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猎杀穿越者第6部分阅读
(综漫)猎杀穿越者 作者:肉书屋
你……在这里做什么。”
“……”背后紧紧贴着墙的京子终于想起自己的地理位置……这个藏身的凹位偶尔会被清洁大婶用来放扫帚和垃圾篓什么的……而她自己正站在这么一群东西中间……怨京们抱成一团流下了悲催的泪水,而京子本人却硬是撑起了相当职业的微笑:“你好,幸若君,我是拉、拉、拉不密部的最上京子,接下来一个月将会承担起你的助理的职责……”冒着赴死的决心好不容易将那个丢脸的部门名称挤出口,京子(看似)淡定自若地从藏身处走出来,一边跟上少年的脚步一边尽职尽责地询问:“那个,幸若君有什么需要……”
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转入病房,半靠在枕头上的少女正用圆滚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们。少年愣了一下,不确定地唤了声:“林栎?”
轻轻抖动的少年嗓音小心翼翼、生怕惊碎了什么似的。
京子自觉地退了出去,轻轻将门掩上,眸子闪亮,整张脸立刻瘫成痴痴的一团。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想掐想掐想掐……
什么时候说过来着?大多数女性都无法抵抗过于可爱的东西。
……林栎不算。
“林栎?”阿诞不确定地唤了一声。他的迟疑完全是因为眼前这货的笑容太过不正常了!林栎那厮虽然经常会傻笑干笑憨笑装逼笑□(?)什么的,但这种纯纯的少女漫画式笑容绝对不是萝莉怪的功力能够使出来的啊?!
——莫非……她被索命咒命中的不是胸口是脑子?
少女直直地望着他,随他的移动而调整视线,目光的焦距始终在他的脸上。宽大的病服挂在她肩上,显得微微带着婴儿肥的女孩尤其的□瘦弱。她歪了歪头,鹦鹉学舌一样愣愣地重复:“林栎?”
“……”
史前人类……宇宙……粒子对撞机……野猪……海绵宝宝……阿诞的脑海里闪过一坨毫无理智可言的马赛克物后,强忍着鸡皮疙瘩乱舞的少年木着脸靠近去,伸出手在坐起身来的少女眼前挥了挥:“几只手指?”
“几只手指?”林栎也学着他的样子举起肥爪子在眼前扬了扬。
“……”
耶稣……变形金刚……朗格朗日中值定理……喷发的火山……马桶……阿诞的脑海里再次被一坨无意义的画面填充了几秒,少年双手撑在对方身侧,脸再凑近了一点,海蓝色眼眸漫不经心地注视着林栎的眼:“林栎节操为负。”
“林栎节操为负。”少女傻傻地跟着念。
“……”
——这boss的脑子被人组队刷爆了么?!
阮诞睁大双眼,嘴唇嗡嗡地挪动:“林栎是小狗。”
“林栎是小狗。”
“圆脸萝莉滚粗,御姐赛高。”
“圆脸萝莉滚粗,御姐赛高。”
“阿诞大人,以后你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叫我走路我不敢打的,我担任肉盾你尽管打机,你把我贱卖我流泪感激。”
“阿诞大人,以后你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叫我走路我不敢打的,我担任肉盾你尽管打机,你把我贱卖我流泪感激。”
“看!ufo!”
“看!ufo!”
“啊哈。”
“啊哈。”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
——咦……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很惊悚的东西哎好像……
——唔……忘记了。╮(╯▽╰)╭(喂!)
望着纯纯地凝视着自己,人家说什么她就跟着念什么的林栎,阮诞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然而还没等少年理清思绪,他就感觉到有什么湿滑的东西舔在了自己的脸上……
阿诞麻木地看着林栎的小舌头在他的面颊上轻轻舔了一下……再轻轻舔一下……然后重重舔刮而过,少年的脸颊肉都被舔得往上堆起了皱褶……
口水“啪嗒啪嗒”地滑下某人的脸。
某嫩皮怪兽鼓着脸嘎巴嘎巴味道,在少年越来越漂移的目光中,林栎“嗷呜”地张大嘴巴,雪白的牙齿闪耀着健康的光芒,眼看就要往阿诞的脸上招呼……
“啪”!
少年一手撑着萝莉怪的额头,手臂伸直,某只手短人傻的老妖伸长双手拼命挥舞,嘴巴哗啦啦地往下淌着口水:“饿~好饿呀~咬、咬一口又不会怀孕~”
——是人道毁灭呢还是人道毁灭呢还是人道毁灭呢……
“你怎么回事?”阿诞目光平静地盯着她……如果掐着林栎额头的手不要爆青筋就更好了。
“你怎么回事?”圆脸少女的复读机功能还在,还咔嚓咔嚓地上下咬合了一下牙,以表明她的牙口时刻准备着为主人的填肚子大业作贡献。
阮诞木着脸一把将林栎按回了枕头里,整床被子高空砸下,将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的少女裹成一条扎实的春卷后,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使劲地用袖子抹着脸上的口水,两腮渐渐泛红,不知是因为用力摩擦刮红的,还是因为其他。
“‘系统’,那是怎么回事?”
“【情报等级:b4级,权限以内。“低等执行员”012号因在异世界受到灵魂创伤,目前处于混乱状态。灵力、巫力、佛力、精神力等可修复。】”
灵力……吗。
看着娃娃脸少女在卷成一团的被窝里挣扎了一会,然后累了,小小地打了个呵欠耷拉着脑袋缓缓合上眼,少年给她挂了袋葡萄糖,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不一会,他从口袋掏出了掌机,埋头,打开了恋爱养成游戏的存档。
娃娃脸的男主角占据了整个屏幕。
——本来还打算在这个世界多呆一段时间……
……
夜,完全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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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呢,最上小姐。”
面对眼前淡妆素抹、衣装利索的女经纪,最上京子不由得站得端正,活像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同事而是从前作为招待员时光顾的客人一般,无论表情姿态都无可挑剔。
京子潜意识觉得这个人不喜欢她,自从上次她拒绝了那个邀请之后。
本来被委托接手幸若诞的助理工作,京子理应在新野手下工作的。但因为最近阿诞绕开新野园子亲自向公司申请休假,并且还通过官方平台率先向公众承认息影。这个消息在娱乐圈可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浪,但很快地,幸若诞影迷俱乐部内部流传出“幸若saa沉睡多年的妹妹最近醒来了”这样的消息,于是大部分的粉丝的态度从不解焦躁立刻转变为理解支持。至于同人圈里出现的各种兄妹本子禁忌yy等等暂且不提。
这样,表面和平实质已经彻底闹翻了的幸若诞和新野园子最近关系紧张,而京子很自然地作为“幸若诞的助理”而不是“新野园子的助手”兢兢业业地认真处理起阿诞的琐事来——无非是将打过来的质问电话全部挡回去、提醒某玩游戏玩得废寝忘食的自然卷少年吃饭休息、偶尔陪似乎脑袋出了问题的“幸若妹妹”聊聊天——就跟同复读机聊天一样傻得可以。
但京子觉得这样的工作很不错。她能够感觉到呆在他们身边那种恬淡安静的氛围。
偶然欢乐,偶然静谧。
当然,如果没有在这里撞上新野园子的话,那京子今天的心情会更好的。
少女挺直了背,不知为何硬是用上了敬语:“您好,新野小姐。”
“做这样的工作,很高兴吗?”新野走近两步,高跟鞋“嗒嗒”作响。她纤长的手指放在京子握着便当的手背上,圆润的指甲刮过指节,轻微的颤栗窜上京子的脊背。
“这样近看,你的五官还是很漂亮的嘛……”新野着迷一般靠近京子的脸,在对方惊讶的目光里,她的手顺着橙发女孩手臂的曲线蜿蜒而上,直至轻轻抚在少女稍显稚嫩的下巴上,“脸的轮廓也很好……”
“新、新、新野小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幻听了我肯定幻听了!!
手指继续往上,微微带着薄茧的手掌摩挲着少女僵硬的脸庞。新野眼神痴迷,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美好又梦幻的泡影。
“知道吗?我以前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我希望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我因为你的笑而笑,因为你的哭而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肯定幻听了我绝对幻听了!!
听到“喜欢”两个字而冒头的“怨京们”包围着新野指指点点,京子硬着脸死命地给那群怨灵打眼色,但那伙阴暗生物好像找到了老巢一般欢乐地围着新野打转,不时嘿嘿笑着交头接耳一番,样子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你们要叛逃吗吗吗吗吗吗吗吗……(回音)
“但是……”新野的手停在了京子的脖子上,刚才还温柔如同抚摸珍宝的动作变得粗鲁,然后,那些手指慢慢、慢慢地收紧,“我都不知道,原来真正面对你的时候,会那么的痛苦……”
“我不知道会那么痛苦的,这个虚假的世界,就好像,连我都是假的一样……”
“你说,我存在吗?那个喜欢你的我,存在吗?”
京子渐渐也感觉到了痛苦。这种痛苦是从对方的灵魂里刺进来的。在这之前,最上京子永远没有办法理解,原来精神上的痛苦竟然可以掩盖肉体的折磨,在记忆的深处留下那么深、那么深的痕迹。
“你死掉的话,这个世界会崩溃吗?我可以回家吗?嗯?……”
新野轻声细语如同情话的质问在少女的意识里模糊……模糊……
二十四
一只泛白的手掌,或者说一抹可怕的执念缠在了京子的颈脖上。人们都说,一个人临死的时候会回想起很多的东西,但少女却觉得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这种突如其来的杀身之祸真的让她彻底懵了,京子目光呆滞地望着新野的后方,死亡的恐惧和痛苦让她心中充满祈祷:如果现在有人能够让她喘一口气,哪怕小小的一会,她愿意付出一切……
——看起来并不强壮的女人,怎么可以拥有那么惊人的力量呢?是执念吗?像自己一样的……执念。
——不同的只是,自己的执念被发泄到了自己身上,而她的执念让她责备全世界。
在最上京子的视野开始蒙上白雾时,圆脸的女孩呆呆地抱着跟女孩自己模样相似的毛绒玩偶出现在她面前。新野园子并没有发现身后傻傻地站了一个人,目光专注而虔诚地落在京子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上。但处在窒息的危险里的橙发少女却一下子打了个激灵,她记得,女孩抱着的玩偶还是她亲手缝的,那个叫做林栎的娃娃脸少女看起来不过国中生模样,常常在聊天的时候目光澄澈地望着她,会很老实地重复自己所说的话,偶尔会问一些既天真又不合逻辑的问题,会让人哭笑不得,会让人觉得……寂寞。
此时,林栎怔怔地站在新野身后,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疑惑又单纯地望着她们。怀里的玩偶耷拉着头吊在她手臂上,苍色的病服让她更显单薄。
京子突然生出了一股恐惧。
在林栎的嘴唇轻轻蠕动的前一刻。
“你要……杀死她吗?”
僵硬。
不论是新野园子,抑或最上京子,两个人都被那平直的疑问句惊得浑身僵直。新野像是一下子从梦魇里惊醒,飞快地松开掐在别人脖子上的手指,退后两步,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京子又瞥了眼林栎,动作冻结一般整个人钉在了原地。京子猛喘一口大气,脊背贴在墙上滑坐下来,开始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和干呕。新野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就听见娃娃脸少女那种平直、空洞得可怕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又要像当初杀死‘林栎’一样杀死她吗?”
林栎的面容冷冷如冰雕,残酷的笑意轻轻地浮现在她的唇角。在京子尚未抬头的时候,圆脸少女从身后抽出一个空掉的针筒,闪着凶光的针头缓缓举起……
新野的胸腔灌入一股可拍的凉意,她惊恐地瞪着眼死死看着林栎,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本来优雅知性的女人不复存在,皱乱的职业装和恐惧的神态只让眼前的这个一向雷厉风行的经纪人显得狼狈不堪。
“你……你是……”
自从和阮诞签订了合同之后就没有好好端详过这个“拖油瓶”的面容的新野第一次看清了林栎的全貌——黑发、短的,娃娃脸,漆黑的眼眸圆滚滚,嘴唇是女孩子常见的菱形。她的眼睛越睁越大,眼白泛起红丝,抖动着嘴唇的样子像半个死人。这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女人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她抖着腿站起来,扭身“嗒嗒嗒”地慌不择路逃了开去,连高跟鞋都跑丢了一只。
“救命、救、救命……”
杀人未遂的凶手在那看起来脑筋不好的女孩面前反而喊起“救命”来了。京子捂着脖子上青紫的指印,惊疑不定地望着新野消失在走廊尽头。她回过头来,就见林栎茫然地看着她,又呆呆地望了望自己手里握着的针筒,一脸的疑惑不解。
京子没有多想,飞快地跳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危险的针筒从林栎手里抽走扔掉,细心又紧张地检查女孩的双手:“你有没有伤到?你怎么赤着脚走下床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如此仔细的端详后,眼前的景象让京子再次紧张起来。女孩的手掌满是伤痕,手臂上攀附着好几道虬起的粉肉,很明显是不浅的伤疤。十个指头本应肉肉的圆润的指尖全都是或深或浅的痕迹,就像曾经用来挖过墙似的,即使痊愈,仍旧能想象当时的痛苦。
——这孩子……
京子默默地搂住了林栎。她摸了摸娃娃脸少女的头,轻轻、轻轻地叹了口气。
林栎茫然地挣扎了一下,最后只憋出了一句:“饿。”
然后京子感觉到,自己肩头的衣服湿了一片。有什么东西蠕动着啃咬她的制服……
“……”
将如同兔子啃草一样用自己的衣服来磨牙的萝莉怪拎开,最上京子忍住黑线的冲动将手里的便当递到少女的怀中:“呐,给你……不要连布一起啃……饭盒也不行……拜托不要再吮那个汤匙了它真的不好吃……给我坐好乖乖吃饭啊混蛋!把我的纯情还给我啊你这只妖怪!!不要把餐巾吞下去啦看我扣喉……”
医院大门,一边走路一边操作掌机的卷发少年堪堪避开东倒西歪地跑出来的新野,只见这个对自己无限不满的女经纪满眼惊惧地扭头瞥了自己一眼,就立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阿诞歪了歪头,湛蓝的眼眸闪过说不清的光。他收起掌机,瞬步加快了脚程,医院的人只感觉到一阵微风从自己身边刮过,而阿诞已经瞬间出现在了林栎的病房门前。
少年看似镇定实质迅速地打开门。
林栎抱着毛绒娃娃无辜地望着他,背对着他的京子“咔咔咔咔”地扭过脖子……橙发少女一脸的饭粒唾沫——某人乱吃东西噎着了喷的。
“……”
阿诞缓缓将门关上,拿出psp读档。
“噗。”
“幸若先生!!”少女恼羞成怒的嚷嚷。
“幸若先生!!”林栎的复读声色并茂,然后这货立马开始发表意见,“饭粒掉下来了,京子脏脏。”
“你以为是谁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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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贺莲微笑着和身穿粉红制服显得异常显眼的少女打招呼,他的笑标准而完美,像事先量好尺寸一般的弧度恰当地展示了某大神的不悦。
没错,是不悦。
——没错,眼前的敦贺先生……相当的不高兴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京子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九十度鞠躬回礼,然后低声问道:“敦、敦贺先生,你怎么了?”
“嗯?”敦贺莲笑得越加灿烂,“我什么事也没有啊。”
——说谎!你的背景全是黑色的烟雾啊!怨京们全部都缩回去了啊你丫敢说没事!
“那你……”京子微微后退一下,“那个,我要跟幸若先生到……”
“你脖子上的伤痕……”莲打断她的话,像是聊到天气一样随意地问一句。
但是京子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就像如果她不说真话的话,眼前这个看似绅士的男人就会立刻扑上来戳爆她的额头……
“嗯……我不太方便说……”
自从和新野园子发生了这样的事后,京子并没有报警或者跟什么人提过,只是旁敲侧击地向阿诞询问了一下新野的事,不过这女孩心思浅,两三下被那只卷毛宅套了个一干二净。其实京子看新野那个状态都知道她不太对劲,虽然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但很有可能是精神疾病什么的……报警的话说不定人家奋斗半生的事业就毁掉了,所以女孩才打算弄清楚情况再说。
倒是想不到敦贺莲会留意到她脖子上的瘀伤……明明用丝巾好好遮住了啊……
京子哪里想到,这尊大神对她的了解可谓深刻透彻,明知对方不是什么花俏的人,还那么奇葩地在粉红制服的压迫下加上丝巾这个雷点……
“被人掐的。”谁知旁边一个平静的声音插/进来,话的内容直戳要害让敦贺的脸瞬间就僵了一下。有着高挑身材和温和气质的黑发男人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是真的吗?”他看着京子,眼里的认真不容置疑。
“敦贺先生你不是赶时间……”
“不,我有半天的休假。”敦贺莲转身,微笑着向低头专注于psp的少年,“幸若桑,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探望一下令妹,顺便和你的临时助理聊一聊。”
“不介意。”某掌机少年速答。
“……”某橙发少女浑身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于是l大楼的门口,许多工作人员兴奋地看着走在一起的两个帅哥——一个高挑优雅、一个蓝眸俊美,大大地满足了在场许多人的眼福。
当然,当看到跟在他们身后作憔悴状的粉色少女时,大家都被那套“风格奇特”的制服雷得眼角抽搐了一下。
——社长……好品味啊。
最后,前台的接待姐姐默默地在心底作了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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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野宅。
女人面容枯槁地缩在床上,身上的职业装从医院跑回来后,这两天都没有换过。本来梳得整齐庄严的发髻散乱不堪,眼神乱瞄,继而变得空洞。她的左手捏着自己的存折,偶尔瞥一眼,上面堆叠在一起的“零”让她稍微有点安心。
“没有事的,我还有钱,还有很多很多的钱……”
“不是她,不是她,我肯定看错了,不是她……”
……
‘月英姐姐……’
‘月英姐姐,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阿尔贝哥哥!月英姐姐!小叶姐姐!艾玛姐姐!薇璐姐姐!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突然在女人周围响起的呼救声刺痛了她的耳膜,女孩稚嫩的、微弱的、绝望的呼救声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心头。新野咬着下唇,手上紧紧地拉着身上的被子,呢喃的声音带着哭腔:“不要叫了,不要叫了……”
不一会儿,她平静下来,松开抓得裂开的被子,从床上爬起,像行尸走肉一样走到了柜子旁边,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小小的女式手枪。
“不管是谁,都消失掉吧,然后,我就回家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不是么?”
女人脸上的笑容,干涩而……诡异。
二十五
入夜,病房里没有开灯。不大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某少年的宝贝psp。那时时随着游戏画面的转移而变换的幽光倒影在阮诞的脸上,让那双蔚蓝的瞳仁变得光怪陆离。少年静静地坐在病床边唯一的凳子上,手指飞快地在掌机键间跳跃了几下,又缓缓地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光线转移,只照亮了他的下巴。床上已经熟睡的少女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细长的睫毛与黑暗融为一体,但少年能想象到那睫子抖动时漂亮的弧度。
少年盯着娃娃脸女孩团成一团的睡姿开始神游。
白天敦贺莲来过,林栎对这位高个帅哥表现出了强大的求知欲与好奇心。仿佛发现了京子之外的又一个新玩具(?),圆脸萝莉皮老妖打滚撒泼,耍赖泪奔,用尽各种各样让人不耻的伎俩,终于得到了吊在“让人最想交往的男明星no1”手臂上作咸鱼状的权利……当阿诞面无表情而京子嘴角抽搐地看到敦贺莲将小臂上挂着的萝莉怪上下甩动的同时依然能维持“绅士”的笑容时,这位演技出众工作认真的演员在他们眼中的形象开始发生了物种意义上的转变……(←_←)
先不说京子被敦贺先生那“boss级的气场”震慑到风中凌乱头发倒竖的全过程,在林栎自个儿找乐子的同时,阮诞将之前从京子的叙述中套到的、关于新野前两天意图伤害这个女孩的事完完全全给敦贺莲泄了底。既然已经确定了新野是穿越者,而这个女人又有破坏剧情的倾向时,阿诞认为最好还是让他们远离她一点比较好。而他自己这个月几乎和外界断绝联系……因为之前出道弄出的动静比较大,阿诞询问过‘系统’,这个世界的既定未来损害率已经达到了48%。本来还打算如果世界稳定的话就在这个尚算和平而且又有各种掌机以及游戏出售(这才是重点)的地方呆久一些……看来不可能了。
一脸惊悚的京子和“温柔”微笑的敦贺莲结伴离开。夜的来临总让少年情绪柔和起来。他是喜欢黑夜的,大概是因为没有过多的审视,周围静悄悄的,会有心跳陪伴自己,透过掌机联系的世界既绚丽华美又有迹可循。大概是因为现实世界的人和物太过混乱不堪,明明作为“常理”诞生的初始的三次元看起来毫无章法,反而比不上那些不安常理出牌的游戏剧情,至少它们富有规律和遵守规则。
阿诞似乎天生喜欢有条理的、可计算的、理智的事物。他无法忍受被打乱的常识和难以揣测的人性,就像他难以忍受疯子非周期性的癫狂一样。
但罕有地,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存在的本身就和‘正常’这样的词含义相反”的林栎感到不耐。
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奇妙到,一向目中无人的少年此刻静静地望着少女从被子边缘滑出来的手,一眨不眨地观察那些手指上或深或浅的伤疤,心里升起打穿一个ga的全部结局时才会有的感觉——满足、怅然。
——明明都奔二了,这家伙的皮囊还幼稚得像初中妹纸……果然是妖怪。
这样想着的少年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个还未完成的恋爱游戏中左拥右抱的娃娃脸男主角。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将林栎额头的刘海全部拨起,温热的额头光润微突,少女紧闭着的眼睛睫毛轻轻颤了颤。娃娃脸肉肉的,即使没有表情也像鼓起了腮帮撒娇的邻家女孩。
——这妖怪左拥右抱……
少年思索了一下,等满脑子塞满林栎左手一御姐,右手一女王,傻笑露白牙的傻(哔——)状时,他才慢吞吞地收回手,指尖不经意擦过女孩的鼻翼,一股湿热的气息倒灌着喷到他干燥的手指上。
“蛋蛋……嗷呜……嘿嘿……”林栎嘎巴两下嘴,舌头舔过上唇,轻轻蹭过少年的掌心。
……
阿诞愣了一下,皱着眉,嘴唇的弧度要弯不弯的,别扭得要死。然后耳尖染红的少年将林栎露出来的那只爪子粗鲁地塞回被子里,挖出另一部掌机双手齐用开始“二机流”……
……
自己和自己pk的娃上辈子都是折翅的天使……嗯。(←_←)
阿诞一边玩着一边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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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栎在做一个梦。
她现在灵魂残缺,脑袋除了一些本能和潜意识,几乎像空白一片的婴儿。林栎知道自己不应该做梦的,但当一只温软的手掌放在她额头上,又很快地离开后,她就开始被梦境支配。
漂亮的欧式别墅。
远远地望着。
远远地。
围墙那边传来清脆的笑声和打闹声。她好像很喜欢这些声音,不,她简直虔诚地崇拜着这些声音和这堵围墙另一边只能看见卡其色屋顶的别墅。背后好像有传来打骂的声音,她觉得有人在疯狂地用暴力摧毁她的肉/体,但奇怪的是,她一点儿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恐惧或者惊慌。就仿佛她的躯体有着无穷的承受力、可以负担无法想象的伤害和疼痛一样。她只是兴奋到颤抖地倾听着那面围墙后的声音,在背后的咒骂干扰了她的聆听时稍微有些不满。
“让你勾引我儿子!”
“你这个贱种!小荡/妇!杀千刀的狐媚子!看你还敢不敢!敢不敢!”
“忘恩负义的杂碎!是谁给你一口饭吃的!狗胆子长毛居然作出那种不要脸的事!看我不抽死你!还笑!还笑!老娘踹死你这死丫头……”
林栎好高兴啊!她好像披上了什么铁甲神兵,只有温暖的感觉延绵全身,心底深处已经打算承受的疼痛她丝毫都感觉不到呢!这下她可以更加专注地听围墙那边的声音了!少女的娇嗔、欢笑和打骂,少年偶尔插话时的清朗平和,大人们带着外国口音的慈祥的提醒和安慰……
围墙那边……
围墙那边……
——哥哥姐姐们都很幸福啊!真好。我很快也会变成他们中间的一员了!这些都要感谢月英姐姐、薇璐姐姐、艾玛姐姐和小叶姐姐!
——对了对了!还有阿尔贝哥哥。虽然他都不和我说话,但是我还是最喜欢他!他上次送蛋糕给我了!是很好吃很好吃的蛋糕!
——等我到了那边,我一定会听话的,对了!我要帮哥哥姐姐的忙,他们说的我都会做到!
——嗯嗯,我会和他们相处得很好的。
林栎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只是稍微幻想一下以后的生活,都让她感觉到了巨大的幸福。这幸福既真实又虚幻,她只能不断地给自己打气,不断地考虑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故作乐观地在心里安排一切。
女人的咒骂停止了。她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拉到了身后。男人的手粗糙得不得了,这种触感让林栎不可遏止地发起抖来。
“你干什么!这是我们的女儿!”男人挡在她面前,包着她的小手的那只大手滚烫滚烫的。林栎抖得牙齿都打着颤,却没有勇气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熬过这几天就好了。
——熬过这几天。
“什么我们的女儿!这杂种可是从孤儿院抱过来的!跟我们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供她吃供她住,这贱人就是勾引我们儿子来报答我们的吗?!”
“什、什么?勾引……”男人的脸转过来,林栎只看到黑漆漆的洞口里亮起两束可怖的光,“真的?”
那两束光所组成的巨兽把她吃掉了。
林栎发现尖叫无法从喉咙压挤出来,黑暗铺天盖地,窒息感让她每一根神经都在发抖。呐喊被遏制,流泪被遏制,呼吸被遏制,连痛苦、绝望、悲伤都被一一遏制。
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直到一只手轻轻拂过她的脸。
卷毛的少年面无表情地摸摸她的头:“你知道吗?其实你是女娲补天留下的一块灵石,经过三千年的修行才成了妖,但因为作恶多端,种下恶果,必须受三百世的劫难,尝尽人间悲苦才可以修成正果。这一世的痛与泪,皆是从前的因和果。”
“真的?”林栎傻傻地问。
“假的。”阮诞平静地答。
……
林栎笑着睁开了眼睛。她又变成空白一片的婴儿了。她不记得自己的梦,只想起她似乎叫了“蛋蛋”的名字。
她觉得这样挺好,如果不需要一睁眼就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的额头的话,想必她会更加愉悦的。
二十六
林栎歪歪头,完全不顾眼前的凶器随时能取走自己的性命,径自坐起身来,揉揉眼睛,打个呵欠,伸个懒腰,才瞪起滴溜溜的黑眸子望着眼前的人。女人手发着抖,即使被威胁的对象那么大的动静,也丝毫不敢下决心扣动扳机。新野憔悴的面容上渗出病态的酡红,像是吃了什么让人亢奋的药物,脚上穿的已经不是她一向喜爱的高跟鞋,而是匆忙出门都来不及换的家居拖鞋。
“不、不要动……”
“不、不要动……”林栎连声调和颤音都学得像模像样。
“我、我真的会开枪的……”
“我、我真的会开枪的……啊呜?我木有枪qaq……”林栎可怜兮兮地盯着新野手上的女式手枪,眼神里满是“给我嘛给我玩一会嘛……小气”的委屈。
——委屈你妹啊!!
新野差点被气得手滑一子弹崩了眼前这货。但总归她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女人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问:“你是林栎?”
“你是林栎?”少女无辜回望。
……
对话无法进行下去了,对方是个天线断掉的接收器,新野园子紧紧地盯着林栎的眼睛,一字一顿:“我是,月英。”
“月英”这两个字耗尽了新月全部的力气。一个重锤狠狠砸在她记忆深处,本来已经掩盖好的某些东西又再肆意翻滚出来。在这个漆黑的病房里,那种负面的情绪更加压得她无法喘息,尽管四肢百骸都被寒气侵占,新野依旧不放过少女的任何一丝表情……她要确定,眼前这个家伙值不值得她动手……应该说,她要判定,这个人是不是她已经“杀死过一次”的那个孩子。
圆脸少女顿了一下,声音仿若从某个深深的洞|岤里传出来似的:“月英……姐姐……”
嘭嘭嘭!
“啊——!!”
顾不得自己被子弹擦伤的正在流血的左手,从门外冲进来的少年将林栎好好地裹在被子里。巡房的小护士刚进来就被枪声吓个半死,接下来新野逃出去时又狠狠撞了她一下,她捧在手上的托盘和上面的吊针瓶、药品等都掉在了地上。阮诞没有追出去,新野连发的三枚子弹射空了一枚,一枚被他挡了一下歪了,他看着最后一颗子弹没入林栎的肩膀,看着鲜红转变为玫红污了洁白的被子,看着林栎清亮的眼眸逐渐变成漆黑无光的冷漠,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
“月英……月英。”林栎冷冰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她整张脸呈现一种铁血的阴鸷,看到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时,也只是扯烂了床单缠了一下,立刻就走下床,一路前进偶尔滴下些许红。门口的小护士已经跑掉了,地上留下了吊针瓶的玻璃残片和两支针筒。少女捡起了最锋利的那块玻璃,边缘割伤了她的手指,一滴荤腥的血沾上了她的裤脚。针筒塞在口袋里,少女一边往外走一边喃喃:“月英在的话,那么薇璐、小叶和艾玛也一起吗?……对,还有阿尔贝,还有阿尔贝……”
阿诞好像终于回过神来,跟上前正想拉住她的手,却被她握在手里的玻璃片狠狠刮划着挡过。那尖锐物的扇形攻击区虽然被少年堪堪躲开,但也足够作为警告的了。阿诞这时才发现,自己面对的已经不是平常的那个林栎了。眼前的娃娃脸女孩失去了柔软的外壳,放出了心中潜伏的……恶魔。
那是仇恨、孤独、恐惧和绝望的集合体,是不会背叛林栎的存在。
阮诞右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想起了自己当初发现林栎的第二人格时说的话。
——“你不会杀我的,我能够提高‘她’的生存率,如果你想要保护‘她’的话,我应该还有利用价值。”
那个冷漠又绝望的衍生物,又怎么会懂得“利用价值”这种可笑的玩意?
阮诞坐在地上,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他翻出掌机,屏幕上,娃娃脸的男主角淌在血泊里,他最爱的那个女孩拿着柴刀,对准自己,对话框里只剩下女孩的呢喃。
‘你要永远跟我在一起才可以呐,你不会再背叛我的了,对吧?’
……
这个恋爱游戏果然全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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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娱乐圈……沸腾。
“l王牌女经济谋杀其名下艺人!”
“幸若诞的卖身契?!究竟是利益纠纷还是感情纠葛?”
“丧心病狂!l公司的惊人□!压榨艺员的黑工厂!”
“幸若诞伤情未明,警方正在缉拿在逃犯新野园子。”
……
铺天盖地的传闻和各大杂志社脱销加印的爆炸性新刊几乎让在娱乐界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大地震。在这个圈子发生财产纠纷倒是不罕见,但因为这而动手杀人什么的……那还真是耸人听闻。关于昨天晚上新野园子持枪打伤幸若诞的事迅速被各大媒体加以揣测和渲染,现在已经十分不像话了。l大楼门前堵满了采访车和镜头,无数的麦克风和摄像头伸向了这里所有进出的人。社长室里,罗利宝田风风火火地正要往外走,就被他的秘书兼管家死死抱住了腰。那头发里夹杂着银丝的老管家涕泗横流,声音悲凄。
“社长!社长!在这种时候,你不能出去啊!”
“就是因为在这种时候,作为社长的我才更应该撑起大局!”
“我求你了,社长,为了l,你就呆在这里吧!外面的记者我会应付……”
“田中,你应付不来的。他们期待的是我这个社长的表态。事情还没有你想象中的严重,现在需要的,是雷霆一击……”宝田的语气里充满自信。
秘书田中抱紧了他的腰,更加卖力地嘶喊:“事情是没有到那个地步!但社长你现在出去的话,事情就会立刻严重到你我无法想象的地步了啊!现在需要的是雷霆一击不是天雷滚滚啊!我求你了社长,你先换件衣服吧tat……”
宝田一转身,狰狞着脸指着自己身上的苏格兰格子裙,一条毛绒绒的腿从裙子底下露出来踩在了凳子上,微笑扭曲成鬼:“我这个造型有什、么、不、对、吗?!”
“……替l想想,替敦贺君他们想想,替你的孙女的未来想想。qaq”田中擦了擦泪,语重心长地说道。
——“呜呜呜爷爷就是因为你,我男朋友也穿上了裙子……”
——“呜呜呜社长就是因为你,敦贺君最近拍戏都不愿意把裙子换下来了……”
脑袋里闪过几个乱七八糟的画面后,l的掌权人、有着犀利目光和典雅品味的宝田社长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对啊,自己的造型一旦被媒体曝光,掀起的新一轮潮流趋势那是势不可挡啊,到时候很多麻烦的问题会接踵而来……
“田中,把我那套西装拿过来。”
“是的!社长!”老管家抹了抹脸,一边转身一边忍不住默默流泪:再待在社长身边几年,自己的头发就要全白了呜呜呜……
……
l那边闹得一团糟,医院这边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京子咬着牙拉着某自然卷少年的左手在消防通道里末路狂奔,而在被好几个娱记追堵的阿诞却毫无紧张气氛地单手摆弄掌机,俄罗斯方块的经典配乐一下又一下地刺激着京子的神经,这少女的面目已然狰狞得像是赶在杀人的路上,那横冲直撞的魄力吓得在楼道里清理垃圾的大婶下意识缩到了墙角给这妹子让路……
“49%……50%……51%……”
嘴唇挪动,轻声的呢喃是世界毁灭的倒数。
阮诞木然地将方块堆叠在一起。京子拖着他跑到了医院背后的巷子,在巷口刚好遇上了敦贺的车子。少年对自己被京子一把塞入车子里毫无反应,只是盯着屏幕里渐渐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