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金枪不倒
皇城之外,稀微月光照射之下,三条人影不停在婆娑树海中穿梭来回,一者手中紧握的金枪在昏暗树林里显得格外耀眼辉煌、一者手中挥舞的血色长鞭则如同林中红色大蛇般快速疾驰,两人同时对上的敌人,则手持庞大巨刃,刀锋上的光芒亦与前两者互相辉映,三人交战、二对一,咒天罡却是完全不落下风,反观对手,舞天闕虽仍旧游刃有馀,负伤在前的战七郎此刻却面露难色、长枪每一次的突刺与斩击,皆令其备感吃力。
「喝!」大喝一声,战七郎再挥长枪,横霸气劲直扫对手而去。
「咒天罡!」而舞天闕亦大喊对方姓名,在一旁辅助,手中长鞭灵活自如,从侧面快速杀入,试图干扰对手判断。
「愚蠢,同样的招式,对我咒天罡岂能有第二次效果?魔源三十六式!喝……」咒天罡一手高举巨刃、另一手则掌凝邪气,不停低吟,周遭產生一片惨绿色邪气,正是其魔源三十六式之--「忤逆神荒!!」
眼见自对手周围產生强大气流,战七郎赶紧大喊:「快拉开距离!」
「嗯。」闻言,舞天闕亦赶紧向后退出数步,却惊觉身体竟有如磁石一般被对手產生的气流所吸引,每退一步皆显得十分吃力!「这……」
「你喜欢玩鞭绳缠绕是吧?那我便陪你玩玩!喝……」语毕,咒天罡竟是单掌硬生生接下战七郎方才挥动长枪所造成的斩击,另一手在自身后退同时,一把抓住舞天闕的长鞭,试图将其往自己身上拉回!
「唔!好强的力道……」舞天闕亦与之拉扯,无奈双方力量有明显差距,加上魔源之流缓缓将其吸引,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逐渐往咒天罡靠去!
「舞天闕!喝!」为助战友脱困,战七郎么喝一声,快速衝向咒天罡!
「来得好啊!呀啊--」咒天罡虎躯一震,亦发出一声大喝,忤逆神荒之招顿时四散而出,直接命中挣扎的舞天闕与飞奔而来的战七郎!
战七郎虽不顾负伤,赶紧将手中金枪转为防御,接下此招之时亦退后数步,同时再次口吐鲜血!「唔呃--」
「啊--」舞天闕亦同时被对手掌气所震飞!坠地同时,长鞭松手落地!
「虽然跟我预想的不太一样,无法近身直接将掌气贯入你们两个体内,但…这结果也不错,你们一样要死。呵呵哈哈哈……」见两人同时被击退,咒天罡神情得意地看向两人。
「你这混帐……」此时的战七郎已是伤上加伤,面对本就强悍的对手,在得到夜龙魁的部分功体后竟是更加强大,内心充满不甘。
「南武林金枪不倒,见面不如闻名,你很弱啊……」咒天罡望向战七郎嘲讽。
「你说什么……?」闻言,本就负伤沉重的战七郎顿感一阵晕眩……
「这人刚才说自己叫什么来着?战七郎?」
「哈哈哈……我们兄弟刚好有七个人,我看这傢伙是不是疯了?名字叫七郎,就以为能以一敌七吗?」
「笑死人,这傢伙以为自己很强是吗?」
「哈哈哈哈……」嘲笑声不绝于耳……
那夜,为了一场与陌生白发男子的赌注,战七郎独自挑战南武林七大恶人,但,这场赌注,与这场比武相同,满盘皆输,就在七人将了结他性命之时,一道剑气袭来,同时划破七人之手!
「来者何人!?」
「大、大哥…这好像……好像是剑神的招式……」
「斩人不见血…这……」七人同时看向自己手掌,皆带伤却不见半滴血流出。
「可、可恶,退!快撤退!」
语毕,七大恶人皆赶紧撤退,独留一脸错愕的战七郎佇立在原地。
苍天,如同感应到他的心情一般,突然下起倾盆大雨……
「如何?不甘心吗?愤怒吗?」
话语传入战七郎耳边的同时,一名白发碧眼的年轻男子,手持一把纸伞站在身前替自己遮雨,战七郎抬头定睛一看,正是那个与自己打赌的男人。
「在下可以告诉你要如何战胜他们,只要你胜出后仍履行与在下的约定即可。」男子俊俏的脸蛋露出灿烂笑容,持伞的另一手则拿起菸斗开始抽着,再问:「如何?」
「我,很弱吗?」没有给予对方正面回应,战七郎反向对方提问。在心中,也同样不断对自己提出同样的质疑……
「不。」
「你刚刚……说我很弱?」回过神后,战七郎强忍重伤带来的痛楚,他知道,比起身体之伤,自尊的伤痕,更是令人无法忍受!
「你居然还站得起来…还想继续是吗?哈哈哈哈……」咒天罡本想给予二人最后一击,却未曾料想,对方竟还能再次起身。
「战七郎……」被震飞的舞天闕亦起身,将方才掉落一旁的长鞭拾起。
「来啊,让我看看你们两个生命最后的火花,看看你们还能玩得出什么把戏吧!」虽口出挑衅之语,咒天罡双手仍再次凝聚邪力,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你这混帐!喝啊--!」再次大喝,战七郎竟是无视自身伤势,不断提升内功,其浑身散发金色斗气,照耀周遭昏暗的树林!
「哦?有点东西,那我就再让你见识见识……你我的高低之别……喝啊!」咒天罡亦同时么喝,双掌呈现一前一后之姿,直衝战七郎而去!
「死狱八岐舞!!」一旁舞天闕见状,同时出招,长鞭再次凌厉快速出击,八道迅速绝伦之影再次袭向对手!
「同样的招式,你们还想用几次?哈哈哈哈…」见对方快速朝向自己攻来,咒天罡竟不闪不避、双掌大开,衝向战七郎同时,原本伸出之手转向袭来自己的八道长鞭、而在后之手则伸出向前,浑身至阴至邪之力散发衝向云霄,大喊道:「魔源三十六式.黄道尽灭!!」
黄道尽灭、苍穹不復,随着全身魔力併射出无数绿色邪气,整片树海被惨绿色所垄罩,邪气所到之处,草木枯竭、枝干萎靡,宏大邪气随风呼啸,其声如同鬼哭哀歌,在大地上不断充斥回响,竟直接震退长鞭袭来的数道攻击、再直接击向舞天闕!
舞天闕连忙将被震退的长鞭收回奋力一挡,却难以抵抗雄浑邪气,被震退十数步之外!「呃啊--」馀劲併射四周,周围树木倒塌、乱石纷飞!
「舞天闕!」见战友被击退,一时分神,邪气已至眼前!战七郎赶忙挥舞长枪抵挡,同样被震退数步,再度负伤!「唔呃……」
强烈衝击的烟尘散去,唯独佔上风者一人昂然而立,见两人同时被自己绝招所震伤,咒天罡神情得意,并不禁夸讚道:「接下我最强的一招,想不到竟然都还没死…看来我也是有点小覷你们了啊……不过,也快了!」
「噗呃……」舞天闕口吐鲜血,吃力地缓缓起身,紧握长鞭之手,经过不停受创后,终也难以承受,开始无力颤抖……
「我…我……」面对对手佔尽上风,战七郎眼神中充满不甘,此刻心中所想,皆是当年……
「不,你并不弱。」那个记忆中一直保持微笑的男子如此说道……
另一方面……
就在不久之前,瀟湘雨、南宫无名,以及西门心三人甫出皇城之外便见到不远处的树林那头充斥着一片惨绿色邪气,突然之间,邪光四射、直衝云霄,三人瞬间明白战七郎与舞天闕正在那头与对手交战。
「瀟湘先生,那股庞大的邪气!」南宫无名指向泛出绿光处的树林。
「嗯……」瀟湘雨则在一旁抽着菸斗,神情悠间淡定,说道:「去看看吧。」
「这……感觉不太妙,前辈他们没事吧?」南宫无名问。
一旁西门心亦一脸担忧地说:「赶快去……」
「放心吧。」面对一旁忧心忡忡地两人,瀟湘雨仍是不改其色,一边吐着烟圈一边道:「战七郎并非如此轻易倒下的男人,否则怎么会被称为金枪不倒呢?对他有点信心吧,更何况舞姑娘也在其身旁。」
「前辈…」虽如此说,看向树林那头充满邪恶气息,南宫无名仍旧放心不下。
「南宫。」见对方仍一脸担忧,瀟湘雨拍了拍他的肩膀,面露微笑:「在下可不记得你是这么多愁善感的孩子啊……」
「瀟湘先生…」看着眼前这个一手将自己拉拔长大的男人,再想起当年见到那个意气风发、正气凛然,让自己无比嚮往成为英雄的男人,南宫无名虽然不知道为何瀟湘雨如此胸有成竹,仍旧点点头。「嗯。」
「走吧。」语毕,三人便前往树林那一头……
「能赢!我们能赢!」舞天闕大喊道:「战七郎!」
「什么?」被声音拉回现实的战七郎看向一旁双手正不停颤抖的舞天闕。
「你这匹夫!你唯一的优点就是自信过剩,现在连这点优点都丧失了吗?」
「你、你说什么?」面对突如其来的挑衅,战七郎愣住了。
「那傢伙刚才不是说了吗?要是之前的他,早就不敌我们而败亡了!他现在不过就是仗着夜龙魁赐给他的力量而已!你还不懂吗?」舞天闕不顾伤势、不顾咒天罡此刻也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继续大吼:「动点脑啊!匹夫!」
「也就是说……」闻言,战七郎再次回想起当年瀟湘雨对自己讲过的话……
「所以说你都记住了吗?他们七个人各自擅长的兵器与武学。」
「差不多了啦!你这傢伙废话真多!」
「哈,见你如此有精神,在下便可放心了。」
「呿,少在那边一副教育我的模样。」
记忆中的那名白发碧眼男子,仍与现在一样,态度令自己感到不耐。
「对了,还有一件事……」
「嗯?怎样?」
「说穿了,他们其实是仰赖七兄弟之间的默契配合无间,也就是说,只要在战斗之中,先挑最弱的一方下手,然后各个击破,不要说是七大恶人,即便是七十恶人也不会是你的对手,战七郎……这场胜负主要的关键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必须知道,你比他们每一个人,都强。」
「你……」看着对方坚定的眼神,战七郎不禁笑道:「嘖,想不到你这傢伙偶尔也会说句人话啊……哼。」
然而,却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头脑简单的自己,却在这人提点之下不断精进,战七郎其实很明白,自己虽生于武将世家,但自幼时开始,便不是那些被世人称为天才之人,而是不断透过失败、战斗,以及努力增强实力。
而在与那恼人的男人相遇后,才开始渐渐了解,除了努力以外,思考,战斗中的思考,更是十分重要。
也就是说……
「是啊……」结束短暂记忆后,战七郎将目光从舞天闕身上转移至咒天罡,见对方此刻仍一副高高在上的必胜姿态,「这傢伙……得到夜龙魁赐与的力量,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在这边痛宰他,等于痛宰夜龙魁那混帐。」
「没错。」见对方终于豁然开朗,舞天闕虽身负重伤,却仍露出得意神情,擦拭嘴角鲜血,「想想就觉得兴奋,不是吗?」
「是啊……」战七郎亦将嘴里的鲜血吐出,「呸,能赢。」
「我是不知道你们俩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自信……」咒天罡双掌再次凝聚邪气,睥睨着两人,「但我说过了吧?你们的性命,就要结束了!」
「要结束的,是你--」话语方落,舞天闕竟是无视自身伤势,再次快速衝向对手,手中长鞭亦准备挥出!
「喝啊--」战七郎亦同时朝向咒天罡发动攻击!再次提起金枪衝向对方!
「真是愚蠢!都试过几次了还不明白吗!你们跟我之间这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喝--」咒天罡双掌邪力聚集,正是其魔源三十六式之中最强一招!!
舞天闕手中长鞭准备挥出---
「喝啊……」咒天罡双掌一出,宏大邪恶气流如同漩涡般不肆出流窜,以自身为中心将对手两人同时吸引至自身,正是魔源三十六式之忤逆神荒与黄道尽灭双招合併的极端一招!「魔源三十六式.玄穷昊极!!」
「唔…喝啊--」舞天闕、战七郎两人强忍着本就重伤的身躯,以及邪气所造成伤口的影响,仍从不同方向朝着咒天罡攻去!
「死吧--」双掌准备祭出、对手同时近身,俯身向下看向舞天闕的咒天罡大笑道:「哈哈哈……太晚了!」正当得意之时,惊觉对手竟然不是使用长鞭!
「蛇鳞流星舞!喝啊--」只见舞天闕单掌一出,掌气中挟带许多耀眼夺目的点点亮光,如流星雨般快速朝咒天罡双眼攻去!
「什……」咒天罡不料一直以来使用长鞭进行攻击之人竟突然出掌攻击,欲收掌回手防御却为时已晚!只见对手掌气与其中流星般闪烁之物直接命中双眼!双目顿时疼痛不已,强烈剧痛使其痛苦哀嚎:「呃啊---」
「就是现在!战七郎!」见招式奏效,舞天闕朝另一头喝一声---
「一枪破风月!!喝啊---」长喝一声,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之时,战七郎抓准时机,手中长枪向前突刺!做出最后豁命一击!!
「愚蠢之徒!想破我咒天罡的防御,岂有如此容易!」咒天罡虽绝招中断、双目暂时失明,然而本身练有金刚不坏之身,且接受部分夜龙魁力量后,其功体又更上一层楼,此刻的他,将全身功力集中在上半身,并将自身肌肉强化至极限,毫无畏惧地正面接下战七郎最后的一击!!「来啊---」
「喝啊---」响彻云霄的震天怒吼,金枪挟带宏大气流,不偏不倚地刺中对手心窝处!!两条壮硕身形对决最后一瞬,只见整片树林顿时光芒四射、惨绿色邪气与金色斗气互相缠绕交织,周围地面难以承受此等雄力,竟逐渐缓缓下陷,而双方之气,亦使周遭乱石飞走、枝干残缺!!
「呃啊--」舞天闕亦被其馀波所震盪,飞出十数步之外!
「破不了我这无敌的防御,任凭你再怎么攻击、攻击何处,皆是徒劳无功!哈哈哈哈……」在两道强烈气流中,咒天罡不禁得意狂笑,只见对手手中长枪虽刺中自己胸口,两人却形成僵局!
「破不了你的防御都徒劳无功是吗……」闻言,战七郎默默低头,下一秒,竟抬头衝着对手露出得意的笑容,道:「那,就破吧!」
「战七郎,你并不弱,只是缺乏一点刺激而已。」
这一瞬间,战七郎脑海中闪现的,是记忆中那个讨厌的男人,在自己第二次挑战七大恶人前所说的一句话,男人碧蓝的双眼,是如此坚定。
如同此刻的战七郎一般!!
「一枪破魔贯千秋!!」只见战七郎紧握金枪之手,竟是握在枪柄最后方,而此同时,另一手亦抓住枪身,双臂肌肉同时膨胀、双手与身躯同时向前,竟无视对方防御与自身重伤,全身力量再次昇华!!「喝啊---」
「什么!?」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方才仍得意于防御住对手招式的咒天罡大吃一惊,亦赶紧催动自身邪功!「休想---」
「喝啊---」两人同时厉声怒吼,其声势与气焰震天作响,两道气息同时交错缠绕、衝至云霄!!
「啊啊啊啊---」由怒吼之声逐渐转为痛苦哀嚎,胜负,同时分晓---
有着夜龙魁加持、令咒天罡引以为傲的不破金身---破--!!
极招过后,两条雄伟人影佇立在残破不堪的树海中心,一者浑身重伤、一者喷溅鲜血,胸口,被长枪所贯穿……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难以置信的眼神,咒天罡缓缓看向自己胸前。
「老子说过……」战七郎将手中兵器自对手体内抽出,魔人之血顿时如倾盆大雨一般,点点撒落在附近因两人对决而残破不堪的大地之上……「不管你是谁,我都会超越你!」
「你……噗呃--」败者来不及说出最后想说的话语,四大天业之首.咒天罡,最终仍是倒落尘埃。
「我看你直到刚刚都还一脸丧志样,什么时候说过那么帅气的话?」对手倒下后,舞天闕拖着沉重的伤体走向战七郎问道。
「现在。」战七郎神情骄傲。
「真是够了,给你这个匹夫一点机会就开始自以为是。」舞天闕虽忍不住吐槽,但脸上却是洋溢笑容。
「你才是……你这个臭婆……」话语未落,一直苦撑至今的战七郎,终于也忍不住重伤,双眼闭上后便往后一仰。「娘……」
「喂!匹夫!」舞天闕赶紧上前将不支倒地的战七郎扶起,「战七郎!喂!」
「让他睡一会吧。」一个悠哉的声音传入现场,只见瀟湘雨带着南宫无名、西门心等人来到。「才重伤初癒,这下又得休养好一阵子了。」
「你们……」舞天闕吃力地搀扶起昏厥的战七郎,问:「你们何时到的?」
「就在刚才而已。」南宫无名回:「前辈真的太猛了!居然打赢那个怪物!」
「那是因为有舞姐姐在。」一旁西门心补充道。
「无论如何,辛苦你们两位了。战七郎没事,各位可以儘管放心,倒是……」话说一半,瀟湘雨开始抽起手中的菸斗,接着逕自朝向倒地的咒天罡走去。
「瀟湘先生?」南宫无名看着瀟湘雨问。
「嗯……」瀟湘雨嘴里吐着烟圈,蹲下身子双手伸向咒天罡的尸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舞天闕以及西门心皆一脸不解看向瀟湘雨。
只见瀟湘雨先是摸着咒天罡的胸口,接着又摸了下其头部,然后回答:「没什么,只是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死透了而已。」
「该不会……」舞天闕神色紧张地看向倒地不起的咒天罡。
「不,他死了。」瀟湘雨再吐阵阵烟圈,一脸淡然,「走吧,先带战七郎回皇城诊疗室,才刚出来没多久又要回去了,哈。」
「瀟湘先生……等前辈醒来后,看你这样的反应,应该又会大发雷霆吧……」南宫无名看着一脸坏笑的瀟湘雨摇摇头。
「哈,总之结果如在下所预料是好的即可,走吧。」语毕,瀟湘雨便站起身回头,独自朝着皇城方向悠哉地边抽着菸边走回去。
「欸,南宫。」舞天闕摇晃着身躯,身后的战七郎也不停摇晃,「把这匹夫接过去啦!他有够重的!我都受伤了还要背着这匹夫。」
「喔……」南宫无名点点头,从对方那接过昏厥的战七郎。
「他,走了……」西门心默默指着渐行渐远的瀟湘雨。
「欸!等等啊!」三人亦赶紧跟上已经缓缓走远的瀟湘雨……
就在眾人皆走远后,隔好一阵子,一道人影从不远的暗处之中缓缓走入战斗过后的现场……
「这傢伙居然就这样死了,嘖,想不到四天业之首也不过如此尔尔,本以为能趁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将他们一网打尽一起吸收掉……」左道君轻摇羽扇,看着倒在地上的咒天罡,欲伸手触摸其尸体,却忽然脸色大变、赶紧收手。
「等等!之前的罗王……」想到之前在西门世家之时,自己亲手将杀手罗王收拾掉后,竟从其尸体身上射出数道凌厉剑气,心有馀悸的左道君看向一旁地上因战斗而残留的碎石,将之捡起后砸向咒天罡的尸体。「喝!」
毫无反应,尸体并未出现任何气劲袭向自己。
「嗯…还是就这样算了……」正当左道君喃喃自语、准备打退堂鼓时,突然,一个低沉又充满威吓的声音响起……
「左道君,将咒天罡的尸体回收,带回『睚峰』!」
是夜龙魁!
「这……声音是从何处传来!?」左道君胆战心惊,警戒地左顾右盼,心想自己明明自从杀掉邪天见与妄天语后便没有再回睚峰过,为何对方竟对自己的行踪瞭如指掌!?
「不用找了,本龙魁在此。」
左道君凝神专注于声音来源,赫然发现,发出声音的,竟然是倒在地上的咒天罡!是他的尸体!
「这…龙魁你……」震惊的左道君不由自主地向后略退两步,从背脊感到一阵寒意攀升!
「不必意外,咒天罡得到本龙魁部份功体,其行踪自然一清二楚,你只需要将其尸体带回即可,其他不用多问。」倒在地上的咒天罡并未有任何动作,但已经成为尸体的嘴,此刻竟发出夜龙魁低沉浑厚的声音!
「龙魁…你、你……」左道君浑身止不住地冒着冷汗,深怕对方因知道自己将其部下两人杀害之事而追究,此刻他正天人交战,是否要允诺对方要求。
「哈哈哈哈……」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声,此刻的夜龙魁,一字一句皆对左道君心理造成无比压力!「不用担心,我不会取你性命。」
「龙魁何出此言……?」左道君试探性地问道,言谈之间十分小心翼翼。
「本龙魁知道你将当年我传授于你的吸精大法用在妄天语以及邪天见身上,但无妨,我一向赏罚分明,你当年立下许多汗马功劳,他们两个当时也已经命不久矣,就当作本龙魁赠与你的礼物。」
「多、多谢龙魁……」虽心中仍有所忌惮猜疑,但对方传来的强烈压迫感,使左道君不敢再多问,「那属下便将咒天罡的尸体带回……」
「左道君,你可知我当初为何要赐与咒天罡部分力量吗?」
正当左道君准备搬运尸体回睚峰时,夜龙魁再度发话。
「属、属下不明白其中缘故,但龙魁非凡人也,必有自己的用意……」
「哈哈哈哈……只要将力量回收,本龙魁便可提前出关,届时,修练未成的慕容晴,岂是对手?」
「龙魁高瞻远瞩,属下佩服、佩服啊……」左道君声音颤抖。
原来,这一切皆在夜龙魁的盘算之中,表面上赐与部下力量,实际上则是等着回收其力,并且吞食其尸体后,夜龙魁的功体便可再更上一层楼,从头至尾,夜龙魁便未曾设想过咒天罡可以获胜,而是想着自己要如何提前出关,并且将自己的实力更加提升……
即便是自己麾下最强的四大天业,说白,也不过皆为可利用的棋子罢了……
一想到这,同为擅于利用他人的左道君,此刻再度感到不寒而慄,当年的闻人卯,背叛慕容晴与万剑丹,投靠此魔头选择保命,果真是选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