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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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跟并中人合不来,所以加价百分之十五。”

    无辜的男生愣愣,最终没有和蛮不讲理的未来发生争执。他苦着脸自认倒霉地掏钱包,一边还小声磨叽:“明明都是一个学校……”

    “我是你学姐。”

    “啊……非常抱歉!”这孩子立马站直。

    瞧这一惊一乍的,平时被吓得不轻啊。

    一下子欺负后辈、j诈狡猾的品格就被衬托出来了有木有,未来心中暗暗叹气,把八个盒子每个都装得满满的,“喏,给你。”

    “这个……非常谢谢学姐!”他礼貌地鞠躬,艰难地捧着超出国标配置的小丸子。

    此时背后出现的,是让他惊慌得差点把章鱼小丸子都摔脸上的人。

    “呼嗯,交保护费。”

    “云,云雀学长!”

    “沢田纲吉,这是你的摊位?”

    “不不不不我只是来买东西的马上就走。”被唤作“沢田纲吉”的男生脸色惨白连退几步,匆忙向未来方向丢一眼,飞快逃离了现场。

    性格挺温和,可惜温和过头成不了大器。

    兔子急了是会咬人的,不然它也只能跳个墙了,要知道这年头连佛都能跳墙还有什么是难能可贵的呢?从某一方面讲,未来看好云雀坚守的弱肉强食宗旨,相比起来它比一味忍让听起来实用多了不是么。

    但她衷心希望委员长别把这条宗旨运用到她身上。

    “保护费,”他开门见山,“还是捣乱。”

    云雀率先出场没多久,一群飞机头的手下慢慢围拢过来,手里的拆迁装备齐全得街道管委会都自愧不如。

    “委员长你过万圣呢。”

    “五万円。”

    “我说就没人来管管你们这群地头蛇么?”

    挤出人群的草壁小声提醒,“学姐我们是官方的。”

    未来抬头盯着心情颇好的云雀。

    我就知道那个大脑里进了护城河水的人就是你……能想出这么脑残庆祝主题的也只有你这个爱校爱家乡党了。但猜到了开头没猜到云雀连收保护费这么小众的活动都自己筹办了,不愧是统领并盛的王。

    “我说你们收保护费有意思吗,难道内心就不会煎熬?鱼肉百姓真是可惜了委员长你这张脸。干什么不好偏偏干这种事呢,安安分分搞点小买卖比啥不强,我说你们这样能挣多少啊,挣得了多少啊?”未来难得大义凛然的模样阿诺德真遗憾不能从正面观赏。

    云雀恭弥唇角似乎有一丝冷笑,草壁凑上去报了一个打马赛克的数字。

    坐在摊位后背对众人的阿诺德能够感觉到未来全身僵硬,一番说教在喉咙里碎成渣。

    稍后她谨慎开口,“请问……贵帮还缺人手吗?”

    阿诺德说我习惯了。

    “费用的话,现金转账都可以,”云雀悠闲地踱了几步,凤眼一挑,“哦,这里还有个。”

    摊位后坐在小板凳上的男孩孩只有从侧面才能被发现,从云雀出现的马蚤动到未来的严辞教育,男孩都平静地坐着不仅一言未发甚至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雀看着他的背影稍稍抿紧薄唇,从鼻腔里挤出短促的音节,身后的众委员心照不宣地明白委员长心生不快。

    比起被谴责、被攻击,云雀最厌恶的是被无视。

    这样的对待就像未经交手已被对方圈入弱势群体一般,是对他实力的挑战。

    一直没有转身的男孩带着属于异国的铂金发色,肤色偏白是西方人没错,云雀上前饶有兴趣拿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企图将他的身体扳过来。

    男孩果断抬起左手钳住他的手腕,力气尚弱但隐隐而来的压迫力巨大。用“钳”这一次是因为云雀感觉到这个至今都不拿正脸对他的孩子连看都不用看一眼就准确地运用格斗擒拿手段掐住了他的脉门。

    无法轻易脱身的云雀非但没有恼羞成怒,相反他意识到从身体深处像闪电一样刺醒大脑的感觉是压抑不住溢出来的兴奋。

    哇哦,这能算找到有趣的东西了吗,委员长想着,伸出另一只手。

    就在这时,一张银行卡横在他面前,硬生生把云雀的挡住。

    “刷吧,不准透支。”未来目光灼灼横在他面前,“别找小孩子麻烦,委员长你也不小了。”

    扣住他手的孩子犹豫片刻放缓力道,云雀冷哼一声把手收回来示意身后的人收下卡。

    “密码。”他问。

    “我的三围。”

    “000000。”

    “委员长你好没情趣。”

    云雀没兴趣和她打嘴仗,问密码的机会有的是,关于这个男孩他也不急于试探。还有很多铺子需要去收租,搞定未来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去刺激下一家店主的心理极限。

    故意落后的草壁使劲冲未来鞠躬赔笑,未来送给他“等着吧反正委员长刷多少你们都得给我补在工资条里凸”意味的眼神,也不知道信息量如此丰富草壁能否收到。

    他们走后,未来绕到阿诺德正面蹲下来担忧问,“安迪你没事吧?”

    她怕阿诺德被云雀的气势给吓坏,此人一贯残酷高压政策下,附近几条街连麻将都不敢打。

    阿诺德若无其事抬眼,不动声色把嘴角的海苔擦干净,举起空盒,“再来一盒。”

    ——————————————————————————————————

    临街小摊位的灯笼和小彩灯一个个变暗,游园活动也在约定俗成的某个时刻悄然结束,游人渐渐散去,摊主们陆续收拾东西返家。

    早就收摊的未来和阿诺德坐在街边行人道的坎上专心致志各捧一盒奶砖吃得很默契。

    “啊啊啊啊就这样结束了。”她伸懒腰。

    一晚上的盈利就这么被吃掉,阿诺德咬着木勺暗道。

    别说那种肤浅的人生理想,她立志为大别墅赚钱的第一步未经多虑已经换成两人手中的奶砖,一大晚上才挣两盒奶赚钱她也够人才。

    “你的房子没有了。”他微掂手中的奶砖,莫名好心警示说。

    “哎呀那种东西就不要计较嘛,”未来傻笑,“房子什么的,也得看怎么住才清楚舒不舒坦。”

    掩饰的借口。

    阿诺德职业化下定义。

    “顺应自然吧,我这个人容易满足。”

    “满足易养惰性。”

    “别用小孩子脸说老大爷的词,跟他人比没什么优势何必自找不痛快,起码他们的生活我无法享受,我的生活他们也无法经历不是吗。他们有过在游园祭坐路边吃雪糕的经历吗,他们有过大降价去抢花车的经历吗?”

    你还真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经验,阿诺德不屑。

    “我是藤原未来,就这样刻在骨子里不能变。”她挖了很大一口,吞下去时把口腔冰得很难受。

    不经意振荡起共鸣,阿诺德觉得不错,每个人刻在骨子里都不能变了。

    如何碌碌无为也是她,藤原未来不需要为谁而活,不需要所谓长远前程,过剩的精力本来就是私有为何要幼稚地自怨自艾。

    不过,在边缘生存还怀着自欺欺人想法的人,说不定有几分可塑性和潜力值。心未死,在黑夜里也能抵达黎明。

    人还有待打磨,这点觉悟出奇响应了他的一些观念。

    暂时是怎样不重要,不管何时都要固执伸出手才能接近光。

    有了曦光就能无限走下去,天是越走越亮的。

    他忽然对未来产生了尘埃一样飘渺的期待。

    “我不奢求……”她说,随后恍然,“啊,没有了。”

    手中的奶砖盒不知不觉空了。

    阿诺德挖了一勺,把还剩大半的奶砖放到她的手中。

    那就看看你能走多远吧,最好在我厌倦前也能让我看到十九世纪的光。

    未来低头笑了一声,选择倾身把阿诺德手里的那勺吃掉,把他给的奶砖又还给了他。

    薰暖晚风中。

    俯身,她略凌乱的发丝从他脸颊和脖颈上拂过,离开又是一阵酥/痒。

    如同一个气泡缓缓从杯底升起,在杯壁毫无预兆迸开,此种心理活动前所未有。

    他皱眉,下意识排斥,但意外地不讨厌。

    “谢谢你留下来陪我。”未来的声音细若蚊蝇。

    “我们国家正宗的夏日祭比今天好玩多了,大家都穿着浴衣,晚上会有烟火大会,很漂亮哦安迪你们那肯定没有这种气氛。”

    她歪头认真看他,“如果那时你还留在这里的话,再陪我卖章鱼小丸子吧。”

    阿诺德避开视线挖了一大勺奶油塞嘴里含糊不清回答,未来听着听着笑了。

    他说,“天晚了,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时候应该不会遇上高三生用生命来看文了吧=口=总之隔空为所有孩纸加油yooooooo~!!高考神马的都弱爆了凸凸你们一定能推倒

    来,答应大家的委员长和先森相遇囧谁,谁说我坑爹啊啊!

    日语“麻将”写作汉字“麻雀”,所以大家不敢打

    “这个吃货不可伦是先森=口=!!这么文艺不可伦是未来=口=!!”

    抱歉,最近吃奶砖吃到脑残orz

    先森没有抛弃未来,总归来说源于心里某种微妙的期待吧,潜力股放哪都是神一般的存在=皿=这只是我个人对先森的剥析而已【作者の死亡预告

    为什么最后妹纸说的是再来卖章鱼小丸子呢摔】你们真的希望我写出“能不能陪我来看烟花”这种明媚到内伤的台词麽

    很抱歉跟大家说其实这章写得不是很满意【鞠躬】最近事情一下子涌上来搅得焦头烂额的不能认真思考细节和心理方面,想起放出来会有压迫力迫使自己重新审视所以很不负责放出来了原谅我otz

    计划里下一章开始黑曜篇。

    其实我完全没想到自己能编这么远,最开始的灵感是洗碗槽里冒出个阿诺德,然后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非常感谢大家能支持我编到这里【鞠躬

    ☆、文艺范青年啊喂!

    大朵的云浮动得很快,天空呈现灵动的灰蓝。

    一阵风来,树叶哗哗摇晃投下参差不齐的光斑,灰黑色的三只鸟儿在街道对面电线杆上跳来跳去。粗糙的铃声由远及近,它们很快被骑自行车从长下坡上滑行而来的拉面店外卖师傅吓走。

    小男孩从街边唯一一颗树的阴影下走出,微阖着眼睛目视外卖大叔的方向,缓慢地抬手示意他靠边。

    大叔稍稍疑惑了几秒,最终还是停在他身边,斜跨自行车把大半个身子低下来……在这个男孩手捧的地图上为他指点了目前的所在和他要去的地方。

    男孩平淡到异常的态度让大叔有种外国的小孩早翘家即视感。

    小孩把地图折了几折,转身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树荫,突然僵直扭过头,颇挣扎稍许道:

    “有劳了。”

    并盛带给阿诺德的感觉并不太陌生,从地图看它应该是目前这个国家首都东京附近郊区的小市镇,不属于繁华的中央商业圈和政治中心,同时必备设置一应俱全。

    生活节奏不至于太快,也不会让生活在此的人感觉慵懒,一切都顺理成章地生活着,发展着。如此环境倒和十九世纪西西里彭格列总部所在的小镇差不了多少,乔托喜欢乡野悠闲的地方,不管出差去哪没两天就吵着要回家。

    哦,乔托当然知道每次去镇上玩身后都要偷偷摸摸跟大帮子护卫,劝说多次无果后他把“彭格列初代首领至今没被套麻袋”的原因归结于淳朴民风。

    阿诺德不喜欢呆在彭格列总部,这个蠢货总会用尽各种办法进入他办公室抱办公桌不撒手从白天念叨到晚上,“阿诺德跟我出去一起放风吧小镇上的大家可好了每次去都有吃有喝逗逗小猫小狗还有很多漂亮姑娘……当然别告诉阿德丽娜……”

    自从阿德丽娜晓得后,清乔托出门就不必亲自动手了。

    二十一世纪轮到阿诺德抱着地图以“出去放风”为理由诱拐了藤原家的备用钥匙。

    几天的巡视,他发觉这个国家国土面积还真是……不堪一击,鳞次栉比屋舍和窄小街道的密度过大让他的观察工作进展缓慢。

    特别是不时还会有几个吊儿郎当的半大男生过来跟他练口语,比如“put the oney out”之类。

    要说一句,这个国家的外语教育从发音到语法真是烂透了,阿诺德抖抖地图想着,波澜不惊从一堆年龄起码大他现在一倍的“残骸”中踏步而出。

    真是……每次被一搅合他经常就不知道原先看的是地图上哪了。

    即便现代科技先进到难以置信,他还是习惯羊皮纸质和有特殊气味的纯黑碳墨。跟规矩严谨的德式字体相比,意式花体和法式花体都过于浮躁,斯佩多这种做作人士才爱用来故装优雅,可惜没几个人看得懂他还老怪别人文化水平不高。

    总的来说他不喜欢这种地图,特别是上面所标地名全是片假,片假名是阿诺德的硬伤。

    天色慢慢变暗,风也带上几分焦躁。

    靠在路边的阿诺德结束资料整理,抬头望望天,昏黄的云开始聚集,偶尔有一两滴水贴着发丝落下来。

    要下雨了,他环视四周发现离家并不远,于是加快脚步返回。

    回家没多久就下起了雨,而家中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

    按时间推算藤原未来应该在打工,阿诺德拿起前几天买回来的书籍,闲来无事借助词典阅读起来。

    到晚上九点多雨都没停,未来也没有回家,阿诺德手中的书读了大半,而且翻得越来越快。

    不小心手肘碰到词典,厚厚一本书摔在地上发出闷响。

    与此同时他察觉到扭锁的轻响,雨滴敲落渐清晰,伴随而来还有未来的声音,“我回来了……啊桦根君进来吧,真是非常谢谢,还是进来把头发弄干……给我吧没问题的都帮我拿了一路了……”

    两个人的脚步声,雨声中透进另一个人的存在,“那……打搅了。”

    阿诺德把书捡起来放好,再回神就看到未来大步流星提着两大袋东西进入厨房,随后就是各种柜子被打开关闭和塑料口袋摩擦的杂响。

    “那是什么?”他吐词生硬。

    “比目鱼,你答应要赔偿我。”

    “我没答应。”

    阿诺德腹诽,而且那是你自找的。

    自觉理亏的未来便不说话,整个屋子陷入某种凝固状态的安静。耳边呼吸声渐近,阿诺德隐隐感觉到了似曾相似的气息。

    他第一次和未来相熟的人有眼神交流,双方都准确地抓住了对方视线。哪方都不肯示弱地将无声的警戒心混合入潮湿水汽,仿佛置身古潭,一望见底却还深不可测。

    “你好,初次见面。”对方先问候,文质彬彬的态度恰好。

    阿诺德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不加掩饰自身萦绕的戒备之意。

    那人愣了以愣,没有任何不自然,“听学姐说家里有个小男孩,可没听说他喜欢瞪人眼睛啊。”

    连玩笑的语气都表现得滴水不漏。

    “不多自我介绍,”他保持和煦微笑,雨水顺着眯起的眼角滑落,“桦根。”

    他泰然自若,居高临下俯视这个男孩。

    男孩漠然抽回视线,若有似无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很快又如同水面涟漪荡漾开去消于角落。

    转瞬即逝的单薄笑意里,桦根读出了他浓重的嘲讽,消失极快但像匕首从砾石堆中划过一般,身体里呼啸而过剥裂感和刺耳杂音。

    桦根愕然怔住,好似想起什么,整个人的气质线条彻底沦入了不着边际的柔和。他立在原地任由身上的雨水在脚边汇成滩小小水渍,温文尔雅的姿态无可挑剔,因惬意而眯阖的眼睛里溢出阳光一样的星芒。

    海盗发现所罗门宝藏也不会有他同等暗藏的欣喜若狂。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他睁开眼慢条细理道,口气懒散。

    “没必要。”阿诺德不容商量地拒绝。

    “呵呵……为什么不听听,说不定你会意外感兴趣呢,”桦根的眼中确实有亮光存在,不过这种视角更像是海底十米下仰望天空时漏下的缝隙般虚无的光斑,“公平一点,我们交换吧,你先问?要是让我先答也可以哦。”

    “自以为是。”

    “随你怎么说。”

    “我没你想那么在意。”

    “即使是……”桦根抿唇敛下眼中的光,“关于你需要纠正的时间也无妨哟。”

    小男孩远离他的动作滞了一滞,眼角余光刀刃般发出类似晶蓝色冰川的幽光。

    这个时代的第一个缺口。

    他想。

    “呵哼。”

    短暂思忖后,阿诺德回应的鼻音略重,桦根和他都明白所谓的饵有多诱人。

    他挑眉轻睥桦根,后者的刘海稍长投下大片暗影捉摸不透挂着何种表情,不过光于暗分界线边缘的笑,可不是心智了然之人能够透彻表现。

    所以当未来为桦根找的拿着新毛巾出房门,可以理解她看到一大一小俩人都带着淡淡诡异笑容时内心是多么扭曲。

    未来一掌把毛巾拧紧,这个……不是谁把谁带坏的问题了,他们哪不对啊……

    花了好几秒回神,她拐出房门揪着毛巾走过去递到桦根手中,“你们……关系很好嘛。”

    他小心将整张脸埋到毛巾中,再抬起时已恢复谦逊的表情。桦根冲未来腼腆眨眼,温润的眸角晶亮地跳跃,“非常有趣的孩子呢,学姐平时的生活一定很开心。”

    “哦,呵呵……是吗。”她干巴巴地笑几声,内心琢磨莫非这孩子就只有跟她才过不去。

    桦根君真是好脾气,未来斜眼阿诺德。

    阿诺德用比往常更冷漠的目光注视着她身边的桦根,不光是单纯疏离,若近若远的不明情绪更强烈。

    “话说回来,桦根君要不要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烘干?穿着湿漉漉的东西会感冒。”

    “不用。”

    桦根和她不约而同把脸转向发声者,阿诺德的眼神在他们两人间一个来回最终落到了未来身上,“他不需要。”

    “嘛……说的也是,我,我先告辞不麻烦学姐了。”桦根微鞠躬急忙接口,脸颊红晕闪过。

    他很体贴地为阿诺德找台阶下,这是从未来角度体会到的感受。

    啧,这孩子怎么了这是?

    未来眉心打结,苦恼思考了一会说:“那你等等,我去找把伞。”

    说完不由分说快步拐到储物室翻箱倒柜。

    硬物碰撞闷响里,客厅两人统一步伐沉默地看着未来的方向。

    “你的猎物吗?”阿诺德低沉的嗓音偏偏因稚气的脸而缓和。

    “是玩偶也说不定。”桦根依然望着门后未来的身影。

    “为什么找上她?”

    “‘她心灵纯洁无暇’?嗯嗯……哦这种老掉牙的台词拜托别让我重演……她的内在可会斑驳得超出你想象哟,这种不纯粹的角色会被我引导向什么地方,出乎意料让我很期待呢。”

    储物间稀里哗啦凌乱响动,隐约客厅这头还有石灰末从天花板被震落。

    半响,深刻人性剥析对话中的两人好不容易把肃穆的气氛整理回来,桦根浓淡恰当地凝视阿诺德的脸等待他关于上一个问题的回答。

    “我也很期待,与你截然不同。”

    “哦~~~”桦根意味深长拖足了尾音。

    “满足恶趣味她不是最好人选,要她崩溃过于简单会让你无趣。”

    “kufufufu……真让我感动,你在护着她,”桦根宠溺笑笑,“我倒想听听你对如何毁掉她有什么好建议。”

    “砸了她的psp。”阿诺德面无表情。

    桦根像被人硬生生塞了个菠萝堵在喉咙,一时语结。

    储物间的未来终于找到了封存已久的雨伞,正一件件把倒出来的杂物往收纳箱里塞。

    刚才被按下暂停键的桦根无端低头无声憋住笑,腮边干透的发丝在身体轻微颤抖中摇曳不已,“如果果真如你所说能够这么驯服她也蛮有创新性的嘛,那我换种方法?毕竟等待这样一个奇妙名字的人在生命里出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等了很久很久了……”

    哦,敢情你看上她就是因为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名字。

    “她会收到我的警告。”

    “不会,她不会信你,她对我的信任可比萍水相逢的孩童足得多。”

    “离开这里。”这是阿诺德一字一顿送给他的逐客令。

    不客气的口吻让桦根找到了意外值得探寻的价值,突如其来的巨大未知感让他自信满满地重新打量阿诺德,巧妙避免和他眼睛接触。

    “那么,后会有期。”随后他环顾整个屋子,脸上还是来时那副干净礼貌的学生脸,在未来从储物室出来前满心欢悦推门消失。

    将真面目藏匿于面具之下,狡黠暴露他人最敏感的冰山一角,以不卑不亢的完美旁观身份投下致命诱惑,用那双恍如深渊的眼睛收纳世间因贪婪、欲望和嫉恨而来的痛苦与折磨。

    阿诺德得承认,他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人。

    亦或是,他庆幸就是同这种人共事过才能在今天游刃有余看透同样目的但不同水准的伪装。

    未来兴冲冲持伞而出,阿诺德坐在沙发上看书。

    “诶,桦根君呢?”

    他眼不离书,“有急事,走了。还有,他是谁?”

    “附近黑曜中学的初中生,打工书店的常客,善解人意也很和善懂事的好孩子。”

    未来把伞丢到桌上,重重坐下来。

    “舍不得?”阿诺德翻过一页。

    “不,”她深呼吸,“我郁闷并不是源于此。”

    他想告诫未来警惕自称为“桦根”那人,他不是她可以应付得了的角色。

    未来沉闷而一言不发让阿诺德找不到机会。

    呵也对,她的交际圈或者安危也好,都与他毫无关联。

    窗外的雨不知不觉停了,没有风,那晚两个人就再没有实质性茭谈。

    阿诺德都还记得,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藤原未来这样的神情,失望、遗憾、或者说是深深无力感。

    而是不是关于他阿诺德。

    他不知。

    ————————————————————————————————————

    两天不打,上房揭瓦。

    以上是藤原未来的小剧场脑补。

    被她暗地抽打无数遍的对象坐在对面,明目张胆吃着她便当里的东西,还把本来归自己的廉价小便当施舍给了她,说得挺好听他管这个叫等价交换。

    “委员长你也好意思说出‘等价’这两个字,不愧是专业祸害百姓党,佩服佩服。”

    因提供便当被恩准留在办公室的未来皮笑肉不笑抱拳敷衍,云雀抬眼若无其事捻袖口,亮出浮萍拐的银光。

    她乖乖闭口,围观云雀有条不紊慢慢吃空她的便当。

    “能把比目鱼留给我吗?那是我的补偿费。”未来咽口水缩脖子。

    云雀再抬头很仔细边吃边思索,很快把便当里的鱼肉分了一半扔到本该属于他的超市便当盒里,“好吵,再说话咬杀你。”

    委员长你真是……真是……太有良心了,凸!

    话说除却巫山都是浮云,未来面对阿诺德提供的沧海后再无心关注其他小水流,两个星期被娇惯的胃不允许她降低标准吃其他东西。

    和云雀面对面都埋头,她一声不响认真吃完半块鱼肉,然后盖上了盒子没胃口吃下去。

    话说这两天安迪都格外沉闷,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平日也这样不爱交谈。

    未来觉得不一样,自从上次桦根君来过家里,他就不知为何有意回避和她的接触。不仅独自外出次数增多,就算是主动询问他也抱着书爱理不理。

    未来靠在沙发上,安静看着委员长吃饭时也忙着一个接一个听电话。

    这边也奇怪,云雀恭弥在她印象里是个讨厌麻烦爱好清静的人。别说在吃饭的时候使他分心,就算是最繁忙的下午时段草壁他们也是能不惊动委员长就不打搅,一揽子事全包那种博大的责任心和胸怀让未来看到了新世纪好男人的福星。

    棍棒底下出好人,黄荆棍下出妇男;有了云雀恭弥的调/教,风纪委员出身的男人都是俏手货。

    ——并盛中真理。

    听电话头尽力忍耐但还是激愤得依稀可辨的对话,未来猜到对方应该是被谁谁谁抽了闷棍下了小黑手。

    呵,群架打败在找委员长撑场面吗?可劲玩吧熊孩子们……

    云雀吃得差不多时又接到一个电话,听完大概是感到权威被挑衅得忍无可忍,衣袖翩翩走出办公室,决定过去看看情况,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一脸“要走了么终于要走了么~”期望表情的未来:“全部,打扫干净。”

    我是你欧卡桑吗,小子!

    未来确定云雀走远后对着走廊比了一个【马赛克】指。

    在草壁的无私奉献帮忙下,体会到委员长口中“全部”俩字真正含义的未来在夕阳西下的背景里颤颤巍巍搞定了整个三层楼走廊和风纪委员会办公室的清洁工作。

    加班还不拿奖金的都是上辈子吃不了便当的新奥尔良烤翅啊,她扶着校门捶腰哀声连天,草壁站在旁边满头大汗央求,“学姐快回去吧快回去吧,学姐你不回去我也回不去啊……”

    “切,我为什么要回去!劳资要在这里守到明天早上找委员长要加班费!”

    草壁赶忙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卡,未来定睛一看是上次游园祭被云雀剥削走的那张。

    “委员长一分没动,我们还往里面打了五万。”

    未来豪情冲天立起身重拍草壁肩膀,“云雀纯爷们,铁血真男人!走我们去喝两杯!”

    “未成|人喝酒是犯法的……”

    “哦,那你回去吧我自己去。”

    “请不要这样藤原学姐!最近并盛街不太平,特别是到晚上……风纪委员不管怎么加强巡逻的频率,总会有受伤的兄弟,听说下场都特别惨,犯人还在逍遥法外。委员长去医院到现在都没回来,学姐你还是快点回去最妥。”

    “那么,委员长是专门留你下来护送我吗,咦咦这个气氛很少女啊讨厌~~~”

    “不……”草壁一本正经,“委员长说你长得很安全,要求你护送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扔地雷轰炸我,留评抽打我的各位,等我放假给你们唱最炫名族风=333333=

    开头凑字数写了先森关于初代一些不算回忆的东西吧,也算是我对初代时代的某些执念,我真的很爱他们。

    我相信先森也是,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温柔的先森。

    先森看到了回家的曙光=皿= 关于69君和他我只能说他们互相都不确定对方真面目

    69感觉到他某些不寻常的地方,所以在试探,并以未来刺激他

    先森则更加谨慎,不承认也不否定,保守方案顺着话说下去就是情报部门人员的操守【== 靠你哪听来的←编的,我现在编不下去了囧

    各位不管考试还是生活都要元气满满加油哦哦~!已经考完的孩子放松休息吧一定大丈夫!!!

    ☆、坑爹的人设啊喂!

    接近山穷水尽之时,阿诺德没想到时代给他的暗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他按捺不住。

    另一方面诧异藤原未来居然和拥有如此力量的人有交集,不得不让人多留心眼。

    那天晚上他没有等到未来回家,墙上时钟的短针整整过了一圈。

    如果说工作临时凌晨班也好,到朋友家过夜也好,最起码也要打个电话告知。关于疑似被忽略这一点,守在家里的他居然有点生气了,多好个机会啊他还没用过这个时代的电话呢。

    不负责任的行为就应当受到惩罚,阿诺德想,等她回来绝对要好好训一顿。

    他坐在沙发上裹着被单目不转睛盯着大门确保未来开门就能看到他的门神脸,浑身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心中盘旋着被无视这一事实。

    上半辈子存在感爆表一旦怠慢就会出现类似被宠惯了突然又被束之高阁的心理落差,阿诺德为此大为恼火,他脑中晃过的一个念头压抑了火山爆发前兆的心理。

    出门。

    好在前两天熟悉附近道路的成果派上用场,也许绕了点路幸运的是阿诺德没花多少功夫就到达了并盛高中不远的并盛初中,确定大致方位正确后他愤愤朝高中部走去。

    进校的学生并不多,大都畏手畏脚好像有巨大的威胁悬在头顶。就算其他人行色匆匆,也有两个人在校门旁侧焦急谈论什么,阿诺德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怎么……怎么办!大哥都被袭击了不会很严重吧,大哥这么强。”

    “没问题的十代目,不管暗处的敌人在哪我都会保护您!”

    “话,话是这样……云雀学长已经赶去,我们也快点去医院吧……总觉得还是慌慌的,连风纪委员的人都一个接一个被当成下手对象,这次又是草壁学长……”

    “大概对手看不惯风纪委员们趾高气昂的态度,想给他们点教训。”

    “可是别说大哥,藤原未来学姐也不是风纪委员会的啊,怎么也牵连进去……”

    风声带来了熟悉的字眼,阿诺德下意识一个激灵。

    他顿住停了脚步,迅速抽身返回,上前抓住棕发少年的袖口。少年本来还想说什么被他打断,不安表情瞬间掺入疑惑。

    “喂你这小鬼!居然敢对十代目无礼!”用奇怪称呼异常恭敬对待他的银发少年暴跳如雷。

    完全不理会银发少年的呵斥,阿诺德加重了攥握布料的力道,随之往下狠狠一扯。

    “带我去。”他字字如玉,落在地上不起回声。

    不管是两个少年还是阿诺德自身,在看到对方脸的刹那猛然呆住时心里活动是相同的。

    好熟悉的脸。

    不,一定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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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带路者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医院,那两个人不知去了哪间病房探视口中的“大哥”,阿诺德也没兴趣去打听。他很快就找到了藤原未来,她孤零零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排座椅上,护士在为她手臂换药。

    他在走廊口微微喘着气,她未察觉地仰头对着护士笑道:“……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疼呢。”

    护士叮嘱了几句端着白瓷盘走了,未来的笑容很快褪色。她尽量紧缩身体,双手交叉揉揉臂膀又搓搓膝盖,眼睛无神地盯着某一点悠悠叹气,最后吃力把脸埋在双手里许久没有抬起。

    阿诺德此时心中已没有火气,他只是想问个清楚。趁此时间深呼吸平静心神,他气定神闲走过去,静谧的走廊里竟然没起脚步声。

    直到他在她正对面立住,未来也沉默着没把脸露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

    他左右环视发现没有旁人,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握住未来手腕,他明显发觉她的肌肉不自然僵滞。

    阿诺德本来想问“为什么不打电话”,话到嘴里脱口而出的却是:“疼吗?”

    他的语气一点都没有关切意味,倒像是在审问犯人般言辞直接。

    即使是这样让人心中不是滋味,未来也听话地点点头,从手掌后挤出细微闷声,“……疼,好疼……”

    好疼好疼,好疼。

    从骨头里剥离经脉,从酸疼肢体的每一寸往上纠缠。

    阿诺德踟蹰稍稍,另一只手隔着未来的刘海轻轻摁在她额头上。手覆上她的身体,未来全身痉挛,随后是死一般的了无生息。

    他细细观察了几分钟,发现未来浑身并没有明显受伤痕迹,手臂上的擦伤应该是摔倒造成的,目前看来除了精神恍惚,没有实质上受到攻击。

    不过,是谁,为什么?阿诺德皱眉陷入沉思。

    从学校赶到医院听了那两个少年对此事不少的担忧猜疑,从话里看不管是他们的“大哥”还是风纪委员成员都比普通中学生强,可见攻击者实力高人一等,攻击对象也不仅限于风纪委员。

    无差别攻击了这么多人,同行者没放过为什么唯独藤原没有受害?不同于出气而是将对手打得肋骨断裂失去行为能力的手法,倒有丁点黑手党风范,他还能期待攻击者抱着黑手党原则“不打女人、小孩”吗?

    不对,不会这么简单。

    倒有点像抄了对方全家却故意留活口报信,顺便散布恐慌。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犯人,认识吗?”

    未来摇摇头。

    “看见脸没有?”

    她又摇头。

    “着装特征呢?”

    “……好黑,好黑……看不见真的。”

    他无计可施,从失魂落魄人口中探出情报是斯佩多的强项不是阿诺德的。

    握住她手腕那只手的指端传递过来的脉搏凌乱,但看来未来并没有撒谎。受到惊吓了吧,如果仅是这样还算幸运,他把两只手都收回。

    未来的身体又往下缩几分,像一个人塌陷了。

    阿诺德突然严厉地对她说:“站起来。”

    未来没动,应该说她因为不明白阿诺德的真实意思而不敢轻举妄动。

    “甘心吗?”

    未来飞快摇头,“打不过。”

    “那就站起来。”阿诺德丝毫没有降低话语中的绝对控制权,“别连姿态都输光。”

    “……不想站起来。”

    “下次再遇见他们就这么坐着说不想起来吧,他们会嘲笑你软弱而不同这次仅仅在行为上放你一马。”

    “我不是怕……”

    “站起来,最后一次。藤原未来,小心还没再次和他们正面相对你就会被我嘲笑到死。”

    未来一下把埋在手里的脸抬起来,忿忿说:“你不可以笑我!”令人惊讶的是她脸上没有泪痕,不像恐惧过度的当事人,“还有不可以叫长,辈,全,名!”

    还不错,差强人意。

    他颇具古典美的凤眼勾起幅度,晶蓝色的眸子染上光晕。

    “下次再遇到你会怎样,藤原未来……会死?”

    未来义愤填膺,“用鞋底板抽他们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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