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还珠)紫薇花开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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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珠)紫薇花开 作者:肉书屋

    指婚的时候再给他一个惊喜,反正江南那边传来消息那里已完事,这边会试也快了。

    福康安一见就知道今日没戏了,虽然自己的请求八成不会被驳回来,但不管怎样没吃个定心丸就是不放心。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今天,如此想把一个人捧在手心里去疼,如此想让一个人完全属于自己,扬起一抹无奈又温柔的微笑,直接把奉了傅恒命令让福康安别傻站着,皇帝和太后都已经走了,连纪晓岚也被和珅死拉走了,该回家吃饭的老四福长安吓得够呛,他这个成天一副别人欠他钱的三哥居然会笑,而且还是温柔的笑。好恐怖啊,福长安瑟缩着肩膀,眼神凌迟福灵安和福隆安,太没兄弟爱了,这个时候怎么就搬出孔融让梨的故事了。

    这时慈宁宫里太后早叫了紫薇和晴儿退下,拉了小月就开始打探她与福康安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小月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懂,对太后的问话是一知半解,茫然不知所对,就算问及对福康安的印象也只一句他是个不错的对手。太后放心了,对小月的回答很满意,她教出来的女儿怎么的也不会是那等没脸没皮的人。当即决定过些日子就随了福康安的愿,也决定暂时把小月放在慈宁宫□一二,免得到时候进了富察家丢了她的脸。

    小月虽然人单纯,但却不笨,从太后的言行和早先福康安的行为上也猜出了几分,似乎是福康安套好了一个套子,自己就这么毫不怀疑地踏了进来。当即又恼又羞不知所措,就像先生说的一样,福康安真的是个阴险狡诈的人。只是心里又涌起一点一点的甜意,顿时好像怀里揣了七八只耗子一样,痒痒的麻麻的,红着脸一个呆在慈宁宫前的回廊山发呆。

    紫薇与晴儿正巧开了窗户见了,不由都是扑哧一笑,却也不去打扰她。紫薇知道这事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挑明了,小月也只有嫁给福康安一条路了,福康安看着似乎对小月有些情谊,小月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后面又有纪晓岚等,很不必担心她会不会受欺负,何况福康安后面的前程好得怪不得人要偏派他是乾隆的私生子了。她现在也只有衷心祝福了,人都是如此,当自己找到幸福的时候就希望周围的人都能幸福。晴儿的笑却有了几分苦笑,想着宫里的格格基本上跟她年纪差不多的都嫁了,而紫薇甚至小月都找到了好归宿,唯有她一个如此吊着,还身上有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心里是又苦又涩,莫名看小月的神色有些刺眼。

    “我去走走。”晴儿说道。

    紫薇亦是明白,心里叹了口气,回道:“那也好,屋里太闷了,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待会不是还有事吗,我一个人尽可以了。”晴儿婉辞道。

    紫薇知道其实是她想一个人静静,也不会做那不识相的事,点点头嘱咐了几句,看着晴儿萧索的背影消失在慈宁宫前,又是长叹一声,福尔康你真是害人不浅。

    丰绅殷德觉得今天一定不是他的好日子,本来他在家读书读得好好的,结果一大早他阿玛非把他拉来看西藏公主比武招亲,害得他本来定下的学习计划都无法完成。临了还出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因为这个杜小月英姿飒爽的样子很像小燕子,不免多看了几眼,于是他与他阿玛就此失落在人群的洪流中。

    紫禁城的特点除了大就是绕绕弯弯,房子又长得差不多,对于丰绅殷德这个自从懂事后就拒绝和珅把他领到宫里炫耀的直线思考生物来说,紫禁城很复杂,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

    幸好他不是福尔康兄弟一般的小白,心安理得地把皇帝的后宫当做自己的后花园逛,丰绅殷德是一个接受了二十年封建教育礼义廉耻铭刻于心的大清大好青年,于是他遮着脸满怀惶恐地走在大得恐怖的紫禁城里,一路上不敢跟任何女性生物接近说话,生怕会犯了忌讳,可恨的是也不知怎么的这一路上连个太监的影子都没有,丰绅殷德越想走出去就走得越乱,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御花园。

    这时候御花园没别人,乾隆又不在这儿,那些个娇生惯养的嫔妃谁愿意出来晒太阳啊,而且御花园永远是摔倒流产的高发地段,所以这里只有难得一个人出来散心的晴儿。

    丰绅殷德毕竟少年心性,哪可能永远遮着脸,一见四下无人,就放下手,往前望去,不期然地看见晴儿,登时慌了,看穿着打扮似乎是个未婚的格格,不由更慌了,登时忙行礼请安,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晴儿也慌了,活了十八载见过的男人都是在太后的监管下进行的,而唯一旁边没有人见过的就是福尔康,这个不提也罢,如今猛然间又见了第二个,晴儿不好的回忆就此来了,所谓一朝被蛇咬,生怕又是一个要与她谈论人生理想的,下意识向后退了好几大步,也是低着头不敢说话,也忘了叫人起身。

    两人就如同被点了|岤似的一动都不动,晴儿尚好,只是站着,而丰绅殷德就倒霉了,请安的姿势是比较难保持的,以男子汉的忍耐忍了一刻钟还是终于不支倒地。

    “扑哧!”面对这样的情形,晴儿即使尴尬之下也忍不住一笑,与花相映,笑靥如花。

    丰绅殷德不是丰绅下惠,起身之时正好看见,而且晴儿本来就是美女,愣了一下,然后“吧唧”一下又倒在地上,当即闭着眼嘴里念叨起“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来。

    “阿德,你怎么了?”这时发现儿子不见满头大汗寻找的和珅正巧找来,飞快地奔了过来,扶起丰绅殷德,一向八面玲珑的和珅居然就忽略了一旁的晴儿。

    “和大人。”这个胖子晴儿认识,打了声招呼。

    “晴格格!”和珅一见丰绅殷德没事,自然恢复了原本的和珅,撑开和煦的笑脸,标准低行礼,他是个聪明人,从来不恃宠而骄。

    晴儿略一点头,觉得越发尴尬,便急急转身离去了,看背影怎么也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和珅看看她再看看一脸尴尬的自家儿子,小眼睛转了转,闪出一道极亮的光芒。

    最后

    这婚事虽然表面上看是乾隆有感而发,突然所定,但消息灵通的却早有所感。而纪晓岚和和珅早已把大婚的聘礼等等皆准备好了,太后也将紫薇和晴儿的嫁妆准备妥当,就等这么一个适当的时刻,并且太后还嫌不够热闹似的,说是十月初十是个大大的吉日,索性将小月和福康安的婚事一并办了,正好让宫里好好热闹一番。

    这三家的聘礼也是挨个送上,是各有千秋,和珅重在富,傅恒重在贵,纪晓岚重在雅,让太后和乾隆看了皆十分满意,找女婿果然就是要找各种不同类型的方好。兴致勃勃地一起投入到这三场无比盛大的婚事来,自从当初和婉公主下嫁,这宫里是许久没有办过喜事了,沾沾喜气去去霉气是十分应该的。

    这其后的结婚程序是麻烦万分,至少对紫薇这个不是原装的,小月这个比紫薇还不像原装的来说是生不如死,除了佩服晴儿的淡定外,只能每天死逼着自己盼着最后日子的到来。神啊,救救她们这两个快被规矩逼疯的人吧!

    外面的三个新郎官也是这种心情,盼着那一日的到来,心情激荡,连最冷脸的福康安也是如此。当然除了丰绅殷德却还有些惴惴的,虽然接受了圣旨,虽然和珅劝了一车轱辘的话,虽然晴格格无可挑剔,虽然现在也想明白了他与小燕子是飞鸟与鱼的爱情,但是初恋又怎是那么容易忘记的。丰绅殷德是个实诚人,知道该忘记该好好地对待晴格格,可心情又不容易控制,因此对那一日的到来时是害怕的。

    不管众人心情怎样,那一日终于还是到来了,紫薇、晴儿、小月在拜别太后、乾隆及其他后妃后被装扮一新地送上花轿,抬向了她们各自的花轿,各自的新生活。

    爸爸妈妈,女儿嫁人了,你们不用担心女儿太宅成剩女了,那个人还是纪晓岚的儿子,想不到

    吧,女儿能干吧,那人是状元郎,那人有车有房,女儿很喜欢他,女儿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紫薇心中满满都是幸福,几乎溢出来了。

    阿玛额娘,女儿嫁人了,你们在天之灵不用担心了,女儿会好好侍奉公婆,与未来相公举案齐眉生儿育女,会好好的!晴儿的心中又是担心又是期盼又有一份庆幸。

    不知在哪里的爹娘、阿姐、先生,小月居然嫁人,小月想也没想到居然也能嫁人,福康安应该不错吧,如果他敢欺负小月我一定让他好看,不行,他上回骗我的事还没好好算账呢!小月一会皱眉一会笑,心情很是复杂,富察家自己真的适合吗,由欺骗而起的婚姻真的幸福吗?

    在紫薇、晴儿、小月复杂的心思下,花轿抬到了各自的夫家,经过严格的规矩送进了新房。

    新郎官当然在外被灌酒,好在他们都是有些酒量和本事,在进入洞房时虽有些酒气却是清醒的。

    闹洞房这种不华丽的事当然不会出现在这三场婚礼中,和珅早为儿子拦了,而纪渊的腹黑和福康安的冷脸是最好的阻碍,所以三人的洞房都很安静,安静得只听得到新郎和新娘的心跳声。

    紫薇一把掀开盖头,抬起头看向纪渊,从怀里刷地拿出一叠纸,说道:“你先过来签份合约吧!”反倒是一向处事不惊的纪渊被吓到了,愕然地反问:“合约?”这是什么东西,新婚夜不是应该花前月下吗。

    “是啊,合约,我们的结婚合约。”紫薇笑得很开心,拿着这叠纸自个就起身就晃悠到纪渊面前。

    纪渊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哭笑不得地拿过那叠纸:“好好好,我就看看吧。”

    紫薇满意地点头,纪渊低下头,有些好奇地看纸上的字。

    “男人的三从四德?”

    “对!”

    “必须只喜欢你一个人?”

    “对!”

    “所有的俸禄都交给你?”

    “对!”

    “只生女儿?”

    “对!”

    “……”

    “对!”

    “这也太过了吧,紫薇?”纪渊现在只剩下惊愕了。

    “有什么过的,我这是合理条件。”紫薇说得极其理直气壮。

    “合理条件?!其他我就不说了,那个只生女儿也算是合理条件,这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吗?”

    “这我不管!你不是六首世间无吗!”

    “喂喂喂,儿子有什么不好的?”纪渊问道很是悲愤。

    “儿子有什么好的!出息了是朝廷的儿子,有钱了是岳家的儿子,欠债赌博流连花巷了才是我的儿子!”紫薇说得很是不屑。

    “这……”纪渊被顶个无语以对。

    “这什么,赶快签了!”紫薇催促道,“不然我不嫁给你了。”

    “你已经嫁了好不好。”纪渊哭笑不得地提醒道,紫薇今个到底是怎么了,是太紧张了所以开始胡言乱语?

    “好啊,我刚嫁给你你就欺负我了,我不嫁了,我回家去了。”紫薇开始无理取闹,作势向门口走去,她总想在这一生唯一一次的时候能够彻底恢复一下现代的感觉,她想纪渊应该不会介意的!

    却被纪渊拦腰抱住,径自向喜床走去,对无理取闹的女人武力镇压是最好的办法。

    “你干什么?”紫薇又羞又怕地惊叫道。

    “满足你的条件。”纪渊笑得很妖孽,“生女儿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紫薇美眸怒睁,努力地想要挣扎,可惜最终还是被一床鸳鸯被所盖。

    什么合约不合约的,且先顾了春宵一刻吧!

    丰绅殷德做足了心理建设,方才挑开了晴儿的红盖头,晴儿的容貌很美很温婉很贤淑,让人一见便是柔心,何况一开始丰绅殷德也对晴儿有过惊鸿一瞥,早有好感,只是心里的那道坎仍然在隐隐作痛。

    “额驸。”晴儿见丰绅殷德一直愣着神一动不动,终是忍不住红着脸强忍羞愧唤道。

    “啊!”丰绅殷德心中叹了口气,看着晴儿娇羞不已的脸庞,不管这样这个女子的一生从此寄予己身,自己不能辜负她,以往种种就随风而去吧。

    福康安一进新房,一个盘子就迎面而来了,福康安下意识接住放下,然后便是小月一拳飞来。

    “你在干什么?”福康安有些恼火,见了小月的装扮就更恼火了,小月已将所有影响打斗的饰品给卸了,那块红盖头更被随便扔在床上。

    “废话少说,先跟我打一场,否则心里难忍!你居然骗我,让我出这么大一洋相!”小月好歹顾及外面的情形,声音放低但拳头一个都不少。

    福康安无奈地迎战,但还是说道:“这也不算吧,小月,今儿是好日子。”你也没反对啊,从来就没说过一句不想嫁啊,可见不是他自己一个自作多情吧,福康安得意地笑。

    “是打架的好日子!”小月咬牙切齿地回道,她怎么就当时就被锯了嘴似的就没反对呢,是像阿姐说的那样真的喜欢上他了?算了,姑奶奶敢作敢当,喜欢就喜欢了,但这一架还是要打,又是一拳出去。

    福康安现在很后悔,后悔当初为了接近小月费心地陪她练武,让小月的武□大幅度提高,能与自己斗个旗鼓相当,是以自己好好地的洞房花烛夜变成如此境地,无奈地又接过一拳。

    不管怎样,新婚生活是美好的,紫薇和纪渊这样的情有独钟,福康安和小月这样的欢喜冤家就不用说了,就连本来另有心事的丰绅殷德在晴儿的温柔下也化为绕指柔,晴儿的一颦一笑也开始慢慢在脑海成型。

    但他们总是生活在社会的社会人,新婚总要过去,在十天的假期后,福康安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而纪渊和丰绅殷德也等着人生第一份工作的到来。紫薇、晴儿和小月也要回宫请安。

    纪渊和丰绅殷德的第一份工作都很令人费解,照理说以他们的成绩并家世并娶的老婆看,怎么着也是在北京城里先弄个翰林当当,常伴帝侧,然后就等着一边积累人脉一边等着机会出去渡层金再以火箭般的速度往上爬。可他们的任命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纪渊被扔去杭州下属的钱塘县任知县,而丰绅殷德更惨被扔去更遥远一个不知名的桃花县任县尉,当然为弥补他们特许携家眷同行,是以紫薇和晴儿都要跟着去,让太后几天没给乾隆好脸。

    奇怪的是就是爱子如命的纪晓岚和和珅也根本没反对,让等着看好戏的人扼腕不已。纪渊和丰绅殷德本人倒没什么,与其当翰林在那谋资历,还不如下到下面去真正地为老百姓做点实事,方才不枉费了曾经的凌云志,对他们来说,心都是热的,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实现一番抱负。

    至于紫薇,对于前世在杭州钱塘连一平方米都买不起的人现在变成了钱塘最大的女人,这种暴发户的心理哪还能想得到什么。至于晴儿,向来温柔贤淑,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不管怎样,大家都向着美好生活前进,至于其他的种种终会随着时间而解决的。

    福家的结局

    福家,虽然曾经福伦是大学士,虽然曾经福家兄弟是五阿哥的伴读和御前侍卫,但是那都已经是曾经了。其实一开始他们家的崛起也只是因为宫里令妃的存在,令妃是包衣出身,不比其他后宫出身满洲大旗,在朝堂上有天然的代言人,或父或兄或亲族宗长,她什么都没有,自然在得宠后要培养心腹,那么与她一表三千里的表姐家就是最好的选择。所以福家虽然看着热闹,什么平步青云,什么儿子俱好,其实都是虚的,只系于令妃一身,不,应该说只系于乾隆的恩宠。是以那些真正的世家贵族重臣对于福家都是淡淡的,既不得罪也不深交,冷眼看着螃蟹还能横行几时。

    事实上福家的崛起果然是昙花一现,他们家靠的是三座靠山,一是令妃,却在回部容妃进宫后争宠用心太过生生流掉了成型的男胎并且自此不育,年长色衰又没个儿子傍身,令妃在乾隆的后宫渐渐被一朵又一朵新鲜的花朵淹没,再没声响;二是荣亲王,却是个心思莫测之人,在令妃失宠后,他与福家更没了来往,就是福尔康去寻也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明显是与福家划清了界限;三就是西藏的塞亚公主,好歹是自家的儿媳妇,可似乎倒霉的事都连在一起,不知西藏那边是怎么回事,那边驻藏大臣传回消息,塞亚公主又嫁了一对兄弟,是巴勒奔姐姐的儿子,西藏的重将,乾隆因是西藏风俗也没说没什么,福家的愤愤不平似乎根本没人看到,至于福尔泰据说在塞亚公主嫁人的那天闹得太凶,被巴勒奔一脚踢去活佛处反省,再没半点消息传来。

    后来福伦在一次办差中被夺了大学士的名号,正式成了一介百姓,后来福伦夫人在一次进宫看望令妃时不小心导致五侧福晋早产被贬为一介庶民,再加上之前福尔康被乾隆免去一切职务永不录用,是以福家彻彻底底地变成了皇城根下最普通的老百姓,唯一可安慰的是,他们还有曾经风光时置下的房子和田产,他们还有福尔泰自我牺牲时抬的旗。

    是福伦一下子像老了十岁不止,而福尔康已经变成了皇城根下随处可见的闲散八旗子弟,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然后提个鸟笼去遛鸟,与一众街上混的八旗一样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不过是混日子罢了。福家的下人都看出这样寅吃卯粮,座山吃空不是个事,正好福伦夫人也觉得养不了这么多人,一下子下人走了一大半,福家凄凉得很。福尔康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依然我行我素醉生梦死,无论福伦的责骂还是福伦夫人的哀求都不为所动,也是,被乾隆一锤定音的人还有什么希望。又不是现代换个地方还可以重新开始,这里天下都是乾隆的。

    原先福伦还是大学士,福伦夫人还有诰命在身的时候,他们夫妻抓紧给福尔康定了一门亲事,好歹在努力挑选中找到了一门亲事,是富察家旁支的庶女,想着傍上富察家自家儿子可能还有些指望,何况那庶女在家很是得宠。

    可是还没等儿子成婚,福伦及其夫人相继出事,那家人便想反悔,假称女儿有病要送入寺庙修行一年不敢耽误福家公子的婚事,那家的儿子正好是福康安的亲兵,在战场还救过福康安一次,于是在福康安的冷脸下福家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地退婚。自此再也没有八旗女子愿意嫁给福家,福伦及其夫人愁白了头发,将能求的人都求遍了也无法,本来就是他家现在是这个样子,他家儿子又是那个样子,谁愿意女儿嫁来吃苦,就算再不宠女儿也可拿去笼络有用的人家,何必扔水潭里连个声响都没有。这也是曾经福家自视太高,没结下善缘,福伦一味地装清高,福伦夫人一味地奉承令妃,福家兄弟一味地跟着五阿哥连在御前侍卫里也是自以为是,当有此报。

    随着福尔康年纪越来越大,身子骨越来越差,福伦夫妻没法了,最后万般无奈地选了一位包衣人家的姑娘,说来也巧了,正好是令妃的堂兄家,姑娘也姓魏。这也是自然,令妃的儿子已经没了,哪有抬旗的可能性。

    只是祸不单行,福尔康可能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在成亲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福伦夫妻虽然对这个儿子失望,但到底是亲生儿子,尔泰又远在千里之外连个音信都没有,哭昏过去好几次,但也无法。不过好在儿媳妇在此时查出身孕,福伦夫妻才有了些许安慰,操办完福尔康的丧事后,就一心一意地盼着孙子出世。

    孙子是出来,可也带走了儿媳妇魏氏,但只是儿媳妇,福伦夫妇的心思仍为有了孙子而高兴。只是魏家却不放过他们,没了令妃时不时地贴补,也没了以前孝敬的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魏家已经过惯了好日子,现在哪过得了苦日子,将家里的东西卖得差不多,又将女儿们也卖得差不多,便把脑筋动到了福家,你家本来就是因为我家姑娘才有的今天,看着我们落魄你们有脸富贵,因为借着魏氏之死好一顿闹腾,魏家是破落户无所谓,福伦毕竟自诩读书人还要面子,最终自然斗不过魏家,掏了好大一笔钱才按压下去。只是最后老两口抱着孙子,看着儿媳妇的灵堂,想着还没剩多少的家产,老泪纵横,他家这是造了什么孽,落得此等境地!

    老两口小心地带着孙子过了十多年,孙子是长大了,跟儿子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但性子却在福伦的教导下稍显老气,但也罢了,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只是孙子没有晋身之本,家里早没了什么钱,旗人又不准做买卖什么的,只是每月领一个钱米,将来娶老婆将来生活怎么办,白发苍苍的老两口为孙子又愁上了

    更难过的还是后面,那一日又有西藏公主进京,是塞亚公主唯一的女儿,那公主进京是代替外公进贡的,她在完成一切公事后,方才找到福家,将福尔泰的骨灰送上。原来当初福尔泰进藏后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一是他是大清来的,二是他是塞亚自己看上的,巴勒奔也盼着他们夫妻能和和美美的。奈何福尔泰总觉得自己委屈,自己娶塞亚是低就了,自己本来有满腹的才华可惜就此付之东流,对塞亚就不像京城时一般了,还到了一个蛮荒地带,对那些西藏人也很看不起。塞亚本来对福尔泰也不是山无棱天地合的感情,婚后福尔泰似乎换了个人,对自己很是敷衍,而且好像娶自己万分委屈似的,你既无情我便休,西藏女人的地位本来就比较高,塞亚更是天之骄女,活得比紫禁城里的公主畅快多了,再加之巴勒奔已经打听出内情,自己父女明显被这个福尔泰利用了一把,当即黑了脸。

    西藏的婚姻制度是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并存的,虽然巴勒奔父女原来没这意思,但经不住福尔泰先前的利用后来的冷淡不屑,平地人就可以看不起高原人,他们高原人也有自尊的!于是塞亚在生下女儿之后便领着女儿嫁给了一直很钦慕她的两个表兄,其间巴勒奔还为此请示过乾隆,乾隆明显不会为了福尔泰出头,说了尊重当地习俗。福尔泰自然不甘,自己不要了另说,但自己被如此羞辱可说不过去,登时大闹婚礼,被巴勒奔踢进寺庙反省,少在他女儿面前晃荡。

    福尔泰一进寺庙就被重兵看守,发出去的书信奏折石沉大海,又气又羞又急之下病倒了。他病倒了,巴勒奔乐得高兴,塞亚跟她表兄正新婚燕尔的也不会管他,于是福尔泰终于没几日忧愤致死。

    西藏公主自然不会跟福伦夫妇说得如此直白,只说福尔泰不服水土死了,如今母亲塞亚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让她将福尔泰带回故里。

    “你是我们的孙女?”福伦双手颤抖地接过小儿子的骨灰,既怕又盼地问道。

    西藏公主皱了皱眉,却没应答,她的母亲是塞亚公主,她的父亲是西藏两个最勇敢的勇士,才不是什么福尔泰胆小鬼呢,在福伦夫人再一次追问下,冷哼一声走了,她已仁至义尽。

    在人生暮年又接受了这么一个大打击,福伦与夫人相继病倒了,他们的孙子倒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可是依然挽回不了即将逝去的生命,他们睁着眼不甘心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们的孙子掏空了家里最后一点钱给福伦夫妇办了场还算体面的丧礼。只是他们的孙子最终也只能成为每月排着长队领着米钱过活的普通旗人,吃不饱饿不死,可以欺负欺负更潦倒的包衣,却要被贵族旗人和富贵包衣欺负,因令妃而起的荣华富贵彷佛一场梦一般。

    番外:桃花县的故事

    谁是方慈

    桃花县是一个位于清缅边境的小城,那里天高皇帝远,那里气候宜人,那里物产丰饶,那里官吏清正能干,那里百姓安居乐业,与它的名字相得益彰,可称得上是世外桃源。

    但是也由于它偏远,连行脚商人轻易都不会到来,因此桃花县很封闭,几十年如一日很是平静,日复一日似乎过着一样的日子。最近的二十年间一共发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发生在十七年前,有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刚满周岁的女孩来到桃花县,说是主人家遭大难,他抱着还在  的小 此避难,桃花县人是善良的,友好地接纳了那对逃难人,他们就此在桃花县定居下来。那个中年自称姓方,为表达对桃花县人的感激,开办了桃花县第一家私塾,分文不取地传业绶道,使得桃花县几乎人人都能识得几个字,几个佼佼者甚至还考中了秀才,这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让桃花县人对这位方先生尊敬不已。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方家小姐也长大了,亭亭玉立,在方先生的教导下知书达理,但又善良可人,在私塾里帮着教小孩子,桃花县无论大人还

    是孩子都很喜欢她,她的大名叫方慈,大家却喜欢叫她夭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是桃花县人对她最美的祝愿。

    第二件大事则是在五年前桃花县来了位新县太爷,年方弱冠,来到此地不过短短数月,就将桃花县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条,更加的世外桃源。据说这位县太爷是那一年的状元及第前途无量;据说这位县太爷家在江南家境显赫;据说这位县太爷自己非要跑到桃花县这个谁都不愿来的地方;据说这位县太爷年年拒绝升迁一定要呆在桃花县;据说,其实也不是据说,人人都能看见这位县太爷天天往方家私塾跑,然后被方先生用扫帚扫出来。桃花县的百姓看戏看得很热闹,甚至这个民风纯朴的地方都开了赌盘,什么时候县太爷能感动方先生娶得美人归。

    第三件大事却正在发生,这一日,日近黄昏,桃花县人都干完了一天的农活,三三两两地集合在方家私塾前的老槐树下乘凉聊天。不知不觉这里已经成为桃花县人每日必来的地方,一是它位于桃花县的入口处,二是天天小姐每天都会熬各式各样的好汤,三是每天都能看见县太爷,虽然现在对桃花县人来说县太爷就如邻家的小子一般,但沾点官气总是好的。

    而此时当萧剑,不,现在他已经正式拜过父母改回原名,方严带着小燕子正走在离桃花县不远的山道上。

    “哥哥,我们这次去哪里啊?”小燕子依然兴致勃勃上窜下跳地嚷道。

    方严却不言不语闷着头走路,他与小燕子在那日离开后已经过了三年,三年的时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将他的耐心和宠爱一点点的磨光。

    他那日带着小燕子拜祭完父母后,他本想在杭州觅一地方带着小燕子好好生活,帮小燕子找个好婆家,他可以就近照顾小燕子和父母的坟墓。方严很悔,若不是他太过于偏执,也不至于会到了这般地步,因此他打算守着父母的墓好好地忏悔。

    可惜这个打算没过几日就被小燕子给破坏了,他只能急匆匆地带着小燕子逃离杭州,缘由不过是神剑门的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在郊外踏青,举止稍微亲密了些,刚好被小燕子看见,硬说人家拐带良家妇女,将不会武功的神剑门大少爷打个半死,方严托了许多朋友赔许多礼也不成,只能暗自逃离。

    然后一路上小燕子总能闯出点他看了都皱眉的祸来:看人家老师打学生戒尺上去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暴打,事后方严要去赔礼道歉;看人家爷爷教训孙女洁身自爱上去就是一番真爱无敌的长篇大论把人家爷爷直接气昏,事后方严要送人家去找大夫还有哀求人家大人大量;歇在方严好友家里,却硬是帮人家好友的妻子与她的前恋人私奔,给人家好友带上一定绿油油的帽子,顺便断送她哥哥美好的一段友谊,如此等等等。

    亲情这东西,虽然从血缘中与生俱来,可是也如瓷器,好好保存,可传千年,轻轻一碰,碎成碎片。方严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耐心去宠爱小燕子,萧剑的名字在江湖上已经变成霉神的代名词,人人避之不及,连好友也是一个个欲言又止地渐行渐远,每个落脚点也被小燕子一次次地破坏殆尽,只能咬咬牙带着小燕子一路南下。

    小燕子啊小燕子,小慈啊小慈,你为什么除了相貌与母亲一点都不像呢!昔日的活泼可爱已磨成了胡搅蛮缠,昔日的无限爱怜已变成了无可奈何。小燕子,但愿你能懂事点!

    “哥哥,哥哥,快看那边有人。”小燕子兴高采烈地指着桃花县的入口。

    方严抬头一见,便对小燕子正色道:“小慈,这次你一定要做事慎重些!”

    小燕子撇撇嘴,却道:“哥哥,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拉,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怕你有事,你的确不会有事,无论何时你闯的祸后果都是别人担的。我是怕连最后的栖身之地都没有了。

    方严心情沉重,再也不想说什么,跟着小燕子走进了桃花县。

    桃花县来生人了,是一男一女,还带着剑,是传说中的江湖人!老槐树下桃花县人都好奇地看着方严和小燕子。

    “请问?”方严制止了小燕子的胡言乱语,有礼地询问。

    此时正笑呵呵端着一碗汤的方先生却一下子将碗摔在了地上,而方严循声望去也呆在了原地。

    那人分明就是大少爷,他认得,与小时候一摸一样。

    那人分明是大管家的儿子父亲的心腹方守,他认得,虽然头上已有了风霜,但与那时候一摸一样。

    “守叔!”

    “大少爷!”

    两人异口同声地唤道,然后在方严还没有反应过来进一步抒发重逢之喜时,方守已激动难忍地向后大喊道:“小姐,表少爷,大少爷没有死,他回来了!”

    方守话音刚落,有一男一女便急急地出来了,看清他们的模样,方严已不知该如何反应,心中排天倒海的是无尽的悲哀。

    “大少爷,你还记得吧,当初小姐还这么小,老奴带着她本想北上,但一路上都有追兵,没奈何只能来到了这里,幸好这里的人都很好,而五年前表少爷也找来了。”方守一边比划着一边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们怕有事,不敢露面,直到表少爷找到我们才知道事情都解决了,后来我们回了趟杭州,给老爷夫人上了香,小姐还留下了一枚夫人的玉佩托神剑门的门主打听你的消息,老奴和小姐都相信大少爷你一定还活着。现在可好了,你们终于兄妹团聚了,老爷和夫人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方守说着说着就擦起了眼泪,十七年的死守终于云开雾散了。

    “守叔,现在终于苦尽甘来了,你可别光顾着哭,应该笑啊!”那位被方守难得称为表少爷的县太爷笑道,然后上前一步对方严正色道,“表哥,请你一定要把小慈嫁给我,我已经等了十七年!”

    “滚开了!”一旁的女子却一下子推开他,笑着对方严道:“哥,我终于等到你了!我是方慈!”脸上却不由自主地爬满了泪

    笑若桃花,梨花带雨,很像母亲,不是形似,其实小燕子更像,却是神似,一颦一笑,都恍如母亲。守叔守在一旁,是真的守叔;而那位表弟是他舅舅的儿子杜然,他打听过他们的近况,又深恨他们当初的见死不救因此并无相交,但对这个神童表弟却偶然见过,是真的表弟。

    “你是方慈?我才是方慈!哥哥都说了我是她妹妹方慈!”一旁的小燕子再也忍不住捍卫自己的利益,冲着方慈大喊道,神情很是扭曲。

    急忙拉住身边张牙舞爪的小燕子,方严胸口一闷,吐出一口血来。

    兄妹团聚

    方严的吐血让所有人慌了神,尤其是守叔好容易完成故主的心愿却见自家少爷就这样直挺挺地吐着血倒下怎不叫他心痛难忍,一向能干的他也难得怔住了,呆愣愣地接住方严就站住不动了,而方慈也是不知所措,为什么那个女孩说她才是方慈,什么时候这个跟了自己十八年名字都这样易主了,而对方严她的感情复杂,在守叔的日日念叭下又是同病相怜她对这个哥哥的确怀有很深的感情,可真见了真人却又有些怯步,亲情也是真正相处了才会慢慢扎实,而且他还带了个自称方慈的女孩,不由让方慈有了一些些的埋怨,凭什么我的名字要被这样不知轻重的人用。至于杜然,正看着小燕子呢,他眼里除了方慈其他人都不是女的,因此怜香惜玉这类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恶狠狠的眼神让胆大包天的小燕子也害怕得哆嗦不敢前进一步,可见她绝对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何况他对自己这个表哥一向有点看不上,好坏不分,枉费家里人为了找他费了多少心思,还带个怪物回来,居然还用小慈的名字,好吧,最后一个才是重点。

    因此三个当事人都忘了此时最应该做的是把方严抬进屋里安顿好再找个大夫瞧瞧,至于小燕子,当然谁也没有指望过他,就是方严曾经都想过恐怕有一天他为小燕子收拾残局收拾得命都没了也指望不了她收尸。

    这时就体现出桃花县纯朴善良的人情风气来,在老槐树下的人们起先并不敢打扰方先生一家认亲,老人们都还知道方先生当初说过他故主有一个儿子还流落在外,眼看着人家一家团聚,恐怕县令大人的心愿也能马上达成,都不由自主地为他们高兴,易感的人还擦擦眼泪,槐树下十八年不见的兄妹相认是多么令人感动的画面,这个画面会停留在他们脑海很久很久,直到他们逝去前再把这个故事留给下一代。只是后来莫名其妙冒出个女了,然后就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虽然他们没看明白,但是那个夭夭的哥哥吐血是事实,方先生一家人慌乱得没反应是事实,于是他们当仁不让挺身而出,两个壮年将方严抬进屋里,正好大夫他爹也在纳凉正好诊一诊,没啥大事不过是一直郁结于心,大喜大悲之下情绪太过激动,吐了一口血反而好了,药都不用吃,好好补补就行了,何况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经得住。

    什么,小燕子你敢说人家是庸医,告诉你人家家里几代御医,大夫他爹还是从太医正的位子上提早退休的,先前看病,连人家外面王府想请都不太容易,人家在桃花县也不出手你赶上了还不知道庆幸自己幸运,一般都是大夫出手而已。人家就喜欢桃花县你管得着。你不要小看桃花县的人,这里可藏龙卧虎,小心魔教教主就在开屠宰铺卖猪肉。

    等到方守等人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安顿好了,方严被照顾得好好地躺在床上,大夫他爹想了想还给煎了祖传的补药放在那儿,几个大婶顺便做了锅莲子羹及几样小点心,方守、方慈、杜然每人面前一份,当然小燕子被大家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你竟敢在桃花县欺负夭夭并且把她哥哥气得吐血还敢胆大包天怀疑大夫他爹,没给下毒你就偷笑吧,还想吃,你是猪啊,一天到晚就想着吃,被大婶们的眼神杀戮好几回合,小燕子再也不敢吭声,就是杜然不看着她也不敢乱动了。

    杜然一边啃着李大娘做的肉包子一边喝着张大婶熬的莲子羹,桃花眼笑得更加神采飞扬,果然好味道。桃花县果然好地方,民风淳朴啊,人情浓厚啊!江南的家里那是人待的吗,行事绝不容稍许踏错,还一天到晚有人给你念叭光宗耀祖;外面官场是好混的吗,恐怕肉包子都是苦的吧。杜然再一次确定了他要在桃花县娶得夭夭,生一个女儿再生一个儿子,把女儿也嫁在桃花县,把儿子尽早培养成|人当家理事,然后立马退休跟夭夭在桃花县颐养天年的决心。听说新的县尉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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