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阶梯 作者:幽幽弱水

    “拿点鱼烧汤，再加点面粉。烧这里人数的量！”程千寻边手伸进被子，感觉斯内德的腿是不是还冷，边嘱咐鲁道夫和戈登后。

    戈登有点不乐意了：“有九个呢！”

    “九个就九个，如果碰上苏军，说不定命都没有，留下那么吃的干什么？”程千寻捏了捏斯内德的小腿：“有感觉吗？”

    “有。”斯内德回答：“就是感觉麻。”

    “麻木会消退的。腿热的，以后不用截肢了。”程千寻放下被子，掖好了。

    听说有热乎的吃，几个木屋里的官兵立即帮着劈柴烧火，弄雪回来烧了。

    斯内德伸出了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此时眼中少了以前的犀利，又恢复到了温和：“你真的来找我了，不是告诉你不要来吗？”

    此时此刻，她可没心情和个党卫军骷髅队的高级军官谈什么恋爱，将手抽了出来，可就是狠不下心肠对他说并不是因为爱他才做的这切。毕竟以后还可能要用得着斯内德，哪怕现在他还虚弱，可他毕竟身份在，再加上雷格尔，就能在德军中畅行无阻。

    想了许久，她淡淡地道：“你还是希望我来的，是吗？”

    “是的。”斯内德比起没有失去记忆时少了很笑容，带着德军的严谨刻板，他将满是冻疮的手放进缝着厚实棉花的袖筒里，带着少许庆幸：“昏过去前，我以为我要完了，听到了脚步声，我就想，如果是你，那该好。哪怕死，也至少知道，我不是孤独的。没想到真的是你。。。”

    在旁边壁炉前继续添柴看火的雷格尔道：“那你定也感觉到她是怎么救你的吧？没想到，她还真的爱你。”

    程千寻犹豫了下。还是道：“事关紧急，不得不这样，没有其他意思。”她只是按照那时斯内德救她的办法还给了回去，想让斯内德活下去。

    “是吗？”雷格尔抬着条眉毛。看了她眼。往火里加了根柴：“哼，口是心非。”

    斯内德没有说话，继续靠在床上，应该在想着些什么。

    门开了，几个士兵抱着砍好的柴以及装着雪的汤锅，和鲁道夫以及戈登进来了。

    “又下雪了。”戈登拍了拍肩膀，对着这些官兵语气很是生硬：“快去干活，利索点，也可以早点开饭。”

    此时这些人员方面看着官衔比较高的雷格尔和斯内德面子上，另方面也确实需要他们养活。否则怎么可能让戈登神气活现。

    面糊鱼汤烧好了，程千寻先舀了碗，鱼肉点的端给了斯内德：“小心鱼刺，尽量喝点。只可惜没有辣椒，否则暖和点。”

    八个男人吃饭时。简直象是群饿狼，大锅的面糊鱼汤，眨眼间就没了，就象拿着碗倒进肚子里的。

    程千寻去雪橇那里看看还剩下少，五个人军衔较高的也就中尉，走到雷格尔那里轻声问：“长官，我们能不能和你们起走？”

    起走的代价就是起吃。戈登立即摇头：“不行，我们吃的也不了，而且我们单独走，速度也快点。”

    雷格尔也带着几分无奈：“去问问那个东方公主吧，我都怕她把我扔下。”

    个中校居然听个女人的，中尉愣。

    正好查看完的程千寻了起来。微微叹气：“起走。”

    “什么？”戈登差点没跳了起来。

    鲁道夫也皱眉：“人太，我们的食物也不。”

    “不的话就去打猎，不行就吃人肉，人肉的味道应该不错！”程千寻拿了剩下的半个黑面包到斯内德床边，开始用小刀先切了块给斯内德。然后继续切：“过来吃吧，刚才吃的这点怎么够。”

    所有人立即围拢过来，伸手接过切下的硬邦邦面包。

    戈登拿了块后，咬了小口嚼了起来，没个好气地道：“你们有什么吃的全部拿出来，大家起分摊了，以后要想办法填饱九张嘴。”

    五个人拿出来的罐头，也就四个，而且三个还是蔬菜罐头，肉罐头就个，全部都塞进雪橇上放罐头的个口袋里。

    硬邦邦的黑面包就是这点好，味道虽然不怎么样，可经得起嚼，耐吃。

    斯内德吃了半后，轻声地问：“程，我真的不能走路了怎么办？”

    “不能走就坐轮椅。”程千寻用力嚼着如同木头般面包，没费少脑筋，目前首要的是接下去怎么做：“放心吧，定能走路的。就算不能走又怎么样，没有腿也无所谓，光你这张脸，就足够了。”

    那些小兵都忍不住要笑了，而斯内德哪怕目前头发有点凌乱，嘴唇有点发白，脸上也因为冻伤而带着几块冻伤斑，依旧挡不住原有的帅气。

    “听说瑞士那里也有暖和的地方，如果我腿没废，也有雪山可以滑雪。程。。。”斯内德好似决定了什么般，声音轻却很沉稳，眼睛紧盯着她：“你愿意和我结婚，然后住在那里吗？”

    程千寻下就愣住了，心中的颤，让手抖，手中的面包落在了腿上，差点掉在地上。不光是她，屋里所有人都拿着还没啃完的黑面包，甚至已经个角塞进嘴里还忘了啃，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的斯内德，以及坐在床沿边上的程千寻。

    “这是求婚吗。。。斯内德，你真要娶她？”雷格尔顿时惊愕地眼睛都比平时睁大了倍有余。

    “是的！”斯内德很肯定的回答：“因为我再也找不出有其他女人能为我做这些的。”

    “不行！”鲁道夫了起来，大声地反对：“你可是党卫军，纯雅利安人种，我不能让表妹嫁给你，你定会有种族优越感，她会受苦的。”

    “如果我死在昨天的话，还有什么优越性可谈的？”斯内德冷静得让人肯定他是在开玩笑：“她定是个好妻子，无论我脚是不是废了，我都会好好照顾她。只是我不可能有孩子了，但问题不大，我们可以收养个，或者收养二个战争孤儿。除非程介意，我会想办法治疗好的。”

    “你这个家伙！”鲁道夫好似生气了，冲了过去，把扭住了斯内德的衣领，双方就这样对视着。

    斯内德目光毫不退缩：“把她放心交给我吧，我不会再让她杀人。哪怕我去乞讨，也会让她不为了吃喝犯愁、过得幸福。”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会直盯着看着。如果你敢食言，我让你中间的腿也废了。”鲁道夫终于阴鸷地个字个字道，语气也让所有人知道，他不是闹着玩的，慢慢地松开了手。

    虽然没有泪了，但早已僵硬的心肠，还是又次的为此触动。程千寻很快地就恢复了平静，淡淡道：“对不起，我拒绝。”

    “为什么？”斯内德反应速度极快，原本就聪明，这层的几年应该也不是白住的。

    程千寻从大腿上捡起掉下的小块面包，咬了口，看着斯内德，嘴角挂着丝冷笑、慢慢嚼着：“因为你不爱我。”

    “我爱你！”斯内德又次的秒不到的就接上了，他平静的脸上不带有任何表情：“我记得这是我对女人第次说爱，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说出来的。见到你的第眼，我感觉似曾相识，你在驻地的每天，我都会偷偷的看你。也明白我的身份不允许爱你，可就是忍不住。就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对你动心，好象这生，你就是我要等的女人。答应我，嫁给我！”

    戈登咽下口口水，轻声道：“要不答应吧，应该不会吃亏。。。”立即被鲁道夫狠狠地瞪了回去。

    “嗯，那个。。。”雷格尔很少说话打囫囵，只要他犯毛病，定没什么好话。果然，就听到他劝道：“既然喜欢，那，那就答应了。反正感情破裂了，还能离婚，还可以嫁给其他男人。”

    “比如。。。你表哥也不错。”他吱吱呜呜着，看到鲁道夫瞪着个眼，居然象是鼓起勇气，抬了抬胸口，带着几分自豪和骄傲：“我也不错！或者好。”

    大家都汗了个，都说的是啥呀？

    五个官兵相互看了看后，不知道谁先说了声“答应了吧”，随后引起了共鸣，他们五个整齐划地喊着“答应，答应，答应。。。”，起着哄。

    “安静！”斯内德句话就让这五个停了下来，他表面平静，但似水的忐忑目光出卖了他：“要不要我跪下？现在还不行，等到瑞士的时候再补，在教堂里当着牧师的面也行。”

    程千寻下就被逗乐了，噗嗤笑了出来，又次的在幸福中感动。她是么的幸运，哪怕环境再苛刻，过得再苦，可她得到了普通人得的爱。女人，只要有爱，就能切满足。

    她对着斯内德笑着，定又象个傻子，斯内德原本不知道她笑些什么，直看着她，最后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而嘴角挂起了笑容：“你答应了？”

    “不，我还是拒绝。”程千寻伸出手握着斯内德的手，斯内德的脸色在听到拒绝后下就暗淡了：“我拒绝的原因是在以前我已经答应过次，为什么还要答应第二次？”

    “什么时候？”斯内德有点疑惑了，毕竟他失去过记忆次。

    程千寻嫣然笑着，情感再也隐藏不了，自然流露：“是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