手指。

    她确实是受了些伤,且是脑门上的伤。

    虽说醒来之后未曾觉察出些许的疼来,但是弘历却是将她禁了足,日日遣了太医为她上药换药,很是勤快。且这些日子以来,她日日坐在这窗边,偶尔执一卷路边摊上淘来的小说读一读,偶尔给自己的这四个孩子做些小玩意儿,日子过得很是正常,并未觉察出些许不对。

    五阿哥这般一唤,她便蓦地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对劲儿了。

    将太阳|岤揉了一揉,同容嬷嬷道:“是不是我记错了,我可记得平日里五阿哥一直唤我皇后来着的。”

    容嬷嬷扶着手作出一副沉思的神情来,片刻,道:“娘娘,我同你记得是一样的,莫不是我的脑子也出了些问题?”

    五阿哥的一副本就很是红润的面皮红了又红,半晌,又伏下去,贴着地面同景娴道:“皇额娘,平日里是儿臣的错,是儿臣遭人蒙蔽,所以才会对皇额娘不敬。皇额娘您才是永琪的嫡母啊。”

    说完,他便用袖子将自己的眼角擦拭了一番。

    景娴抖了抖,着实是拿不稳针,觉着有些危险便将手头的东西搁到了一边,道:“那什么,你若是有事情来央我,你便直说吧。”

    五阿哥连忙又伏了回去,诚恳道:“儿臣听闻皇额娘您前些日子跌伤了,回去之后左思右想实在是觉着担忧不已,可,可皇阿玛又说皇额娘现在不方便见人,儿臣便一直等,一直等到了今日。今日总算能见着皇额娘一面,儿臣心下终于觉着放心了许多,其实儿臣……”

    景娴被绕的有些晕乎,忙扶着窗框,强撑起精神来听。

    五阿哥继续语调抑扬顿挫道:“其实儿臣早些日子便想来见皇额娘一面,可是怕皇额娘您不肯原谅儿臣从前的冒失便特地回去从库房里翻出了这瓶玉露雪霜膏来,听人说只要将这瓶玉露雪霜膏涂抹于伤处,不稍片刻便能止疼化瘀,这效果儿臣前不久用过了的,真真是不错的……”

    景娴终是支撑不住,朝着一边缓缓倒去。容嬷嬷静悄悄的过来将景娴扶正,开口打断五阿哥道:“五阿哥的心意奴才替皇后娘娘收了,您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还是快些说的好,皇后娘娘这些日子来精神头并不是很好。”

    五阿哥张了张嘴,眼睛溜溜的从景娴面上转到容嬷嬷的面上,又溜溜的转到窗外的合欢树上,半晌,道:“皇额娘……您最近都很是渴睡么?”

    景娴混沌的脑子里洗捡洗捡了半会儿,总算听见这么一句尚为简洁的话语来,顿时清醒过来,打了个哈欠,扶着窗框道:“不太算,生永璂之时有些伤身,所以这些日子都未曾恢复过来,渴睡也就这些天的事情吧,你有事便说,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本宫还要去午睡一会儿,五阿哥你请……”

    说着,便从榻上滑下来,探脚去套自己的一双花盆鞋。

    五阿哥开口又闭口,终于端正了身形,朝着景娴俯□去,道:“儿臣,儿臣请求皇额娘赐婚。”

    景娴踉跄一下,被容嬷嬷扶起来勉强作出一副端庄的模样,抬头望着桌上的一盆金边阔叶牡丹花,做深沉状道:“你是……唔,想娶谁?”

    五阿哥忙抬头,期盼的望着景娴,道:“不是儿臣想要娶谁,是儿臣替福尔泰来求婚。”顿了顿,又伏□去,这回很是诚恳,动作很是标准:“皇额娘,尔泰同儿臣是从小到大的情分,他的事情便是儿臣的事情,他思慕那塞娅公主已久,只是碍于皇阿玛的圣旨,所以他才不敢同塞娅公主亲近。”

    景娴正在打第二个哈欠,硬生生的止住了,顿了半晌,道:“你说的,可是皇上那道命福尔康陪同塞娅公主在京中游玩的圣旨?”

    五阿哥忙道:“是是是。”

    景娴奇道:“可是那道圣旨中,并未说其他人不能陪同福尔康同塞娅公主一起再京中游玩不是?”

    五阿哥迟疑道:“这个……”

    景娴甚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半个光瓢子头,道:“圣旨里头未说,便是能做的事情。这些男欢女爱的事情本宫素来不阻拦,若是那个福……唔,那个福尔泰心仪塞娅公主,你便让他去追求她好了。年轻人么……”

    五阿哥道:“可是……”

    景娴已经不等他说完了,被容嬷嬷搀着去午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很快很快完结的,不会浪费姑娘们的钱了~~~

    突然间好萌少年包青天里面的八贤王啊~~~

    115梦魇

    没有三个孩子的打扰以及弘历的马蚤扰,景娴这一觉睡的颇好。

    若是将前世在另一个空间的岁月添加在这个空间的岁月之上,现在也该是年过半百的老者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许是还记得,可是再度记起的时候却疑惑着这是不是另一个人所经历过的了。

    曾经活跃过的点点滴滴,现在有些还在跳跃,可有些却早已死寂。

    不知是谁说过的,当你开始回忆曾经的美好之时,你就老了。

    所以,景娴弥留在转醒之际时,她忽然间觉得,自己的确是老了。

    且遥想当初,不甚美好之事数据之庞大,历史之悠久,景娴翻来覆去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了这么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这是一场梦魇。

    梦里是仲夏七月,是一个虫声嘹亮萤火乱舞的午夜。

    景娴蓦地从梦中惊醒,辗转不得入眠,且前几日从弘历手中得到一本稍为上乘的诡异小说,其情节其内容都无比的变态,致使景娴这几日精神有些恍惚。

    那时,景娴还未曾嫁于弘历,日子过的很是洒脱。

    容嬷嬷睡的很沉,饶是景娴披了衣裳在她门外晃悠了半晌,她也未曾从睡梦中被吓醒。这直接的导致了景娴逐渐的散失了对吓人一个游戏的兴趣。

    外头的月光很好,透过参差的合欢树叶柔柔的落进来,在墙上晕出几片光晕。无聊之后便会有更大的无聊,景娴决定去找三贝勒一同来度过景色如此好的一个无聊夜晚。

    之所以是去找三贝勒而不是弘历,其主要原因便是景娴同三贝勒住的甚近,沿着墙头走上片刻便能溜进三贝勒的房里。且后来,经弘历的提醒,景娴将这一段路绘制成了地图,并且裁成了数片,以三千两一小片的价格出售,一天之内被抢购一空。自然,这都是后话了。

    景娴从自家的墙头一路猫腰而过,这一路走的很是熟练,未曾磕绊到什么东西,潜伏到三贝勒窗外时,一点声音都未曾发出。

    景娴素来觉得,采花大盗不来采三贝勒着实是一大损失,因为这朵花简直太好被采了!

    蝉薄的窗纸内有薄弱的火光摇曳,景娴抬头望了望天,夜色正浓,耳畔寂寥的唯有夏虫在有一声没一声的慵懒叫唤。

    蓦然困意涌上眼皮,脚下有些软,一个不小心险些一头栽了下去。景娴连忙扶住墙头,这一套动作使得很流畅,景娴得以在忙中偷闲为自己深更半夜偷摸进男人的房间这一行为深深的感到羞愧了一番。

    夜色撩人,景娴低头略思忖了片刻,觉着自己此行虽说没能惊吓到三贝勒,但是得来了几分倦意,很是圆满。

    就在这当儿,夜风骤起,“呼”的一下吹熄了景娴搁置在墙头的一盏玲珑八角琉璃挡风的灯笼里的火烛,景娴心头颤了颤,顺带着连手都抖了一抖。

    纵是七月仲夏夜,风中任是带了些清寒。

    景娴在风中抖了两抖,觉的自己这种在深更半夜出来吓人的欢脱行为很是莫名其妙,遂,提了灯笼从墙头翻下来正欲回房睡个回笼觉。

    后头三贝勒的房里忽的传出了一声轻响,令人心跳脸红。

    景娴脚步顿住,半晌,回过头去瞧了一眼那紧闭着门窗的房间。天幕漆黑,夜色撩人。

    只是那声轻响着实是太轻了,轻的景娴觉着其实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回过头来,步子刚迈出去,抬在半空中还未落地,后头便又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说:“你别叫的这么大声,都这么晚了,若是让旁人听见了,我还如何出去做人?”

    景娴默默的瞧了瞧脚尖,终究还是无法将自己的一番好奇心压制下去,调头欢快的奔去偷窥了。

    透过点开的窗纸,床边点了灯,可惜穿透力不甚好,黄豆般大小的火舌摇晃的很是厉害,教人忍不住担心会一不留神的给灭了。

    昏黄灯光映照出床上的人,衣裳凌乱衣襟敞开,床边坐着一个人,背对着窗户,右手在横躺着的人胸前游走。很是香艳的一幕。

    景娴瞪大了眼睛。

    纵使灯光再弱,那床上的人的面容任是熟悉的很,熟悉的仅是被灯光拖曳出一道忽明忽暗的轮廓线,景娴也能轻而易举的将这个人认出来。

    他是弘历。

    坐在一旁的,便毫无悬念的是三贝勒。

    弘历面无表情的躺着,半晌,稍稍撑起眼皮,道:“你若是想体验一番这种感觉,我可以让傅师傅也给你几掌。”

    三贝勒收回手,收起手边的东西起身,稍稍转过来一些,好看的眉眼间有些许笑意,摆手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顿了顿,眉眼间的笑意沉寂下来,再次开口时,已是清冷的声线:“你这是何苦……”

    弘历抬了抬手,示意他不想进行这个话题。

    三贝勒的身形略微顿了一顿,转过身来时,面上的神情是他一贯的那般样子,嘴角稍稍挑起,似笑非笑。

    且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瞧见了景娴,景娴也瞧见了他。

    景娴惊了一惊,未曾回过神来,一双腿已经飞快的奔回了房。

    次日,三贝勒同弘历登门拜访,三贝勒任是笑脸盈盈,景娴托着一壶碧螺春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时的弘历还未曾长成现在这般不露山水的样子,那时的他不过还是个急躁的小伙子。

    景娴给他倒茶之时,他张了张嘴,一副千言万语欲与君诉的模样,最后终是挤出了几个字:“笨女人。”

    景娴为此忧伤了一会,想来觉得阿姐说的话真是对的很,这世间的好男人都爱男人,这年头的女人应当出家做尼姑。

    景云端了几碟云片糕过来,搁在弘历同三贝勒中间的那张矮桌上。

    弘历蹙着眉将手边的那碟云片糕往景娴面前送了送,冷着一把嗓子道:“吃吃看。”

    景娴摇了摇头,表示不顺从。

    弘历很是好看的眉头蹙的更深,又将那碟云片糕往前推了推。

    景娴毅然的再次摇了摇头。

    梦境在这个地方戛然而止,景娴从梦中幽幽转醒,窗户半敞,舌尖不觉的又漫出云片糕的味道来。诚然她最不待见的就是云片糕,也诚然弘历发现了她的这一个不待见。是以,若非这个梦,她将会忘记弘历曾经强行的逼迫她吃了半年的云片糕这件事情。

    窗外是憧憧树影,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儿深鸣一声。

    景娴抬了抬眼皮,床边站着的人听见动静,缓缓转过身来。

    正是弘历。

    他手中端着只碟子,上头层层片片的东西,景娴辨识了半晌,终于认出这就是云片糕。

    弘历嘴角略略扬起,漫不经心道:“醒了?来尝尝御膳房新做的云片糕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失去了码字的能力。

    116侍妾

    东方微熹,隔着庭院的篱笆墙可以望见远处的几亩菜园。

    景娴一袭月白的常服坐在门前第三个台阶上,脚边是一叠云片糕,热气缭绕,由此可以推断出是半柱香内从锅灶中端出来的。

    容嬷嬷手中端着东西路过时,景娴任是一脸惆怅的在望着天际。

    容嬷嬷脚步稍稍的顿住,立在景娴身后,道:“娘娘,您怎么还没吃完?”

    景娴很是惆怅的转过头来,巴巴的将容嬷嬷瞧了一眼,很是惆怅的托着自己的下巴又转了回去。

    容嬷嬷默了默,蹭到景娴身边,挨着她就着青石台阶坐了下来,半晌,遥望着远处的一片碧绿菜园怅然道:“小豆子最新得来的消息,御膳房今儿得了万岁爷的旨意,宫中各位娘娘的午膳都罢了去,今儿的伙食便是云片糕。”

    景娴的身子在清晨和煦的微风中狠狠的颤了颤,良久,抖着一把嗓子开口道:“嬷嬷……我昨晚是不是说了什么梦话?”

    容嬷嬷摸着下巴作出沉思的模样来,思索片刻,未果,只得同景娴摇了摇头。

    景娴甚绝望的瞪了一眼脚边的云片糕。

    凭借景娴同弘历相处的这些年的经验来看待这件事情,景娴觉得自己很是委屈。这好比是一个强盗的妻子自信满满的认为自己的相公在外头杀人掳掠无恶不作可是自己却是那个最安全的人。可是某天深夜一醒来却瞧见自己的相公怀里搂了个同自己怀揣着相同想法的女人一刀把自己给捅了,这真的是呜呼哀哉了。

    且历来帝王被来自朝廷各大命臣上书的你弹劾我我弹劾你的奏章日益积累出来的怨气以及怒气无比的强大,且历来帝王都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发泄方式。

    所以,弘历的发泄方式便是景娴。

    全称便是全方位刺激虐待乌拉那拉氏景娴以发泄怨气怒气方法。

    景娴甚是惆怅的将容嬷嬷瞧了一遍又一遍,在容嬷嬷心惊胆颤的目光中终于缓缓的开口道:“你真的没听见我昨晚说什么梦话了么?”

    容嬷嬷奇道:“娘娘您是指哪方面的?”

    景娴抬头望天,顿了顿,道:“譬如说,小三……不要……之类的?”

    容嬷嬷道:“娘娘,这个小三……是谁?”

    景娴迟疑道:“这个么……”将脑袋偏回来,笃定道:“唔,这是个口误,诚然这只是个口误。”

    容嬷嬷思忖片刻,道:“……娘娘,您昨儿什么都没说,倒是万岁爷去握您的手,您给推开了。”

    景娴:“……”

    景娴终于绝望,放弃挣扎。这场风波便以她吃了一整日的云片糕为终。

    此后几日里,弘历便日日宿在御书房中,除去早朝之外,其余时间都未曾踏出半步。

    景娴坐在窗边忙活着自己手中的针线活儿,蓦然抬首,惊飞了窗外的几只飞鸟。风和日丽,日日花也凉。

    容嬷嬷拉扯着几个孩子成日的游荡御花园,摸爬滚打横行乡里,俨然成了孩子头。五台山的老佛爷不幸抱恙,命人送了书信过来,和黛同子峥嚷嚷着要去看望老佛爷,弘历手一挥,允了。

    景仁宫几日内忽的安静了下来。

    和淑越发的低眉顺目,游走在宫内的乌巷中,偶尔狭路相逢与令妃撞了个满怀,也是礼数周全神情淡漠的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永璂日日枕眠在景娴身边睡的很是香甜。

    一切都朝着一个方向缓缓的进行着,不紧不慢。

    容嬷嬷将囤积的伙食尽数吃了个干净,终觉得这般安静平淡的过下去实在是不妥,便将景娴从床上挖起来,择了个黄道吉日一同去踏青。

    景娴眯着眼睛立在门边将头顶挂着的一轮烈日瞧了瞧,又瞧了瞧,展腰打了个哈欠,顺手将美人榻上的薄被拉扯过来往身上一盖,眼皮子抖擞两下,又睡了过去。

    不知又过了几日,容嬷嬷将景娴推醒,面上的皱纹深刻了许多,眉宇间却是极高兴的,见景娴幽幽转醒,便急忙道:“娘娘,您最不待见的那位走了。”

    景娴抬了抬眼皮,凝神望着手边不远处矮桌上摆着的一盆阔边金香兰,半晌,道:“哦?”

    容嬷嬷凑过来一些,道:“娘娘,您怎么一点都不好奇呢?”

    景娴稍稍揉了揉眼睛,慢慢的在嘴角攒出一个笑来:“好奇,我在内心里默默的好奇。唔,究竟是谁走了呢?”

    容嬷嬷露出一脸的八卦嘴脸,挨着景娴坐了下来,笑吟吟道:“今儿万岁爷下了旨,给塞娅公主和福尔康赐了婚。”

    景娴从一边捞过一杯茶,搁在嘴边抿着,听了容嬷嬷的这番话,手中的茶不留痕迹的洒落了两滴出来,默了默,道:“唔,怎么突然间换成福尔康了?”

    容嬷嬷:“一直都是福尔康啊,听赛威赛广禀报,这段日子来,福尔康对塞娅公主可谓是殷切之极,什么杏花微雨里,吹笛到天明……”

    景娴打断道:“这个,福尔康不是不会吹笛子么?”

    容嬷嬷横了一眼景娴:“自然是雇了乐姬来的,福尔康只是做做样子,那笛子上头连蒜膜都未曾粘,怎么会出声呢?”

    景娴还顾自还想着究竟是笛子需要裹蒜膜还是管萧需要裹蒜膜之时,容嬷嬷又凑了过来,激动万分道:“还有什么山无棱天地合……”

    景娴摸了摸鼻子,甚为不好意思的打断道:“他从前同紫薇说的便是这句话了吧。”

    手指稍稍顿了一顿,景娴回过头来瞧着容嬷嬷,道:“那紫薇呢?”

    容嬷嬷怔怔道:“紫薇?她近来几日倒是没什么,只是令妃说她家中有事,前几日将她送出宫了。想来是万岁爷对她太冷淡了,她知难而退了罢。”

    窗外枝头腾起一只飞鸟,树枝脆响了一声,悠悠落下几片半青不黄的叶片来。

    容嬷嬷忽的嘿嘿笑出声:“娘娘,您可不知道,蒙古那边素来都是女尊男卑,一女多夫那是常有的事儿,本来塞娅公主属意的是福家二公子来着的,只是那福尔康一心想要攀龙附凤,还将福家二公子给关了起来。不过,反正带回去也不过算是个妾侍,塞娅公主也没同他较真儿。娘娘您说他福尔康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哎?娘娘?”

    “娘娘,您怎么突然睡着了?”

    “……”

    “哎哎?娘娘,您别睡啊!”

    “……”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把这篇文写到这个地步了。

    拜倒

    117完结倒计时

    转日。

    景娴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半敞的窗外是莺歌欢鸣,微风吹送。

    景娴自小腿脚便不是很好,寸余高的花盆鞋穿了不过十来步便必定是要摔上一摔的,且她这人素来都不是很长记性。

    容嬷嬷端着褪色了的鎏金面盆从边上踱过,待她倒了面盆中的水,又沏了壶茶回来时,景娴依旧是先前的那副模样伫立在窗边。

    容嬷嬷奇道:“娘娘,您这是……”

    景娴稍稍抬一抬眼皮,轻飘飘的瞧了眼容嬷嬷,半晌,道:“唔,躺着睡累了,所以站起来睡会儿。”

    “……”

    又转日。

    景云忽的进宫了。

    景娴裹了件狐裘披风,似是有气无力的倚在院子里的合欢树上,面容却是少有的好看,嘴角噙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瞧着面前的这位古典韵味儿十足的女人细胳膊细腿的来回的把马车上的东西扛下来,还一边嚷嚷着这是你喜欢吃的你要多吃一点,这是你不喜欢吃的可是你多吃一点对身体好。

    不知为什么,景娴忽的想起了从前那谁说的一句话,“民工魂错投黛玉胎”。

    天幕之下唯有几丝流云在飘着,天空瞧着很蓝。景娴正在苦思冥想着究竟是谁说的这么一句话,一抬头却瞧见了景云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未等她惊吓上一惊吓,景云便已经一只手探上了她的额头,默了默,道:“真是奇怪了,你这样子瞧着不是挺正常的么?从前那个力能扛鼎的乌拉那拉家的二小姐哪去了?”

    景娴被她的大嗓门震的稍稍后退了一步,嘴角扯了扯,扯出一个笑容来与她道:“那什么,听闻近来京中文雅风流人士都不太能欣赏咱们这种大刀阔斧的女子,所以我想着,是不是也该柔弱一番么。”

    “……柔弱你妹!”

    转了又转了的转日。

    容嬷嬷将景娴从床上挖出来,搁在院子里头的榻上晒太阳。日头不算大,景娴抬起袖子遮了好一会儿才放下。

    容嬷嬷倚着景娴坐下,腿上搁置了只面盆大小的扁筐,去年收成的核桃在容嬷嬷手下翻滚撞击出声响。

    半晌,容嬷嬷从一边顺了只小榔头,对着手中的核桃将将要敲下去,顿了顿,道:“娘娘,前几日刚得到的消息,那夏盈盈现下也嫁了人做了妾侍。”

    景娴唔了唔,眉眼缓缓舒展开来,慢慢的攒出个笑容来。

    容嬷嬷又道:“那家的老爷是个断袖,娶了房妻子也就是为了传承香火,现下遇上了夏盈盈,不知是多欢喜。对那夏盈盈可宝贝着呢!”

    景娴抬头望了望天,半晌,道:“连她都有个好归宿,老天爷真是仁慈。”

    话落,被风吹得瑟缩了一下,容嬷嬷连忙起身回房去拿被子。

    景娴回头,恰瞧见了立在门口的那抹身影。

    那人道:“我来同你告个别。”往前迈了一步,蓦然停住,又收了回来,未等景娴回答,接着道:“有些话我想说给你听,我一直都想说给你听,你却从未给过我这个机会。”

    他的声音温柔缱绻的宛如在低声的与情人耳畔说着情话。只是被倾诉者却毫无气氛可言。景娴伸手从容嬷嬷的扁筐捞起一块已经被剥出来的核桃仁,塞进嘴里,嚼了嚼,又嚼了嚼。

    俨然这是个听故事的好氛围。

    那人自嘲的笑了笑,道:“我这是在做什么,我竟然还盼着你不知这些,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

    景娴咳了咳,摊手道:“诚然我一点都不聪明,你现下说的这些我都听得不明白。”

    那人蓦地抬头,良久,道:“罢了,你初见我时将我认成了谁?我学那人的喜好,学着吃他喜欢吃的东西,学着他喜欢做的事情,学着他喜欢的人。可,可终究,我不是他。”

    景娴默了默,半晌,才蓦地出声笑道:“哦,其实你学的一点也不像。”

    那人愣住半晌,道:“对,我学的一点都不像。”

    容嬷嬷怀里抱着条锦被,立在景娴身后,瞧着门口缓缓消失在一片凌霄花中的身影。半晌,同景娴问道:“福家二公子这是怎么了?”

    景娴将最后的一块核桃仁嚼碎咽了下去,抬头瞧着容嬷嬷笑道:“他说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了另外一个人,然后醒过来的时候就一直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

    容嬷嬷道:“啊?”

    景娴不再说话,扭头瞧着白色栅栏里的半大菜苗,叹一口气道:“今年不知是谁要吃这些菜了。”

    转了不知道多久的转日。

    小燕子顶着旗头拖沓着一双磨损的差不多了的花盆鞋来找景娴聊心事。

    容嬷嬷在景娴身后垫了只枕头以便让景娴的眼睛和正半倚着墙角的小燕子的眼睛处在一个水平线上。

    景娴同她经行了以下的对话:

    景娴:“说罢,你今儿找我有什么事情?”

    小燕子:“其实……”

    景娴:“你失恋了?”

    小燕子:“其实……”

    景娴:“丢钱了?”

    小燕子:“其实……”

    景娴:“哦,对了,我渴了,容嬷嬷你出去帮我们沏壶茶回来吧。”说完,面带微笑的目送着容嬷嬷离去跨出门槛,,回过头来瞧着小燕子,顿了顿,道:“现在可以说了么?”

    小燕子扭捏半天,红着脸绞着衣袖道:“皇后娘娘,您最近有没有发现十阿哥特别有男人味?特别的英俊伟岸?”

    景娴诚实答道:“没有。”

    小燕子义愤填膺道:“皇后娘娘!您怎么会没有发现呢?他是那么的……额,最近学的成语不多,说不太上来了。”

    景娴同她开解道:“你想罢,我是十阿哥的皇额娘,我若是觉得他特别的伟岸英俊,那我是不是特别变态,特别恶心?”

    小燕子瞧了一眼景娴,低头瞧着自己的鞋尖半晌,又瞧了一眼景娴,道:“皇后娘娘,您要是喜欢上一个人,您会怎么样?”

    景娴眯着眼睛瞧着她,道:“自然是找个月黑风高夜,找个麻袋将他套了搬回家去。”

    小燕子迟疑道:“这样……不好吧。”

    景娴:“不然,就主动去找他坦白心意吧。”

    小燕子:“可是,可是,万一那个姑娘瞧着胆子挺大的,可是,其实胆子挺小的,那,那该怎么办啊?”

    景娴深深的望了一眼她:“你可以自勉。”

    转了不知道多久转的头都晕了还要继续转的转日。

    景娴落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真的知错了

    118完结倒计时

    慕沙来了信,以洋洋洒洒的数万字表达了自己现下的心情并邀约弘历于下一年的二月暮春时分来吃喜酒。

    吃她和她的“小三”的孩子的满月酒。

    弘历将手中薄薄的一层信纸对着阳光看了看,又看了看,嘴角略扬了一会儿,便听见耳畔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衣袖间摩擦过风的窸窣碎响。

    来人奔至他身边的时候缓了缓,终于停在了弘历身边。

    弘历回过头,入眼的是一张笑的极其灿烂的脸。

    那人将手里用层层油纸裹好的东西递到弘历面前,扬一扬眉毛,笑道:“你要的桂花糕。”见弘历接过,又往他身边凑了凑,揶揄道:“怎么?正宫娘娘生病闭门不出,你无聊的想要出来逛逛了?”

    弘历瞧了他一眼,缓缓道:“你呢?让自己的亲哥哥送自己的妻子回去,一个人在这里走小路?”

    福尔泰朝着前面扬一扬下巴,眉眼中噙着笑意,道:“我走之前,去见了她。”又转过头来,一瞬不瞬的将弘历望着,道:“你多久没去看她了?”

    弘历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五月闪瞬的风吹拂过大片麦浪,流云在大地上投下不知何物的投影。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间想起了很久之间那个明媚着的黑发姑娘说的话,那时不知是哪来的风吹起了她额前的发,她目光坚定而炙热,她说,咱们需要有知识有文化嘛,这地球是圆的,背道而驰,总是会相遇的。

    他略略侧过头,瞧着依旧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的福尔泰,忽的笑出声来,道:“她同你,说了什么?”

    福尔泰低下头,略微的回忆了一下那个情形,几天前前的那一幕情形,那个往日活蹦乱跳着堪称人间一害的姑娘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哦,不,不能这样子形容她,她只是有些病了,所以瞧上去面色不是很好罢了。她惯例的是那副神情,那个稍稍侧首的姿势瞧着他。

    她安静的听完他的话,面上是一派的淡漠,半晌,她才开口:“哦?”

    福尔泰想,这个姑娘,其实真的同弘历说的一模一样,她不会嘶喊,不会凄厉,就算爱了恨了都是不着痕迹。

    所以,他想,若是想从这个姑娘的面皮上瞧出来她是否爱了恨了,着实的不容易。

    他转身离去的时候,空气中隐隐的传来一声叹息。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头去瞧了瞧,隔得有些远,所以他瞧不见姑娘面上的表情,他只瞧见了姑娘已经躺下了,躺在塌山,身边两步之遥,一棵合欢正在抽丝吐芽。姑娘扬了头,不知道在瞧什么。

    他想,或许姑娘什么都没在看。

    福尔泰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大步的超前迈了两步,发觉弘历并没有跟上,便转过头来,招呼道:“你若是现在还舍不得,可以回去。”

    良久,弘历侧首望着城门,道:“?”

    福尔泰双手在嘴边搭了个喇叭喊道:“你若是现在舍不得离开她,你可以回去。”

    有不知名的野草沿着城门前的那条蜿蜒小路疯长,即便是东南风东西风反正不是北风但是还是带了寒意刮过远处的白塔。

    天空暮色渐起,一切繁华落尽。

    “赛威今天一早过来了一趟。”

    不知道过了多久,弘历才开了口说了这么一句话,还是这么不知所谓的一句。

    福尔泰蓦地望向弘历了,瞧着他是一派的安静冷淡便开始动摇了自己的想法转念来想自己是不是听岔了什么。

    每个帝王都是让人猜不透的,就算让人猜得透也要伪装出一副让人猜不透的模样来,让人一猜就透的帝王是不合格的。而弘历注定是位合格的帝王。

    且自古以来帝王都是无上的权威,帝王说的话都是不能推翻的。

    皇帝不动身走,福尔泰自然也不敢,小心翼翼的抬头望了望天色,鼓足了勇气闭着眼睛同弘历的方向破釜沉舟的道了一句:“我说,那什么,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良久,依旧是毫无回音。

    福尔泰唯一一次的勇敢得来的是无声的结局,只能气馁,回身准备去找块石头坐下去好好的等等。

    一回头却瞧见弘历的身形远在自己面前十几步的距离远。

    落日的光辉拖耀在这片土地上好像要将这大片大片的野草付之一炬,顺带着将那位不算年轻的帝王的身影也印上了红色的印记。

    福尔泰也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个城墙和缓缓合上的城门,心里大大的感叹了一把您这其实是在等人关了城门让你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性了么?

    感叹完了之后连忙抬脚追上那谁谁谁的脚步,跟在他身后两步之遥,干笑两声狗腿子模样十足的讨好道:“爷,你可以走慢点吧?你可得谅解谅解我这样子长年累月装疯卖傻的人的纤纤弱质啊,可不能和您这样子身强体壮的比脚力。”

    “……真不知道塞娅是怎么看上你的。”

    “闺房秘术么,塞娅就好微臣这么一口。”

    “……”

    “昂?昂!对了,您方才是在问她和我说了什么是吧?唔,其实吧,其实她在我走的时候说……哎哟!我说万岁…爷,您能不突然间停下来么?”

    “……哎!我说我说!您别扯了!她说,她说我装的一点都不像。还说,还说要是没有您的暗许,我怎么可能在宫中自由进出。”

    ……

    “哎?爷,你说咱俩这算不算私奔啊?”

    ……

    “爷?四爷?你瞧我怎么说也算是长的花容月貌是不是?跟我私奔不吃亏吧!”

    “……滚!”

    难逢易散世间酒,花如雪,月如水,弹指韶光过。

    那句话怎么说的,这日子还很长。

    弘历想起了今日清晨的时候,赛威那急匆匆慌忙忙的模样,不过数十阶白玉阶梯,他看着面前那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跌了又跌,碰的鼻青脸肿。宫中数载,他从未见过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这般的落魄。

    他倒了杯凉茶送到嘴边。

    赛威终于跌跌撞撞的爬过门槛来,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慌忙伸手去遮,却是不经意的滴落了一滴在手背上。

    他手中的茶杯不稳了片稍,洒出两滴茶来,落在明黄的衣襟上,像极了两道狭长的泪痕。可终究他是皇帝,平稳的将一盏茶饮了完。

    “皇后娘娘,薨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额,因为坑开的多了都没完结过所以我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完结。

    还有几章番外,会解释文里的疑问,大家有问题都可以提出来,我尽量在番外里解答掉。

    119番外(小四同学)

    〖月之皎皎,山之滔滔;山高林远,彼方之遥。〗

    弘历一直以来都很想掐死景娴,这是不争的事实。

    反正他自己不否认。

    “朱门半掩谁家庭院

    我骑白马路过门前

    只闻见琵琶一曲点破艳阳天

    待字闺中谁家小姐

    琴声幽幽拨我心弦

    盼相见日日在她门前放纸鸢

    不过茫茫人海偶然的遇见

    谁知踏破所有铁鞋

    只在一瞬间

    注定沦陷你眉间

    ……

    …“

    他听见那黑发的姑娘在唱歌。

    柴门半掩,月影渐渐淡入云中去,呼啸的北风在脚边猎猎而过,抬起头瞧不见枝头挂着的半点零星叶子。

    这是个隆冬十二月。

    他从侍郎李家出来,夜已入暮,算不得深也算不得不深,谈不上太冷裹了狐裘也能听见丝丝细细的风拼命的往衣袖里头钻。

    他只是打巷口路过,所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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