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 第2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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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兄长紧闭着眼,脸上不见往日的轻快笑意。身躯被一把生了锈的剑穿透,湿淋淋的血浸透衣衫,又顺着剑身不住往下淌。
    滴在缸沿,滴在他的面颊上。
    又一滴血打在眼上的瞬间,他模糊看见小师叔将兄长扔开——像对待他每回铸炼失败的剑器那般。
    “原躲在这破地方,难怪四处找不见。”
    小师叔伸过凝满了血的手,一掌掐在他的脖颈上,生将他提起。
    他的手越发使劲,似在他眼中,掐着的脖颈比草茎子更为脆弱。
    “前两日你也算得帮了师叔,索性留你全尸。秉舟,便乖乖儿去吧。”
    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被迫承受着越发强烈的剧痛。
    窒息感袭上,他仿佛听见了颈骨断裂的声响。
    但他清楚哪怕现下被掐死,也得不到解脱。
    被那血罗花缠上,他会反反复复陷在将死的痛苦里,受尽磋磨。
    可就在将死的瞬间,他听见有人唤他。
    一声接着一声,仿若一双手拉拽着他,将他从这永无止境的梦魇里竭力捞出。
    意识逐渐回笼。
    他对上一双眼。
    不是那阴鸷的打量。
    明透、清澈,又含着些焦灼。
    “醒了吗?”奚昭反复捏着他的脸颊,又不收力地拍了拍,“可看得见我?能说话吗?”
    薛秉舟缓缓回神。
    这才意识到他还半躺在河水里,浑身泡得透湿,脑袋枕在她膝上。那扎入腿里的血罗花应被人拔了,伤口处覆着些温和暖意。
    身前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半衣袍都被浸湿了,沉甸甸黏在身上。
    见他睁眼,奚昭大松一气:“幸好,快吓死我了,那些个藤蔓把你往水里拖,我又拔不过,只能用鬼——用驭灵术。你要再不醒,我都想直接捅你两刀——”
    刚说了一半,怀里的人便陡然侧过身。湿漉漉的两条胳膊就势圈着她的腰,还沾着水的脸庞则埋在她肩上,动也不动。
    奚昭一怔:“薛秉舟?”
    “喜欢。”抱着她的人突然道。
    奚昭:?
    什么?
    第181章
    奚昭还没从薛秉舟突来的拥抱中回神, 就听他突然冒了句:“喜欢。”
    她登时懵了:“什么?”
    薛秉舟一时陷入沉默。
    他自知此举莽撞。
    但他也知,再犹豫不得。
    若同以前一样犹豫不定,只会又在往后的日日夜夜里嗟悔无及。
    他的理智全浸在这冰冷的河水中, 又无端想起兄长。
    昨日兄长如他所言, 将出行的事说与了她, 今天也未曾随来。
    暂是情意尚浅的时候。
    他紧了紧手, 在思绪重新聚拢的瞬间开口道:“喜欢你。”
    奚昭还未反应过来, 又跟了句:“什么?”
    薛秉舟将脸往下埋了埋,仅露出烫红的耳尖, 语气也颤。
    “喜欢……你。”
    奚昭下意识问:“谁?”
    半晌, 薛秉舟才应道:“我。”
    ……
    所以他原来是在表白吗?
    听他拿这种平淡无澜的语气说出这话, 竟颇有些诡异。
    他俩就保持着这一别扭的姿势, 谁也没动。
    奚昭思绪回笼, 渐觉与她紧贴的身躯冰冷寒冽。
    好一会儿, 她忽问:“这河水干净吗?”
    薛秉舟一怔。
    奚昭由衷道:“便是干净, 要不也先站起来再说?”
    她还跪坐在这扎骨头的河水里, 怪冷的。
    薛秉舟一言不发地拉她起身。
    两人站起后,腿边的水陆然向四周退开,露出灰白平整的河底。
    但他俩的衣袍都已被河水浸得透湿, 薛秉舟抬起手,指尖轻点在她的额心。
    霎时间, 奚昭便感觉到一股清冽冽的风没入额心。很快,她身上的衣物就已干得透彻。
    见他身上还是湿漉漉的, 她问:“你的衣服, 不打紧吗?”
    “无事。”薛秉舟说, “很快便干了。”
    话落,他再不出声。
    奚昭看他。
    方才他说那些话, 她只觉突然。这会儿缓过神了,心底却无错愕。
    或说在此之前,她就隐约感受到了。
    ——那簇半枯的花,还有在元阙洲识海中,没能递至她手中的那枝月季。
    她想了想,尽量斟酌着用词:“我对你还算不得熟悉。”
    薛秉舟闻言攥紧了手,冰冷的水珠子顺着颌边滑落。
    但失落尚未涌上,他就听见她道:“不过我还没跟鬼魂走得这般近过,好似挺好玩儿。”
    月问星也是鬼魄,但跟薛家二子不同,是尚未进入鬼域的魂魄。
    身形近乎透明,言语混乱,更贴近她想象中的鬼。
    而他和薛无赦看起来和人无异,偏才是真正的鬼,也缺少人该有的温度。
    受伤了不会流血,可情绪起伏时,面颊又会透出薄红——像是被设定成鬼,却没填补该有的细节。
    这般奇怪,竟也会心生爱慕么?
    对上那明眸,薛秉舟顷刻间明白过来——她仅是好奇新鲜事物,喜欢从暗不见底的水里捕捞异于平常的乐趣。
    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那丝失落,渐渐化为踌躇不定的考量。
    他思忖着、审视着那份随时有可能消失的好奇,不多时,便断断续续道:“若是觉得有趣,你可以,尝试着,靠得……再近些。”
    说话间,他竟生出种置身高崖边沿的错觉。
    一脚已踏空。
    紧张至极,就连近乎诱哄的一句话也被他说得磕磕绊绊。
    到末字落下,那摇摇欲坠的身形彻底往前倾去。
    陡生的失重感使他哑了嗓子,再说不出其他话。
    因着面色冷淡,奚昭并没瞧出他的异样,只捕捉到一些紧张心绪的踪迹。
    好奇使然,她问:“怎么靠得近些?”
    薛秉舟沉默不语,面颊却越发涨红。
    良久,他往前一步,微躬了身。
    奚昭视线一移,落在他的唇上。
    微红,在那张白如冷玉的脸上格外显眼。
    但好似朱玉珍宝,看着漂亮,又一眼便知是死物。
    “等会儿。”在他俯下身的瞬间,她忽抬手捂住他的嘴。
    掌心印来一片冰冷,润着微微湿意,跟捂着块冰差不多。
    薛秉舟顿住,半湿的发丝从耳边垂落。
    他的眼中划过丝慌色,也顾不得嘴还被她捂着,便声音含糊道:“抱歉,冒犯——”
    “不是。”奚昭松开手,“今日暂且落在别处吧。”
    他的唇摸着冷冰冰的,接吻总觉得奇怪。
    薛秉舟会意。
    耳廓已红得能滴血,他强忍着心绪,倾身。
    一个冰寒的吻轻轻印在了额心。
    奚昭眨了下眼睫,莫名觉得像是落了片轻飘飘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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