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娘子25限 作者:滕真
“缪萱又住院了,你们知不知道?”美国“康远”企业顶层总裁室,强行闯入的特别行政助理祁函克怒火冲天地一拳抡上总裁桌,冷然的声音成功地阻断了正在谈笑中的缪建秋夫妇。
“你什么态度?萱那丫头又不是第一次住院,穷紧张什么劲?”缪萱的母亲马研不屑地冷哼,更为他的无礼而不悦。端坐人待客的真皮沙发,优雅地掠开肩前的卷发,从手袋中拿出j致的化妆盒,察看脸颊的粉底。
由于保养得当,已冒四十的年纪,仍不失年轻时的娇丽。
“可为什么账上没有一笔超过十万的款子划去香港?我刚从财务部过来,查看得清清楚楚?”祁函克气得直想拎起眼前这个老女人的衣领从十八楼的窗口扔出去,让她的脸变成r泥。哪有这种母亲?亲生女儿人院非但不过问,反而像听到累赘似的厌恶。“别扑了!再多的粉也遮不去你的丑陋。”
“你、你说什么?臭小子!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来顶撞我?我可是支你工钱。养活你的主人!别嚣张得过火!”沙发里的高贵女人立刻变了脸色,本x毕露地扔出手中的化妆盒尖叫,“况且,有没有划钱是缪家的家务事,要你管东管西的?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替“康远”打工的高层人员而已。‘康远’的主事姓缪——缪建秋!”
“主人?麻烦你端端自己的分量,可养得起我这样的奴才?!”祁函克轻而易举地接住她砸来的凶器,凛然地逼近,那傲气令马研不由地后退,“当初求我留下时约法三章,我每年替‘康远’赚进百万利润,但必须抽取其中的十分之一用于缪萱的衣食住行及医疗开销。若非如此,我怎可能屈就至今?”
而若非如此,缪萱又怎可能优握地生存至今?多可笑,缪萱的生命竟需要他这个外人来维系,而非她的亲生父母。
在缪萱五岁那年曾动过一次周密的心脏手术,但终其结果却是——她的生命仍需依赖药物维持,只要稍有差迟,便会随时丧命。至此以后,缪建秋夫妇便彻底放弃了养育之责,将整个公司迁人美国,摆明了要留其一人在香港自生自灭。然而,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便无可救药地爱上她呵!宁愿约束一生来为她效命。
“小祁,别那么大火嘛,我知道你关心小萱,我们也关心啊,哪有真正冷血,置女儿子不顾的父母呢。没有汇钱去香港实在是因为这一次情况特殊。所以……”一直沉着脸不吭声的缪建秋听到此时才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应对。祁函克确实是“康远”的顶梁柱,没有他的卖力奔波,原本在香港也很难立足的小企业是g本不可能在美国站得稳脚的。利用他对女儿的痴心也得有分有寸,否则必定适得其反。
“特殊情况?”祁函克问。什么意思?是因为账上没有足够的流动资金?怎么可能?“康远”的资金足够另崛起一家小型企业。
“是因为一切住院费用均由叶漠支付,而住院期间,缪宣的身体状况也由叶漠代为照顾。我们放心得很呢。”拍拍祁函克的肩,缪建秋笑说。
“叶漠?”祁函克立刻在脑中搜索能让缪建秋如此得意的叶氏人物,也警惕地分析老板此刻展露笑容的内涵。突然……“叶漠?‘丰程’的总裁叶漠?”
“哈哈哈!能让你在三秒之内有所反应的名字一定属j品之j品。看来这次缪营真的撞上好运罗。”缪建秋大笑。
“他们两人怎么会有所牵连?”祁函克再问,好运?
什么意思?寒意节节蹿升,缪建秋……在想什么?他的缪萱、他等了五年的心仪女子怎能轻易拱手让人?下意识地暴吼:“不!她是我的!…
“站在营的角度考虑,你不觉得叶漠更适合她吗?
能理解你的心痛,但……”缪建秋假似惋惜地叹息,眼中却紧随着闪过狡猾的光芒,“至少他有雄厚的经济底蕴可供董来挥霍。关注我女儿这么多年,相信你较我们更清楚,萱一年所需的花费是多少。她的生命就需用无数金钱堆砌而成的堡垒来保障。你有才干,但再怎样拼命工作,赚来的钱甚至还不够她人院一次的昂贵费用,是吗?”
“缪宣也这么想?”握紧拳,祁函克眼色深沉。
“她?她是世间最乖巧也柔顺的女儿。她当然清楚我们的用心良苦。”缪建秋答。这也是他最为之满意的。
“可鄙的贪欲!仗恃‘丰程’,能让‘康远’得益多少?”祁函克咬牙。而这样丑陋的贪念又何必用什么用心良苦来遮掩?缪萱永远只是他们向上攀爬的扶手。
“当然!若换作你是‘丰程’的总裁,我也会将女儿嫁给你,毫不犹豫!”耸耸肩,缪建秋不再遮掩。祁函克跟随他七年,早将他的手段探得一清二楚。他g本不在乎,只要他那可爱又美丽的女儿仍活着一天,他便永远不必担心会失去这名好用的帮手。
“这话当真?”沉默了好半晌,就在缪建秋以为他已被骇退,选择放弃的一刻,祁函克突地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锥般锋利!
“你打算……”意料之外的问题,缪建秋呆怔住。
“不是打算!”斩钉截铁地告之答案,祁函克朝门外走去。他等了、盼了五年的女子怎甘心送于他人?缪萱是他的,任何人休想将他们分割,包括她的父母。所以。
锋利的话音再次传来:“你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话,到时昔欲反悔,我会杀了你!”
门用力地重重合上。这是警告,最具威胁力的警告!
马研裹紧衣领,轻颤一下地偎近丈夫,“他是不是疯了?”
“疯?”缪建秋眸光闪动,“从他初进‘康远’看见萱的第一眼起,他便已经疯了;疯了整整七年,恐怕这辈子也回不了头。”
“那岂不可怕?走上绝路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难道他真想登上‘丰程’的总裁之位?”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深思片刻,缪建秋冷冷地笑。他的冷与祁函克的不同,他的笑中包含了大多y险、狡诈之意,“谁做总裁对我们而言都一样,重要的是整件事的主角,重点之重点,我们的宝贝女儿缪萱;只要她不死,无论路岔几条,总会归去一个终点。终点,属于我们!而这一次我一定会亲自c刀,决不会让缪忠这个狗奴才再来一次偷龙转凤的把戏。”
“可是,缪宣那孩子会任凭我们摆布吗?说起来,我还真有两三年没见过她了呢。”马研有些不确定他说。
“她是不是你女儿啊?”缪建秋不屑妻子的能耐,“摆布?对我们乖巧,柔顺。恬静,也木讷的女儿,需要吗?她不是没有良心的孩子,没有我们的巨额资金的耗费,她怎可能活到今天?报答养育之恩才是她该做的。
只希望她的心脏还够强壮,至少得挺过两年,等一切基本定局之后再死也不迟。”
以上便是缪壹活着的惟一功用。缪建秋半眯眼睛,其中有光芒闪动——冷到混灭人x的光芒!
按下通话结束键,将手机扔在柔软的床铺上,缪萱才卸下僵硬的面部表情。遥望屋外的晴朗天空,暖暖的阳光透过明亮的落地窗投s在太妃椅上。缪萱正情懒而卧,薄薄的被掩盖至x部,丝般的长发顺势垂落,直泻到地毯。指尖无意识地轻抚摊放在x前的书面,却已失了读的兴致,与之结合的最单纯心境消失贻尽,突然问冻成冰,沉到底!
母亲嘘寒问暖的余音仍在耳边围绕,她说了些什么;一字也未人耳,只是呆呆地听着她的声音,在脑中勾勒出她的轮廓。她们有多久未曾见面了?妈妈一定答不出来,而她知道,也记得清楚——四年零一月二十五日。实在不算漫长,对不对?却足以让一个才十六岁的孩子初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仙们还记得她的模样吗?四年的光景,恐怕连她十六岁时的稚气也早在心中淡去,模糊了不清了。
她……仍是打来了电话。当知道忠叔如实呈报她的近况后,便在心中猜测远在美国的他们得知她与叶沙的亲弟弟有所牵连后,会作何反应,结果,丝毫未偏离她预知的断言。多希望她不要如此聪颖,只需偶尔一——偶尔的失测,偶尔地以小人之心冤枉了父母,而结果呢?最后总是只能笑着嘲讽自己。或只能说,她太孝顺,了解他们已到了不需用震惊来体现自身该有的伦理概念。习惯!多悲哀的词呵!可为什么听到母亲热络得过火的音调,本该平静无波的心仍起了一丝变化?是痛?
是悲?她竟品尝不出其中的滋味,只能任脸色一路苍白到底。迎上刺目的阳光,半眯眼眸闪躲着用手遮避,纤纤的指尖映出黑色的y影,以弯曲的弧线划过的同时,在眼前映出一张漠漠然的英俊脸庞。她的手似乎仍被他掌控着停留在他的眉端,温暖随着他的眼波流动传遍全身,清晰地听到心跳在不断地加快,扑通,通。直到呼吸哽住,涔蹭的汗渗上额角,闭上眼平复,也伸手端起左方的热可可顺气。
“呀……”她惊呼!手中的杯子似乎被外力冲撞而猛地晃一下,睁开眼,意外地发现热可可不知什么时候被替换成纯清的银耳莲子汤。而眼前更是空降一名笑意盈然的俏丽女子;可亲得仿似邻家姐姐。“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是妈妈炖了一早上的补品,趁热喝下去,对你的心脏有好处;至于这杯香气扑鼻的热可可呢,暂且搁置下水道,以后呢……最好永远也不要让这种墨黑的饮料人你的唇。你的家庭医生难道没有告诉你,它对一个患有先天x心脏病的人有多大的危害吗?”一切交待完毕,随即将可可倒人洗手间,缪臻才拍拍手,清清喉坐定床边,看到缪萱缓不过神来的呆怔表情,忍不住轻嗤,捏她娇俏的鼻,晃晃,“喂,缪小姐,回神罗!”
“天!若改由你来监护我的身体状况,恐怕熬不到心脏病复发的那天,我早跳楼自尽了!”缪萱装出庆幸状地感谢上苍,稚气地呼气。
“宣!”惹得缪臻大瞪杏眸,而始作涌者早笑岔了气。
“不明白,今天是不是世界亲情日?所有的关怀均在一天中聚集,我会受庞若惊啦!”缪宣笑。
缪臻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这会儿她不是该在英国叶沙的豪宅筹备婚事?还有继修的学业要读,应该忙得不可开交才对!抿一口甜汤,娇笑中不着痕迹地观察对方的反应。果然……
“缪夫人有电话回来?”缪臻立刻追问,“是为叶漠的事吗?”
顿时,娇笑声嘎然而止,突至的宁静让缪臻不知所措,而缪董就这样淡去了表情,跨下床,猛地拉开落地窗,初涉的凉意沁人。转动的眸光驻落于对街。那是谁?宽而修长的身体浅靠于黑色跑车的车门,王者的气势突显元疑。
“我还以为你受了叶沙的欺负才怄气跑回娘家呢。”缪萱有丝嘲讽。原来缪臻的主题也是叶漠!怎样?
只因为叶漠送她人院,便要弄得满城风雨吗?
“不……不是!叶沙和我一起回来,他正在楼下等我!”拿件厚衣为她披上,缪臻不再隐瞒,“叶沙回来处理你父母提出补偿的事!”
“补偿?什么?”缪萱暗皱弯眉,却不让她看见。
“当初叶沙原意是请你去苏丹做我的身份证人,却未料你突然人院,无奈之下才改去美国强请来缪建秋夫妇。对于我替代了你却错撞来的姻缘,他们虽极不甘心,但碍于叶沙的面子也不好多说什么,临走时却提出了要补偿的要求。叶沙未考虑便答应了,没想到……”
“晤……难道要叶漠娶我不成?”玩笑x质的猜测,未料却引来缪臻的惊呼。
“你……你知道?”缪臻惊呼。难道缪夫人已经在女儿这儿实施了行动?“三天前缪建秋打电话告之叶沙,他们所要的补偿便是为你争取应有的幸福——要叶漠代替他哥哥照顾你的一生!”
缪董霍然转身,漂亮的眸子圆睁,其中有异常的光芒闪烁,如秋日折s于湖面耀起的层层粼波。脸色在这异常的光芒映衬下苍白得不似真人。哈!她又一次猜对了!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是否可申请列入世界十大预言家排行了呢?难怪母亲会在电话中一再提起叶漠及他所拥有的家业。原来要她嫁他?这一步未免跨越得太虚,也太悬了吧?从初见时的好奇到再见时的怦然心动,无法割弃的依恋使她不能自己地靠近,做一对契合的恋人多好?那与之亲密无问的妻子角色存着截然不同的意义!若有一天,假若有一天,连坚强的意志也挽留不住她的生命,而必须消逝时,也不会有大多不甘令她闭不了眼。她从来只允许虚的、幻的、美的感觉驻留思绪,一本好书,一首好歌,能让她心悸的,便感谢上苍恩赐于她美妙的生命;也当然,当生命终结时,它们会随着恩绪一起凝结,藏人泥土。恋爱也是!但,婚姻不同!那是彻彻底底的交换,从身体到灵魂,完全地深入,直到合二为一!嫁他?跳过恋爱的婚姻会是怎样的情形?而这场婚姻又会以怎样的结局告磐?
“我的一生?”缪萱甜甜地笑,心却不由自主地抽痛起来,“妈妈考虑得可真周到啊!”
“周到?”缪臻冲到她的面前,怜惜地捧起她的脸,“萱!你醒醒,好不好?他们所图的只有自己的利益。从去苏丹开始,直到现在的补偿,一直都是!”
“可人从出生开始,有些事是可以靠着不懈的奋斗而重新创造,而有些事是注定的!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无法选择!”缪萱忧然,长长的发随着风在肩后展舞。是注定!就如,她命定了该有一颗残缺的心脏;就如,她命定了该有一双贪婪至泯灭亲情的父母;更如,她命定了在二十岁时遇到令她心动的男子。而叶漠,或许便是她命定了的丈夫!她元从选择!
“可这一件事你有能力改变它啊!不要就这样屈从他们做一个傀儡。你有权力争取自己的幸福!”缪臻叫道,“萱!跟我去英国,让我来照顾你,那些昂贵的医药费你g本不必担心。相信我,离开了他们的牵制,你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很快乐!”
缪萱摇头,甜甜地微笑。缪臻不懂她的意思。其实,她从心底深处不愿拒绝这个诱惑。嫁给沉默而内敛的叶漠,应该是件非常有趣的事,会——很好!只是……
“臻!你与叶沙结婚,会觉得夺走了我的幸福吗?”
缪营定定地看对方焦急的脸。为什么缪臻眼中有那么多的不确定?
“我……”缪臻埂住。夺走她的幸福,是吗?每每在叶沙的怀中、叶沙的吻中,她都会有所停滞,犹豫着、浮升着站不住脚,叶沙恼怒的眸光似能穿透她,现在的萱也能!为什么她就穿不透自己?
“因为没有发生,所以永远有着可能发生的机率x,这让你愧疚了,是不是?”缪萱调笑着转身躺回太妃椅,不去看缪臻的表情,也体恤地给她回转的余地,“叶沙好可怜幄!得不到最心爱女子全身心的关注,常年下去,霸道的他恐怕会被逼疯呢!”
“会吗?”缪臻自问。答案却是不言而喻的。会!否则这一次叶沙不会强迫她一起来,亲自将这件事情处理妥当。
“我若喜欢上一个人,便会全心全意地喜欢!这样的爱情才是最纯也最烈的!”缪萱晶莹的目中闪动着期待,会是叶漠吗?
“所以……”缪臻仍想努力说些什么,刚起头,缪萱却替她接下话端。
“所以,你该回去了。叶沙人定在楼下等急了,而我,也有些倦了,想休息一下!”她知道缪臻的好意,只是,缪臻不了解她。她能轻易地看透别人,而能够真正了解她的人;太少,太少!微闭眸子,却被一抹紫色光芒逼得睁了眼,缪臻正为她拉上薄被,弯曲的角度使领口里的项链滑出。巨大的紫水晶透着幽蓝的色泽,仿佛带着魔力。缪宣忍不住伸手抚上,“这就是你提过的‘沙漠之星’?他们死去母亲的遗物?”
“晤!四条完全相同的项链分别交于四兄妹保管。
这代表着他们母亲的爱情见证。当他们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时,再代替母亲将项链转交!”
她有一天会带上这么美丽的饰物吗?由叶漠亲手为她带上,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拉上薄被到颈项,缪萱思考一下,突笑,“臻!很好奇!所有人的关注全数落在我的身上。与此同时,你们问过他吗?叶漠他可愿意娶我?”
娶一个随时会死去的女子为妻?
“什么?”缪臻怔住!有人问过叶漠吗?有吗?
“你愿意娶她吗?”叶沙双手支撑桌沿,半俯身体询问,“她二十岁,从出生起便有着一颗极不健康的心脏,五岁之时曾动过一次大手术,虽略有成效,但却未能完全康复,仍需要依靠药物维系生命,且常因为疾病复发而入院急救,而且,随时会有死亡的可能x;然而,最重要。也是糟糕的一点,娶或不娶完全是一场交易,提出要求的人要的仅是补偿。基于以上数点,漠,告诉我,你愿不愿娶?”
叶漠签署了一半文件的笔停顿住,简略概括一下叶沙的活题,心中已大致明白他口中的她所指何人,前因后果的联系后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未,更为叶沙突然出现在香港“丰程”企业总裁室给出了最明确。最合理的解释。来不及回答,窝在客座沙发里把玩小刀的叶之提问。
“喂!你说的她是指缪萱那个鬼灵j怪的”厂头?”心脏病?真有那么严重?值得怀疑!
“鬼灵j怪?”缪臻的形容词里有这一项吗?温柔。
可人。乖巧……惟独没有鬼灵j怪这一措词。叶沙疑惑,“据闻,她是个相当柔顺也毫无主见的女孩!”
“哦?”叶之扯开唇角,实在有趣得很幄!“放心,若漠不喜欢的话,我倒乐意接收!”
“你?”叶沙笑,“和你相处,我怕她会折寿十年。以你的个x,最好找一个心脏强出常人十倍的女子与你相伴较好!”
“强出十倍?”叶之大笑,“大哥干脆定制一个十项全能的机器人来解决我的需要好了。”
“是吗?”叶沙假意点头,“不错的主意!…
“娶或不娶,你什么时候需要答复?”抽空,叶漠从文件中抬头。
“我不需要,他们需要!一个小时后,缪建秋一家来‘丰程’做客。”叶沙道。
“一小时?”叶漠点头,继续手中的工作。时间充裕得很。
“喂!老大!拜托你认真想一下好不好?”叶之差点没翻白眼。有没有搞错?叶沙随手抛出一个定时炸弹不说,叶漠竟能气定神闲地等着炸弹爆发的最后一刻才考虑决定剪哪一g线自保?“这又不是决定晚餐吃鱼还是吃r!结婚那!”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叶沙没好气地轻敲小弟的头,“放心!等哪天你决定结婚时,我一定给你一整年的时间来考虑,以示慎重!”
“我?结婚?”叶之耸肩,玩世不恭的狂放,“嫁给我的女人一定会比我死得早。而且死得惨,你最好给她们一整年的时间来考虑,以示谨慎!”
“之!”叶沙变脸。
门轻扣,有一名秘书推门而入呈报:“总裁,一楼的接待处有电话询问,有位缪姓客人说是与您有约,允许
他们上楼吗?”
“这么早?”叶沙冷然皱眉,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是他最痛恨的。
“恐怕有人等不及要听答案了。漠,你少了五十九分五十九秒的思考时间哦。”叶之为大哥旋开门,他同样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连女儿都舍得出卖的丑陋双亲,补偿应该不仅仅只是嫁女儿那么简单吧。
“漠!我们先去会客厅,你办完手头的事就过来,ok?”他听到了吗?他甚至连头都未抬一下,合上门,叶之笑看大哥,“看来,你已经把握住了漠的心向了?否则怎可能不留余地地强加于他?”
“他的心向你该比我清楚。”叶沙略扯唇角。而他,只在缪宣被送人医院后接到叶漠的报告电话时才有所了悟。那个女孩——缪宣,让叶漠失了镇定。不管他们的相遇情形是怎样,至少,她撞倒了叶漠为自己圈起的围栏,就已属绝对的了不起了,“要知道,寡言的漠永远不会主动接近女子,只有能不断引领他的人才可能激发起他的所有热情。”“这么说,j灵似的缪宣正合适?”叶之笑。
“其实,这婚姻的交易也夹带了些我的私心。”叶沙冷峻的脸上泛起一丝柔色,“不为缪萱做个妥善的安置,恐怕,臻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天!可怕的爱情!”叶之猛地摇头,跨步出去。幸好,这可怕的东西永远也不会进驻人他的生命。不会!
“等下你坐在我身边一句话都不准讲,听明白没?
不准摇头,也不准点头。警告你!若搞砸了这事,从今以后休想让我们为你出一分钱的医疗费。爸妈养你这么多年,只要还有一丝良心,便该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威胁声浪高一阵后,紧接而下的是和风细雨般的温柔,“乖!这才是妈妈的好女儿嘛,也不在妈妈疼你这么多年。来,理理顺头发,都被风给吹乱了呢。等一下见到叶漠时,记得要笑,知道吗?小萱的笑容最漂亮了……”
叶漠一转出走廊,见到的便是会客厅门外的这一堂耳提面命的教育课,缪夫人“谆谆诱导”,从凶狠到亲善,而她呢?以背相对,高高挽起的发舍、一身艳红低肩长裙的她此刻持着怎样的表情?沉默着走近,缪夫人眼尖,立刻哗声、讨好地笑了起来。
“呀!叶总裁忙完了吗?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缪萱。今后啊,还要请您多多照顾她呢!”朝女儿使个眼色,也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推,让来不及转身的缪萱定不住身形地向后倒去,倒进叶漠怀中。
第三次接住她的身体,他的手似乎已经熟悉了她的分量。轻柔得仿似会飘起,扶住她的肩,感觉它们裸露在空气中变得冰冷。
“谢谢!”缪萱挣扎着站起,抬起眸——让叶漠猛吃一惊的眸。
是她吗?总闪烁着j灵似的光芒及美得夺人呼吸的慧黠笑容统统跑哪里去了?此刻,她的整个人似被浓的,艳的几乎已掩去了原本肤色的化妆品束缚了起来,以另一个名叫缪萱的躯壳站立在他的面前。还有那双漆黑的眸望着他时,死沉得连燃烧的迹象也没有了!
这,是她吗?这样的她,与母亲死前有何区别?叶漠冲动地想捏住她的下巴,仔细地分辨清楚。然而,缪萱已快他一步地飘然躲过,推门而入。
“人已到齐,有什么要求你直说吧!”叶沙抿一口茶,提醒缪建秋——废话少说。
“咳……缪臻代替小萱去苏丹相亲,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然令人欣慰,但不管怎么说,对我们家小董实在大欠公平,所以……”
“进入正题,好不好?除了要求漠娶缪萱,照顾她一生之外,你们还要什么?”叶之不耐地敲桌子。既然摆明了是交易,那就该有作为一个成功商人的爽快及单刀直人,叽叽歪歪讲半天不达重点。同时也玩味地瞥一眼坐于叶漠正对面的缪董。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又搞什么花样?截然不同的死气沉沉,木然着一张脸无喜无悲。未料的是,浓妆打扮的她竟也美得惊人,丝毫未折损她的清纯,偏差的结合反而更突显一股异惑的魅力。再转去二哥那边,他似乎g本没在听缪建秋的高谈阔论,一双闪着晶亮光芒的眼定于对座的艳丽脸庞之上。
叶漠他在研究什么?
“好!叶家果然爽快!那我也就不再转弯抹角了。”
缪建秋扬着笑容,“其实,要求并不算苛刻。只要叶总裁送出‘丰程”百分之十的股份给我们两老当礼金就好。
而我们也会派出一名高层来参与‘丰程’内部的行政管理6反正,等你们结了婚后,大家也是一家人了嘛。…
每听一句,叶沙便沉下一层脸色。这还不算苛刻?
交易!g本就是明码标价地卖女儿!缪萱怎能容忍这样的父母?难怪臻会担心。
“漠!你仔细考虑后再决定!”叶沙是真正动了火气,贪得无厌!若真想娶到缪萱,何需经过他们同意?
跳过缪建秋达成目的的方法就不下有五十种。无需让谁变得低贱了。
叶沙冷冷的口吻已让缪建秋失了笑容。他看向叶漠,而叶漠闪着光的黑眸凝注于缪萱脸上,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就在缪建秋开始烦躁不安也失了耐心的当口,叶漠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我娶!”
“真……的?”缪建秋喜出望外,“那些要求……”
“我有两个条件,若你答应就娶。”叶漠盯着缪萱的脸,g本无法迫使自己的目光偏离分毫。为什么她仍没有表情?不想用初识的丝线来牵制他的决定,还是……
不想展露丝毫惨淡以博取他的怜悯?缪萱怪异的木然已引燃了他的部分好奇。这一刻,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她能穿透他的表面直达他的内心。某些时候,他们好像!
像得几乎可以代替对方思考。
“什么?”缪建秋的心又凉了一半,他谨慎地问。
“不订婚,三个月后直接举行婚礼。只是,婚礼必须简单而封闭,没有记者招待会,没有新闻发布会,只需双方亲友小聚便可。”他从不喜欢被人当作娱乐的对象,当然也更不会被人当作提高身价的工具。
“这……”缪建秋咬牙。原本还想搞一次隆重的婚礼,借机炒作一番来抬高自己在商界的地位,但叶漠开出的条件g本是让他断了这个念头。好厉害的叶漠!忍了不断蹿升的不悦,他知道,此时要提出异议来反驳他门而弄僵关系是极不明智的举动。来日方长,不急!挤出笑容,“当然!嫁人叶家,一切便由你们做主,我们绝对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好!”叶漠点头。事情既已定局,他也该回去工作了。起身朝门外走去,在旋门的一瞬间,他突然回头。身后那张沉得木然的脸正半垂着闪过一丝慧黠的笑容,绝非达成目的的得意,而是欣喜!畅畅然的,毫无防备下被他捕捉了去。
叶漠闪动眸光,轻轻合上门板。他知道,那才是她。
慧黠的她。那笑容是任何色彩也盖不去的j灵似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