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也就在她任由感动的战栗冲击脊柱的时候。
“嘭”!
一束束漂亮的烟花猛地窜上天空,在傍晚灰蓝色的天空中炸开一朵朵漂亮的形状,池欢的心花仿佛也跟着炸裂,绽放,幻化成一束束璀璨。
池欢仰头看着这一幕,感动的眼泪无知无觉的顺着脸庞往下落。
就在这时,一道道声音从身侧传来。
“嫁给他!嫁给他!”
无数张熟悉的面孔冒出来,有池有金,池母,大哥二哥三哥,大嫂三嫂还有即将成为二嫂的张小俏,有时静娴,有彪子,有傅严词,有温暖,有夏纱……
除了熟悉的面孔,还有不少陌生的面孔也加入催婚的队形。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振聋发聩的声音一遍遍在震击耳膜,在内心细微的震动中,她恍惚产生一种错觉,这些声音似乎不是从别人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而是源自她的内心深处,从她的灵魂里面冒出来的最真切的想法。
那些想法催使着她,让她的眼眶一圈圈的湿润起来。
她垂下眼脸,看着时屿白熟悉的脸孔,轻轻的点了点头。
顷刻间他就见到时屿白的潭底也炸开烟花一样璀璨的东西。
接着玫瑰花被迫切的塞入她的手中,时屿白从衣袋里掏出戒指盒,一刻不耽误的套入她的指尖。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别人在这种浪漫的时刻,都要说些甜言蜜语,偏偏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么的幼稚。
池欢吐槽归吐槽,还是转动手指,轻轻的看着指尖静静流转光芒的戒指。
“时屿白,我终于嫁给你了。”
池欢是背负着三世的身份,在对前世,前前世,今生的时屿白说这句话。
她到现在都没对今生的时屿白坦诚,她其实是重生而来。
前世的她为了复仇而生。
今生的她为时屿白而生。
她轻轻拽起时屿白,轻拍他膝盖上沾染的雪粒。
时屿白腰背挺立的同时,轻轻的把池欢拥入怀中。
他附在她的耳边,在漫天的白雪,璀璨炸裂的烟花中,轻轻的回应,“我也终于娶到你了。”
婚礼是办了两场。
池欢尤其注重的是在乡下办的这一场。
来接亲的时候,无数的伴娘堵住门口,不肯轻易放人,时屿白俨然化身成善财童子,给大舅哥三舅哥,尤其是爱刁难人的三舅哥塞了许多钱。
经过重重考验之后,时屿白总算在新房见到穿着中式礼服的池欢,一身大红色的装扮,将池欢皙白的脸庞衬的无比娇艳,含着娇羞的眼眸看的他眼眸发深。
在笑闹声中,时屿白寻鞋子寻的满头大汗,好容易才找到,捏住池欢脚踝的时候,一抬头眼眶已是侵染了点点猩红。
好似生怕会错过她,娶不到。
匆匆一瞥,让池欢的心念微动,四目相对,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心脏里破出来。
可不等她仔细辨认。
红盖头已经挡住她的视线。
二哥池骋背着她出门,有人在头顶撑着伞,一路护送到迎亲的轿车上。
鞭炮声大的好似能震聋耳朵。
一系列的繁琐,等池欢和时屿白住在满眼红色的喜房里,盖头掀开,看着时屿白暗潮涌动的眸,她紧张的搅紧了衣角。
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当时屿白骨节修长的手指探向她的那刻,池欢就知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他逆天的大长腿上前一步,抵在她双腿之间,抬起她的下颌,深深的吻了下去。
池欢战栗如风中摆柳,双手牢牢的揪住他的衬衣,就如同揪住了她和时屿白幸福甜蜜的余生。
-
前前世。
池欢在出租屋里死去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刻。
时屿白清晰的听到胸膛里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就像银瓶炸裂,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从心脏里扯出丝线来,绵长而细密的痛着。
一只逆天的长腿踏入出租屋,看着尘土飞扬,恶臭漫天,肮脏不堪的屋子,看着床板上那俨然腐败的尸体,他攥紧拳头,努力遏制着因为强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的身躯。
身后助理的询问声传来。
“时总,要帮池小姐收敛尸体吗?”
时屿白摆手。
有一座空白的墓碑被搬入房间,时屿白就伴着屋子内的那具尸体,一笔一画的刻下,池欢之墓,前夫时屿白立。
他神情专注,仿佛进入心流,周遭的一切都不会影响他分毫。
墓碑完成的那一刻,助理看到时屿白修长嶙峋的手指轻抚墓碑,目光描摹着床上的尸体,久久没有移开眼珠。
“时总,该让她如土为安了。”
也就在这时,时屿白沧桑的声响一同响起。
“池欢,你后悔吗?”
他清瘦瘦削的背影在助理眼中轻轻颤抖。
助理的嘴巴无声的翕张了下,嘴边劝阻的话最终还是吞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时屿白才总算有了动作。
他转身,将昏昧不明的出租屋抛在身后,两扇窄窄的木门在身后落锁,夕阳勾勒他平静又暗涌的眼眸,自他周身弥漫出通身的寥落和悲凉来。
“冻入冰柜。”
“我要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