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饥饿游戏]反派完全攻略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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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饥饿游戏]反派完全攻略 作者:肉书屋

    慢速度。

    是一位勇敢的母亲!

    “雅迪!”男治安警喊着同伴的名字,“那个疯婆娘向我们跑过来了!”

    名叫雅迪的女治安警“哼”了一声,丢开手里破布一般的人体。这种清扫低能儿的工作已经让她足够厌烦,每年他们都要把三区智商低下的孩子们集中起来处理掉,三区的人民已经习惯了这些,可总有几个不长眼的母亲会跳出来反对他们。

    “快退后!”她端着枪向那个愚蠢的母亲大喊,这位母亲她是认识的。一个固执的,热爱儿子的愚蠢平民。雅迪粗鲁的拉开保险栓,一颗子弹箭似的飞了出去,射中母亲脚边的空地。“服从组织的命令,不然下一个中弹的就是你了!”她威胁的大喊。

    尽管害怕的直哆嗦,那位母亲还是不依不饶。“把我的儿子还给我!”穿着灰色袍子的她大喊着,脸上全是愤怒,“你们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你以为我们乐意干这种事吗!”雅迪暴躁的说,叩响了扳机。

    砰!

    雅迪眼前的世界晃了晃,她惊讶的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同伴正瞪着那双驴一样的眼睛惊恐的看着她。

    接着她转过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黑眼黑发,个子纤弱,面容冷硬。穿着奇怪的黑色紧身衣。

    ——那是谁!闯入者?!

    雅迪大吃一惊,想端起枪迅速的攻击。但她突然发现手上的枪有千斤沉。然后那个陌生的女孩向自己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雅迪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次举起手中的黑色金属物体。

    砰砰!

    温热的血撒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雅迪在吃惊后迅速的愤怒起来,她的同伴笨重的倒下了,那个女孩似乎飞快的闪到了另一边。她捂着剧痛的胸口不断的颤抖,已经拿不起掉在地上的枪了。

    “你是谁?!”雅迪狂躁的叫道。

    回答她的是另一声枪响。

    开枪的是替叶芙做掩护的加图,他早就冲了出来,紧紧端着猎枪,他心跳激烈,为刚才叶芙冒险的行为捏了一把冷汗。刚才她竟然因为不想误伤那个女人从隐蔽的树上跳了下来,选择近距离攻击。

    叶芙等了一会,直到确定两个治安警都死透了才慢慢的走了出来。那位年轻的母亲跌坐在一旁,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

    年轻的母亲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黑头发的女孩利索的用皮靴把那两个治安警的身体翻过来,抽出他们的枪塞进自己的包里,剥下他们的衣服,除了内裤什么都没放过,拿走了他们的钱和通行证,还有一柄塞在小腿套上的电棍。

    然后年轻的母亲看到那个女孩望向了她,她立刻挣扎着想站起来,不过她似乎并不想怎么样自己,那个女孩收拾完毕后,把地上的男孩——她的儿子——抱了起来,递给了她。

    她赶紧死死抱住失而复得的儿子,用激动的眼神望着她,张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个女孩向她短暂的笑了下,她正要说些感谢的话,突然发现那个女孩微笑不变,但五指并拢正飞快的向自己的脖子劈来。

    她想劈昏她!

    “……”

    叶芙皱着眉看着眼前因为害怕而颤抖,却在自己想劈昏她的刹那躲开攻击的年轻母亲。

    她有一头乱蓬蓬的红发,眼睛是棕色的,圆鼻子,长着一张秀气但却坚强的脸。

    “请不要打昏我。”叶芙听到这位母亲鼓起勇气这样说,然后红头发的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紧紧抱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其实叶芙刚才抱起那个孩子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久,只不过治安警忙着对付母亲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眼前的母亲珍宝一般抱着自己孩子的遗体,双目含泪,面容却十分坚强。

    “你知道……恩……你的……”孩子已经死了。叶芙指指她怀里的孩子,艰难的开口。

    那位母亲在泪光中绽放出一个笑脸。“我知道。”她轻声说。“他们肯定没注意。”顿了顿她又说,“但是我就是想保护我的儿子,不论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好吧。”叶芙把枪塞回皮带,“如果你能用自己的生命做保证,那么我就不……”劈昏你。

    然后叶芙听到这位母亲忍住惊慌吃力的挪动嘴唇,大声的说,“我不会说出去的,请……请让我帮助你们!”

    “你要帮助我们?”叶芙疑惑的问,正准备把麻醉弹射进她脖子里。

    “是的,我……我认识你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两个在这里,但是为了报答你们。”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想,我想我可以帮到你们。”

    “谢谢。”叶芙说,“你不泄密就是帮到我们了。”

    “不是!”她扑过来,死死拉住叶芙的手。

    后者皱起了眉,看着眼前焦急的母亲。

    “我叫莉莉!”她急促的说,“我知道你们是谁,我看电视,我知道饥饿游戏今年的胜利者是你们,我也清楚凯匹特不喜欢你,还有八区暴动了!我想我也知道你们要去干什么,相信我,我是支持革命的,我可以帮助你们。”

    革命?她也支持革命?

    难道革命的火焰已经波及到三区了吗?

    叶芙暗自一惊,松开了握住麻醉枪的手,反手握住了红发女人的手。

    “我们成立了反对凯匹特联盟!”那位母亲语无伦次的说,“所以格拉芙,我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

    接下来叶芙一手扛一个把治安警的尸体扔到了树林深处,反正里面既有孩子也有成年人的尸体。那位母亲告诉他们自己叫莉莉,自己的孩子埃尔从小就是个智障,三区有很多智能低下的孩子。

    “我们区能收看到革命者的电视台。”她言语激动的说,“我知道你们是里面的领袖,你们这次来三区是来解放我们的,对吗?”

    “……”面对着这样热切的眼神,他们反倒不知所措起来。加图和叶芙对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震惊。他们谁都没想到革命的火已经从八区烧到了三区。

    而且他们没有想到三区的人民竟然过着这种日子。

    “是……是吧。”叶芙不确定的说。

    “我们活得比死还痛苦。每个家庭都养起码十个小孩,因为其中的五六个都会是智障。”莉莉一边替他们指路一边忧心忡忡的说,“有些一生下来你就可以看出来,有些是长到十多岁,突然就变成那样了。”

    叶芙紧紧捏着皮带上的枪,突然想拔出来对着地上的治安警尸体再开几枪。

    “所以三区每年都要把这些智商没发育好的孩子消除掉?”她隐忍的问。

    “是啊,因为太多了。”莉莉难过的说,“大家都说是因为战争的关系,你知道的,那些核辐射。”

    又是核辐射!叶芙头疼的想,马蒂的弟弟杰米也是因为核辐射,才变成了智障。

    “老实说,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加图在她耳边低声说,“二区人都不会这样。”说完他露出了个不知所措的表情,莉莉带他们走过了一大堆尸体的区域,惨白的肢体不断的刺激着他们,莉莉甚至说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每年我们都要生几千个小孩!”她近乎尖叫着说,“然后死掉一半!没人受得了这些!我们不停的生生生,不停的生!”

    叶芙用胳膊搂住她的脖子,莉莉才勉强安静下来,看着眼前成堆的尸体,那些无力在风中飘荡的金色黑色或者咖啡色的头发,那些软软的手指和木讷的脸,莉莉再忍耐不住,抱着儿子的尸体,呜咽得哭起来。

    加图走到叶芙身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叶芙明白他心中的震撼一定很大,二区的职业贡品们从小吃的好穿得好,虽然也需要忍受饥饿,但哪里看到过这种情景呢?

    莉莉在得知他们要前往四区后,不由焦急起来。这时叶芙和加图已经换上了治安警的衣服,他们就站在沙地边,一旦进入沙地就直奔四区,不能回头。叶芙再三保证他们会回来后,莉莉才勉强忍住涩意。

    “我不会和别人说你们来过的!而且你们会回来的,对吗!”

    就在离开前,莉莉拉着他们的手,“革命能成功吗?你们真的能让他们不屠杀我们的孩子!”

    叶芙犹豫了一下,她当然不能确定。她甚至不知道革命者到底想做什么,她更不清楚革命者比凯匹特好多少。加图和自己按照革命者的指示参与了逃亡,但是这逃亡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却不得而知。

    莉莉满怀希望的看着他们。叶芙没有动,这时加图跨出一步,握住了那位母亲的手,低垂着眉毛,坚定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他比她大胆的多也有担当的多。

    “是的。”他说,“他们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屠杀我们的孩子了!”

    这位年轻的母亲眉毛一抖,似乎就要哭出来了。“真的?你保证?”她充满希望的说。

    加图沉默了一会。叶芙看得出他也不确定,可是顾及到这位母亲的感受,他似乎也不在意自己说的是不是真话。

    “是的,我保证。”他低声说。

    叶芙挪动了一下脚底,也把手放了上去,一字一顿的保证,“加我一个!”

    加图转过头,微微向叶芙笑了一下。

    莉莉在一旁感动的直抹眼睛。

    直到叶芙和加图踏上了去四区的道路,这位母亲都还在树林的某个角落一边哭一边直直的凝视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

    ☆、结局倒计时

    “所以呢,你有接下来的记忆吗,在你遇到那个三区的莉莉之后?那我提醒你一下,你救了她的孩子,接下来你还记得吗?”那位穿着白大褂带着蓝色口罩的医生这样问她,他身后跟着一位神情严肃的女护士,她有一头漂亮的金发和美丽的灰蓝色眼睛,叶芙怎么看怎么眼熟,此刻她正低着头唰唰飞快的记着什么。

    “格拉芙小姐,请回答我的问题。”那位医生不客气的命令道。“你全都忘记了?你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你知道这儿是哪吗?”

    她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思绪从女护士身上拉回来,皱着眉看着眼前打断自己思绪的医生。一股烦躁和暴戾的感觉在心头滋生,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皮带。

    那位医生眼明手快的按住了她的手,她立刻发怒般的想挣脱他,然后她听到他向那个女护士吼道:“镇静剂!快拿镇静剂过来!”那个女护士闻声惊慌的看了他们一眼,飞快的丢下小本子,手忙脚乱的从床底下翻出一支白色针筒,剥掉透明塑料薄/膜,在叶芙明白发生过来什么后大叫着反抗时,果断的把细长的针头扎进了她的脖子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的?

    他们到底是谁?

    还有那个金头发蓝眼睛的女人,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好像记忆力有个很重要的人也长成那样。

    他们为什么要给她打针!

    他们是谁!

    在叶芙挣扎着不让自己陷入黑暗时,她听到有人开门进出的声音,有人焦急的握住了自己的手,似乎那个人正在询问医生,然后那个讨人厌的医生用苍蝇般小的声音嘀咕:

    “狂躁症……”

    “大脑从小受到辐射……”

    “受到攻击,大脑自动防御……十二区”

    “瓦斯爆炸……记忆储存系统混乱”

    如果这些词汇是形容她的话,她发誓等她从床上爬出来就会用子弹一枪崩了他!

    这些词是在形容智障吗?她可不是智障。

    不过那只手的主人闻言似乎俯□来,叶芙感到自己的眼皮上有几滴火热的液体。

    “格拉芙,你快点醒过来吧。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们从二区逃出来,一起横跨大半个帕纳姆,从三区到四区,从五区到八区,从九区一路逃亡到十二区。我们杀人救人,这些比饥饿游戏还折磨人的经历,你都忘记了吗?艾瑞克老师和我妈妈都被救出来了,你不想看看他们吗?”那个人哀求的说。

    她抽动嘴唇,想抽回自己的手把那些烦人的液体擦掉,没想到怎么抽都抽不动,自己的右手被人紧紧抓住了。

    神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握着她手的人是谁?为什么她一睁开眼就出现在了这种地方。还有,她是谁啊?对,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等叶芙第二次睁开眼时,墙壁上的蓝色壁纸反射着柔和的光,她吸了一口气,却像被人用塑料这蒙住嘴唇和鼻子,肺里仿佛有块大石头,怎么呼吸都透不过气来。她努力挪动手指,第一反应是去够腰上的武器,至于是什么武器她却不记得。花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叶芙才勉强让自己的食指靠近腰的部位,不过这一摸让她大吃一惊,自己竟然什么都没穿!

    她咬着牙,努力转动脖子打量四周。很好,这是一间五六平米的小房间,没有窗户,左侧有道小门,很窄,只能让一个人通过,天花板很低,只有两米的样子,她睡在一张铁床上,同样蓝色的床单,脖子后面大概塞了一个鸭绒枕头。床边摆放着很多精密的银色医疗器械,叶芙转动眼珠,发现自己的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仪器上的字迹。

    没过多久,左侧的小门动了动,叶芙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收敛呼吸,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到底是谁把她的武器拿走了。哦对了还有,她的武器是什么来着?

    接着她听到门那边传来迟疑的关门声,仿佛有人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过来。等了大概有五分钟也没听到脚步声,她不耐烦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没想到看到了一个金发青年。他看起来高大英俊,不过脸色发黄,显然是很长时间没睡好。

    “格拉芙?”他低声叫了下,走到她床边,坐下,随后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他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她,叶芙表示她不懂这个人脑袋里的思维。如果他是来找她的,干嘛不和她说话呢?

    下午的时候讨人厌白大褂和金发护士又出现了,护士小姐给她带来了午餐,是一小杯白水和几片涂着奶油的干面包。随后她的耳朵接受到了身边这位男士愤怒的声音,“你们怎么可以只给她吃这么点?她不会饿吗!”

    完蛋了,她有点欣赏这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了,她同意他的观点,这种黑面包谁要吃?还搭配淡而无味的白水。

    讨人厌的白大褂背书似的挪动嘴皮,“这是十三区最好的食物,哈德利先生。”

    身边的男人压抑的直喘粗气,她眉头微皱,因为他的不开心而觉得心头发堵。

    她努力忍住发晕的脑袋,强迫自己把手盖在那个男人的手上,对方受惊似的回过头,望着她的灰蓝色眼珠从一开始的讶异转变为欣喜,他定定的看着她,她只好沙哑的安慰他,“没事的。”

    没事的,反正吃什么都是填饱肚子。

    这位叫哈德利的先生喉咙扇动,他的手立刻紧紧的握住她的,这个动作扯到她的伤口,使她的眼神立刻凶狠起来,他赶忙松开手,不过还是很激动,“格拉芙,你能说话了?”

    叶芙白了他一眼,“我本来就会说话。”然后她转过头,对床边举着本子僵住的女护士和医生命令道,“现在,快告诉我这是哪里?”

    他们两个只是僵硬了一瞬间,良好的素质就让医生回过神来,他推了推金边眼镜,力持用平稳的语调说,“这里是……十三区。格拉芙,哈德利先生和你费劲千辛万苦顺利来到十三区了。”

    十三区?

    叶芙的印象里有这个区。

    “你不感到光荣吗格拉芙小姐。”医生握着拳激动的大叫,“加入了革命的大军后,我们会迎来一个没有屠杀没有背叛人人平等的国家,那里只有鲜花和阳光,没有黑暗和丑陋,难道你不开心吗!”

    叶芙对他的美丽幻想不做评价。“那么这个国家是帕纳姆了?”她问。

    医生眼前一亮,“你都记得,那么你的记忆系统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护士跑过去开门,探头进来的是两个全副武装穿着浅灰色军服的高大男人,他们低声和护士交谈了几句就走了,护士关上门,回到床边。

    医生兴奋的直摸眼镜框。“我们……我们需要立刻做一个记忆测试,对,现在就做。”他摩拳擦掌,“这简直是太奇特了,她竟然还记得帕纳姆和十三区。”

    叶芙觉得这个医生脑子也有问题,她下意识的向左边金发的男人看去,正巧发现他漂亮的灰蓝眼珠闪过一丝不屑和戾气,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神经兮兮的医生,这个发现让她更加喜欢他了。

    发现了她试探的目光,加图回过头,对眼前再次失去记忆的爱人笑了笑。医生说她的大脑从出生的时候就受到过不同程度的辐射,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出现一些记忆混乱的问题。他们刚逃到十二区就被流弹击中,他护着格拉芙一路滚入煤炭矿洞,差点被泄露的瓦斯杀了,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其他因素,当十三区的人员赶到,格拉芙的大脑严重脑震荡,再次失去记忆。

    叶芙收回自己的目光,因为眼前的医生已经在激动的问问题了。

    “格拉芙,恩,请问,你大脑里还记得你叫格拉芙吗?”他问。

    真是个蠢问题,他都把她的名字叫出来了,难道她大脑会屏蔽他的话语吗。

    “是的,我叫格拉芙。”她回答,不过很快胸口浮现出一股奇怪的情愫,她皱着眉想了想,“我想……我可能有两个名字。”医生鼓励的注视着她,叶芙瞥了他一眼,说,“一个是格拉芙,另一个似乎叫叶芙。”

    “叶芙?”这个名字在舌尖上反复滚动,医生抬头和哈德利先生对看了一眼,“加图,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加图皱着眉,摇摇头。“不记得,博士。”他说。

    原来这个哈德利先生叫加图。叶芙又看了他一眼,越看他越眼熟,越看他越喜欢。大概是那种小猫看到喜欢的老鼠口味饼干的那种喜欢。

    “所以是记忆缺失造成的两种人格混乱。”医生嘀咕着,女护士低头“唰唰”记录,生怕漏掉珍贵的只字片语,“被辐射后的大脑就是不好,记忆库错乱这种事,难道还会产生妄想?”

    “她会恢复吗?”加图焦急的问。

    “唔,大概会吧。”医生含糊的说,精明的绿眼睛在厚厚的眼镜片后闪烁,“大概……会。”叶芙敏感的察觉到他在说话,这位医学博士根本搞不清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边的青年似乎因为博士的一番话暂时松了一口气,叶芙左右看看,见所有人都精神紧张的关注着她,不由露出了一个没有威胁性的笑容,恰恰是这个笑容让除加图外的所有人都绷紧了脊背。

    “放轻松各位。”叶芙语气轻快的扬着眉毛,用嘴努努那盘黑面包,很好说话的问,“请问,我可以吃点面包了吗?”

    所有人如临大敌的瞪着她。她床边的女护士更是紧紧抱着胸前的登记本,仿佛那是一件一米厚的防弹板。她知道眼前面色苍白,头发孱弱披散着的黑眼珠姑娘有多危险。

    这个叫格拉芙的小姑娘是今年饥饿游戏的胜利者,她在三区杀死两位治安警救下一名孩子,在四区抢掠了职业贡品的房子抢掠食物和装备,在五区和六区时还算低调,等到了七区凯匹特发现了他们的逃亡,气得大发雷霆,而这时这个黑头发的小个子姑娘已经一手持枪一手握刀突破重围,她和她的搭档加图一起连杀两百七十五个治安警,几乎把八区的警力都干掉了。

    八区再次产生暴动,他们自学了炸弹带入九区,也是这个小姑娘把自制的炸弹扔进治安警的大楼里,死伤惨重,凯匹特的直升机赶来援助他们,炸毁了几栋怀疑他们躲藏的大楼,并发出了全国通缉令,不过那几栋炸毁的大楼反而勾起了九区人民的愤怒。当九区奋起反抗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十一区。

    十一区是农业区,这里的人常年受到压迫,只要一点撩拨就会反抗。因此治安警制止他们观看电视,也不知道格拉芙这个小姑娘耍了什么阴谋,几天里竟然有好几块农田罢工不干,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其他区的暴乱,纷纷反抗,革命的燎原之火一路从八区烧到三区,又紧紧跟随格拉芙和加图的皮靴经过四区,五区,八区,十一区,最后到了十二区和十三区。

    她曾经质问十三区的市长,“我们真的要留下她吗?她太危险了。”

    她还记得间谍给他们带回来的录像带,里面那个满脸血污的女孩子冷笑着举起黑洞洞的枪口,眼睛也没有眨一下,把武器对准每一个挡路的人,然后是果断的叩响扳机!

    可是市长却从格拉芙身上看到了希望,“有了她,我想我们会更快的赢得这场战争。”

    不过很可惜,这位精神领袖在凯匹特对十二区的轰炸中损伤了头部,造成了记忆缺失。她似乎有两种人格,还都有名字,一个叫格拉芙,一个叫叶芙。

    “我想你们弄错了。”喝完白水擦完最后,坐在床上的小个子黑头发女孩温和的笑着说,不过这个笑容有点血腥,“我既是格拉芙也是叶芙。叶芙是以前的我,而格拉芙是现在的我,只不过有段时间我忘记了自己作为格拉芙的存在,不过现在我回来了。”

    “……”医生和护士瞪着她,谁都没有听懂。

    叶芙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记忆正一点点的回来。她记起来自己曾经在很小的时候穿越到帕纳姆这个国家,在二区成为一名职业选手,身体的主人叫格拉芙,从小父母双亡,后来遇到了自己的爱人加图。

    说到加图她才恍然大悟,那位哈德利先生!怪不得她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他,原来他们以前是情侣关系。

    不过她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她不是在二区吗?怎么会来到了十三区呢?还有自己和加图后来遇到了什么事?他们在十三区干嘛,以后要做什么?

    叶芙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单词,她飞快的抓住,才发现那个单词名叫“革命。”

    所以她要革命?加图和她参加了饥饿游戏,胜利了,然后要革命?

    头痛欲裂,她扶住脑袋,感觉那里乱糟糟的,属于格拉芙的记忆——加图的笑容,一起训练的时候,一起参加选拔赛,表白,确定关系,查尔斯的挑衅,杀人。还有属于叶芙的——初来陌生世界的彷徨惧怕,知道伪装,面对加图的警惕,为艾瑞克的失望而难过……

    “你们得再给我点时间。”叶芙捧着头说,这个姿势辛苦极了,仿佛她的大脑有千斤重。

    小门的方向突然动了动,有好几个穿着浅灰色军服的人涌了进来。叶芙用食指按着太阳|岤,想把“扑扑”乱跳的青筋按下去,加图见到不请自来的闯入者连忙防备的站了起来。接着叶芙感觉到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强硬的把她从床上拖了起来。

    “施为娜小姐。”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该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结局倒计时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加图怒吼着挥开他们的臂膀,那些士兵们冰冷的钢盔撞在叶芙的额角上,被她不满的一把推开。身侧的几个灰色制服男子迅速退离半米远,个个拔出枪对准他们。加图见状拿过一件衣服急匆匆帮她套上,伸出胳膊牢牢的把她互在身后。

    一位身材高大,颧骨高耸面貌阴沉,上将走到他们身边,严肃的双腿并直行了个军礼,胸前的金章闪闪发光。 “哈德利先生。”他冷冰冰的警告。

    加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就是你们的态度?”他翘着嘴唇讽刺,“想利用我们的时候就给我们点吃的?想把我们甩开就把我们当做垃圾?”

    上将像被骨头哽住了说不出话,他的眼神蓦地变得凶狠起来,那对灰色的眼珠几乎冻结了房间内每一丝流动的空气,士兵们大气都不敢出,拥挤不堪的小屋子陡然陷入静谧。两队人毫不相让的瞪视,直到加图打破沉默,笑了一声。

    “我是开玩笑的,上将先生。”他慢慢说,灰蓝色的眼底闪过一道沉郁的光,“但是请让我跟着格拉芙,我请求你。”

    上将沉默了很久。 就在加图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审视般的看了他们一眼,抿了抿严厉的嘴唇,退后一步,做出无声的妥协。

    她在头痛欲裂的间隙捏了捏加图的手,在他扭过脖子时向他笑了笑。

    完蛋了,她越来越欣赏这个会在危难关头冲到她面前保护她的人了!

    “施为娜战士!”那位上将用轰隆隆的声音催促。

    几位战士见状就要上前拉她。加图搂住她的肩膀把她牢牢搂在怀抱里,她发现自己并不厌恶这种拥抱。

    “施为娜战士!”上将抬高了嗓音。

    她忍着入骨的头疼,冷汗滑过脸上的疤痕,痒痒得难受。费力的掀开眼皮,看着那位严肃的上将,笑了。

    旁边的士兵们马蚤动不安,猜测不出她到底想干什么。

    “施为娜战士,很抱歉刚才对您的怠慢。请问您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吗?”这位上将轰隆隆的问,双眼冒着寒光,语调强硬。

    她慢吞吞的拍拍加图保护性的手臂,暗示他一切没事。

    “上将。”她和善的说,用那双明亮却倨傲的黑眼睛注视着他,“我不是不会走,但是……”她看了看,向那些哆嗦着想拔枪的士兵说,“……我不喜欢被这样压着去。”

    上将瞪着她。

    就在她以为她快成哑巴的时候,他才咬着牙说,“施为娜小姐,来到了十三区,你就不是凯匹特的英雄了,并不是人人都要宠着你。”

    叶芙的脑袋里闪过一丝精光,她眯起眼睛,恍然大悟的说,“原来如此,那么我们还是回二区好了,起码在二区还是个英雄。”

    “你——!”

    加图在一旁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眸里有抹惊喜的光彩。当上将铁青着脸看着她的时候,他凑到她耳边印制不住激动,低哑的问,“你……你都想起来了?”

    叶芙耸耸肩,老实的说,“没有,是我猜的。”

    她猜十三区需要他们,她猜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她才所有的革命者需要两个精神领袖。就算上将不喜欢他们,但只要十三区需要他们,就没人敢对他们动手。

    加图闻言沉默了一会,那抹惊喜的神采渐渐黯淡,过了一会,他又低声说,“没关系,反正你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叶芙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看见他这样。她鼓励性的拍拍他的腰,意外的发现这人的皮肤很好摸。加图抖着眉毛,无视她斜挑着眉毛的坏笑,沉默了会又摸索过来,不放心的抱着她的胳膊,在耳边低声说,“格拉芙,别激怒他们。”

    “谁说我在激怒他们,我可没有。”叶芙笑眯眯的说,加图发现一种独属于格拉芙的邪恶,从她粉红的嘴角边冒出头来。

    他僵住了,线条优美的嘴唇颤抖起来,灰蓝色的眼里窜起炙热的火苗,“格拉芙——?”

    “恩,我是。”她想也没想的应下了。

    加图紧紧捏住了她的胳膊。

    “但我想我还是另一个人。”她补充道,冲着旁边阴森森瞪着她的上将友好的笑了笑。“我想,我们可以走了。”她含蓄的建议道,附带又一个无害但却邪恶万分的笑意。

    十三区的所有重要建筑都在地底,地上建筑早在七十五年前在凯匹特的连番轰炸中荡然无存。医院和紧急避难中心都在人造洞|岤中,士兵们踢开挡在金属隔离板中央的杂物,清扫出一条窄小的通道,通道很深,灰色的金属板顶端有一排闪烁不定的青色小灯,微弱的光线影影绰绰,时常能听到漏水时的滴答声。

    很安静,没有人讲话,只能听到呼吸撞击在防护面具上的声音。叶芙捂着脑袋一边努力回忆自己到底失去了那一部分记忆,一边由加图引导着她慢慢走。“格拉芙,你头还很疼?”他关心的问,双臂像坚固的城墙,紧紧锁着她。

    过了很久,灯光慢慢从淡青色转为黄|色,道路逐渐宽敞,渐渐有呻吟声和低哑的谈话声传来,不过都很微弱。它们让叶芙想起小时候踩在靴子底扭动挣扎的老鼠,虚弱,苍白,奄奄一息。

    黑暗拥挤的通道很快被甩在身后,一道青色的厚重铁门出现在眼前。岩灰色军装的上将像山一样堵在铁门口,把手指按在一处小屏幕上,随着一声清脆的“滴答”声,铁门的门栓一松,上将退了回来,身侧的士兵赶忙端着枪推开了门。

    刺眼的灯光令她瞳孔一缩,条件反射去套武器,伸到一半,一双宽厚的大掌猛的抓住她的手。

    “别害怕。”这位叫加图的青年警惕的说。

    她“恩”了一声,没有告诉他自己一点都不害怕。

    入目的是一间二十多平米极其简陋的水泥房,睡觉的铺位是简陋的钢筋搭成的。三十多个穿着灰色衣服,裹满绷带的人蜷缩在窄小简陋的铺位上,一个紧挨着一个,毫无间隙。暗黄的墙纸早就掉了下来,冷蓝色的天花板滴着水,潮乎乎的一片,角落里焦黑的地方隐隐有白色的虫子爬来爬去,地上是一滩滩的焦黄|色的水渍,不知道是尿液还是什么,病人们混乱的鞋子泡在其中,很多都烂了。

    一股腐烂含混着尿马蚤的臭味扑鼻而来,因为是地底,没有窗户,而这里的通风系统早已损坏。电风扇咯吱咯吱转动的声音是这里唯一的音乐。有的人肩膀上吊着白色绷带,有的人失去了腿脚,有的人依依呀呀用手指伸进嘴唇里强迫自己说话,但总是失败。有人在痛苦的嚎叫,恨不得用手指抓烂头皮。有的血流不止只能艰难的呼吸,有的人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无助的哭泣。

    绝望,悲伤,毫无生的希望。

    这是叶芙对这个地方唯一的印象,不过很快,角落里的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施为娜战士,别忘了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上将从牙齿里挤出这句话,瞪着这个无所谓般耸肩的小姑娘。

    “我知道。”她随口应着,脚却向那个身影走去。

    上将一顿,终于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一旁的加图伸出胳膊拦住了他。上将硬生生定住自己的身形,看向身边这位年轻人。

    “你应该好好看着她!”他生气的说,“不管她是什么东西,十三区从不需要不服从组织的人。”

    “给她点时间。”加图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用一种宠溺温柔的目光追逐着她,“……给她点时间。”

    叶芙来到那团黑影前,停住了脚步。他看起来真可怜,胸膛以上都被厚厚的白绷带包裹着,蜜色的小腹袒露在空气中,胯上松松垮垮套了条灰色的长裤。不过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叶芙就知道她错了。

    他一点都不可怜。

    那双棕色的眼睛凌厉,坚定,并且充满勇气。

    那是一双属于英雄的眼睛。

    他们定定的对看了良久,她突然笑了。

    “我认得你。”叶芙在记忆中找到了这号人,“你是艾瑞克,对吗?”

    “格拉芙。”他冷淡的说,一点也不激动。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真狼狈。”她讥讽。这个人似乎欺负过他,不能给此人好脸色看。

    艾瑞克低哼一声,闭上眼拒绝搭理她。叶芙瞪着他。

    这个叫艾瑞克的,似乎是饥饿游戏里指导她的老师?

    就在她皱着眉回忆时,角落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喜的尖叫,“格拉芙,你是格拉芙吗!”房间里嗡嗡的声音在陡然间消失,就像沸水里被猛然倒进了一罐凉水,所有人怔了怔,挣扎着扭过头。艾瑞克缓缓睁开眼,棕眼睛里划过一丝笑意。

    叶芙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艾瑞克,转头向那个角落里走去。在昏暗的灯光中,有一个骨瘦嶙峋的白种女人正含着泪眼盯着她。她有一头焦红的头发,此刻像枯草一样垂在干瘪的白胸/脯前,碧绿色的眼珠像流动的水。

    “格拉芙,我是莉莉啊!”那个女人哽咽的喊了一声,伸出手想去摸索她。

    叶芙压根不记得她,但她似乎从医生的嘴里听过她的名字。

    “莉莉?”她问,走到她身边,把手递给了她。莉莉赶紧握住,把脸埋在了她手上,失声痛哭了起来。滚烫的眼泪落在叶芙的手背后,让她坚硬的心房震撼的动了动。

    “我的家,我的家没有了啊!”她哭喊着说。

    叶芙迟疑了一下,用手轻轻抚摸过莉莉残破的背脊,莉莉立刻像受惊似的收缩脊背,把自己掩藏在被子里。

    “啊,抱歉。”叶芙赶忙道歉说,心中苦涩的动了动。

    “不,这不是你的错,格拉芙。”莉莉隔着被子抱着她,紧紧的,快乐和希望止不住的从她碧绿的眼珠里流淌出来,“能看见你活着真好,真好。”

    “格拉芙,还有我。”

    “格拉芙,你来看我们了?”

    “你是特地来看我们的吗?”

    “请看看这边。”

    叶芙回过头,望向这一张张或是被烧伤被毁容被折磨的脸,有的不过二十多岁,还有大好的前程,却没有了四肢,有的家中还有父母儿女,却因为革命落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凄惨的逃亡。他们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一个构建在理想中,不曾存在过的美好国家。

    她缺少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所以并不能十分理解这些在苦难中挣扎,在灰暗中努力喘息的人。但叶芙知道他们追求的是什么,他们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一个美好的,和平的,没有暴力只有鸟语花香的国家。

    他们真的觉得这样很现实?

    叶芙站了起来,迟疑了下,随后笑着对他们说,“是的,我是特地来看你们的。”

    看着那一张张变得惊喜的笑容,她突然觉得胸膛的左侧隐隐作痛。当叶芙跟着上将走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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