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顾漫]昔微白第5部分阅读
[综顾漫]昔微白 作者:肉书屋
时毅当孩童,什么现代的东西全部讲给他,一些事迹,一些思想。什么东西只要是时毅想学,一股脑全教给他,识人,厚黑,微表情,武功,经商……
他本就聪慧,一个学得开心,一个教得开心,封苏对他也极好,她不过把这个世界当作游戏,她坚持着所谓穿越定律,会出现这么一只聪明小包子,将来定然对她有大用处的。
时毅自然也对她充满孺慕之情。
五岁,封苏出嫁,时毅也回到了时园。
心里对封苏的崇拜忽然有一点动摇。
时毅发现他已经无法和时园的任何人真正交谈。
离开了封苏,他开始对比两个世界。
他开始思考。
时毅终于明白为何他总觉得封苏给他的感觉奇怪了。
她没把人当人。
这话说来或许言重了,毕竟封苏本质是好的。
但是。
她的“君主立宪制”,把刁庸这只狼以首相的身份引进了宫里,他的谗言直接害了时家。
她的自由平等,也间接成了乱党造反的口号。而时毅的哥哥,便是死在那场战乱中。
她的“改革开放”,导致一批青年去云之国奔波前程,结果因为战乱又被迫久居,无法回国。而这些人里,只有几个人成功,应晖是其中之一。
她说要民主,掀起的风潮里,那些被放出家族的九千家生子,十有□上吊自杀。他们自小受到的便是效忠主人,早已习惯将自己的人生寄托在主子身上,忽然失掉方向,怎能适应?
是,她的本心是好的,她以自己的视角看这个世界,觉得一切都是不合理,却忘了,这些人,早就以这一方式生活了数千年,她毫无顾忌插手,妄图几年便改变所有国民的思想和生活方式,以及一个国家的制度。
而什逸,便是最大受害者。
那个启蒙他,教导他,关爱他的人,亦师亦友,更似母亲。
到头来,他其实也不过是她所认为游戏中的一个数据。
怎能不怨?
如她所栽培,他成了一个有着极其贴近现代思想的人。
他不过五岁,即使学习了再多,他终究只是个孩子。
他对给自己端茶的侍女说谢谢,那个侍女惊恐之下投井自杀。
他对与家里人信服鬼神百般不屑,最终被母亲罚抄家法,跪在祠堂一夜。
……
类似事情不断发生,一直到他六岁。
他学会了隐藏。学会了在思想和行为间找到平衡。
可他终究游离于这个世界。
时家最终只有他和时伯。
时伯彼时也不过二十,他答应母亲临终前的嘱托要抚时毅成|人,无法和那些同宗一起死去,熟悉的玩伴和亲人都死了,而只有自己苟活于世,那些愧疚和偷生的罪恶感压迫着他,他改名为时罪。时家的罪人。
临终前,他的母亲第一次,抱了他。
“我当初以为圣女会嫁给小澄,便安心把你交给她,谁知竟然……咳……我知道,你是个极聪明的孩子……这一年,我也看着你的转变,不论你如何,你总是记该着,”她按住他的心,盯着他,似乎是要把他刻在自己眼中,“听从自己的心。时家的债,也该还完了。我当初不过是时家分家一个女子,习得一点文字,在我看来,名声又如何?时家如此,终究……”
女子上战场?风嘉帝如此,不过是在逼迫她们自尽。
后来,他卖掉了时园。
时伯只一叹,说:“一切都由你。”复而有些苍凉看向“敕造时园”的牌匾,“没有了魂的时园,也不能叫时园了。”
彼时,什逸七岁。
他在时园祠堂叩首,在演武场对着呜咽的风和魂,鞠躬。深深看了一眼时园大门,入了江湖。
自此,再无时毅,只有什逸。
天下第一败家子什逸。
然后,遇见了肖奈以及初具规模的致一,拜访霓裳庄,救起了宋丹默……
十载乱九年,他终于不可避免到了载时城。即使他一直在努力回避。
成为了染衣。
站在城门前,看着漫漫黄沙,他总是会想,当年他的父亲,他的族人们,是如何,又是凭着什么,坚守着。
没错,时家欠封家的。
但是,更多的,是载时城人民。
看着那些人们即使战乱也不曾弃守自己的家园,即使是战争也熄灭不了的眼中的光。
守护。
仅为载时城。
十载乱十年,什逸去了云之国,他运用了所有他学到的能力,从封苏那学的,从师傅那学的。
一切计划都毫无缺漏。
但是,异变突起。
他还未动手,云霜已经遇刺身亡,全城戒严。
后来,他被应晖所救。
云霜与封苏之子,云澜即位。
后来?
他开始拼命挣钱。
他初开百花楼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安置当年封苏举办“超级女声”而被风之国厌弃的那些女子。
终于购回了时园,他却没敢再回去。
再次回时园,距离赎回已过六年。他已二十。
他会回去,却是因为一个人。
锦昔。
那个明明抱着戒心,却还是会傻傻快乐的女子。
那个明明有点小聪明,却还是会傻傻相信他的女子。
她也是个现代人,和封苏完全不同。
她有点自私,有点怯懦。她有自知,有自尊。
她行事风格都极其符合他的喜好。
他喜欢看她像猫儿一般,在花下怯怯伸出爪子,看四周一切平静,便会欢喜出来扑蝶。她也是这般,明明一切都是未知,还是可以活在当下,珍稀眼前。
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注意这个人的?
明明和他一般缺乏安全感。
明明是这样一个矛盾的存在。
但是就给人感觉。
这个叫锦昔的人,就该这般。
起初不过是因为担心她和封苏一般,后来才发觉,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而已。
后来才发觉,她同他极其相似的境遇。
她早已习惯古代生活,若是回去,定然也是不适应的。
后来他想,为什么相同的遭遇,她依旧可以笑的这么满足。
只是感兴趣而已。
仅此而已。
芦苇说:“锦昔像阳光一样。”
他当时一笑。觉得这话有点矫情。
如今想起,依旧一笑。
“阿昔就是阳光。”
是他的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早年那些穿越文里宣扬的平等,我确实无法苟同,就像在一篇反琼瑶里看到的,小燕子说着她和明月彩霞是好姐妹,可是她闯祸的时候真的想到过她们的下场吗?她把她们带到景阳宫,哪个宫女不是盼着到一定岁数可以放出宫过自己的小日子?她和叉烧五去云南有没有想过知画会怎么对她们?
关于那些家生子上吊自杀,其实我是看《肖申克的救赎》得到的感想,除了男主,几乎所有放出肖申克监狱的人都上吊自杀了,他们与社会脱节,习惯了监狱里被管教的生活,无法适从,最终结束生命。
诶诶……没啥动力了……估计会停更一段时间,六月份开始日更。
尽量在七月之前完结。
以上。
☆、一瓢饮(上)
轮回。不灭。
一个又一个的梦境。谁是谁的谁。
交织。纠缠。萦绕。
终究。
如此。
——《作者的文艺小清新记录》
“确定了?”懒懒的声线平静无波,在空旷大殿中格外清晰。
白色长袍男子恭敬道:“确实是染衣。不过……”小心看向那人。
那妖精一般的少年呵。
紫色华服,只一眼神便是俯视天下的傲然,却又有与生俱来的慵懒,皮肤是象牙般润泽的白,墨瞳,乌发,眼角微挑,“嗯?”。又是与众不同的妖娆。似乎是年纪原因,有点不辨雌雄的味道。
该说果然是那样绝世的人的孩子吗。
“他身边那个女子……似乎……”
“是汐主子。”
“……”承受这铺天盖地袭来的沉寂与压迫感,止也禁不住屏住呼吸。
少年左手扣紧椅子扶手,风暴在眼中酝酿“去查!要肯定答复!”
若要问最近江湖最热的消息。第一美人的婚礼?封月公主的两位候选人言清和左原?
那早过时了!用封苏大人的话说,你凹凸了!
现今江湖上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一个叫锦昔的女子。
世人似乎都爱看变换的戏码。
什逸是谁?天下第一败家子,狂傲至极。
为了这个女子,他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打破两月的惯例。
染衣是谁?杀人不眨眼,孤高谪仙般的人物。
为了这个女子,他不惜暴露自己染衣的身份,不惧云之国的诛杀令。
她有何过人之处?
于是很多人开始找什逸公子那极其显眼(用锦昔的话叫马蚤包)的马车。
可这几人就像从世上消失一般。
“呵。”肖奈看着手中的信件,有些愉悦笑出来。
【我说,计划可以开始了吧。】字迹洒脱,一番风姿,只是有些紊乱,看起来写的人心情不大好。
浅叹出来“便如了你的意吧,帮你转移下世人的注意。”
一切,才开始。
看向窗外下坠的落花,肖奈提笔。
“……紫禁之巅……”
久原。
掀开马车帘子,什逸轻轻落在地上。
看着面前的牌匾,眯起双眼。
双庄。另外一个穿越者的居住地方。
进了久原地区,气候变得凉起来,锦昔近日清醒时间越来越短,有一天甚至只有一个时辰是清醒的。
夕照蔓上山庄。
吱呀一声。
头发斑白的老者走出来,躬身道:“可是什逸公子?主子在药房炼药,还请和老奴一起走。”什逸之前已经给璧连写了信,所以有人候门。
什逸微微颔首,“带路吧。”
一进药房便是药材的香味,室内有些晦暗。
什逸轻放了她在软塌上,理好她的发,这才转向那边专注得似乎没有察觉到他存在,只研磨药粉的人。
药仙璧连,什逸很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却没想到他也是个穿越者。
一时室内沉寂,只有研钵发出的声音。
璧连倒了药粉在铜鼎中,浅香溢出。
璧连这才打量起什逸,什逸也审视璧连。
气氛很微妙。
璧连白衣,一双桃花眼饶有趣味看着他,心中却是一叹。
十四年了啊。那个小小的孩子,也这般大了。这么些年来,你依旧如此啊,小毅。
“我的规矩,什逸公子定然是明白的。”璧连这才开口。
什逸沉声道:“我以为你会看在同是穿越者的份上为她解毒的。”
璧连笑出声来:“小昔连这都同你说了?不过……是你在求我不是吗,不是小昔。”
什逸下意识皱眉。心里有些不虞。
锦昔模糊间听到有人讲话,意识渐渐清晰,却发现她根本动不了,发不出声,无法睁眼。
这正是璧连刚刚投入鼎中的药粉起了作用,他在朱颜改的解药之外还加入了另一种药粉,此时锦昔的朱颜改已解,所以她醒来了,但是另外一种药粉的影响,她无法出声,睁眼,动弹。
“我可不是在求你,这丫头如何……与我无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锦昔自然知道是什逸。
接着是锦昔怎么都没想到的人讲话:“那什逸公子可以离开了,小昔醒来,若她亲自对我说,我自然可以为她无条件解毒。”
……是璧连。锦昔讶然。
“……”什逸定定看着璧连,忽然道“你知道了?”
璧连一笑,“我楚璧连虽说隐逸在这穷乡僻壤,还是知道最近江湖最火热的事情的,小昔当初说要扬名天下,托你的福,如今还真的成功了。”
“修罗染衣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而这染衣竟是天下第一的败家子浪荡儿,妙哉,妙哉。今日我看来,我们小昔魅力还是极大的。不然,坐拥百花楼的什逸公子,怎会打破两月的规矩?”
他话里话外虽是讲锦昔,但是染衣一词咬了极重的语气,什逸不可能听不出来。
“看来,你今日是一定要从我这得到什么了。”
“我说我要锦昔呢?”璧连一笑。愉悦看到对面的人面上闪过的一丝错愕。
什逸忽然也笑了:“她也不过是我的雇主而已,只要……只要你有这本事。”
璧连哈哈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花,这才道:“骗你的……”
璧连忽然想起当年,在重华宫内,那个才两岁的时毅,封苏骗他要卖掉他最珍爱的玉佩时的表情,和今日如出一辙。那种别扭和不舍。
“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真相罢了。关于十载乱”璧连正色。
什逸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的立场一向是不明的,我又怎知道你是不是云之国的人。”
璧连打开窗,夕照和着漂浮纤尘,声音也有些缥缈:“就凭,云霜是我杀的,不知道这个答案你满意吗?染衣。”
什逸自然是信的,因为此时璧连燃上了忠蛊。什逸当年和封苏一起是常见到这种蛊,在这个蛊燃的房间内,若是说谎,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你放心,我还加了桃园,在桃园里的誓言,若违背,便会经脉尽断。我发誓我不会说出去。”
什逸深吸一口气,“你问吧。”
“你并非师从九初,对吧。”
“是,他见我与道法无缘,百点不透,便引了我到左绍端处。”
“我就说九初那小道士怎么可能教导出你这种人,原来左公的关门弟子是你。”璧连声音带上些许赞叹。
“后来封腾即位,归还了时园,我也被赶出了师门历练。”
璧连有几分好奇:“我瞧着这世上能忍受你离经叛道的,除了我和小昔,也只有左公了。你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恼怒?”
“他只说再无东西可以教我的了。”话是如此说,什逸却无半分傲然,语气甚至还有几分伤感。那个人,真正是他的恩师,不然……他早已覆了风之国。
怎能不恨?
因为他真正的恩师,左公。他并没有复仇。
那个老者从来都是带着睿智深邃的眼光,平和慈悲的淡然,但是大智到了极致,给人有时却有种稚子的澄澈。他和什逸对话,从未把什逸看作一个孩子,似乎和他对话的是一个和自己一般的智者,这,是他对什逸的独特之处。
“你卖掉时园一切,散尽家财,定然不是自己花的。”
“……对。我给了封腾。”
璧连面色忽然很奇怪,愣了半晌:“你是说,你全部充了国库?”
“对,自此,时家不再欠封家的了。”
什逸笑容有些苍凉:“虽然在时家人全部死在载时城的时候,时家欠封家的,就还完了。”只是还了年少的他亏欠的债,欠封苏的债。
……
璧连叹气:“给我一滴你的血,你出去吧,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小昔就会好。”
什逸出了药房,看着初现花苞的枝桠,目光有些渺远。
一边仆人引他到客房休息。
喝了一盏茶,他终究无法心安,还是迈步去寻锦昔。
到了一座小桥上,他忽然定在原地。
不远处。
璧连抱住了锦昔。
他有些狼狈逃开,没看到之后的璧连将头埋在锦昔肩上哭起来。
什逸站在房内,沉默不语。
他想起五岁那年,得知封苏要远嫁给云之国国君的时候。他的叔叔时澄醉后抱着封苏送给他的十字绣枕头,哭得像个孩子。“苏苏,苏苏……”“我喜欢你啊,苏苏。为什么不是我?”
他想起有一次在百花楼,一个记忆中面目早已模糊不清的女子抱住他的腿,哭着求他。说喜欢他。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
他挑起她的下巴,笑的嘲讽:“喜欢?这么廉价的东西,我不要。”
他想起当初封苏满脸通红对他道:“怎么办,小毅,苏姑姑我似乎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了。”
他想起那个来百花楼的痴情书生,也是那般怨愤,看着当时的花魁:“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那花魁只是妖娆一笑,拿起一杯酒倾倒在书生的头上,“我对每个给我捧场的男人都说过喜欢,醒醒吧你。”
他想起当初子酉一脸羡慕嫉妒恨看向他,“你丫个妖孽,怎么没个人把你收了去!祸害这么多女的,你终究有一天要栽在一个人手上的。”
他当时只是一笑,他没有对那些女子做什么,只是给她们想要的,钱财,虚荣。时间一长,她们自然会幻想自己是那个唯一。但是没有一个人呆在他身边超过两个月。
“若是找不到只愿娶你一个的男子,便来寻我吧。”
“如果我说我要锦昔呢?”
“小昔醒来,若她亲自对我说,我自然可以为她无条件解毒。”
有些怔然看着手中的黄泉和碧落。
把自己摔在床上,闭上眼。
“我只是锦昔。”
“我答应了一个家伙,要等他一个月的。”
“如果可以,你就是用全天下,我也不会换和家人一起的机会!”
“我觉得吧,时伯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园子里,也是很孤单的吧。”
“……是不是,是不是我又要消失了?
“呐呐,什逸。”
他似乎真的栽了。
叹气在房内响起。
他翻了个身。
“……呵,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把我家女婿推销出去了……女儿喂,剩下的就看你几时把头从土里伸出来了。
可以说,没有左公,什逸筒子会成为一个恐怖分子。
请记住这个左公酱油君,后面会有很大的支线剧情的。
咳咳……劳动节……我又贱贱的爬上来了。
= =一定是幻觉嘛啊哈哈……无回复点击个位数一定是我才起来眼花了!一定是!
下午还有一更。
☆、番外·凤凰劫
【有没有剩下回望的时间再看我一眼
我分不清天边是红云还是你燃起的火焰】
她出生时,阴云密布了近两个月的长乐城,瞬间放晴,漫天红霞,火云燃烧。
“天佑我朝!”人人都如此道,她被奉为圣女。
唯有封苏自己知道,她是穿越者,而非神童。
四月开口,五月扶床走,弥岁便诵得一口好诗。
真正的天之骄女,容貌已是倾国之姿,才华连第一国师,左公大弟子——何大人都赞不绝口。她医术超群,从不恃宠而骄,与自己哥哥风嘉感情极深。
这一切,直到她遇到她一生的劫数。
云霜。
那时的他化名来到风之国。
不过一眼,她便深知他是她的男主角。
周身似乎萦绕着凌冽的雾气,寂寂眼眸中深锁如烟寂寞。
“主子最是厌恶女子近身,你这丫头当真是不知好歹!”他的侍从正要丢那个卖艺女子出酒楼。
“慢着。”她忽然道。攥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你抓住我,我不会觉得恶心?”
这种戏份,恰在封苏的意料之内。
冷情厌恶女子近身的男主。
时大哥?他是她的男二号。
毕竟他待她一向温柔。
【哪一世才是终点彻悟却说不出再见】
“为什么?”她难以置信看向他。绝世的容颜划过泪水。
云霜最终不过甩袖,离开,声音飘来“明日将军的女儿便会进宫,你……收敛点。”
他走出重华宫的一瞬间,他们的儿子哭出声。
将军女儿?那个攻打风之国有功的将军?
这是在打她的脸。
“澜儿……”封苏有些踉跄到床边“记着,娘永远爱你,这世上,没有人能欺负你,但是……对不起。”
重华宫,也不过是又一个金屋。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场笑话。
也是,怎可能为了她放弃他潜伏在风之国近十年的经营?
看着面前流血而死的女子,云霜心里有些愉悦。
不顾往日风度,他飞奔向重华宫。
“苏苏。”
哪里还有那个人?
只有满宫飘飞的她最爱的白色纱曼。
还有啼哭的幼子。
【哪一念才能不灭是涅磐还是永生眷念
我在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
她从没想到一个才六岁大的小男孩会对她有如此大的仇恨。
没有这个年纪孩子应该有的童真,墨色的瞳中神色是冷漠和莫测。负手站在寂寥的时园中,粗麻的衣裳和着悬梁上白布飘舞。
“小毅……”却忽然被打断。
“苏姑姑。给你看一个东西吧。”他点燃了幻蛊,扬起笑,却让她心头一凉。
她这才意识到她教出了怎样危险的一个人。
幻蛊,类似于现代的摄像机,hp里的冥想盆。
“不知被灭了全族的时园少主找我这敌国君主有什么事?”
“你可了解苏姑姑?”
“她想告诉我的,自然会说……”云霜的语气有些迟疑。
之后时毅的一切行为封苏再清楚不过,那都是她教与他的,一步步设下语言的陷阱。却没料到他如此聪明,这些能力早已远超于她。
“她若不是穿越的,她怎会如此看这个世界?”
“若不是她把一切当作一场戏,你又怎么有机会?”
“若不是她把一切当作一场戏,她会为了一个敌国君主放弃自己的亲情友情?”
“她没有心。”
时毅的瞳中是伤与寂寥。
“云霜,封苏没有心。”
原来,云霜也不过是在用最为笨拙的方式在问她。
“苏苏。
你,爱我吗?”
真傻。
却傻得让她泪流满面。
【曼佗罗花开时谁还能够记起从前】
她死了。
又或是没死。
她一次次寻死,又一次次再次穿越到这个世界。
十载乱十年,她终于忍不住回去了。
施用了隐身粉,她进了宫内。
七年了,他依旧如此,却给人感觉有些苍老了。
他在侧殿招来了云澜。
她近乎贪婪看着他们。
“澜儿,你也有八岁了。”
“听着,只要你在位一天,就不能侵扰风之国。
他想干什么?
她一时有些慌乱,在他面前显出形态。
此时已经在重华宫内。
“苏苏。”他笑:“你来接我了?”
她忽然意识到他绝非认出她了,捉住他的脉,颤声:“你,吃了噬心草?”
他竟然出现了幻境。
“苏苏,我已经呆不下去了。没有你的日子,熬不下钱去了。”
“……嗯。”
“苏苏,我们的儿子很厉害。”
“当然。”
“苏苏,我很用心在演这场戏,你……会不会喜欢我?”
“我爱你。”
“苏苏……”
飘舞的纱曼间两人的影子绰约。
他无力瘫软在她怀中。
“呐,阿霜,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好。”
“鸾。”她唤出凤凰。
如果是凰火的话,她可以死去的吧。
“苏苏。”
“嗯。”
“下辈子真正一起好不好,我不喜欢演戏。”
“好。”
火蛇蔓上两人,由于是凰火,只有温暖。
“苏苏,我们是什么时候才开始越走越远了?”
“大概是你说了你真实身份的时候。”
“是啊。”
他忽然盯着她,“再叫我一次之前的名字好不好。”
她笑,带着泪。
忆起初见时,那个白衣男子在她自我介绍后一脸讶然,随后道:
“我叫……”
她挽唇,听见自己的声音与记忆中男子自我介绍重叠。
“璧连。”
“楚璧连。”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双庄中与庄子外又是一番不同的风景。
白衣男子与蓝裳少女并肩而行。
“还有什么收获?”
“我想,我更了解他一点了。”
“……你还有想问的罢”他终究开口。
“呐,璧连。”锦昔有些试探性道
“你……就是封苏,对吧。”
璧连有些苦涩笑了,“对。”眼前一切朦胧起来。
“小昔,肩膀借我。”
远处残阳如血,不知为何,过了这么久,想起那个人,依旧会心痛。
就像铭刻在灵魂之中,无论转世轮回多久,都无法忘却。
凰火湮灭一切。再次醒来,她忍不住伏在地上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她走?
“这位兄台,你没事吧?”
“谢谢你的药啦,我是蝶梦,不知道你叫什么?”
她忽然感觉恍若隔世。
“我?璧连,楚璧连。”
就叫你的名字,这样,你就像在我身边一样了。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作者有话要说:阿霜=阿爽
表示某簌就是一除了主角其他人都懒得起名字的主。
{愚公又指着另外一个人,“他旁边的那个人叫阿爽,是a组的另外一位高手,不过这人你看见一定要绕道走,尽量别在他面前晃。”
微微奇怪:“为什么?”
“三嫂,你没发现我们公司就是一和尚庙,连前台都是男的吗?就是这家伙搞的!”愚公脸现愤怒之色,咬牙切齿地说,“这家伙据说看见女的就写不出程序。”}
只要是微微里有点戏份的人都被我拉来打酱油了……估计还过几章就得转战何以里面找酱油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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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瓢饮(下)
残阳如血。
“夫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颊边的温暖撤去。
收回手,那个女子笑了,带着决然的高贵。“开始吧。”
“娘……我不想喝这个。”怯懦的声音。
他转头。
那是分家的一个小女孩,比他还小一岁。
被央求的母亲流露出不忍,别开头,泪水划入碗中。
他从不知道一直不屑的愚忠在那一瞬间居然可以发出如此浓烈的华彩。
从卑微的生走向磅礴的死。
没有人质疑为何他可以活下来,甚至,她们看向他的眼中有种情绪。
怜悯。
怜悯他还将背负着一切活下来。怜悯他因为要延续时家命脉而无法离开。
先是孩子们。
那个分家的女孩倒下,面庞正对这他,眼中是迷茫,空洞。一个个孩子倒下。
因为沉闷气氛哭闹的婴儿们也停止了哭泣。
仅剩呜咽的风。
夕照下那些女子们脖颈扬起绝美的弧度,喝下毒药。
没了倚靠的丈夫,没了国家的信任,留下,很难。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如此叛逆。
不是每个人都像封苏那般“远见”,“独立”。
毕竟那是他们自生便篆刻在灵魂里的东西,出世便被教导的东西。
最后,只有三个人。
那个女子最后看了他一眼。温婉一笑。
两人。
只有两人。
如斯安静。安静如斯。
安静到死一般。
他抬头看向浓烈的火云。如同一抹浓血,浓煞他的眼。
灰袍青年站忽然跪在他面前。
“时罪。参见少主。”
——《……》
“……”
“呵。”什逸哑然看着头顶的青纱帐。骨节分明的大手探上额头,触及皆是冷汗。
“竟然是梦。”
他转头看案上的计时器,期间也不过半个时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心还隐隐作痛,他索性披了衣,出了门。
有多久了?没有想起时园。
璧连的府邸极尽低调的奢华,他听见东南方向有声音传来,下意识走去。
璧连在一旁抚琴,锦昔坐在草地上,抱着双腿唱和,才子佳人,花间,宛如世间最美的一幅画,期间两人自有一番默契流动,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只为君拨动这心弦,中天明月圆,举杯再来话婵娟……”声音清亮,如珠落玉盘。
什逸踱步过去,她恍若未觉,“百花酿,倾夜灯,鸾凤栖花。”一曲罢,她笑盈盈道:“不知道璧连你听了可有感触啊。”
璧连极其尴尬扯了扯嘴角:“得了吧,与其劝我如此,倒不如……”他明显看到了什逸,一笑:“你从了我。”
什逸见他俩打哑谜似得,大抵讲的就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一些词汇,心下更是涩然。
“诶?什逸,你醒啦。”锦昔跟着璧连的视线过来,有些欣喜笑起来,灯火如同星子坠落在眸底,映出他的轮廓。
什逸“嗯”一声,道:“明天我们就出发。”
“为什么啊!”她有些激烈的反映让他带她走的想法更坚定。“明天璧连要带我参观双庄的。”
他拿出方才在庭院收到的信件,装作苦恼道:“……奈何和微微似乎是要结婚了。”
锦昔一喜,扑过去夺过信件。
“真的?”
“我骗过你?”
毫不犹豫点头。
“……”什逸忽然觉得自己前路漫长。
适才什逸做梦,想起时园,他便想到了她。
此时见,便觉得恍如隔世,她眼中亦不过是澄澈和慧黠。
原来,自己早存了这般心思。
璧连弹起清浅的曲子。
锦昔看见墙头的菟丝子,下意识瞟向他。
他已睡着。
也对,为了防止她死在梦中,他很多天都没休息好了。
锦昔分析了现今的情况。
他在诱导她迷恋上他。
他斩断她几乎所有枝蔓,只允许她依附于他。
把她拉进他的世界。
她想了解他的信息,结果她就得到了许多。
那些事情都是在他的授意下,她才得以知道的。他展现给她的不过是他愿意展露的一面。
即使忽冷忽热,即使她还在怀疑。
但是不能否认,自那日道歉之后,他待她极好极好。
一直以来都是他打点好她的一切,让她几乎有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虽然雨汐也有一些家当,但是绝不可能像现在这般优越的生活。
似乎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上,她都会下意识倚赖他。
锦昔用湿帕帮他擦脸一边打量他,平日里她一向是不敢一直盯着他看的,只觉尴尬,毕竟她对他是喜欢,锦昔明白,不是爱。
细致的眉眼,他的唇极薄。
妈妈说过,薄唇男子最是薄情的。
他的手极好看,染衣一身功夫,都在手上,指刃,是他最强的武功。
妈妈还说,若是有人愿意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你,便是好的。
即便世人都说他不求上进,狂放不羁,风流多情,天下第一败家子。
相处近三个月了,她明白。
他容光绝世,优雅从容,气度沉稳,深藏如水。
锦昔不敢信那些传言。
那两月的传言,那修罗染衣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那是对一个女子太好太好的褒奖。
而她,一无是处。
论貌,她比不上百花楼的女子,何况这皮相也不是她自己的,论才,面前这人的才华若真真显露,足矣让天下汗颜,论权财,她更是什么都没有。
她除了自己的灵魂,什么都不属于自己。
是璧连把什逸扛到房间里的,在窗外看着锦昔有些愧疚和感动的小脸,璧连勾起笑。
呵,不愧是她封苏教出来的。
锦昔有些赧然,还是扒掉某人的外衣,把只着白色单衣的某人塞进薄被中。掖好被子,她灭了灯,轻轻带上门。
门关掉的一瞬间,那个躺着的人睁开了眼,即使在黑夜中也熠熠生辉。
“……”微微有些无语。
我们的故事。这是最近江湖上最最热门的一个事件。
封苏公主选婿的最后一个要求。活动要求双方用封苏研制的幻蛊,录制一段爱情故事,得奖者由全国人投票选出,可以让别人帮助。
类似于这种活动,人们早就见识过当年封苏的“超级女声”了,所以也并不排斥,只是当年参选的姑娘们都没找到好人家。开玩笑,看热闹可以,自家扯进去就不好了。
有那个前车之鉴,这次活动参加的似乎都是江湖人士,左原更是下大手笔征集。相比较起来,言清似乎不太积极。
说来就像现代的碟片一样,在风之国的街头巷尾都有类似的幻蛊出售。
微微和致一一帮人一起看了最近最火的幻境。也是左原决定参选的作品。
这个幻蛊制作人是真水无香。
这个幻蛊{讲述一个英雄救美,然后英雄追求美女的故事,主角正是雨瑶和真水无香,小雨家族的人也有在里面出现。
再看了几分钟,却渐渐觉得不对味起来,为什么里面竟然有个叫鲁猥猥猥的女配角?
而且这个鲁猥猥猥也是红衣背刀的女侠,她不时的出现在真水和雨瑶的身边纠缠真水,频频做出痛哭花痴之类的丑态,语言更是粗鲁不文,跟雨瑶时不时来句诗词的文雅成为明显对比。
微微越看越火大,这算什么!你要秀真情可以,为什么要拉别人出来搞笑料。}
肖奈在一边面色变换。
和那个梦的发展一样……攥紧手中早早写好了的决斗书,他一笑。
只要结局好便可,过程更顺利点他不介意。
肖奈攥住微微的手。笑道:
“有没有兴趣也做一个幻蛊。”
作者有话要说:锦昔唱的就是传说中的《凤栖花》。她在劝璧连筒子勇敢走上耽美大道。
欺压了自己的情敌(伪),还被自己心上人伺候着睡觉,什逸筒子圆满了。
这两章在过度,快点把这俩熊孩子感情线处理了好继续虐小雨家族,想起之前大纲里预计的孟和爱香奈儿我就抑郁了……任重道远啊。我总是喜欢加一些支线剧情。直接导致主线没发展什么……现在时园线完了,封苏线也暂时告一段落了。
☆、戏碧阁(上)
紫禁之巅的决战啊。
那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一生最辉煌的时间吧。
唉唉唉……没看到奈何的单方面殴打,其实挺可惜的。
——《锦昔的江湖回忆录》
{落日半躲在云朵之后,绚烂的霞光四射,映衬得伫立峰顶的红衣女侠越发灿烂艳丽,而白衣琴师越发孤傲出尘。}
看着面前这一幕。锦昔默默内牛。
她是离开了多久啊,这两人发展如此神速。
甚至连紫禁之巅的决战都错过了!
其实真的挺久了,毕竟上次雨瑶婚礼是在三月,而今已是六月了。天气燥热起来,襦裙也早就不能再穿了,有时候午间也只能穿纱裙。
“还好,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