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你不知道的事 作者:肉书屋

    ，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水晶娃娃。

    台下一片寂静，等‘二仙女’一舞结束之后开始和‘七仙女’交谈，兴奋的观众才开始小声与坐在身边的朋友咬耳朵——

    “迹部saa的女朋友这样看比照片上更美啊！”

    “可是居然帮立海大，还是很过分！”

    “呐呐大石，为什么立海大那个脸黑黑的真田会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喵～”

    “英二他们已经结婚了……”

    “好像有不错的数据，冰帝的迹部君……”

    “第一次看小絮夫人跳舞，果然很赞呐，噗哩。”

    “雅治安静点，不能被冰帝那边听到哦～”

    “呜呜呜……”

    “小金闭嘴！”

    “eri看起来已经完全康复了。”礼堂最中间的位置，迹部夫人对特地从大阪赶来为外孙女捧场的忍足正一道，“这样我也不用担心了。”

    忍足正一冷哼一声，作为长辈他这样并不算失礼，另一边的忍足万里子出声打圆场，“她现在和弦一郎感情挺好的。”

    台上，‘七仙女’正向‘二仙女’求助，告诉她自己爱上了一个凡人。

    【爱？我并不明白，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找我。】‘二仙女’让‘七仙女’靠在自己的腿上，让她平静下来。

    【二姐姐对那些仙君都不动心吗，又为什么一直呆在舞仙台，不和其他姐妹们一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要在这里一直跳下去。小七，仙女本无情，父王母后早就拔了我们的情根。既然你已经爱上了那个凡人，就必须做出抉择，切记天规无情。】

    【二姐姐，小七爱他，要和他在一起。】

    【那便去吧，我似乎明白土地为什么要让你来找我……曾经天庭也有一个仙女，她也爱上了一个凡人，甘愿为他抛弃法力，抛弃长生……】

    【那她后来如何了？】

    【我不知道……我的记忆并不完全，想来总是幸福的吧……】

    【那二姐姐又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傻瓜小七，别问这么多了，回凡间去吧，你只要记得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就好。】

    下定决心的‘七仙女’离开了，独留‘二仙女’在舞仙台上，一如来时般寂寞。她重新站起来，甩开水袖，再次起舞高歌，同样的曲调，却换了歌词。

    【斩断情丝心犹乱，千头万绪仍纠缠。拱手让江山，低眉恋红颜。祸福轮流转，是劫还是缘。】

    【天机算不尽，交织悲与欢。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

    这一段柳絮在录音时录好几遍才达到井上雅子要求的迷惘伤感，现在在台上起舞，她却立刻进入了状态，表情动作无可挑剔。若是站在观众的角度，柳絮一定会讶异自己的表现，只是此时她已全神贯注，把自己当做为情所伤的‘二仙女’，不作他想。

    舞毕，灯灭，柳絮的戏份暂告一段落，刚退回后台就被井上雅子狠狠地抱住，吓了她一大跳，“絮姑娘你真是太给力了！超常发挥啊！后一段跳得太凄美了，good　job！”

    柳絮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藤原步立刻上前把她解救出来，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眼中写满了关心。

    “阿步，我可能是入戏太深了，居然有种本色出演的感觉。”柳絮靠在她肩膀上休息，半晌才轻声说道。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eri觉得不好就不演了吧。”

    柳絮笑着锤了她一下，“完全听不懂阿步在说什么，一定要努力完成任务啊，不然会给真田家和忍足家丢脸的。”

    台上‘七仙女’和‘董永’继续与傅家父子斗智，同时在土地的帮助下对天庭追兵隐瞒行踪，数次险被发现。

    台下观众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到了惊鸿一现的‘二仙女’身上，他们都能猜到她口中的那位曾经爱上凡人的仙女应该就是她自己。

    “真田，这个剧本……”幸村有些担心，“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真田也有同样的担忧，想到这部分的剧本似乎是出自藤原步之手，她的用意不言而喻，可这时候也来不及了，只能期望藤原步能注意点柳絮的情况，既然之前排练没有出过问题，演出应该也能正常进行下去。

    他又一次产生无力感。

    真田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离自己只有一米的迹部，他仍是那副高傲的模样未变，若是柳絮没有甩他那一巴掌，他大概只会对她的回归抱着无限欢喜之情吧。

    只是任你洞察力再卓绝，会猜到你苦苦等着的人就是你一遍遍伤害的人么？

    剧情继续发展，‘七仙女’和‘董永’私下结为夫妇，触犯天规，终被察觉，‘七仙女’被天兵捉拿回天庭，跪在堂上受审。按例她应被剔去仙骨，受七七四十九天雷刑。

    看到这里，台下有多愁善感的观众小声咒骂天庭无情，若是按照原剧发展，‘七仙女’为了与‘董永’相守，甘愿受惩罚。然而让观众开心又疑惑的是，在王母干涉下暂缓刑罚，又得其他仙女们的相救逃出天牢，和‘董永’逃回凡间。

    并且没有再受到追捕。

    【也许是父王被母后和姐姐说动了，不再为难我们。】‘七仙女’靠在‘董永’怀里，一脸幸福。

    灯灭，旁白起，仍是七仙女的声音。

    【然而我和董永都不知道的是，天规无情，自被制定起，哪怕是父皇也不可违背，纵然他们有心放过我们，我们也无法逃脱惩罚。】

    【除非有人代我们受罚。】

    光如闪电声如雷，一下下打在观众的心上。

    他们又看见了那座高台，高台上仍有人在跳舞，只是原本梳理整齐的长发变得凌乱，精致的舞衣破陋不堪，华美的水袖只剩下几片布条，妆容惨白。

    火红色的身影终于燃烧起来，如飞蛾扑火，不计代价。

    离得近的人可以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和周围的环境并不相符，仍是无尽的空洞，仿佛那一声声惊雷并不存在。

    她只要一直跳着舞，直到天荒地老。

    表演疑点重重，各种因素揉在一起却又分外和谐，此刻观众眼中只剩下那个用生命在舞蹈的‘二仙女’。

    旁白继续。

    【我和董永终于能够无所顾虑地在一起，我们有了儿子，女儿，以为就会这么过完一生，他去地府轮回，我，也许会回天庭继续当我的仙女，也肯能随他一起去，直到有一天父王出现，问董永，愿不愿意做仙君，同我一起回天庭继续做夫妻。】

    【成仙需有仙骨，而天庭建立数千年，仙骨的数量基本上已经固定，我只当父王疼爱我，特地为董永寻来新的仙骨。】

    【故事的最后，我和董永一起回到了天庭。父王母后改了天规，为仙女们重新种下情根。直到我的孩子长大，我偶尔还会和他们说我和董永的故事，一个仙女爱上凡人，最终得到幸福的故事。】

    幕布在旁白声中逐渐落下，观众齐齐惊愕。

    这就完了？

    虽然他们希望看到大团圆结局，但这也太坑爹了吧？！

    “二仙女！”有人叫喊出声，也不知是不是井上雅子安排的托儿，“我们要二仙女！”

    陆续地有观众被带动起来，齐声大呼道，“二仙女！二仙女！”其中有一部分是对话剧的‘烂尾’表示不满，还有一部分以向日岳人为代表的冰帝学生则是纯粹地再想看柳絮出场。

    终于，幕布重新拉开，舞仙高台，红衣仙女，观众很快安静下来。

    重头戏才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现在应该还在上高数。你们看到的是存稿箱君！

    tat周末一天11个小时考研课的孩纸伤不起啊

    92

    92、chapter 90 话剧之夜篇

    音乐在继续，舞也在继续，白雾缭绕，人影依稀。

    旁白仍旧是‘七仙女’的声音。

    【时间对于仙人来说并没有多少意义，也许是过了十年，也许过了百年，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二姐姐和我说过的那个前辈，和我同样爱上凡人的仙女，便到舞仙台去寻她，她总是在那儿跳舞，千年不变。】

    【但我没有找到她，甚至连舞仙台也不见了。】

    【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二姐姐的下落，哪怕是那些爱慕二姐姐的仙君，也只说许久未见二姐姐，仿佛在一夜之间失踪了。】

    【最后我去问了父王。】

    【父王告诉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比如二姐姐代我受罚，承受剔骨雷劈之痛，最后却拒绝收回仙骨，让父王带给董永。】

    【仙女失去仙骨的时间超过一年，便会魂飞魄散。】

    【后来我和董永几乎问遍了天庭的所有仙君和仙女，才拼凑出她的最后一年，还有一段被列为天庭禁忌的过去。】

    观众已经完全安静下来，等待‘七仙女’继续，柳絮的舞一直没有停，灯光昏暗，身上舞衣破碎，独立高台之上，旁观者认为她美中带着凄凉，她却仍是一片迷惘——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悲哀。

    右边的舞台落下了一道光，光影处也是一个‘二仙女’，脸蒙薄纱，和高台上的人遥相呼应，举手投足不差分毫，只是两人的神情相差极大，一个空有躯体没有灵魂，一个是和剧中‘七仙女’一样，是一位活泼灵动的少女。

    这位‘二仙女’的衣衫对于冰帝的学生来说很熟悉，正是那张与迹部合照里的衣服，应该还有一件男式的情侣装才对。

    旁白的声音变回了最初的男声，缓缓道来。

    【天帝有七女，钟灵毓秀，美貌无双，又以其次女为最，有帝姬美称。帝姬仁爱恬静，曰物皆有其灵，不以高且巨为贵，不以细且微为贱。常入凡间，于林中起舞，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

    音乐起，台下的迹部愣住，他记得，这是他曾经无聊和柳絮一起写的一小段调子。

    台上双人同台而舞，一左一右，一高一低，一悲一喜。

    【京中有王姓贵族子弟，年少，风流不羁。一日午间，误入山林，见帝姬，叹：“其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是以，一见倾心。王生心悦之，每日以诗相咏，以曲相和，丝竹管弦之声袅袅，半年不辍。】

    【帝姬尝以登徒子称王生，欲息其妄念，无果。王生复求之，帝姬有感其才情，相交日甚。两月有余，每王生吹笛，帝姬必起舞为应，情愫暗生。】

    观众瞪大眼睛，只见右半舞台又是一道追光，一人背对台下，黑发白衣，一手执笛斜于身后，端的是潇洒无比。正是‘王生’出场。

    马蚤动像是水波一般在冰帝学生中传开。

    “迹部迹部，那是你的衣服啊！”慈郎难得清醒擦擦眼睛，小声惊呼道。

    迹部伸手点住泪痣，沉默不言，后排的忍足和凤倒吸一口气，看台上那人转过身来——

    果然是藤原步。

    所有冰帝学生哗然，藤原女王竟然加入了立海大的剧组，还和迹部的绯闻女友同台表演？不是说她为了忍足家小姐和迹部势不两立吗？众人苦苦思索，一时半会儿不得其解，勉强只找到一个解释，那就是迹部用他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把敌视他的藤原步也收服了。

    不然怎么解释她身上的那套衣服？

    台上‘王生’和‘二仙女’你追我赶，互相嬉戏，正是年少情窦初开时，比起之前的‘董永’和‘七仙女’更加温馨甜蜜。

    两个‘二仙女’同样的舞姿，一边是双人舞，一边是高台独舞，对比之下，更显凄凉寂寞。

    右边‘二仙女’一个飞跃，正好被‘王生’接住，高台上柳絮同时起跳，却只能摔倒在地。她不觉疼痛，只是表情愈发茫然了，用手撑起身子继续舞蹈，让观众心生不忍的同时，更好奇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某日相会，王生蹙眉不语，忧思现于形，问之，答曰：“今年方弱冠，母欲寻姻亲，奈何家世显赫，须行门当户对之事，不知卿家住何处，令堂高就？”帝姬笑，避而不答，曰：“君莫忧，暂且归去，我必来寻。”】

    【帝姬拜王母，诉王生之情，求下凡事，王母有感，允之。循例，帝姬抛仙法，弃长生，天帝怜其痴心，令其化身世家女，与王生议亲，王生母甚喜。帝姬伴王生母百日，习俗事，仙灵之气渐消，与凡女无异。】

    台上‘王生’盘膝而坐，横笛吹曲，‘二仙女’继续飞舞，默契无比，任谁看来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柳絮的动作却渐渐慢了下来，无法与另一个‘二仙女’保持同步。

    “絮姑娘怎么有点不对劲？”一直在一边监场的井上雅子皱起眉头，“按照剧本应该是一直这么跳下去才对。”

    戏份结束的中岛明美也在着急，但是这时候她们连提醒她都做不到，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不要出差错，哪怕临时发挥也好。

    柳絮完全停了下来，呆立在原地，四顾茫然，井上雅子整颗心都吊了起来，做了一个深呼吸，挥手示意旁白继续。

    【天帝嫁女，不舍，遂忙于公事以消思念。王母思帝姬心甚，下凡寻之，天上一时，人间已三月，王母施法探得爱女踪迹，被囚于偏室，濒死。】

    【王母大惊，携帝姬返天庭，救其性命。自帝姬醒转，终日以泪洗面，积郁成疾，却不言凡间之事，只道自作自受，不可强求。】

    柳絮双手抱头，终于露出了迷茫以外的神色，痛苦而绝望。

    台下有人坐不住了，真田起身，不顾旁边人因为被他打扰到的不悦，穿过观众席绕到后台。

    “忍足，凤，你们要去哪里？”迹部突然出声，叫住了接连起身的两人。

    “……去换衣服准备下一个节目。”忍足推推眼镜，带着凤离开。

    观众看见高台上的‘二仙女’跪了下来，捂脸痛哭，仿佛积蓄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骤然爆发。

    迹部望着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天帝怒极，寻王生，凡世数年已过，王生另娶。】

    【天帝问：“可曾忘帝姬？”王生答曰：“不曾，奈何苦等不至，帝姬负我！”】

    【天帝问：“可曾忘当日议亲之世家女？”王生答曰：“不曾。”】

    【天帝问：“何故伤之？”王生答曰：“既心有所属，余之红颜于我如枯骨，管她作甚？恶其献媚于母，贪图富贵，略施惩戒，后不知所踪，纠缠止，我心甚快。”】

    【天帝又问：“可曾与世家女相交？”王生答曰：“不曾，尝见其侧影，唯貌美耳，比之帝姬如地上尘埃与天边皓月，妄想吾妻之位，徒增笑料矣。”】

    忍足几人已经到了立海大后台，被兴奋的井上雅子拦住了。

    “你们脑子有问题吗？絮姑娘临场发挥演得好好的，真田弦一郎你想毁了立海大的全国冠军吗？”

    真田满脸阴沉，“让开，别逼我打女人！”

    “你想过去除非把我打晕！”井上雅子挺起胸毫不示弱。

    举起手又放下，真田靠着身体力量强行向前突破，不明所以的话剧社成员把他围住，他们这时候的位置能从侧面看到舞台上的柳絮和藤原步。

    笛声又起，另一位‘二仙女’退了下来，看见一片混乱的后台万分惊讶。

    “你们都别吵了！”中岛明美指着外面，“小絮姐又开始跳了。”

    台上仅剩两束光，两个人，记忆中的‘王生’，和即将香消玉殒的‘二仙女’。她甩开袖子，同时甩开的还有泪水。

    这是最后一舞。

    【天帝拂袖离去，帝姬不堪伤痛，数次寻死，王母拔其情根，前尘尽忘。后建高台名舞仙，长年歌舞于上，不分昼夜，不知缘由。】

    【自此天规列新，凡仙女皆失情根，不得私入凡间，禁恋凡人，违者剔去仙骨，受七七四十九日雷罚，仙女恐惧，莫不遵从。】

    属于‘王生’的灯光也熄灭，只有‘二仙女’还在旋转，半空中有花瓣飘落，又被舞衣飘飞掀起的风吹起，光影绰绰。

    她依然旋转。

    【百年后，天帝得幺女，序齿七，最似帝姬当年，天帝王母甚宠。然私下凡间，与书生董永结为夫妻，求助于帝姬。帝姬怜幺妹痴心，依稀忆起当年事，替妹受罚。赠仙骨于董永，成就仙君，愿幺妹妹婿得以相守，笑叹曰：“几度相思心成灰，岁岁年年难忘情，求之不得，不如归去。”】

    【遂于舞仙台上旋舞七天七夜，然仙骨已失，身心俱伤，终力竭而死，魂飞魄散于天地。】

    背景音乐一转，又是‘二仙女’刚出场时唱的歌——

    【天机算不尽，交织悲与欢。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

    观众们不知她转了多少圈，但见雾起，‘二仙女’突然消失了，就像旁白说的那样，仿佛化身为那一片片花瓣，纷飞在天地之间。

    徒留一束光照在她跳舞的高台上，花瓣逐渐落地，一切归于平静。

    幕布缓缓合上，全场落针可闻。

    “啪——！啪——！啪——！”

    终于，有人带头鼓掌。

    是迹部。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跟我念：阿宅你的语文越来越好了！

    这加起来有一千字的文言我写了有4个小时啊orz，让高中作文从来低于平均分的我情何以堪呐！！！

    93

    93、chapter 91 话剧之夜篇

    全场观众像是被迹部的掌声惊醒过来，使劲地拍着双手，有多愁善感的女生已经在抹眼泪，后台的立海大话剧社众人对视半晌，高声欢呼——

    他们成功了。

    最后柳絮按照排练的那样趁雾气最浓的时候跳下高台，才造成了消失的假象。此时幕布已经落下，井上雅子没有再拦真田，他冲上台，跑到柳絮面前，见她还在发怔，脸上布满泪痕。

    “eri……”真田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小声唤道，“怎么哭了？”

    足足过了十秒钟柳絮才注意到他，连忙伸手擦了擦脸，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刚刚跳舞的时候脚抽筋，太疼了。魔王君怎么到上面来了？”

    不待真田说话，井上雅子冲过来给柳絮一个大大的拥抱，顺便赶人，“絮姑娘我被你感动死了！真是太棒了！还有真田弦一郎你快走，我们要去谢幕了，别在这杵着！”

    柳絮见真田脸又黑得不行，捏捏他的手心，转向井上雅子，“社长大人我就不谢幕了，下个节目我还要上场，得去换衣服准备了。”说罢微微欠身，拉着真田往忍足和凤那边走，井上雅子想要再叫她，但此时幕布已拉开，她需要和其他演员一起谢幕，只能暂时放过柳絮。

    “eri……”

    “忍足学姐……”

    见忍足和凤无比担心的模样，柳絮微笑，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我们去换衣服吧，不然神监督要不高兴了。”

    凤抓抓头发不知道说什么好，忍足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可是做好一有不对劲就叫救护车罢演的准备了。柳絮让真田回观众席后，与忍足两人走到冰帝那一边的后台，现在里面都是音乐社的人，经过两个星期的排练柳絮和他们已经非常熟悉了，关系不能说十分密切，至少很友好。

    “忍足你来了。”神对柳絮点点头，“话剧很不错。”

    其他人似乎也有很多问题想问柳絮，只是碍于节目马上开始不得不压下自己的好奇心。柳絮换上一条纯白色的抹胸长裙，裙摆前短后长，头发梳理好披在身后，不戴首饰，只有脚上的高跟鞋细细地镶了一圈水晶。

    凤也是一身纯白，他和柳絮是主奏，穿得像是情侣装。忍足和其他人则是白衬衫黑西装，区别于他们两人。

    离节目开始还有三分钟，所有人在最后确定自己的乐器，装扮没有问题。

    此时的观众席上的讨论声已经达到了极点。

    “迹部迹部，你都不觉得那个‘二仙女’好可怜的吗？”搭档走了，老好人凤也走了，向日发现其他队友都没法满足他想要找人讨论的欲望，把目标放在迹部身上，“你为什么一点表情都没有，我刚才就发现了，迹部你太冷血了！”

    迹部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阖，没有理会闹腾的向日，然而后者的热情丝毫不减。

    “迹部，你不去后台找你女朋友吗？”

    他女朋友，吗？

    应该再也不是了，或者说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不是了。

    “迹部，等下长太郎和忍足妹妹合奏，你说她们两个会不会碰上啊？”

    当然不会。

    “给本大爷安静一点，等着就是了。”他也在等——

    等插在他心上的最后一刀。

    灯光尽灭，冰帝音乐社最后的压轴节目开始。

    黑暗中观众能分辨出大概的轮廓，舞台右前方摆着一架三角钢琴和一架古筝，一男一女背靠着背坐在一起，后方是音乐社管弦乐团，指挥站在最中央，从背影能看出是神监督，他左手边还有一人，空手而立，应该是负责声乐部分。

    古筝声起，第一束光落下，照亮两人的容貌，男生自然是凤，女生，忍足侑士的妹妹，迹部的前未婚妻，冰帝曾经的，现在却没多少人认识的公主殿下——

    却是换上了一身现代装束的‘二仙女’。

    就像一块大石落入湖中，在冰帝学生中掀起一片波澜，惊落一地下巴眼镜。他们又发现音乐社表演的曲目，《凤凰于飞》，就是最后‘二仙女’与‘王生’相伴时那首笛曲，节目单上写着，作曲迹部景吾。

    迹部闭上眼睛，似乎觉得这还不够，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他宁愿一直等她，一直找不到她，也不要今天这样的相见。

    哪怕被蒙在鼓里一辈子也好。

    “迹部迹部！你快看啊！是忍足妹妹！”他的身体被人摇晃着，是向日，片刻后他又被别人拉住了，“那个人居然是忍足妹妹啊啊啊啊！！！我眼睛突然近视800度了吗？！！”

    “你别吵迹部，他现在肯定心很乱。”这是|岤户的声音。

    心乱吗？

    不，他很平静。

    平静到可以在记忆中翻出一件件和忍足惠里纱这个名字挂钩的事，再把那个模糊的令他厌烦的身影换成自己心爱的人。

    他想要是自己如果没有那么平静而是激动一点，或许就不会想得那么清楚。

    也不会那么痛。

    台上的男高音在高歌，凤的钢琴和柳絮的古筝完美契合，以忍足为首的交响乐团在神监督的指挥下将乐曲带上□。

    “|岤户你不觉得有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就好了吗？又不是话剧里面那么夸张，迹部当时也只是没有参加订婚宴吧，他们还可以在一起的啊。”向日的声音放轻不少，但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没有那么夸张？只有更夸张才对。

    他让她声名扫地，撞断她的腿，把她关在医院里接近半年，逼成半疯不疯半死不活。

    听说中国古代有种刑罚叫凌迟，能砍人三千六百刀不死，若那三千六百刀都插在心上，又如何？

    “向日你是白痴吗？忍足妹妹已经嫁人了！”

    他突然想起有一次他被拦在忍足家楼下，就是因为她在，他当时在想什么呢？好像是同情忍足，又庆幸自己终于能摆脱她的名字，撇得一干二净。

    忍足那时候就知道了吧，编造一堆谎言只为了隔绝他这个‘杀人凶手’。

    所以真田愿意联姻，她本来就可以说是他从真田手上抢过来的。

    还有四天宝寺，四天宝寺……

    最后一个音符已经落下，他听见掌声又起。

    他想睁开眼看一看，或许刚才的所有只是他过于恐慌的臆想。

    放下双手，他看见柳絮把手放在凤的手上，笑靥如花，鞠躬谢幕。他明白有一块血肉从他的心上永久剥落，再无可能寻回。

    他是最华丽的冰帝之王，所以他不会流泪。

    纵然痛如万箭穿心。

    压轴结束后，柳絮三人回到观众席，仍穿着表演时的礼服，引来目光无数。忍足和凤顶着队友镭射光一样的视线坐回原位，只是作为当事人的迹部沉默得有些异常，他们也不好直接发问。

    柳絮淡定地穿过冰帝网球部的地盘，走到真田身边坐在幸村牺牲小海带给她空出的位置坐下，之前两场表演让她疲惫不堪，靠在真田肩膀上养神。从四面八方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愈发复杂，好在她被立海大围在中间，隔绝了不少目光。

    “小絮夫人刚才哭的好伤心呢。”丸井凑到柳絮身边，单纯的他只是单纯地关心，柳絮当时的架势可是让真田直接闯后台了。

    “嘛，只是突然腿抽筋，没法继续跳舞着急了而已。”柳絮轻笑，丸井自然不会怀疑。她的手被真田攥得有些疼，在心中苦笑，做夫妻的时间越长，她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自家大魔王了。柳絮对他咬了咬耳朵，轻声安抚，“回家再说。”

    全国冠军最终被立海大的《天外飞仙》拿下，最大竞争对手《源氏物语》表演水平相差无几，只是在剧情改编上褒贬参半，评委中有原著死忠，给分不高。立海大新加的前传不仅仅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更让评委们看重的是表现了一直是无情代名词的天庭，其实最开始也是有情的，只是有帝姬‘二仙女’受伤在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综合比较起来立海大更胜一筹。

    至于获胜关键演员‘二仙女’和编剧兼‘王生’其实是冰帝的学生，并不在评委的考虑范围之内。

    散场后，立海大网球部的其他人先行离开，柳絮真田则是和忍足正一他们汇合。亲人之间许久不见有许多话想说，忍足万里子和忍足和美拉着柳絮交流属于‘已婚妇女’的话题，真田那边则是被忍足家男人们各种训诫。

    要知道患上女控妹控外孙女控总称忍足惠里纱控的男人们是非常不好打发的，柳絮想也就是真田这样的人才能一声不吭地听外公他们说。

    “忍足。”姓忍足的齐齐回头，这架势足以吓退一般人，然而来者是神监督，后面跟着音乐社社员，他叫的是柳絮，“下学期回来冰帝上学吗？”

    “这个目前还没有决定，可能会转学吧。”柳絮不太确定，按照家里的想法是希望她转到立海大和真田一起。

    “回来冰帝吧，”神的口气不容反驳，“如果是因为迹部和流言，我会解决的，不用担心。”听见一向不关心八卦的神说出这样的话，柳絮心中也有些感动，不过也不足以让她立刻做决定。

    “总之你好好考虑。”神对其他人点点头，离开了。

    还没等柳絮和家里人解释，又有一群人走过来，忍足家长们齐齐皱眉，真田和忍足下意识侧身，挡在柳絮身前。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还有2章？3章？就到结局篇了额……

    话说我现在构思结局的时候觉得完全写不长，无论是皇帝版还是白石版，s我比较擅长催泪甜文神马的不是强项啊。还有肉神马的，别和我求qaq

    最近爱上甄嬛传的配乐，于是感兴趣的话。

    94

    94、chapter 92 伤一夜

    柳絮绕过两人走上前，给了来人一个拥抱，非常开心，“迹部阿姨。”

    “eri好久不见了。”迹部夫人在身后儿子和儿子队友复杂的目光下，反拥柳絮，把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才摸摸她的头微笑，和平常商场女强人的形象大相庭径，“看上去身体都好了呢。”

    “嗯，外公他们一直照顾我，怎么可能不好，都过去一年了。”

    “是啊，一年过去，eri都已经嫁人了，我还没送你结婚礼物。”迹部夫人颇为感慨，原本自己很喜欢的儿媳妇的人选这么快就被人抢走了，可儿子不愿意，再强求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出人命，她实在是被吓到了。只是迹部夫人不知道的是，她刻意不去探究儿子的心上人，错过了许多事情。

    柳絮脸上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大概是因为被提到自己的婚姻略显羞涩。

    “eri什么时候重新上学？冰帝这边我会帮你处理好的，就当一点小小的补偿，不用担心景吾，我会看着他的。”迹部夫人对后方招招手，“景吾。”

    迹部走上前，和柳絮面对面。

    他面无表情，她笑得大方端庄。

    无论对他们之间的事情知道多少，从头到尾参与的真田和忍足，后来知道的忍足家和凤，只听说一小部分的冰帝网球部其他人，还有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迹部夫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两人。

    最后还是由柳絮打破了沉默。

    “多谢迹部阿姨关心，上学事情还要和外公他们商量，还有公公婆婆，至于迹部君……”柳絮的微笑挑不出任何瑕疵，“应该不会对一个陌生人多注意吧。”

    迹部夫人见儿子只是沉默，不由皱眉，“景吾，长辈还在这里，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至少对eri道个歉，当初你做得实在是过分了些。”

    “道歉？我家宝贝受不起！”忍足正一把柳絮拉到身后，狠狠地盯着迹部，“只要他以后eri远点就谢天谢地了。”

    迹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终于抬眼看了一眼柳絮，正好看见真田给她披了一件外套。他一言不发直接穿过众人离开，留下迹部夫人在原地尴尬不已。

    柳絮拉拉还有些气愤的外公安抚，“时间不早了，外公去瑛士舅舅家，迹部阿姨抽空来看表演应该累了，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景吾他……”迹部夫人叹了口气，“还是eri懂事。”

    这种情况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和忍足正一等人告别离开，那一串好奇宝宝在忍足家众人以及真田的强大气场下也只能默默退散。

    虽然忍足正一一直念叨着‘宝贝今天回娘家’，柳絮和他们还是在冰帝校门口分开，和真田坐上忍足家安排送他们回神奈川的车。

    她靠在真田的肩上，一路无言。

    东京，迹部宅。

    迹部夫人刚到家就见管家表情不太好看，皱眉问道，“少爷呢？”

    “少爷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管家躬身回答，语气忧虑。

    低叹一声胡闹，迹部夫人只当他对柳絮心里还存着疙瘩，也由他去，径直回房休息。

    房间里，迹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房门被敲响，听见门外管家说：“少爷，您要的东西已经印好了。”

    他像是睡着了，直到管家第三次出声的时候才睁开眼睛，走到房门口开门，接过管家手上被密封的，厚厚的包裹，重新锁上门。

    迹部小心翼翼地把包裹放在床上，又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他站在床边凝视半晌，才拆开包裹，里面是他刚吩咐人去冲印的照片，大概有几百张，还有一卷长一米的大海报。

    他将海报展开平铺，俯身伸手轻触上面笑意盈盈的少女。

    那时候她的旁边还有他。

    良久，迹部直起身，在自己豪华的房间转了几圈，才在书桌前停下，对着挂了一副名贵油画的墙壁点点泪痣，“这个位置，还算华丽。”

    他搬来凳子，赤脚踩上去把画取下，不小心刮了一道痕迹，迹部也不在意，随手放在一边，从床边拿过海报，小心揭掉背面的一层，再次踩着凳子，双手捏着两个角落往墙上贴。

    先是最上边细细的一条，确定没有贴歪后，迹部用手一点点抹平，确保它和墙壁没有一丝缝隙。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杂活，他做得非常完美，或许是因为他本身的华丽无双，或许是因为他几乎投入了全部心思。

    重新落地，迹部退后几步，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

    他踱回床边，拿起那一叠照片，里面有少女的单人照，有一部分还是他和忍足偷拍的，还有他们两人的合照。迹部用手指描绘她的轮廓，表情逐渐变得迷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够了，五指随意抽出一张，向空中抛飞——

    照片几乎要碰到天花板，又无规则地旋转飘落，上面的人时隐时现。等它落了地，迹部又抽出一张，抛飞。

    他就这么一张接着一张地往空中洒着这些照片，或者说，抛洒着他的回忆。窗户没有阖上，晚间凉风吹进来，吹得照片到处乱飞，等到迹部将几百张照片天女散花般抛完，原本整洁的房间一片狼藉，他眷恋的笑靥铺满了一床一地。

    铺满了他的空间。

    迹部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有绣着他名字的手帕，有装着提神草药的小香包，还有一个同心结，他将它们都取出来，盒子随意丢在一边，躺回被新铺了‘床单’的大床上。

    将东西贴在心口最近的位置，迹部闭上眼睛——

    他累了，想睡了。

    晚风愈急，掀起窗帘，甚至把地上的照片重新吹起，角落里，一张原本背面朝上的翻了个身，是少年少女在亲吻。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梦见那天下午，他偷吻了他心爱的女孩。

    神奈川，真田宅。

    柳絮一回房间就拿着换洗衣物冲进浴室，没有给真田询问的时间。

    她打开花洒，任偏凉的水流落到她的头上，身上，浸湿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她却没有脱下，倚着墙边蹲坐下来，双手抱膝。

    水流顺着脸颊的轮廓淌下，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流泪。

    这段时间她的记忆一直在恢复，直到今天的决赛前，她已经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冰帝的种种，还有后来的订婚宴，车祸。

    甚至将近半年的软禁。

    她平静地接收了这些记忆，过去总归已经过去了，只是忍不住疑惑，她究竟为什么会为了那个人做到这个地步。

    今天终于找到了答案，可她宁愿永远不知道，就算始终认为自己仅仅是年少冲动的单相思，也好过面对所有的事实。

    若不是心里一直挂念着要帮立海大拿到冠军，她可能会直接倒在舞台上也不一定，想到刚开始看阿步写的剧本，自己评价她‘狗血八点档附体’，还说‘男的是人渣女的是傻x’。

    她确实很傻。

    只是她收回前半句——

    不愿说你一句不好，因为你是我第一次爱的人。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为他流泪伤心，柳絮告诉自己，今夜过后，她可以了却一段心事，专心做真田家的媳妇。

    君既负我，我便相忘。

    真田在外间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见柳絮出来，耐心告罄，一边敲浴室的门一边喊她的名字，仍没人响应，心中有某些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正准备破门而入，意外发现并没有上锁。

    顾不得柳絮可能在洗澡，真田拉开隔间的门，看见她坐在角落里，身上还穿着刚进浴室时的衣服，浑身湿透，花洒还在向她身上喷着热水。真田上前，发现柳絮只是因为太累直接睡着，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又纠结起来。

    良久，真田叹气，关掉水龙头，把柳絮半抱自己怀里，替她一件件脱掉湿透的衣服，外衣，内衣，直到她□地躺在他怀里，真田的衣服也被弄湿了大半，薄薄的衬衫并不能阻隔体温，两人和坦诚相见差不了多少。

    真田很诧异自己居然一点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