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首席军师
「大王,皇城那边派人送信过来了。」
一名身材壮硕的壮汉恭敬地将手中信件呈上,只见呈信壮汉虽有一身肌肉,但眼前之人身形更加魁梧,竟足足有常人近两倍之高,此人赤裸上身,结实的身躯上充满许多疤痕,如野兽般仰卧在一张虎皮製作的躺椅之上,身后站有许多侍卫,身旁则有两名女子拿着扇子扇风服侍。
「让本王看看。」魁梧之男挥手示意,命身旁两名女子接过壮汉手中之信,两名女子不发一语,收下信件后跪在魁梧之男侧边,递上信件。「嗯……」魁梧之男详细地看着信中内容,发出低吟沉思中。
「大王,如何?」
魁梧之男看完信件后,怒然道:「武凰?呸!竟敢要本王解散黑山军?」接着单足愤怒一震,地面顿时剧烈摇晃,其身旁两名女子与壮汉皆惊吓不已,赶紧低下头双膝跪地。随后,魁梧之男将信件撕毁,「两任前朝也不敢跟本王这么说话!不过是个女人,竟敢如此嚣张!」
眼见黑山大王愤怒难扼,在场部下与其身旁两名女子吓得瑟瑟发抖,眾人心知其性,愤怒之时动輒打骂属下,轻则重伤、重则被杀来祭旗洩恨,哪怕是从村庄城镇里抢来服侍自己的弱女子亦不放过,虽曾有人反抗,奈何其天生怪力非常人能敌,因此皆不敢出言半句,深怕遭受池鱼之殃。
正当眾人惶恐之际,在部下群中竟有人大声问道:「大王,慕容倾权据说曾斩杀西域第一魔人夜龙魁,您难道不怕其亲自出征来此吗?」
「谁!?」闻言,黑山大王本就十分易怒,此刻更加备感挑衅,只见其大手一拍虎皮製作的躺椅,瞬间扶手便被震碎,身旁两女子见状吓得跌坐在地。
一眼望去,无人敢承认方才的话是自己所说。
「刚才是谁说怕慕容倾权那婊子杀来的?」黑山大王再次高声问道,并言:「这座山易守难攻,本王有万名步卒!更何况本王武功盖世,夜龙魁算个什么东西?被女人所杀,徒有虚名而已!岂能跟本王相提并论?即便是前朝,所有人都得敬本王三分!皇帝换了个女人也是一样!」
「敬大王三分,那剩下的七分呢?」又是刚才那个声音。
「谁!到底是谁!?」黑山大王此刻情绪已至临界点,「现在承认,本王可以留你全尸,还未开战就先怯战,本王不需要这种杂碎部下!」
听完黑山大王愤怒的发言,仍然无人承认方才所言,这下他更是怒火中烧。
「妈的,你们没人要承认是吧?」黑山大王愤怒不已地怒吼着:「没人要承认,那本王便每个都打,看你们要不要承认!」
「呵。」一声憋笑的訕笑声传来。
「可恨!究竟是谁!」黑山大王再震怒一拍,整张虎皮座椅被震个粉碎,他顺势站起身子,随后详细扫视现场。
只见一隻皮肤白皙、纤细修长的手,手指正指着隔壁位置。
黑山大王被美丽的手所吸引,视线看向手指指向之处,接着大步走去,将被指的部下一把抓起,「是你吗!?混帐,竟敢藐视本王!」
「大、大王误会!大王误会啊!不是小的!」莫名被抓的部下吓得赶紧求饶。
「来人,把本王的大鼎拿来!本王要在与慕容倾权那婊子开战之前烹杀这个无能混帐来祭旗!」黑山大王轻轻松松便将对方一把举起。
「大、大王饶命!」被抓起的部下此刻已经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甚至连裤襠都可以清楚看见湿漉的痕跡。只见其虽惊恐万分,却突然貌似想到什么,含着泪水赶紧告诉黑山大王:「小、小的今天有礼物要献给大王!」
「哦?是什么?」本想杀对方的黑山大王闻言便来兴致,「最好是好东西,否则本王不只烹杀你,连你那在城内的老母也不放过!」
「当然、当然…」部下颤抖的手指向一旁。「此、此女……」
站在那的,是一名气质出眾、却又带有嫵媚气息的窈窕淑女,其虽为白发,却飘逸似雪,皮肤亦是细白紧緻,更遑论那一双碧蓝如汪洋般的大眼,无辜地彷彿希望对方来怜悯自己一般,及那粉嫩如蜜桃般的朱唇……
即便黑山大王这一生烧杀掳掠、姦淫过无数女子,却也从未见过如此极品!眼见此人间极品,黑山大王怒火尽失,随手将手中部下丢置一旁。
「小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啊?」黑山大王走向女子问道。
美丽的女子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唉唷~还给本王害羞了是吗?真是可爱~」黑山大王舔了舔嘴唇,一脸垂涎欲滴的样子,貌似随时都想将眼前此女吞嚥下去。
「大、大王…咳、咳…」方才被丢置一旁的部下说道:「属下今日回来之前在附近城镇中看见此女,便想将其献给大王,还请大王笑纳……」
「好!好啊!」方才仍震怒不已的黑山大王,此刻却龙心大悦,笑着对其他部下们说道:「跟慕容倾权那婊子开战的事情延后再谈,本王这几天要好好『闭门修练』,嘿嘿…本王今天心情大好,你们!」话锋一转,指向原本服侍自己的两女,道:「去服侍其他人吧!本王不需要你们了!」
「哇!谢谢大王、谢谢大王啊!」其馀部下闻言,纷纷露出淫秽之样,眾多硕壮的男性衝上前去包围住那两名女子,好似欲将其生吞活剥。两女虽一脸不情愿,但弱女子岂有办法抵抗一群山贼?
「我的小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啊?」黑山大王不管周遭状况,一隻大手托起眼前绝世美人的下巴再次询问对方姓名。
女子仍然没有回应,仅露出娇羞的眼神。
「报、报告大王,此女好似不会言语。」献上女人的部下战战兢兢地说道:「属下把她带回来的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过半句话。」
「啊?这样啊?」黑山大王挑眉,接着又舔嘴唇,「没关係、没关係!哑巴也是有哑巴的玩法啊~哈哈哈哈哈…」
正当黑山大王欲将此女当场侵犯之时,突然---
「呜哇---」阵阵惨叫声传来,只见方才还围住两名弱女子的部下们,此刻竟已全数死亡!只留下表情惊恐的两女愣在原地,满脸鲜血。
「什、什么?」见如此惊人场景,杀人无数的黑山大王竟也感到不寒而慄!
「啊-谁!?是谁啊!?」献上美女的部下又吓得跌落在地,此时现场除了三位女性以外,仅剩下黑山大王与自己,其他部下们已经全数死亡!
「有敌人!?」黑山大王赶紧放下手中女子,环顾四周。
「你刚才说夜龙魁是徒有虚名是吧?」一名陌生男子的声音。
「你…」黑山大王看向声音处,震撼不已。
「就我看来,你才是徒有虚名。」她,竟然是个男的---
西域,曾与神州大陆其馀四方地域相同,为男性君王所掌管,然而就在不久前,此地改朝换代,自一位女性以自身武力夺得政权之后,西域境内被彻底改造成女性主导之女儿国。
由于方改朝换代不久,不仅前朝未处理之贼军眾多,且国内许多反对声浪四起,许多男性的地方仕绅、武者所组成的反抗军如春笋般浮现,慕容倾权虽本身实力强悍,无奈方创立新皇朝不久,人员不足的情况下,外加内政、经济等国之要事必须处理,对于出征各地分身乏术,此刻,她正在皇城大殿之上苦恼,是否要御驾亲征一一讨伐各地叛乱与贼军。
「报。」一名传令女兵进入殿中,上前报告:「皇城外西北二十里处之叛乱军根据地不知被何人所剿,叛军干部二十馀人皆被綑绑至皇城门外。」
「什么?又是这样!?」此刻正站在武凰身旁的皇城禁军统领兼贴身护卫的陆飞一脸难以置信,看向坐在雕有浴火凤凰之凤椅上的慕容倾权,问:「武凰殿下,这是第几次了?这几个月以来,一直有人在我军尚未出击之前,便大破贼军,这究竟是…」
「是要投诚吗?若是如此,为何此人未曾来宫中露面?甚至每每将反抗军捉至皇城城门外便离开,从无人见过其真面目,此人究竟有何目的?」站在慕容倾权另一旁的舞天闕亦是充满疑惑,虽然有利于己方,但人们总是对于未知事物感到恐惧,整个皇城之中,无人知晓对方究竟意欲为何。
「眾人稍安勿躁。」慕容倾权伸手示意,「确实,此人目的为何尚不明朗,但其所针对者,皆为皇城之敌,因此应该无须担心。」
「殿下,话虽如此,但此人有这等能耐,短短数月屡破贼军,却无人知道其真面目,甚至连此人是何门派?来自何方?还是其实是一群人?亦不得而知,还是应该先知晓其真面目之后,才能确认究竟是敌是友。」此刻站在陆飞身旁说话的则是禁军副统领.唐见月。
「是啊,还是应该确认其真面目方能定夺啊…」
「没错,将军说的对…」
朝堂上的其馀女性文官们亦此起彼落地说着。
「嗯…」慕容倾权闭目思考片刻后,再言:「诸位莫慌,本座其实在前些日子便已吩咐各城张贴公告协寻此人,其目的乃邀其来皇城一聚,若确认非我朝之敌,本座意欲延揽此人,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确实,若得此等将才,对朝廷无疑是一大助力。」
「谨遵武凰殿下之意,吾等没有意见。」
「是啊、是啊。」
「那么,今日早朝便到此为止,退朝---」
夜幕低垂,此刻慕容倾权独自在皇宫寝室之中休息,突然---
「谁!?」虽看似四下无人,然而慕容倾权凭藉自身武学感知有人入侵,只见其睁开双眼、运动真气,放置在床头刀架上的偃月刀瞬间飞来自己手中,随后瞬间挥刀落在暗处入侵者之颈上!
「武凰殿下,别担心。」暗处的入侵者说道,就在此时,窗外月光缓缓照射进室内,让慕容倾权慢慢看清楚来者面容。
虽然就声音上听来是男性,但其不仅与自己一样有着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更是拥有一双美丽而深邃的碧蓝双眼、其容貌之俊美,在月光照射之下更显得如星夜中绽放的鲜艳花朵一般,即便有着盛世美顏的慕容倾权,此刻也不禁为眼前如画作般的景象感到为之惊叹。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皇城?」惊讶过后,慕容倾权警戒地质问对方,而手上偃月刀则抵在男子脖子上没有移开。
「在下瀟湘雨,是一名间云野鹤之人。」瀟湘雨微笑道,接着反问:「不知武凰殿下是否最近有收到在下所赠与您之礼?」
「赠我之礼?」听闻此言,慕容倾权不禁暗自疑惑,难道…
「这边还有一份薄礼要献给您,聊表心意。」语毕,瀟湘雨突然从手里丢出一样东西至地上,其物坠地时有些许沉重之声,听起来非是件小物。
「这…」慕容倾权看着对方刚丢在地上之物,竟是一颗人头!
「在下听闻武凰方掌管西域不久,除叛乱军以外,对于前朝所放任之黑山贼亦颇为苦恼,于是今日便顺手带了这份伴手礼过来。」瀟湘雨说着,口气十分平和,丝毫不像刚才丢出一颗首级该有的态度。
「此人可是黑山军首领.黑山大王?」虽被对方的突然之举所惊,慕容倾权亦瞬间恢復冷静问道,架在对方颈上之刀并没有因此放下。
「正是。」瀟湘雨笑着说:「武凰殿下果然好眼力,你们双方素未谋面,而您却一眼便能确认其身分,这样也是帮在下一个大忙了呢。」
「本座查缉此人已久,无奈政务繁忙,一直无法抽身攻打黑山军,你确实是一个人才…」慕容倾权不禁讚叹对方能为,虽然自己也有自信击溃黑山军,但其军一直以来躲在黑山之中,该地易守难攻,如若强行攻之,恐将旷日废时,因此自己才一直搁置攻打黑山军这项计画,没想到眼前男子竟如此轻描淡写地讲述这件事,而且最惊人的是,他似乎只有一人前往。
「所以,半夜擅闯本座寝室有何目的?」慕容倾权再次质问道。
「啊,真是抱歉,在下记性不佳,方才忘记跟武凰殿下报告,在下是以这份薄礼当成面试礼献予武凰殿下,欲助皇城一臂之力。」瀟湘雨回答。
「能如此轻易取得黑山大王的首级,所以说之前将各地叛军干部擒至城门口放置的也是你吧?」慕容倾权问。
「是,这些月以来所做,仅以表诚心。」瀟湘雨再答。
「自登基以来,本座虽招募兵马亦有男性从军或者参政,但若论毛遂自荐,身为一个男人,你倒是第一个,凭你的本事,应该可在任何地方独霸一方,何以委身人臣?且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国家--」慕容倾权话锋一转,原本抵住瀟湘雨颈上之刀稍加施力,从他的雪白肌肤上缓缓渗出鲜血。
「夜龙魁。」瀟湘雨突然说出一个人名。
「嗯?」听闻此名,慕容倾权表情產生明显变化,「你知道此人?」
「不仅知道,在下也知道武凰殿下为西域除此大祸,却发生不幸的事件。」见对方原本霸气的面容此刻竟又显现出一丝惊讶,瀟湘雨接着补充:「夜龙魁之后,原本侠义心肠的西域第一侠女慕容晴,从此变成霸气纵横的女帝慕容倾权,成为西域许多人口中的女暴君。包含武凰厌恶男性的缘由,这些事情在下来西域之前皆已调查清楚。」
「…」慕容倾权陷入一片沉默。
「世人皆看错你,但在下不会看错。」
「既然你知道,那你可知本座厌恶男人,更加厌恶你这种能言善道的男人吗?」表情像是大梦初醒般,慕容倾权瞬间回过神来,言语中尽是威吓。
「了解,在下完全了解。」即便对方将刀刃抵住自己,只需稍稍出力便可能人头落地,瀟湘雨仍不卑不亢地说道:「但武凰殿下,万丈高楼平地起,所有的霸业、成就,皆万事起头难,您才方一统西域不久,正是用人之际,在下虽身为令人作噁的男人,好歹也为西域剷除一个祸害。」
听闻至对方话语,慕容倾权再看向一旁对方刚来此之时毛遂自荐所带来之物,前朝一直以来未平定之西域黑山军山王之首级,不仅如此,竟能在携带首级的情况下便以一己之力潜入皇城,直通自己寝室如入无人之境,经过思考一番后,眼前此人若有异心,确实于理不合。
「本座知道。」慕容倾权说道:「黑山大王对你而言不过是名小角色,方才听闻你的名字后,本座便有股熟悉感,原来是数年前拯救神州大陆,联合西天藏圣与四方武林高手,以连环计生擒天下第一狂人.天之狂的瀟湘雨,你那双蓝色瞳孔…确实如传闻般…」
更何况,对方还是曾经拯救整个武林的人,确实应该是能信任之人。
「武凰殿下若有疑虑,可以此限制在下。」见对方虽已放松不少戒心,但仍似乎在思考犹豫当中,瀟湘雨将一隻手伸进怀中取出一环状物,此物貌似西游记里孙悟空额戴之金色头箍。
「此乃何物?」
「此物乃金刚环,由你们西域如来佛塔之首.西天藏圣所製,只要将其佩戴于头部,配戴者功体将大幅限缩至不到三成。如此一来,若在下真有异心,武凰殿下您便可随时将在下轻易处决。」语毕,瀟湘雨便要将其戴在头上。
见状,慕容倾权却将手中之刀收回,并伸出另一手制止其行为。
「武凰殿下为何制止在下?」
「不用了。」慕容倾权单手一震,手中偃月刀便飞回一旁刀架上,「敢半夜孤身前来,并报上西天藏圣之名,若非真诚投效于本座,便是欲自寻死路的愚蠢之徒,但听你方才所言,应该非后者。」
「不愧是武凰殿下,英明啊~除此之外,在下与西天藏圣乃故友,倘若未来皇城若与如来佛塔一方有所衝突,在下亦能帮忙调停。」瀟湘雨笑道。
「不必拿西天藏圣说嘴。」听闻西天藏圣之名,慕容倾权稍稍面露难色,虽说自己以武力执行政变、一统西域之时,对方未出手干预,但其毕竟是佛门高层、名门正派,且其西域第一人之名号确实亦让自己忌惮三分。「搬出西天藏圣之名号,表面上告诉本座自己人脉甚广,实际上也是警告本座,若现在当场将你格杀,恐将招致如来佛塔前来兴师问罪吧?」
「哎呀,殿下何出此言,在下既敢隻身前来、又为表诚意给您伴手礼,甚至还敢将此物戴上限制自己,难道殿下还感受不到在下的诚意吗?」瀟湘雨一脸故作哀伤,又准备将金刚环戴上,却也再次被慕容倾权制止。
「够了,本座姑且暂时信你之言。」
「感谢武凰殿下。」瀟湘雨微笑着将金刚环收起,接着又拿出另一貌似手环之银饰,对慕容倾权说道:「这样东西也赠与武凰殿下。」
「这又是何物?」慕容倾权看着眼前银色手环问。
「西天藏圣当年除製作限缩人功体的金箍以外,还製作了此银环,与金箍相反,只要将此银环戴至手上,便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增强自身功体。」瀟湘雨解释后又将其递予慕容倾权,「也许未来能帮得上武凰殿下亦说不定。」
「嗯…」慕容倾权没有收下,而是将瀟湘雨的手推回去,「这样东西你自己留着吧,未来若有需要,本座会再跟你索取。」
「了解。」瀟湘雨将手环收回。
「还有,」慕容倾权再问道:「虽说本座暂时信任你,但你既然是诚意相投,又为何半夜独自潜入本座寝室?如此鬼祟,也莫怪本座方才无礼。」
「因为在下不想暴露身分。」瀟湘雨收敛起笑容,严肃地看着慕容倾权,道:「今武凰殿下方取得政权,且麾下将领皆为女性,如若此建国初期便让文武百官知道,皇朝谋士中竟有一名男性,恐怕对于满朝文武官员而言将有失武凰殿下的威信。」
听闻对方之言,慕容倾权虽内心感到些许讶异,表情上却故作镇定地说道:「你倒是贴心,欲求官者,竟愿意隐藏自己身分,如此与权位名利可说擦身而过,瀟湘雨,与其说你是智者,不如说是怪人。」虽已知对方并无不良企图,但慕容倾权仍有所芥蒂,毕竟天下间,又有何人真能如此无欲无求呢?
「哈,也许是吧。」瀟湘雨看着慕容倾权,再次露出微笑。
慕容倾权虽仍欲再反驳些什么,但看着对方如此自信地说出这番话,并且也一再展现出诚意,此刻也只能先选择相信其言,毕竟对方确实言之有理,政权交替之初,乃用人之际,而皇朝创朝至今亦正好缺一谋士与暗桩。
而就在两人相遇的那一夜之后,瀟湘雨也确实不负慕容倾权所望,不仅使慕容倾权能将多数时间专注于国家内政与復甦经济之上,在抵御外敌亦献上许多计策与情报,甚至如之前引领叛军的龙王刀马龙之情报亦是由瀟湘雨所提供,并私下查访出许多叛军根据地,将之连根拔起……
「在下便是如此成为皇朝的首席军师。」
与投效慕容倾权之时相同,在表明自己乃皇朝首席军师的身分后,此刻的月光,如当初一般,而瀟湘雨,则沐浴于月光之下,对着一脸愤怒的战七郎、以及一脸震惊的南宫无名解释完自己的身分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而不仅是两名男子,就连慕容倾权身旁的皇城禁军统领.陆飞,亦是震惊万分,任谁都想不到,女儿国的首席军师,竟然是一个男人。
「你这混帐东西!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你设局利用我们?只为了替这个女人训练她的手下而已!?」战七郎怒吼道。
「可以这么说,但在下这样做,对你们俩也是有好处的…」瀟湘雨微笑着。
「瀟湘先生…」一旁南宫无名则已完全无言以对。
「废话少说!居然又把老子当猴耍,要你磕头认错,喝啊--」不待对方继续发言,战七郎提起金枪便再次发起攻势,直取瀟湘雨而去!
「放肆。」金枪虽快、武凰手中偃月刀更快!
只见慕容倾权站在瀟湘雨身前,单手持刀轻易便挡下战七郎愤怒的一击!
「你…喝……」战七郎使尽全力欲向前突破对方防御,无奈对手竟如铁壁般难以撼动,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此刻在一个女人面前竟如螻蚁般渺小!?
「你以为女性的力量一定不如男性吗?」说罢,慕容倾权雪白的单臂一震,竟将身材结实壮硕的战七郎直接震出数步之远!
「呜啊---」原本便负伤的战七郎,被震飞后首次倒下!
「我现在该怎么办…」身负重伤的南宫无名,在听闻方才的故事知晓一切过后,愣在原地无法动弹,甚至连思绪也开始混乱。
「可恶…要不是老子受伤…」倒下的战七郎再次挺起身子,虽嘴上如此说,但此刻的他心知自己已然毫无胜算,眼前敌人竟从两名变成三名,且在其中竟还有最为棘手之人,而自己与南宫此时皆身负重伤…
「放心,本座并没有要杀你们的意思。」慕容倾权并未趁胜追击,淡然道:「毕竟你们两个也算是帮本座培训重要的下属,只要你们承诺加入皇城,本座便不再为难。」
南宫无名没有回答,仅是茫然地看着慕容倾权,接着又看向一旁抽着菸、泰然自若的瀟湘雨,此时的他已完全无法判断,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
「王八蛋…」战七郎看向一旁呆滞的南宫,一向果断的自己,此刻除咒骂以外,竟什么也办不到。
「武凰殿下。」此时,瀟湘雨突然再发言:「在下认为,可以先将此二人关押至大牢,直至两人愿意效忠于皇朝,如何?」
「瀟湘雨!!!」听闻对方竟欲关押自身,战七郎原本已被现实浇熄之怒火再次被点燃,手中金枪举起,正准备再次进攻,瀟湘雨却快了一步!
「云影迷踪。」只见瀟湘雨身影快速穿梭,如行云流水般经过战七郎与南宫无名身边,最后再回到慕容倾权身旁。「完毕。」
「你、你做了什么…?」战七郎冷汗直流,只见自己与南宫的额头上此刻皆多出一物,此物乃一金色头箍,正开始紧紧扣住两人的头颅。
「别白费力气了,再怎么挣扎也只是徒劳。」瀟湘雨一边拿起菸斗抽着,一边看着死命想将额上金色发箍解下的战七郎说道。
「该死的…」虽欲反击,战七郎却惊觉,此刻自己体内之功力正在不断受到压抑!他瞬间明白,是顶上的头箍所致。
一旁原本呆滞的南宫无名好似不受头箍影响,先是看向倒在一旁的西门心,接着面无表情地向慕容倾权问道:「西门心…是你亲自教授她武学的吧?」
「是。」慕容倾权答道。
「你对她是什么看法?」南宫无名再问。
「这对你很重要吗?」慕容倾权反问。一旁瀟湘雨则露出微妙的笑容。
「从刚才与她一战,我可以感受得出来她很在乎你。」南宫无名表情严肃,道:「我希望对你来说,她不只是一名手下。」
看着眼前少年认真的神情,不知为何,本该十分憎恶男性的慕容倾权心里,竟无法讨厌此人,只见她露出罕见的微笑,回答:「当然,本座对于这城中的每个人都很重视,心儿更是本座重要的人,就如同亲妹妹一般。」
「是吗…」听到对方的回答后,南宫无名虽身负重伤,且受到头箍限制住功体,却好似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喃喃自语:「那就好、那就好…」
「好、好什么好…」与南宫不同,愤怒的战七郎仍在死命挣扎着。
「陆飞,将这两人押入大牢。」慕容倾权向一旁说道。
「遵命。」
「等等。」瀟湘雨此刻突然插话,伸出抽菸的手挡住陆飞。
「有何不对吗?」慕容倾权问道,在场眾人亦无不看向瀟湘雨。
「殿下是否还记得我们在皇城的第一次见面?」
「记得,为何突然提起?」
「在下方才既然已经展示给殿下看金箍的能力…」瀟湘雨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拿出另一物,「殿下是否也可以与陆飞将军试戴看看在下手上这对银环?」正是当时展示于武凰所见之银色手环。
「为什么?就算你是首席军师,突然要求我们佩戴这些道具,未免也太奇怪了吧?」一旁陆飞虽然已经知道对方真实身分,但心中仍对这个不熟悉的男人感到警戒,且自己亦未曾见识过其手中之银环,难免起疑。
「陆飞,没关係。」慕容倾权对一旁摇摇头,接着转向瀟湘雨,「但陆飞所言亦有道理,先生可以说明为何此时要我们配戴此物吗?」
「夜龙魁。」瀟湘雨简单地说出这三个字。
「什么?」一听到这三字,慕容倾权竟震惊的瞬间花容失色。
「怎么了?那是谁?」一旁陆飞完全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两人。
「之前其实在下便查探到消息,其座下最强的四天业,正准备捲土重来,向殿下您与这个国家展开全面性报復。」瀟湘雨解释道:「当年殿下斩杀夜龙魁时,四天业皆不在现场,对吧?」
慕容倾权没有回答,表情陷入沉思当中。
「武凰殿下?」一旁陆飞疑惑地看着。
「什么夜龙魁?那是什么东西……」一旁挣扎着的战七郎此刻已单膝下跪。
「好吧。」沉思过后,慕容倾权最终选择信任瀟湘雨,将其手中银色手环接过来,说道:「虽然当年本座并未凭藉任何外力便能斩杀夜龙魁,但其座下四天业之实力究竟如何无人知晓,况且…」慕容倾权话说至中途,看向一旁躺着的西门心、再看向一脸困惑的陆飞,接着仰天看向皇城的满天星空,继续说道:「本座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自己了…身为一国之君,确实应该稳操胜券,否则将陷国家于危难之中。」接着便将银色手环套至手上---
「既然武凰殿下都这么说了,好。」一旁陆飞见状,亦从瀟湘雨手中接过银色手环,并套在自己手上---
只见两人手中银色手环竟开始发出神秘光芒---突然!
「呃--」陆飞首先感到浑身不适,接着竟是痛苦跪下!「怎会!?」
「陆飞…!?」见一旁陆飞如此,慕容倾权大为震惊,同时---
「游云掌!喝!」瀟湘雨竟在此时运起原功,冷不防地一掌击向身旁慕容倾权!
「呃啊---」血光在月夜的照耀下如凋零纷飞的花朵般飞散---
出乎预料的一幕、难以置信的眼神!
在场眾人,包含方才被金箍所禁錮的战七郎及南宫无名亦是惊讶万分!
「为、为什么…?呜呃…」口吐呕红,心,也似同时被击碎一般,慕容倾权万万想不到,自己在多年之后,竟又再一次被身边之人所背叛!
「武凰啊武凰…」出招过后,再次一脸悠间地抽起手中菸斗,此刻瀟湘雨碧蓝的双眸,正如同汪洋般,美丽却深不见底。「呼-在下为您着想,您还是先退休,别当皇帝了吧?否则,以您这般容易中计,该如何是好呢?」
「现在是怎样?」一旁战七郎完全一头雾水。
不用说,南宫无名也是一样,哑口无言。
「瀟、瀟湘雨!你竟敢、竟敢背叛武凰殿下!」陆飞愤怒地欲起身攻击,无奈手中银色手环竟将自身功力给压制,欲将其拆下却发现银环竟好似黏着般固定在手腕上,无论如何用力,它只会更加紧缩!
瀟湘雨并未回答慕容倾权的疑问,亦不理会愤怒的陆飞,逕自走向南宫无名与战七郎,嘴唸着奇妙咒语、双手运起自身原功,将两人头上之金箍卸下。
「你……」慕容倾权一手摀住胸口受创处,另一隻手欲运功自行解开束缚,却惊觉徒劳无功,竟连自己也无法顺利解开!
「不用试了,西天藏圣所製之物并非他人可以解除,若不知方法便能自行解开的话,天之狂也不会被囚禁十年仍在如来佛塔中了。」替战七郎与南宫无名两人解开金箍束缚后,瀟湘雨转向慕容倾权,说道:「这个国家需要的并非是王者,你还是先休息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慕容倾权仰天长笑,在凄厉的笑声当中,绝美的面容此刻亦显得格外悽惨悲凉,「想不到这么多年…本座竟然还是栽在男人的手上,哈哈哈…动手吧,是我太过天真。」
「战七郎、南宫,随在下将慕容倾权押至皇城高台处,待天明之时,在下要向皇城眾人宣告,紫耀凰朝,结束了。」瀟湘雨说道。
「喔…喔?」方才还觉得自己被背叛而愤怒不已的战七郎,此刻则跟刚才的南宫无名反应相同,呆愣愣地,只能简单地回答『喔』。
「南宫?」瀟湘雨看向南宫无名。
「呃…所以现在是…?」南宫无名从头到尾皆搞不清楚状况。
「诚如各位所见,推翻紫耀凰朝的目标,完成了。」瀟湘雨说道。
「所以刚才你是假装背叛我们?假装陷害我们,其实陷害、背叛的是慕容倾权那娘们?」战七郎惊讶到下巴都快掉下来。
「若不这么演,就你们两个伤兵要如何战胜慕容倾权?要不是在下几年前便开始规划,今日岂能如此顺利?」瀟湘雨无奈地说:「先将她带去皇城高台那,在下会负责带路,一早我们便向世人宣告,凰朝已覆灭。」
「前辈…还是先照先生的意思做吧?」南宫无名看向战七郎说道。
「好啦,等事情结束后,你最好再给我详细说明一次。刚才老子真的会被你给吓死也气死!」战七郎没好气地说着,接着便起身前去将一脸失落的慕容倾权及愤怒不已的陆飞两人给扶起。
「瀟湘雨,你真是个恶毒之人。」起身时,陆飞一脸嫌恶地看向瀟湘雨。
「是啊,无毒不丈夫…」瀟湘雨抽着菸斗,毫不在意对方的严厉批评。
而就在此刻,瀟湘雨三人与慕容倾权几人交手的斜对面之高楼处,一名身影正在暗处默默监视着这一切。
「想不到…首席军师与瀟湘雨竟是同一人…」左道君隐于暗处之中,一边轻摇羽扇、一边说道:「不过这下也好,本以为除慕容倾权外,棘手之人尚有两者,如今慕容倾权垮台、而瀟湘雨竟然就是一直隐于幕后的首席军师……好、真是太好,这真是对我太有利了…哈哈哈哈…」
看着斜对面楼下瀟湘雨一行人走向位于另一头通往高台楼梯处之时,左道君完全无法藏住脸上的喜悦,大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瀟湘雨,这一局,是我胜了,哈哈哈哈…」接着便消失于暗处。
「嗯…」瀟湘雨微微侧身,以馀光看向方才左道君所在的位置。
左道君并未预料到的是,其在监视对方,但对方却也同时在监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