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得知此次江南之行又添了个人,还是曾经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将军之子,采莲总会时不时打量恨不能将自己主子挂在腰上的男人。
她倒是发现了,这位往日的‘煞神’跟在自家大小姐身边时,像是被驯服的猛兽,周身那股子压迫人的气势尽数收敛,乖顺得如同一只忠诚的犬。
而他的目光也从不会在旁人身上多做停留,无论周遭如何喧嚣热闹,他眼里只有大小姐一人,眼神温柔得恨不能滴出水来。
“难受了?”
马车里,他敏锐发觉沉明玉总时不时地伸手揉腰,虽有意掩饰,但蹙起的眉心还是能辨出她眼下正难受得紧。
“嗯...”
她闻声悄悄放下手,勉强扯出个笑。
蒋臣玉也微微皱眉,还未等他再说些什么,马车突然猛地一晃,她毫无防备,整个人向前扑去, 他见势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将她稳稳地揽入怀中。
“坐我怀里会好些。”
他声音低缓有力,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关切。
沉明玉知道自己就算拒绝也改变不了什么,索性应下来。
马车颠簸,春衣单薄,臀下异物抵得她十分难受,睡意正朦胧,她动了动腰,头顶传来男人一声暗哑的低喘。
“别动了,再动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对你做些什么?”
蹙起的长眉压着半垂的眼睫,他下颌紧绷,嘴唇因极力的忍耐绷成了一条线,睫毛下黑眸里更是压抑着情绪困兽般的炽热欲念。
沉明玉浑身一僵,脸颊迅速飞红,“别乱来!”
“那就乖乖让我抱一会儿。”
在军营里历经的五六个春秋更迭,每当夜幕深沉,他总会梦到自己抱着她亲吻,甚至做些更为逾界的触碰。
时日久了,想要娶她的念头与日俱增,以至于后来听闻沉家要将她嫁给别的男人,他嫉妒得发狂,于是暗地里给那些去沉家提亲的人使了点小手段,让他们选择退亲以保全自身。
这样一来,他就能独占幼时便喜欢的小姑娘。
可后来...
想到春日宴那日,隔着人潮看见心心念念的小姑娘,他的心从未跳得如此厉害过,满心满眼都是桃树下的绿色倩影。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那人交换信物,还约定过几日就上门提亲。
那一瞬间,他恨不能直接提剑划烂那男人的脸。
只是他在军营中摸爬滚打了五六年,早已学会掩藏自己的卑劣乖戾,向外人展现出谦和有礼的一面。
于是,他开始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向心上人表明心意,然而,记忆里的小姑娘却整日爱不释手地捧着那人送给她的兔子玉佩,他无法再假装下去,直让满腔妒意冲昏了头脑,下药将她迷晕...
如今,他终于得到所想所念之人,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弥补这些年错过的时光 。
怀里人不再是幻梦一场,她真真切切地躺在自己怀里,低下头就能吻上心上人柔软的发丝。
马车颠簸,也不知是不是遭逢蒋臣玉那一箭的惊吓,沉明玉在他怀里睡得极沉。
瞧她睡得安稳,蒋臣玉轻轻将她往怀中拢了拢。
温热的气息透过衣物落在胸膛,他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眼神满是温柔,与前不久马上红衣热烈的张扬简直判若两人 。
“明玉,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许是想起幼时的沉明玉跟个糯米团子似地跟在屁股后面,甜糯糯地喊自己臣玉哥哥的样子,心里最后一丝的怨、怒,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寻到衣袖下她的小拇指,蒋臣玉轻轻勾住,力道很轻,却又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小拇指微微弯曲,与她的缠绕一起。
随后,他慢慢展开宽厚的手掌,携着掌心的温热,温柔地、坚定地与她手指相交,一点点贴合,最终十指紧扣,将她纤细的手紧紧包缠其中。
马车一路摇晃,到底是在江南桃花将开时按时抵达了沉明玉她爹行游江南时买下的一处宅邸。
江南多雨,二人来时外面细雨丝丝,青雾朦胧。
烟雨中,远处绵延起伏的山景仿如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山间林木含翠欲滴,于雾气中相互交融。
雨滴顺着瓦檐滴落,淅淅沥沥地在檐下汇成一条涓细小流。
沉明玉支起窗棂,从旁侧一株郁郁葱葱的石榴树接了两滴雨水,丝丝凉意沁入心脾,冷嘶一声,旁边就伸来了一只手,用手帕擦去她手心的水滴,“江南水汽浓重,当心惹了风寒。”
蒋臣玉今日难得穿了身清素的行头,天青色的素锦长袍,柔和、素雅,随他的一举一动泛出细腻的光泽。
衣襟与袖口皆用白色丝线精心滚边,针法细密均匀,不张扬却处处透着精致。
右衽处,一枚质地上乘、触感温润的羊脂白玉纽扣静静在那处系着。
腰间,一条同色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男人挺拔的身姿与窄瘦的腰。
长发也半散下来,只束了个极为简单的发髻,连束发的发簪都是最质朴的桃木簪,这可比从前的他完全不一样,不笑时没有半点那日骑马而来的煞气,倒多添了些许文人墨客的清冷疏离。
还有他的眼睛,长得实在漂亮,似如春日里舒展的桃花瓣,眼尾微微上挑 ,自带几分勾人的深情。
“听说过几日有一片桃林就要开了,想去看看吗?”
蒋臣玉近日来很是喜欢将她抱在怀里,无论走哪儿都要抱上一会儿,偶尔下了马车去买些吃食,他也会这般缠着自己,以至于频频引来旁人说上一句‘定是新婚燕尔,相公分外粘人。’
一句话,惹得她脸红不已,解释不行,不解释也不行。
“好,都听你的。”
春日里,她总是懒洋洋的,更何况今日又是飘着细雨的阴雨天,更是催得人昏昏欲睡,提不起劲。
“累了就再歇息会儿。”
蒋臣玉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摘下帐钩,里头隐约响起男女的轻喘与嘬吻声。
过了几日,细雨初歇,歇了几日的沉明玉便迫不及待要欣赏一番春日里的江南,才拉开内室的门扉,一件披风就兜头盖下来。
“月信刚休,注意些身子。”
手又被他牢牢抓紧,沉明玉挣脱不开,只好不情不愿地让他替自己披好披风。
待在宅邸里的这几日她都要被折磨疯了,眼前这人活脱脱就是个不知餍足的混蛋,整日都要缠着她行鱼水之欢,要不是她拿舟车劳顿为借口,他恨不能将自己拆吃入腹。
昨日用她的双腿泄欲时还险些入了进去,好在她月信来得及时,不然...
“还气着呢?”
蒋臣玉刮了两下她的鼻尖,也知晓自己这几日做得过火了些,但...温香软玉在怀,他又并非君子,岂能坐怀不乱?
“登徒子...”
狠狠剜他一眼,沉明玉大步跨入庭院,沿着脚下蜿蜒小路踏出内院,绕过前院的影壁,径直走向早已侯在宅邸外的马车。
身后,蒋臣玉也在寸步不离地跟着。
马车缓缓前行,行至僻静处,两侧低矮的白墙青瓦的房屋被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取代,入目皆是金灿灿的一片,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如今正值花期,金黄的油菜花在春风中摇曳,泛起一圈一圈的花浪。
马车的木轮碾过小路,不远处一望无际的粉色花海越来越近,空气里漂浮着的桃花香也愈发浓郁。
沉明玉撩开一侧垂帘,满眼都是越来越近的桃源仙境,“好美啊。”
下了马车,她左右相望,纳闷道:“眼下正是赏花的好时节,为何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蒋臣玉牵过她的手,走到桃花林前的小桥上,看着桥下涓涓流淌的溪水,水流拍打着溪水中的石头,水声潺潺,“今日,这里属于我们。”
说着,他望向桃林入口处的蒋家侍卫,笑意深达眼底。
沉明玉心念微动,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掩饰性地撇下他的手,拎起裙摆跑进桃林里,霜色的身影很快融入其中。
脚下草地柔软翠嫩,她一身霜色裙衫在林间肆意奔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惊得花瓣扑簌簌下落,纷纷扬扬。
蒋臣玉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眸子里饱含柔情。
春日的太阳落在身上催人昏睡,甚至连蒋臣玉也没能躲得过,他寻了处躺下,闭上眼,感受着斑驳树影在眼前摇曳。
过了会儿,沉明玉寻到树下闭眼小憩的男人,捧来满手的花瓣,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趁他休憩的功夫,双手一松,花瓣纷纷扬扬,弄得他满脸都是花瓣。
见他没醒,她大起胆子,蹲下身一一戳过他的脸和鼻尖,“你这个混蛋,自己睡得倒是舒坦,就是苦了我,每日都要忍着你那...”
倏地腕间一紧,她毫无防备地被人拽入怀中。
“忍着什么?”
含着情欲的低沉嗓音在耳畔环绕,沉明玉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想逃,却又无处可逃。
“你先放开我行不行?这儿...这儿...”
谁知他忽然曲起膝盖抵开她的双腿,轻缓地碾磨着她身下的密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