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琥珀色的约定 作者:肉书屋

    经干了。”龙羽指着脑袋，侧着头微笑地看着他。龙马收起吹风机，坐到龙羽身边，“你怎么在这？”

    “我？下午我拜托景吾让我和菊丸学长换了一下，所以就在这了。”龙羽笑着钻进哥哥的怀里，“倒是哥哥，训练不是还没结束吗？”

    “状态不好，被叫回来休息。”龙马推开龙羽，“别挨那么近。”

    “为什么？”（问号问号满天飞……）

    “一身汗，很脏。”龙马扭开头，起身拿起衣服走进浴室。

    龙羽听着从浴室里传出来的流水声，有些沉默。

    晚上，龙马忙完了之后回到房间，一眼就看到窝在沙发里看书的龙羽。等走过去了才发现，人其实早已经睡着了，身子蜷缩的像个小虾米。这家伙……龙马叹了口气，走近他，见他横着抱起来，像床的方向走去。

    刚把龙羽放下，他就已经睁开眼了，迷迷糊糊地拽着龙马的手不放，“不要走……”

    看着龙羽蒙了水雾的猫眼，龙马选择了妥协，随手关上电灯，在龙羽身边躺下。因为昨晚没睡好，加上今天的运动量，原本就已经很累了的龙马，有了这个无比熟悉的人给他当抱枕，很快就进入梦乡。

    相反的。在龙马躺下后，龙羽反而清醒了。像小猫一样趴在哥哥胸口，听着哥哥一声一声有力的心跳，却迟迟睡不着。害怕着明天一早起来会发现，这仅仅只是一场梦，一场漫长且又美好的梦。

    二十一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射在龙羽所躺的床上。龙羽伸手揉了揉眼睛，刺眼的阳光不经让他眯了眯眼。身边的位置早己空去多时，连一点余温都没留下。一种孤独的感觉从龙羽的心脏处散发，向全身蔓延。

    他笑了，绝丽的中掺着哀伤。这种久违了的感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再一次体会，竟是那么的亲切，也只能用亲切来形容。曾经的她，夜夜与寂寞相拥，日日与孤单为伴，纵使身边的朋友对她有多好，也不曾真正地拿到钥匙，打开她的心扉。

    龙羽坐起身子，抱着自己的脚。当自己真正面对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的兴奋他的害怕，又有谁会明了？“水瓶座最擅长的是为难自己”这句话用在龙羽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虽然这具身体是摩羯座，但龙羽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瓶子。不想为难别人，那就只能为难自己。将一切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的事全部一个不漏地压进心里，然后自己憋坏自己。这就是他越前龙羽的作风，也是她宴雅羽的作风。

    不知不觉，龙羽竟在房间里发呆发了近两个小时。直到有人敲门，他才重新清醒过来。说起发呆，那绝对是龙羽的专长。记得在前世的一个国庆长假，她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蹲坐在墙角，没有焦距的眼眸和始终不变的微笑。就这样足足呆了两天，直到朋友一通电话把她惊醒，她才记起她已经肚子饿了口渴了，需要睡觉。

    灌了一杯牛奶后，龙羽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出屋子。八点多的太阳已经开始强烈。路过花园，龙羽一眼就望见树荫下昨天的那两只小老虎。龙羽轻轻地走过去，蹲着凝视着两个睡着了的小家伙。他喜欢猫科动物，讨厌犬科动物，就像他讨厌那些为了利益而跟在别人身后的“忠犬”一样。越前龙羽并不比他哥哥逊色，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是一头威风凛凛的虎。只是他甘愿掩盖住自己的光，默默地站在那个人身后，以前是，现在也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两只下老虎动了一下后，醒了，看着龙羽愣着。龙羽也盯着它们，脸上是异常的温柔，他一向相信，只有动物，才不会向人类一样有私欲和为了私欲不择手段。

    或许是被龙羽感染了，两个小东西经摇摇摆摆地向龙羽走去，在他脚边蹭着。龙羽抱着两个小家伙坐在树荫下，为了方便区分，他还给两只小老虎各取了名字：较大的叫妮尔，较小的叫奇尔。当龙羽用这两个名字叫它们时，它们还叫了叫像是在回应他。

    日头已经当空，两只小老虎在一声震天的虎啸后离开。龙羽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也离开了花园。

    午餐的餐桌上异常的热闹。大家都在讨论着一个话题，关于刚刚的那声虎啸。岳人趴在自己拍档身上嘀咕着，部长怎么把他们带到这么个危险的地方。

    正在给龙羽夹菜的龙马发现，龙羽雪白的衬衫上有几个黑黑的梅花印。

    “羽，你的衣服怎么弄得这么脏？”龙马指着那些“梅花”问，原本喧闹的众人都默契地安静下来，看向龙羽。

    “诶？”龙羽扯着自己的衬衫，低头想了一会，“可能是刚刚抱着妮尔和奇尔的时候踩到的吧。”

    “妮尔和奇尔？他们是谁？”龙马的脸色有点向黑色发展，一早上没看住你就跑去抱别人？！！！（显然，误会了＝_＝）

    “很可爱的两个小家伙，哥哥有兴趣吗？”龙羽很“厉害”地没有发现哥哥脸上的变化，天真地开着玩笑。一边的乾拿着笔记快速地记啊记。不二盯着龙羽的衬衫很久后开口，“你说的妮尔和奇尔，是动物？”

    “对啊，两只小老虎啊_”

    “老虎？？？？你去抱老虎？？？”一向不怎么和的菊丸和岳人居然同时说了同一句话，而其他人也是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他，搞得龙羽有些不好意思，“怎、怎么了？”

    “没有啊，只是好奇，小小不点怎么敢去抱老虎，不怕小老虎的妈妈来找你？”菊丸咬着筷子问。

    “如果没有惹怒它，动物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龙羽说的很淡，却有种隐形的力量，让人臣服。

    下午，闲着无聊的龙羽走向球场，这些天都还没有好好地去看过哥哥的训练。

    走到球场边，龙羽一眼就望见在和忍足对打的哥哥。白色的鸭舌帽，墨绿色的飞舞的发丝带着些汗珠，那双和他一样的琥珀色眼眸，耀眼地闪着光芒，显示了主人的坚定。

    龙羽定定地站着，忘怀了此刻头顶上炎热的烈日，目光只注视着他哥哥一人。看着哥哥在球场上飞奔和每一个击球的动作，听着球拍扇动和球着地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观看哥哥训练、比赛。但每一次这样看着哥哥，他总有种“这不是现实”的感觉。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也有真正发生的一天。从原来两个世界之隔但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大的一个跨度，大到让他害怕。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龙羽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每一个被哥哥拥住入睡的夜晚，他都害怕隔天起来会又回到那个世界。有那么几个晚上，龙羽甚至想过，如果这是梦，那就让他永远地睡死，再也不要醒来，那么，这个梦就不会结束。他非常小心地把握这他与哥哥之间的感情，在希望得到关注的同时又害怕给哥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明明心里叫嚣着要靠近却竭尽全力地拉开距离。在这个世界的生活并不比以前的好上多少，但龙羽却比以前开心上许多。只要能见到喜欢的人，就足够了。

    “羽？”转眼间已经黄昏了，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的龙马转过头发现了站在场边的弟弟，出声叫他。

    龙羽朝他笑了笑，迈开步伐打算走过去，可才迈出一步，他的身体就已经瘫倒。失去知觉前，龙羽感觉到自己跌进一个人的怀里，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包裹住他那颗从小就满是伤的心。

    当龙羽醒来是，他已经回到他和哥哥的那间房间，他哥哥正无聊地放着龙羽在看到书。龙羽有些吃力地坐起来，“哥哥。”

    听着龙羽软软无力的声音，龙马回过头，看着龙羽原本就不怎么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莫名地，火了：“羽你这个大白痴！你难道不知道你体质差吗？站在太阳底下暴晒，你想找死啊！”

    “臭小鬼，你凶什么凶啊，你才找死吧！”迹部刚推门进来，就听见龙马的声音，没有理由地，他也发火了。

    龙羽愣愣地看着在和迹部吵架的哥哥。第一次，他第一次听哥哥这样骂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哥哥这般生气。哥哥在担心他，只是哥哥关心人的方式，真特别。想着，龙羽的泪水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溢出眼眶，单纯地想哭，或是感动，或是幸福。

    正在和龙马吵的迹部不经意间，看到龙羽在一边掉眼泪，以为是因为龙马凶了他才哭的，火气更大了，“你这混蛋，看你把龙羽弄哭了！”

    龙马诧异地回过头，看见龙羽在一边哭，慌了。他原只是生气羽每次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居然在太阳底下站两个小时站到中暑。可他没想到会把羽弄哭。

    “景吾，能请你出去吗？这是我和哥哥之间的问题。”正当所有人都陷入沉默，龙羽开口了，内容竟是要求迹部离开。迹部看了看他，最终还是离开了。只不过在他开门的时候，乾、菊丸、连同忍足和岳人都不华丽地摔在地上。

    等迹部走后，龙马慌忙地走到龙羽身边，失措地帮他擦干眼泪再笨拙地安慰他。此刻的龙马有些害怕，他宁可看到龙羽哭得一塌糊涂也不要看到龙羽现在这样，一边无声地掉泪一边低头微笑，这样的他，不真实，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对不起，”过了许久，一直低头沉默的龙羽开口说话，“让哥哥担心了。”

    龙马看着自己擦干眼泪，又再度绽放笑容的龙羽，所有设想好的行动变成一把将龙羽拥入怀中：“答应我，以后无论如何，身体第一。”

    “嗯。”龙羽靠在哥哥怀里，因中暑而有些发烧的他，加上苦后带来的疲惫，在哥哥怀里再度昏睡。

    二十二

    第二天，龙羽按照哥哥的要求，乖乖地坐在球场边的树荫下。

    场内，也许是因为手冢和迹部这两个部长还没到的缘故，今天的球场显得有些吵。而他们讨论的话题，关于双打。众所皆知，青学除了菊丸和大石，没有其他足够上大场面的，乾和海棠这个组合也只是一般一般而已。他们从双打的要领说到双打的阵型。不二同学很“好奇”地提了一个想法：谁会是最强的双打？

    “嗯……我和大石吧……”菊丸挂在大石身上，向日岳人也不甘示弱地挂在忍足身上，“不对，是我和侑士！”于素，两个人吵起来了_|||

    “应该是没有比菊丸学长和大石学长的同调更厉害的吧。嘶～～”海棠自顾地说，

    “不，还有更厉害的。”乾同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目前被誉为双打中最厉害的，是以前在美国出现过的一个组合，只不过他们只打了一年的网球就隐退了。他们这个组合，在当时被称为……”乾的眼镜适时地反光着，“‘梦幻’”

    “诶？那是什么东东？”菊丸很可爱滴歪着头，嘟喃着趴在大石肩上。

    “据说他们的招式是一种将球彻底无化了的招式，有点像立海大幸村的‘剥夺五感’。”乾继续推着他那没有丝毫下滑迹象的眼镜，“而且当时那两名选手都只是七岁的小孩而已。”

    “七岁？？？？”众人惊叹，才七岁就这么强，长大了还得了？

    “这个我知道，”忍足也凑了过来，“那两个七岁的小孩，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名字是……”忍足故意停了一下，看向在一边无所事事地龙马，“越前龙马和越前龙羽。”

    “诶？小不点和小小不点？”菊丸看了看在一边站着的龙马，又看了看坐在场外树下的龙羽，“他们组过双打？”

    “练习时间聊天，全体，20圈！”手冢冷清的声线在众人身后响起，大家只好认命地去跑圈，边跑边抱怨迹部为什么要把球场建的这么大！

    迹部静静地站在一边，刚刚忍足说的话他不是没有听见，他也知道一些。那年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站在美国的赛场上，轰动了整个美洲。一样的容貌，混乱却不失分寸的步调，让人晕眩的阵型，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所以被冠以“梦幻”这个称号。他早就听说过，龙羽的手，拿不起球拍。如果把手治好了，那么，或许就有机会见一见这个被颂为奇迹的“梦幻”。

    龙马跟在队伍中跑，菊丸他们之间在谈话的时候他离得并不远，那些话他都听见了。“梦幻”么？那一切已经成为过去，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但和羽打球的那段时光，那时的快乐，他会铭记的。

    龙羽看着绕着球场跑的众人，猜测着他们是因为什么才被罚跑。当龙马跑到和龙羽距离最近的时候，龙羽隐约能感觉到些什么。他说不清是什么，但能肯定不是什么坏事。

    按照惯例，晚饭之后大家会聚集在迹部家的大厅里，一直待到该睡觉的时间。而今天菊丸忘了拉住龙马，所以龙羽和龙马提前回房间了。

    此刻，洗完澡的龙羽正窝在哥哥怀里，和哥哥看着同一本书。龙马的双手环在龙羽胸前，从龙羽背后还可以感觉到他那还有些偏高的体温。

    就在这时，这阵敲门声响起，龙羽下床去开门，“景吾？”

    “出来一下，本大爷有事和你说。”说着，拉着龙羽离开，留下龙马在一边皱眉。

    一直拉到花园，迹部才放开龙羽，“本大爷查过了，德国那边有足够的医疗条件，能让你再一次拿起球拍，要去试试吗？”说着，递给龙羽一个文件夹，“本大爷很期待看到‘梦幻’的精彩表现。”

    龙羽有些不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夹，又抬头看了看迹部。“我……”

    “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想的话，本大爷会帮你安排。”转过头看向龙羽房间的方向，“先回去吧。”

    重新回到房间，龙羽凑到哥哥跟前，“哥哥，‘梦幻’是什么？”

    看着弟弟一脸茫然的表情，龙马猛然间想起，羽，他没有了很大的一段记忆。目光停留在龙羽手上那份文件，随手拿过去看。

    “呐哥哥……”龙羽还没说完，就被龙马拉到一边，“睡觉了。”

    龙羽躺在这个和平时不太一样的怀里，抬头看了看哥哥。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从哥哥眼眸里似乎能看到一丝哀伤。

    “羽，你想再次站在球场上打球吗？”龙马突然低头看着龙羽。很长的一段时间后，龙羽点头。怎么可能不想？他多希望有一天能和哥哥一起站在球场上，一起打球。

    “那就去吧，把手治好。少了一个人的‘梦幻’已经算不上是梦幻了。”龙马淡笑着，回忆着他和羽那时的快乐，重新给羽讲了那段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辉煌。龙马伸手摸着龙羽的头，笑得很温柔，是龙羽见过的最温柔的一次，“等你回来，我们在重组我们的梦幻，重现我们的辉煌。”

    “嗯！”龙羽也跟着笑了。炫目的笑容总是很容易让身旁的人失神，这一次也不例外。

    合宿结束那天，龙羽独自一人坐上了飞往德国的班机。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时也是一个人坐着飞机世界各地的来回飞。

    时间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才几天龙羽就已经适应了新的生活。出去早上和下午接受治疗的时间，剩下的时多半用于看书、画画。龙羽去的最多的除了卧室就是就是花园，迹部安排的这栋别墅里，有一个很大的花园，种满了白色的茉莉花。

    这几天里，龙与重新适应了一个人睡。每天晚上缩成一团呆在床的一角，偶尔会在半夜从梦里惊醒。这天夜里，也一样：

    “宴姐姐，你确定要执着着这个二维的人物？”

    谁？月绫吗？

    “会很受伤的，你最好是分清现实和虚幻……”

    分清现实和虚幻？连枫哥哥也来教训我。很受伤又怎么样，正所谓浴血重生嘛。

    “要知道，上帝是个极冷血又吝啬的人，在这样下去代价会很大的……”

    白痴，这是我选择的路，上帝是商人，为了他多大的代价都无所谓，即使是生命。反正这条命也是他给的。

    “宴雅羽是全世界最傻最白痴的大笨蛋！！女人最看重的青春你拿去献给一张纸，你是大白痴！！！”

    呵呵，我是很傻，傻到极点，但谁让我喜欢上他？青春么？葬送在他身上，我乐意。

    “会有人重蹈你的路，那个人，叫邱月绫……”

    龙羽猛地从梦里惊醒。奇怪了，怎么会突然梦见月绫？最后那个人是谁？什么叫“重蹈我的路”？龙羽抬起头仰望天花板，月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龙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岤，看了看时钟。五点半，真早。梦醒之后的龙羽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收拾了一下又去了花园。

    他一个人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天还没亮，黑黑的。在龙羽不知道的地方，一双幽绿的眼睛盯着他，猛然，扑上去……

    “吉米，别闹了。”龙羽把趴在他背上死活不肯松手的那个家伙拽下来……一只纯黑色的波斯猫。这只猫是迹部怕龙羽无聊买来陪他的。意外的是这只猫很黏龙羽，或者说龙羽的动物缘很好。

    龙羽抱着这只还不满两个月的小猫，回忆着梦中月绫和枫哥哥和他说的话，恍惚地出神。那些问题他何曾没有矛盾过，加上他现在的身份。上帝和他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他是怎么接受的，又有谁能明白？他记得他自己以前说过，那是对他的枫哥哥说的，“无论如何受伤，我的执着永远不会变，永远永远……”

    只是他，也许，注定只会是个旁观者……

    作者有话要说：俺又来了，下星期就要考试了，下个周末二更，祝俺考试顺利吧

    二十三

    太阳渐渐升高，一个老人走进花园，一眼就望见一个少年坐在长椅上，怀中是一只黑色的波斯猫。少年那平时璀璨的瞳眸，此刻看起来竟没有一丝焦距，表情有些哀伤。老人走过去，这样伤感的表情，并不适合这个少年。

    “越前少爷，起得真早。”

    “管家爷爷？！早上好。”龙羽回过神来，笑着和这位老管家打招呼。

    老管家看着龙羽绽放的笑脸，这孩子天生就只适合笑容。不只是管家，这房子里的仆人，包括龙羽的主治医生，都喜欢这个病弱却时刻微笑着的温柔少年。

    龙羽蹲在茉莉花海边，摘下几株，灵巧地编了个小花环，戴在吉米脖子上。黑色的皮毛衬着白色的花环，很显眼，却很搭。

    “越前少爷的手真巧。”老管家在一旁称赞，龙羽嘟着嘴，“都说了叫我龙羽就行了，叫少爷很奇怪耶！”

    “是是是，龙羽。”老管家妥协，换回龙羽一个灿烂的笑容。

    下午，医生们刚走，迹部便搭着他们家的私人直升机到达。跟着仆人，迹部走到龙羽的卧室，敲响卧室的门。

    “进来。”随着龙羽中性的声音，迹部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半躺在床上的龙羽，黑猫吉米在他怀里睡着了。龙羽回过头，有些惊讶，“景吾？！你怎么来了？”

    “过几天就要开始比赛了，学校放假几天，怎么？不欢迎？”迹部很随意地坐下，一脸质问地看着龙羽。

    “怎么会呢，景吾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哦！”龙羽笑了，但配上苍白地脸显得有些无力，“对了，哥哥他，还好吧。”

    “那小鬼好得很呢！”迹部微微皱了皱眉，就只知道关心那小鬼？！

    就在这时，一个女生闯了进来，扑到迹部身上，“小景～～～我好想你啊！”

    “小织？！怎么是你？”迹部一手把这个娇小的女生拎下来。这个被叫成“小织”的女生点着下巴，一脸不悦地看着他，“打电话给你伯母说你来德国了，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的，你却在这里，太过分了吧！对了，”这个女生突然停了一下，“我爸妈在客厅里，说要见你。”

    迹部站起来，看了龙羽一眼，“等本大爷回来。”离开。

    龙羽目送迹部离开后，收回目光，发现这个女生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许久，那个女生开口，“我叫美川寐织，和小景是青梅竹马，你呢？”

    “越前龙羽，请多指教。”

    “你不是原创的人物吧，穿越的？”看着美川寐织用肯定的口气询问，龙羽很诚实地点了点头。她见了，又继续说：“我也是。我呢，有一个人很好有很温柔的姐姐，可是她却跳楼自杀了，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不过，虽然知道她那么做很傻，我却也跟着这么做了。但我选的方法要比她好看多了。”美川寐织笑了笑，“你说呢？割腕和跳楼，是不是前者跟华丽一些？只是，过程有些痛苦勒……”

    或许是难得遇上同类人，美川寐织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龙羽看着她一脸幸福地回忆，不由地想起那个很粘人的小家伙和那个很无良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真有些想他们。

    “对了，”美川寐织捧着一双星星眼看着龙羽，“你是怎么过来的？”

    “跳楼啊，在某个人生日的那天凌晨，跳楼自杀。”多么，可笑的事。可是，他真的做了。

    淡淡的声音，似乎不带任何感情，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进入美川寐织的耳朵，震撼着她的神经。她的眼神有些暗淡，同样淡然的声音，“那天晚上下着暴雨，你在你住的公寓的楼顶跳下去，那天是12月24日凌晨，那个‘某人’是指越前龙马，我说的对吗？”

    龙羽看着她，不长的一段话，却如同魔咒一般，侵蚀着龙羽的理智。龙羽注视着美川寐织，朱唇微启，“你怎么知道？”

    “你坏！”美川寐织抬起头，天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泪水，“宴姐姐是大坏蛋，连月绫也忘记了！”

    “你是，月绫？！”龙羽不敢相信地看着美川寐织，之前那矮矮瘦瘦的月绫，现在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天蓝色的齐肩短发，天蓝色的瞳眸，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龙羽暗暗称赞了一句。

    见龙羽已经想起来了，美川寐织扑进他怀里痛哭。这个从小就很坚强的女孩，又一次在他面前软弱。

    龙羽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她。看着怀中哭得很无助还边骂着“坏人”的人儿，龙羽那个用来伪装的微笑面具无论如何都戴不上。邱月绫曾是他最看重的一个人，和他一样从小没了父母，一样都是一个人努力地活着，却不比龙羽，无论何时都能真诚地笑着。她们的相识是在一家咖啡厅，那时同样在那里打工，久而久之就熟悉了，知道后来发展到雅羽认月绫为妹妹，照顾她关心她。虽不是亲生的，却胜过有血缘的。

    哭够了，寐织抬起头，还带着泪痕的脸挂着笑容，有些不协调。龙羽笑着伸出手，拭去还挂在她脸上的泪，对她淡淡地笑。邱月绫的一大特色，就是无论怎么哭，一旦哭够了，只要她擦去泪水，就没人可以发现她曾哭过，因为她的眼眶是哭不红的。

    “呐宴姐姐，越前龙马是你什么人？”寐织一脸坏笑地看着他，龙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的双胞胎哥哥。”

    “耶～～～叫的这么顺口。嘛，十五年了，不顺口才怪呢！”

    “十五年？我到这边还不到半年！”龙羽有些吃惊，同样的还有寐织，“我都在这边呆了十五年了，怎么可能？”

    “可能是时间出现差误吧。”说着龙羽突然j笑着看着寐织，“话说回来，你和景吾是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他了？也难怪啦，他好像什么都比那个老古板好。”说完，龙羽还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寐织的脸随着龙羽的话，一阵阵变红，最终恼羞成怒大吼：“我和他只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他那点比得上我家国光！倒是你，叫景吾叫得那么亲密，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啊？”

    “你说呢？”龙羽笑着回答她。短短的三个字的反问，却让寐织语塞。

    他喜欢的人，她知道；他有多喜欢他，她也知道。如果他现在会喜欢上迹部的话，当初他就不会耗掉青春去执着。为了那个人改变，为了那个人努力，为了那个人拼搏，为了那个人活着，这一切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而这个特殊的位置，他给了一个叫越前龙马的少年。

    这时，迹部走了进来，看着这两个都淡笑着的人，开口问寐织，“你要回日本？”她点头，“不去本大爷的冰帝去青学？”她继续点头。迹部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

    “因为青学，有我喜欢的人，有我最亲的人。”寐织的回答，带着坚定。

    “随便你。”迹部抬起头，突然发现那只之前还只是巴掌大的波斯猫，居然已经这么大了，正趴在龙羽怀里睡觉。迹部伸手把他拎起来，“你给它吃了什么？长得这么快？”

    吉米看着这个吵醒他睡觉的人，小小的脚掌亮出亮闪闪的爪子，伸向迹部……猛抓_|||

    “吉米！”龙羽急忙叫住吉米，吉米听见后，，睁开迹部的手，跳进龙羽怀里，蹭蹭。

    “嗯～哈哈哈哈……”寐织毫无形象地狂笑，“小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龙羽不解地看向迹部，立刻明白寐织狂笑的原因。不得不说，咱这小猫吉米是在太有艺术了，看那在迹部脸上的作三划右三划的抓痕，我囧……

    虽然，没有镜子照，但迹部多少还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愤愤地看了吉米一眼，便不再说什么。（其实不是不说，而是这只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吃过晚饭后，迹部陪着龙羽去花园走走，寐织则和她父母回去了。两个人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吉米我在龙羽怀里。无言的沉默是被龙羽打破的，“景吾，小织的家人对她好吗？”

    “挺好的。”迹部疑惑地看着龙羽，才认识几个小时就在意她，龙羽的适应力未免太好了点吧。

    “那就好。”龙羽释然地笑了，仰头凝视星空。月绫，你看，上帝其实很善良的，不是吗？

    迹部看着仰望的龙羽，淡淡的笑容留驻在他脸上，才几天就能明显看出消瘦。迹部有些心疼，这样的人，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一阵风吹了过来，龙羽打了个寒颤。迹部把他的外头披在他肩头，“回去吧。”

    回到房间，龙羽照常坐到书桌前。在德国的这段时间，龙羽又一次拿起笔写日记，用最标准的中文记录。他的日记，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装满对一个人的思念。以前的他，会边写日记边默默地红了眼眶，但无论如何，他的眼泪都不曾溢出眼眶。但龙羽不知道，其实在他离开的那一晚，的他的哥哥龙马也开始写日记。只不过，他是用标准的英语来记录。

    熄灯。龙羽在床上躺着，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他没有想到，再遮掩的一个夜里，他对哥哥的思念会如此强烈，明明离开还不到一个星期。龙羽抱着自己的膝盖，任思念一步一步地吞噬他。闭上眼睛，他天生就适合享受痛苦，也因如此，他才痛苦。

    夜，在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俺考完试回来啦！~~

    （有欢迎我吗？）

    明天有空的话还会更哦，尽请期待！

    二十四

    几天之后，迹部回日本。也意味着关东大赛的开始。但寐织每天都会来找龙羽，他们两人一起回忆以前那些小事糗事，一起欢笑，仿佛又回到曾经那种简单却不失快乐的日子。每到日本那边有比赛，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他们都会守在电视机前，各自为喜欢的人加油。

    这天晚上，龙羽和寐织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直播。青学已经打进半决赛，对手已经是老相识了——不动峰。

    单打三号，作为部长的手冢带着球拍上场，原本在和龙羽聊天的寐织目光在瞬间被吸引。这几年，不动峰的实力已经飙到能与冰帝平起平坐的地步。寐织目不转睛地盯着手冢，那张比同龄人成熟的脸，曾让寐织为他疯狂。和龙羽一样，寐织对手冢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一个粉丝对偶像的崇拜。

    龙羽也注视着电视的屏幕，但目光落在场外喝着葡萄味芬达的哥哥身上。龙羽脸上的笑容在加深，此刻的他，只为那个人绽放笑容。

    毫无疑问地，手冢赢得比赛，惹得寐织一阵欢呼。龙羽捡起被她踢落的靠枕，安抚着这只兴奋过头的小猫，“好啦，冷静一点。”

    “阿拉，是不是因为你家那位没有出场，嫉妒了吧。”说着，寐织蹭到龙羽跟前，“怎么了宴姐姐，被我说中了？”

    “怎么可能？”龙羽笑着，“你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呢？”

    “对哦，你现在已经是个男的了，被叫成姐姐会很怪的。”寐织像小孩一样，歪着头睁大了眼睛，“嗯……叫羽哥哥，得叫哥哥……”然后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绕，绕到自己都晕了，睡着了。

    龙羽笑着看着睡梦中还带着笑颜的寐织。这个人，无论过了多久，经历多少，都能完好地保留着她那无比纯洁的童真。不像龙羽，为了生存，放弃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最无价最珍贵的纯真，提前成熟。生活的环境不停地剥夺着他心里那仅存的一点温度，直到让那颗心彻底地冰冻。曾经有一个人，具体是谁龙羽也忘了，她说龙羽是一个“可悲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个“可悲”指什么。所以说他固执，无论正确错误，成功失败，他都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即使最后遍体鳞伤。

    寐织悄悄地睁开眼睛，看着愣愣出神的龙羽，她知道他在回忆，回忆过去的那些快乐，那些痛苦。同样喜欢上一个二维动漫人物的她，又怎么不会理解这份被归属为“不正常”行列中的感情，要背负多少。她们曾经被誉为“最无可救药的姐妹”，所以在宴姐姐自杀后的第二天收到她生前写给她的信后，在明白宴姐姐自杀的原因后，她也毫不犹豫地重蹈她的路。

    日本，晚上7：30

    龙马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这几天少了龙羽给他当抱枕，晚上睡不着，精神也不太好，以至于今天被雪藏。

    此时的他，望着窗外的那轮明月，竟一丝丝地想起龙羽。要是羽在的话，现在应该趴在他身边或者静静地坐在一边看书。龙马有些疑惑，以前羽在美国，他也不会这样想他。可说回来，羽在美国的时候，因为长年在医院里住院，自己也只是偶尔去看他一下；羽在家休养，他也很少陪他。难道说，呆在一起久了，形成习惯了，人一不在就难以适应？

    龙马轻笑，不顾现在才七点半，栽进床里。嗅着床里龙羽残留的味道。虽然龙羽每天都会算准时间利用心电感应和他聊天。前几天羽好像说认了个妹妹。想到这，龙马有些不爽，但还是抛开这种无聊的情绪，带着对龙羽的想念，沉沉入睡。

    半决赛后便是决赛。青学的对手依旧是立海大。连续败了两年的立海大，被称为“三大怪物”的幸村、真田和柳，都在失败后以怪物般的速度成长，原先的“二年级王牌”切原赤也也成长到足以独当一面。而这些对于青学来说，很不利。双打除去大石和菊丸没有其他适合双打的人，单打虽然还有越前龙马和手冢国光，但面对同样领悟到天衣无缝的幸村和更加强大的真田也显得有些无力。剩下的不二周助无法认真比赛，总带着游戏的心情和他弟弟不二欲太的不够成熟，担不起大局。一切仿佛又回到三年前的那场关东大赛决赛，获胜的几率极为渺茫。

    龙崎教练的安排是，让不二他们兄弟两个组双打，又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大家不经捏了一把汗，虽说是兄弟，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使过了三年，依旧没什么好转。

    比赛于9：30开始，尽管德国那边还是深夜，龙羽和寐织依旧守在电视机前。

    让人期待的双打二号开始了。寐织有些惊讶地看着球场上一脸微笑的不二周助和一脸不屑的不二欲太，顿时有种想放声大笑的冲动。

    不出所料，这种毫无默契可言的组合，就像三年前的桃城和龙马一样。但就在众人认定这一场青学一定会输的情况下，仁王一个不小心把球打到欲太身上。这不算轻的一球，打得欲太一时站不起来。于是，这个超级弟控的不二周助，发火了。一个人打得仁王和柳生毫无还手之力，夺得胜利。

    双打一号是青学菊丸和大石与立海大桑原和丸井的比赛，这两组都会同调的人，就这么在那里不停地打，打到双方都没有任何体力再继续的时候也没有分出胜负，平手。

    紧接着，单打三号的海棠，惨败在切原手里。于是，让寐织期待已久的人——手冢国光登场，这倒是让原本已经有些困了的寐织一下子来了精神，抱着靠枕盯着电视。

    这时，吉米一摇一摆地走过来，跃进龙羽怀里。龙羽顺了顺它的毛，不经意间抬头，望见窗外那轮无比明亮的月。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为大地蒙上一层神秘银纱。顿时，龙羽心里那阵对哥哥想念，又一次翻腾滚动。目光回到电视屏幕，望着场外的哥哥，龙羽的笑容在蔓延。

    远在日本的龙马，突然间望向身边的摄像机，恍惚中似乎能看到龙羽正透过摄像机看他。

    手冢和真田的比赛过程怎么样龙羽不知道，他只知道最后手冢以一球之差赢得比赛。而寐织在一阵兴奋之后也就睡着了。而接下来的，却轮到龙羽兴奋了，他的哥哥，拿着红色球拍一步一步走上球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吸引着龙羽的眼球。他怀中的黑猫吉米，愣愣地盯着屏幕中的“龙羽”，竟也趴在电视机前。

    比赛持续到龙马的赛末点，只是龙马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了，靠着意志无力地回击着幸村打过来的球，被汗水湿透了的t恤贴着他的背。龙羽痴痴地看着哥哥此刻那双无比坚定的眼眸，这双曾让龙羽为之沉沦的眼眸，依旧如此璀璨。看着龙马已经满脸的汗水，龙羽不由地有些触动，【哥哥，加油！要赢哦！】

    正在努力回球的龙马，突然，他听到了那个属于羽的声音，勾了勾嘴角，这让对面的幸村有些不解。龙马在众人的目光下，在幸村的一个高吊球出来后，跃上去，把球拍换到右手，嘴角露出极度灿烂的笑容“抱歉，应羽的要求，这场比赛，我赢定了！”羽在看着，他在为我加油，我怎能让他失望。

    在龙马挥拍的瞬间，幸村眼前闪耀着琥珀色的亮光，，陷入一片琥珀色的世界，没有声音，柔和的光线，放松着幸村此刻绷紧的神经。而正当幸村停留在这片琥珀色的海洋是，“砰”的一声后，幸村听到裁判的声音，眼前的琥珀色在消退，但什么都晚了。

    龙马赢了，青学赢了。菊丸挂在龙马身上，“呐呐，最后一球叫什么？我怎么连球都看不到？”

    “琥珀。”简短的回答，却勾起了龙马无暇的回忆。

    龙羽看着哥哥最后的那一招，他体内的各个细胞起了共鸣。一种怀念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全身。好熟悉，又好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话算话，翘掉补习班泡网吧更文，很好吧

    可能会有些短，将就将就吧

    还有就是，祝福那些刚考完试的人，星期一拿个好成绩o（n_n）o~~

    二十五

    这天早上，龙羽刚刚结束了一早的治疗，任吉米趴在他肩上，走到花园，活动活动有微微阵痛的手臂。

    他坐在树下，身边是一些画具和几幅画。这段时间龙羽画的画，多到足以开个个人画展，只是，他的画，永远只有一个人，也只会是那个人。他盯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