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墨色温柔 BY 莫非小妖第11部分阅读
HP之墨色温柔 BY 莫非小妖 作者:肉书屋
【这天气似乎有些冷,兹兹,这是巴吉里斯克说的。】尽管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念上了,也许还要接受催泪弹的荼毒,但是蛇类向来善于趋利避害,它觉得一股股冷意油然而生,但是介于眼前有一位强大的蛇语者,它也不敢擅自逃离。不过,为什么这位蛇语者的身上没有斯莱特林血脉的味道呢,而且他的蛇语有种不够地道得……强大。
【跟我走,或者留下。】既然无法签订契约,墨离就将选择权交到这条叫做巴吉里斯克的蛇怪自己的手里。
【肚子饿了,要有食物,兹兹,这是巴吉里斯克说的。】蛇怪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它用自己巨大的蛇头蹭了蹭自己的肚子,显得十分委屈。
……于是,这条等候了千年的蛇怪,不光是一只小白,还是一位靠食物就能拐走的吃货么?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吧,算弥补。感冒了,昨天睡了一整天,结果昨天和前天都没更新。
☆、马尔福
听说蛇怪肚子饿了,西弗勒斯立刻将它带到了八眼蜘蛛的老巢那里。八眼蜘蛛是等级森严的群居生物,前段时间,西弗勒斯来这里捕杀蜘蛛、收获魔药材料的时候,曾经吃了一点小亏,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或者是祸水东引天经地义,总之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就将这窝蜘蛛给出卖了。巴吉里斯克不负所望地吃掉了一小窝的八眼蜘蛛,毕竟它那历经几百次蛇蜕的蛇皮已经厚到了一种境界,八眼蜘蛛的毒液完全奈何不了它。西弗勒斯觉得满意了,它才在地面上打了一个滚,表示自己已经勉强饱了。
【眼睛痛,眼睛痛,兹兹,这是巴吉里斯克说的。】蛇怪巨大的身躯碾过一片布满枯枝腐叶的地面,像是一个受到委屈的小孩子那样在家长面前打着滚告状。也许,蛇怪的神经真的太粗,也或者一开始饿着肚子影响了它的知觉,总之,它的眼睛明明早已经被火殇的烈焰燻伤了,却直到现在才开始抱怨。
【若我治好了你的眼睛,你的视线将伤害到西弗勒斯。】墨离语气温和地说,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看似平易近人,却偏偏他的话中带着一种刻意地诱惑,引导着蛇怪那形状硕大的但脑容量却十分抱歉的脑袋主动往某个方向想。
【我的契约者将免于我的视线攻击,兹兹,这是斯莱特林说的。】蛇怪果然是一个容易被拐诱的好孩子。也许它的灵智是在斯莱特林阁下离去的那些年里慢慢形成的,在此之前,它只是一只比较强大的宠物而已,没来得及形成自己的思想,却有着比其他的宠物更多的忠心。斯莱特林阁下一定对它很不错,却也只是简单地下达命令,没有人教导过它善恶是非,没有人告诉过它人世险恶,也没有人告诉过它,活着除了满足欲、望,还应该有一份值得为之奋斗的理想。
【但是,尽管西弗勒斯是一位斯莱特林,当然他是最优秀的斯莱特林,可惜他没有继承斯莱特林阁下的血脉,他的祖先是号称可以创造新生、阻止死亡的普林斯。】墨离不动声色地说着自己徒弟的好坏,好在西弗勒斯完全听不懂蛇语,否则小徒弟即使面不改色,耳朵也会悄悄变红的。要知道,也许是因为小时候那些不愉快,却也难以忘记的记忆,西弗勒斯总喜欢听到长辈们对他的认可,尽管他也常常因此被弄得很尴尬。
【哦,普林斯,真正的王子,那是被梅林祝福的。兹兹,这是斯莱特林说的。】蛇怪又打了一个滚,火殇收起羽翼,落在它的大脑袋上,它也没有因此发火,尽管一开始它们还大得难解难分——填饱肚子的蛇怪是一个好脾气的孩子。
【也许,你可以接受一位普林斯?有了主人的巴吉里斯克可以免于独自游走的寂寞,而且,乖巧的宠物总是能得到主人最好的喂食,这意味着它们永远都不会饿肚子。】
【我喜欢那样,兹兹,这是巴吉里斯克说的。】蛇怪其实很容易就会被哄得高兴起来。无疑,墨离所说的那些对它而言是既具有诱惑性的。要知道几十年前,它也曾被蛇语者唤醒过,并且离开过霍格沃茨中的那个临时栖息地,只是那一次,它非但没有得到应有的食物,反而害死了一名学生——斯莱特林说,只要活着,它将代替他守护这座城堡,直到永恒的尽头。但是他的血脉者,却命令它伤害到了一名学生,也是从那一刻起,那位叫做汤姆·里德尔的蛇语者永远失去了和它签订契约的权利,那是斯莱特林在这个世上最后的血脉者。
蛇怪的脑瓜里想不了太深奥的问题。它只知道它要等候斯莱特林归来,它只知道它是霍格沃茨的守护者,任何侵略者要是敢伤害到这座城堡以及里面的学生,都将踏过它的尸体。而现在,它忽然有一点点明白,如何不和那个叫做西弗勒斯的普林斯签订契约,那么它又将一条蛇独自将那永无止境的等待延续下去。哦,斯莱特林主人,这真是一个让人心动的决策,尤其是西弗勒斯还给我吃了好多美味的八眼蜘蛛!
【分院帽将西弗勒斯分到了斯莱特林,以你曾经的主人为名的学院。也许,血脉者的意思不只是血缘肉身的传承,它还代表了精神的传承。那么,从这一点来说,毫无疑问,西弗勒斯也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墨离向西弗勒斯解释过,无论是他父族的语言,还是他母族的语言,只要说出口,都将带有奇妙的魔力。而现在,墨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融入了他的灵力。那么,这句话就成了一个不真不假的命题。说它不真不假,是因为如果你不承认,那就是假的,而一旦你承认了,这就一定是真的。
【西弗勒斯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兹兹,这是……】蛇怪将脑袋歪过来,看似懵懂地看向墨离。墨离了然,他用龙语说了自己的名字,【吾之名,墨离。】修真界的真名之力不弱于魔法界,用龙语说出来,又带了几分特殊的羁绊。
【……是墨离说的。】蛇怪咕噜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兴奋的事情,【巴吉里斯克要和西弗勒斯签订契约,巴吉里斯克喜欢那样,兹兹,这是巴吉里斯克说的。】
墨离微笑着看向眼神还在发亮的小徒弟:“想要从蛇怪身上占便宜么,和它签订契约吧。只要签订了契约,毒液、蛇蜕、眼泪……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很多日子之后,当蛇怪的智商慢慢增长,终于到了足以理解这一切的时候,它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么多日子以来所受的“非人”折磨(割伤取血液,虽然取的不多,之后还有营养加餐;对着空量杯吐唾液,直到将半个杯子吐满;蜕皮时,必须保证蛇蜕的完整性,不能随心所欲等等)都源于自己被墨离主人忽悠着,将自己“贱卖”了。
在禁林收获颇丰,以至于西弗勒斯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时候,表情比平时的时候要稍微温和那么一点点——什么,你说从那张小面瘫脸上看不出什么区别,哦,这真是不幸,那说明你的智商和情商都和真正的贵族相比,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偏差,观察力更是贫瘠得可怜。反正,善于察言观色,在人际交往中总是无往不利的卢修斯看出了其中的差别。
这很好,因为这意味着今天的话题会更加顺利一些。卢修斯坐在最靠近火炉的,整个休息室中最华丽的那张椅子上,假笑着邀请西弗勒斯坐在他的身边:“圣诞节将近,我一直想正式邀请你来马尔福的庄园,也许,此刻普林斯先生愿意给予我这个……荣幸。”他那如咏叹调一般的语言中不乏真诚,西弗勒斯没有理由拒绝,他如卢修斯所愿,坐在了他的身边。
卢修斯拿出一张暗金色的请帖,暗色的底色上绣着金色的纹路,如传说中的毒药,美丽却带着十足的危险。西弗勒斯没有接,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哦,该死的,这个词语真是不够华丽,但事实就是这样)地说:“我很抱歉,马尔福学长……”
“卢修斯,你可以叫我卢修斯。”年轻的铂金贵族笑容更为灿烂了一些。
“……我不以为我们已经熟悉到可以互称教名的程度了。”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将距离再拉远一点。卢修斯拿出的请帖,即使他还没有接,看着那样的设计风格,也不难得出,那其实是黑魔王借马尔福之手举办的宴会。何必呢,普林斯就算没落了,也永远有着其他家族无法比拟的气节,他才没有兴趣跪在那位越来越疯狂的阁下面前,亲吻他的脚趾头。
“哦,这可真让人觉得伤心。”话虽这么说,表情上却没露出丝毫伤心的意思,卢修斯慢慢地转着手中的魔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我最近正在慢慢熟悉家族的生意,马尔福在罗马尼亚有一个不大的小庄园……”
“卢修斯,我们可以继续来谈论圣诞舞会的相关事宜了。哦,你可以叫我西弗勒斯,这将是我的荣幸。”马尔福口中“不大”的“小”庄园,自然不会真的很小,罗马尼亚的丛林中盛产植物性魔药药材,也不乏某些珍惜的神奇生物。墨离曾经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西弗勒斯的假笑亦是十分完美。
“那么,我将在庄园里恭迎你的到来了。”卢修斯将请帖放在茶几上,向着西弗勒斯的方向推了推。
“……完美的塑身药剂,改良版,普林斯出品,不对外贩卖。”即使年纪还小,但早早背负族长责任的西弗勒斯从来不缺乏贵族之间那些你来我往的招式。所谓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不过如此。
卢修斯拿着魔杖转了一个花样,然后在一息之间收入了袖子里的暗格中,动作漂亮却也不失战斗性,笨蛋才会以为马尔福只是一群外表鲜亮却毫无战斗能力的白孔雀,要知道蛇类中,最漂亮的,也总是越一击致命。卢修斯两手交叉放在面前,身体微微前倾,声音略略低下来,听不出喜怒:“哦,如此不幸,看来西弗勒斯的圣诞已经有了安排了。”
“的确如此,原谅普林斯们总是爱药如痴的。我的圣诞假期将和亚马逊丛林之中的葵孜草有一个不得不说的约会,当然,也许罗马尼亚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卢修斯干脆利落地将请帖收回,起身,离去前也不忘多说一句:“……我十分期待你方才提到的塑身药剂。”
对角巷那家没有店员却态度嚣张的魔药店刚开业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就下了一个大数额的订单,内容是特质的长发柔顺剂和荣光药剂。这一举动无非就是试探而已,就算是马尔福族长名字之前总带着“爱漂亮”的修饰词,他也是贵族中号称最滑不溜秋的家族的族长。几千金加隆不过是小数目,确认普林斯家族的魔药天赋有没有被完美继承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这个家族可利用的利益,不过如此。显然,这家店没有让阿布拉克萨斯失望。
阿布拉克萨斯给卢修斯寄来的信上充分肯定了这些魔药的效用,不逊于曾向菲洛蒂·普林斯先生购买的。尽管不知道这些魔药是不是真的由西弗勒斯——这位年幼的家主,亲自熬制的,但是就算普林斯存在不为人知的潜在力量,和这位家主建立一定的联系仍是不错的。
而西弗勒斯这个人,卢修斯确定,这个年仅十一岁的男孩子,比他能够看到的藏得更深,大概就连他自己在十一岁的时候,也不能比这做得更好了。这样的想法让素来骄傲的卢修斯有一点点挫败,但与此同时,也更加深了他要拉拢西弗勒斯之心。就算不是为了“讨好”黑魔王——从来没有一个人值得马尔福的真心讨好,马尔福这个姓氏永远代表着巫师界最优秀的一批人——为了马尔福的利益,西弗勒斯只能成为他们的同盟,而不能被别的家族所拉拢。
今天,看似西弗勒斯是拒绝了卢修斯的宴会邀请,扫了他的面子,但卢修斯知道自己的收获仍是不错的。他至少确定了四点。第一,西弗勒斯没有跟随黑魔王之心,这意味着一旦和普林斯建立了家族友谊,那么普林斯就成为了马尔福的一张暗牌,而在黑魔王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盛的现在,多一张暗牌就意味着多了一条退路;第二,西弗勒斯是可以拉拢的,他也愿意接受某种意义上的示好,比如特殊又难得的魔药药材,利益往来比人情交易更能稳固一个同盟;第三,西弗勒斯比他想象得更加聪明,这意味着他们的交往可以慢慢更深入一些,要知道某些猪一样的队友,他们带来的麻烦永远比他们能够带来的利益更多;第四,很显然,和西弗勒斯建立某种程度上的友谊,意味着无副作用的美容药剂、长发柔顺剂、荣光试剂、美白药剂、塑身药剂等等都有了一个稳固的来源,这对于马尔福而言,当然有着非常重大的不容忽视的意义的!
作者有话要说:还差一点点十二点,赶上了。
关于卢修斯和西弗勒斯之间的对峙,这永远是我最爱写的一个内容。o(n_n)o~
☆、远山
西弗勒斯回到了自己的单人寝室,墨离已经窝在沙发上了。西弗勒斯记得,在进入休息室之前,墨离明明还跟在自己身后的,看来他对于自己和卢修斯之间的对话果然不感兴趣。西弗勒斯将变小了的蛇怪从口袋里掏出来,缩小了身形的巴吉里斯克倒不负墨离口中的“小家伙”之名,它在地毯上滚了滚,显然是因为刚才那一段颠簸的口袋旅行而晕头转向了。
“斯莱特林的密室呢,你现在带我去。”和蛇怪签订契约之后,西弗勒斯依然没有蛇语的天赋,但是他说的话,蛇怪可以听懂。同理,就算蛇怪说的是蛇语,西弗勒斯也能够听懂。
【不能在西弗勒斯的房间里恢复原形,因为这会把整个屋子毁掉的,兹兹,这是西弗勒斯说的。】蛇怪显然还在适应地毯那柔软的触感,这个可怜的孩子还以为那是某种可食用动物的皮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没错——正用自己随着身形缩小了的小牙齿用力啃噬着,只不过,无论它怎么努力,甚至口里都已经含了一嘴毛了,它还是没有咬到想象中的肉。
“明天再去收那些蛇蜕吧,今天我们还要回趟空间,不久之前我和你提过的,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墨离用手指拨了拨巴吉里斯克,小家伙立刻顺势翻了一个身,露出颜色稍浅的腹部,这个动作真像一只在讨好主人的小狗狗啊——有那么一会儿,西弗勒斯甚至开始怀疑斯莱特林阁下养宠物的品味了。
西弗勒斯想了想,如果他现在去收集蛇蜕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接下来,他将在魔药制造间通宵研究它们的药性,是无法和墨离回空间了。所以,还不如就听墨离的,先回空间,看看里面到底有了什么让墨离都觉得与他有益的变化。
【一口咬不到肉的馅饼不是好馅饼,兹兹……】巴吉里斯克显然十分怨念。
“这也是斯莱特林说的?”西弗勒斯嘴角抽搐。
【……兹兹,这是格兰芬多说的。】蛇怪无辜地反驳着。同样是吃货,蛇怪和雪渊是不一样的,雪渊是为了享受美食,而可怜的小巴吉,它仅仅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饿得太久了,所以养成了有什么吃什么的坏习惯,好在蛇怪的胃总是比你能所想象得更加强大。
……所以狮子们的粗鲁是有着长久的渊源的,因为他们有着一位不够靠谱的首任院长。西弗勒斯觉得自己真相了。但其实,他还没有足够了解有关那个年代的不得不说的事实——蛇怪那些如狗狗献殷勤的动作其实都是和格兰芬多阁下学的啊,格兰芬多阁下在斯莱特林阁下面前就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啊!
空间的变化果然出人意料,也许是因为现在墨离不需要吸收空间中产生的灵气,在雪渊它们吸收掉一些用作恢复修为之后,大部分的灵力都用于空间本身的发展。雪原再一次被绿意逼退,放眼望去,甚至有一座高山已经解封了,除去山顶还有一点点落雪成白,整座山都是郁郁苍苍一片。这番景象着实让人觉得惊喜万分。
“灵草仙药总是生于高山老林、了无人迹之地,这座山上灵气如雾缭绕,定然已经长出了不少有灵性的东西。我想着,既然魔法界中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材都能入药,这由天地之灵孕育而生的灵草仙药果然也是不差的,你说呢?”墨离淡淡一句,给了西弗勒斯无限的启发。
“……我的确尝试过将中药入药。魔药和中药虽然在某些效用上大同小异,但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魔药注重实际效果,通常一瓶魔药下去,立刻就会发挥作用。而中药注重内在滋补,在缓慢的循序渐进的调理过程中,使得身体状况达到最优。我一直在研究将二者取长补短、合二为一的方法,不过,鉴于时间太短,我的研究也只是刚起步而已。”西弗勒斯老老实实地说,在学术研究上,他总是十分诚实。
“正如我曾向你所说的那样,中药不过是寻常百姓都可以接触到的,就算非医修之人,勤学医书也能探知六七。而炼丹之术却只属于修真者所为,寻常人根本无法得知其中妙趣。丹药的效用更为显著,如果炼丹者的修为达到一定的境界,这丹药也能从无到有,囊括万千。既然你在魔药之上有着世人无法匹敌的天赋,我想,这炼丹与魔药的确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你若潜心与此,定也能有所收获。”墨离用手指着那一座远山,他已经用灵力探测过,那上面最好的仙草也不过是开在山顶雪地里的那一朵雪莲,这雪莲若是在凡间也是极为难得之物了,但在墨离眼里却是上不得档次的,给西弗勒斯练手到也是不错的。
无论是墨离的父族,还是之后他回到的凤族所在的高山,随随便便的一株野草便也能让下界的修真者趋之若鹜。遥想当年,墨离的府邸中便是再罕见不过的奇珍异草,也从来都不会匮乏,倒是如今,能给予小徒弟的,也不过是眼前这一座山而已。这么想起来,便是有一些沮丧,不过再一想,若是没有千年前的那一场背叛与浩劫,如今的生活也不会是这样,大概又是一眼万年,起不了什么波澜。佛曰,生者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他曾一笑置之。如今,才真正明白,这些本来就是活着的意义。
这个周末余下来的时间便都在山里度过,墨离教导西弗勒斯如何辨别仙草的药性和它们各自的采集方法,而西弗勒斯已经将它们在魔药之中的应用方法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小徒弟的表情总是不多,但只要有心,其实很容易辨认,墨离只在心里偷偷地笑,心想,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见到喜爱之物恨不得全部搬回家藏起来。
等到了周一,西弗勒斯已经有了许多不错的设想。他的作息时间很规律,就算周末的运动量大了些,等到了周一,他照样是早上六点就已经起来了。离开斯莱特林地窖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没有起床,整个霍格沃茨都显得十分安静。西弗勒斯打算在早餐之前,去一下斯普劳特教授的园圃,在草药的种植上,他需要多观察一下专业人士对不同植物所设下的不同泥土营养比例。半路上,西弗勒斯照样遇到了同样早起的费尔奇。这段时间,鉴于西弗勒斯主动表现出来的友好,他和费尔奇之间虽然没有什么深入的交谈,但关系显然还不错。他们和往常一样互道了早安,然后西弗勒斯喂了洛丽斯夫人一条美味的小烤鱼。和平日里不同的是,这一次,当西弗勒斯准备离开时,费尔奇却叫住了他。
“小普林斯先生,我想,也许你会喜欢这个。”费尔奇伸出他因为习惯了干重活而显得十分粗糙的手,他的手上是一枚用玻璃纸仔细包裹着的凤凰尾羽,“昨天有高年级的格兰芬多们,那群坏小子将整个七楼的走廊都弄脏了,他们捉弄邓布利多校长的凤凰,这是那个时候掉下来的尾羽……咳咳,你既然很喜欢魔药,我想你应该需要它的……”
费尔奇的示好让西弗勒斯有些怔愣。凤凰尾羽价值不菲,在对角巷可以卖一个不错的价格,而金钱无疑是贫穷的费尔奇极为需要的——就算他疼爱洛丽斯夫人远远胜过自己,洛丽斯夫人也不常吃到它最喜欢吃的妙丽鲜鱼宝,因为那价格对于费尔奇来说太过昂贵。但是,费尔奇现在的意思,却是想要将这根凤凰尾羽免费送给自己,只因为自己在遇到他的时候回向他问好。这个不讨学生喜欢的,却为了霍格沃茨奉献一生的老人,他现在用左手托着那根承载了某些难以言明的心情的凤凰尾羽,正等着西弗勒斯的答复。
“谢谢,啊,这么完整的凤凰尾羽,实在是太难得了……我的确非常需要,真的太感谢了。”西弗勒斯干巴巴地道谢。人和人的交往其实也可以如此简单,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他是唯一一个对费尔奇表达尊重的人,于是他也得到了费尔奇的真心对待。这个老人其实比学生们口口相传的那些恶劣的形容词要善良简单得多。
费尔奇见西弗勒斯接过了,他也有些高兴,又忍不住多嘱咐了一句:“啊,对了,尖叫棚屋最近不怎么太平,晚上总是能听到恐怖的声音,前两天我又听到了。你一个人往禁林黑湖边走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谁知道那里会有什么怪物,会不会在白天跑出来……”
“我知道了。”西弗勒斯点点头。这一刻,西弗勒斯忽然觉得有必要更改一下自己的圣诞节的安排,他应该抽出一天的时间去看望章老先生的。毕竟,那个老人,还有吴华,也是这个世界上难得真心对他的几个人之一。
走出城堡,再沿着一条小路走上几分钟就是斯普劳特教授的园圃,西弗勒斯还没有走到那里,却看到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黑湖边。即使是背影,从那难得的淡紫色头发也不难猜出,那应该是柯西。西弗勒斯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有那么一下子,他想到了很多东西。家主和家臣之间的相处应该是怎么样的?他们可以亲密,却不能成为彼此更深的羁绊,应该这会影响到双方的判断力,会让一柄上好的宝剑蒙尘。正如,克拉布和高尔一直都是马尔福的跟班兼任打手,但一个马尔福永远不会承认他们是他的朋友。可是,西弗勒斯又想到了今天费尔奇向他表达出来的善意,也许……他和柯西也可以更进一步?
西弗勒斯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声,当他距离柯西不到五米的时候,柯西猛然转过来,他的一只手藏在袖子里,已经扣上了魔杖。及至见到是西弗勒斯,柯西像是松了一口气。“你来这里晨读么?”柯西说,西弗勒斯注意到他没有戴眼镜。
“发生什么事情了?”西弗勒斯没有回答柯西的问题,反而又问了一句。
柯西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去,他的肩膀耷拉着,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又有些颓废。他将目光移开,落在脚边的一丛野草上,不甘心地问:“为什么要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呢,难道我现在的样子真的表现出我很在乎么?”
西弗勒斯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语是不是已经涉及到了柯西的,而他到底该不该说。但是柯西的样子让他有些担心,于是,他用一种略低的声音说:“霍尔先生来学校给阿德尔那个蠢货办理退学手续的时候,我曾经和他在走廊上擦肩而过。他喷了香水,法国今年的流行款,夜来香之魂。如它的名字一样,这种香水是属于夜晚的宠儿。我想身为一位贵族家主,即使霍尔先生性格懦弱,也不会犯下将宴会香水用于白天外出交际的时候。”
“所以?”
“夜来香之魂中含有出产自伦特庄园的夜来香精油,可以遮盖西西草的微腥味,而西西草是治疗格林森综合症不可缺少的魔药中剂量最重的一种药材。”西弗勒斯平静地将这句话说完,他注意观察着柯西的表情,但柯西好像对此并不吃惊。
“原来这是真的。昨天下午,霍尔先生给我寄了一封信,对我说,这些年,他一直非常自责,希望我可以原谅他。那个时候,我就在猜测,他不是活不久了,否则又怎么会突然寄一封信给整整十一年来从未得到他承认的我。”柯西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可是,你很难过。”西弗勒斯皱了皱眉,他不善于安慰人,而现在也只是简单地一语道破。
“我只是……只是觉得,我还没有报复回去,还没有让他妻离子散身败名裂,还没有将他因为背叛我的母亲而得到的那一切都毁掉,就让他这么平静地死去,实在太不甘心了。”
西弗勒斯沉默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瓶深棕色的药剂,随手丢给柯西:“格林森综合征的缓和试剂,刚研制的,没有经过临床试验,我不确定药效以及副作用的大小。”
他没有说,自己为了研究制造出这瓶药剂花了多少心力,只是用一句简单的话将选择权交到了柯西自己的手里。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西弗勒斯和柯西很像,他们的母亲都是为了爱情活着的,当爱情死了,她们便也失去了活着的力气,而他们的父亲身上总不乏让他们憎恶的理由。可是,不同的是,西弗勒斯已经走出了那片阴影,柯西却还是活在对那个从未关心过他的为了家族抛弃妻子的“父亲”的憎恶之下。
柯西握着药瓶,咬了咬嘴唇,最终也只是说了一句“谢谢”。
☆、未婚妻
和柯西分开之后,考虑到第一堂课的上课时间,西弗勒斯没有再去斯普劳特教授的苗圃。他直接转而去了霍格沃茨的食堂,给自己随便弄了一些吃的,顺便将缩小了的蛇怪从口袋中掏出来,让家养小精灵为它端上来一大盘的鲜牛肉。巴吉里斯克十分兴奋,它将自己整个身体都钻进了牛肉里,然后从内部开始解决,不一会儿,那盘子里就只剩下一点点血水了。
【蛇总是能吞下比自己身体还大的食物,要是参考量是我还没缩小的时候的身体就更好了。美味的食物,别扭的爱人,以及充足的睡眠,这是人生最大的乐趣所在,兹兹,这是格兰芬多说的。】吃饱喝足的蛇怪摊着肚皮,躺在料理台上,一动都不想动了。
“……我能够理解你为什么不够聪明了,显然是因为你的胃太大,侵占了本该属于大脑发育的空间。”西弗勒斯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拎着蛇怪的尾巴,将它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也许周一综合症是真的存在的,这已经是这堂魔药课上第三个爆炸的坩埚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不在教室里,在第一组学生将具有腐蚀性的酸性液体喷在自己脸上时,他就匆忙带着他们去了医疗翼。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朝爆炸源看了一眼,很好,又是格兰芬多,一群脑袋不够利索还不知道课前预习的蠢蛋们。他们难道不知道被他们浪费掉的魔药材料要比他们自己还珍贵吗,因为即使是遍地都是的芨芨草,那也是基础魔药中必不可少的部分,而这些个蠢狮子,他们消耗了粮食和空气,还一点药用都没有!
“嘿,你还不知道吧,格兰芬多的宝石经过一个周末竟然变成了负数,所以请原谅他们现在难以平静的心情,以至于无法完成魔药这门精细的学科吧,毕竟今天大多数格兰芬多们都受到了我们的‘亲切’问好。”夏普知道西弗勒斯一定还没到过大厅,便低声向他说明了今天格兰芬多那边气氛诡异的缘由。最近西弗勒斯总是神出鬼没的,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常常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看不到他的身影,夏普很怀疑像西弗勒斯这么痴迷魔药的人,当他饿了的时候,是不是直接在魔药制造间里将魔药材料给啃了?
西弗勒斯动作麻利地切着雏菊根,每一段都一样长,误差绝对不会超过零点零一毫米。半个学期的相处,夏普基本上已经了解到了西弗勒斯清冷的性子,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周末,英雄和美女们的禁林之旅,好像遭到了禁林生物的驱逐,被麦格教授扣掉了七十分,每人次。据说布莱克学姐——哦,我指的是贝拉特里克斯小姐——快气疯了,因为布莱克先生成为了波特先生的救命恩人,现在还躺在医疗翼里。多可笑呀,世代斯莱特林的家族出现了一个丢掉黑暗荣耀的叛徒,还为了那所谓的兄弟义气差点丢了自己的命……”
西弗勒斯这才注意到,这堂课的确没有以往那么吵闹,原来以波特为首的白痴四人组都不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布莱克们总是走了一步不错的棋。他们首先是黑魔法世家,世代斯莱特林,向黑魔王献上忠诚。可西里斯·布莱克却是布莱克中的一个变数,他成为了格兰芬多,鲁莽自大,全无贵族继承人该有的样子,却也因此很容易就被其他格兰芬多们接受了。甚至,通过随着餐点准时送到的吼叫信弄得整个霍格沃茨的人都知道,西里斯绝不转学的坚持,让整个家族都为之蒙羞,从而已经被他的家族抛弃了。西里斯现在的好兄弟们中,詹姆斯是波特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注定会和黑魔王为敌,甚至无论是卢平,还是看上去有些懦弱的彼得,他们无疑都会是凤凰社未来的中坚力量。而现在,西里斯又因为某些意外,成了詹姆斯的救命恩人,多么美妙的难以割舍的羁绊呀!布莱克家族通过这种方式,无论是在黑魔王那里,还是在凤凰社这边,都有了一条不算完美但切实可行的退路。
被墨离的厚黑学浸染着长大的西弗勒斯很容易就想通了其中关键,当然,这也不排除是他多想了,也许西里斯仅仅就是一头没心没肺的蠢狮子呢。西弗勒斯并不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别人听,反正无论布莱克们是想坐拥渔翁之利,还是真的出了一个让家族蒙羞的叛逆者,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要做的仅仅是分析能够得到的所有信息,然后做出不同的假设,从而利用不同的机会,最终给自己找准一条复兴家族之路。
“夏普,兽牙粉需要研磨得更细腻一点,在你谈论八卦之前,请将手头的事情都按照我提出的要求认真完成了,不要让我找出一丝一毫的错误——当然,这仅仅是我美好的愿望而已,我总能找到需要你重新加工的药材。”西弗勒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夏普的滔滔不绝。虽然两个人同龄,但是未来魔药大师的气势一开,夏普立刻闭上嘴,二话不说地将带着浓重腥臭味的兽牙粉倒进研磨盆里,进行二次加工。
这堂课下课的时候,莉莉跑到西弗勒斯的身边,她的眼睛红肿着,显然是哭得太厉害了,都没有完全恢复:“西弗勒斯,课余的时间,我可以像你学习魔咒么……你看,我的父母都不是巫师,我最初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一个玩笑……你和我不一样,这来霍格沃茨之前,你一定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你懂得也比我多……甚至你上次在禁林里竟然战胜了八眼蜘蛛,斯拉格霍恩教授还为你加了分……我想说,我们……我们昨天同样遇到了八眼蜘蛛,但是我们五个人都对付不了它们……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莉莉的话说得语无伦次,很显然她现在的情绪仍然不是很稳定。西弗勒斯忽然想到,昨天他带着蛇怪去八眼蜘蛛的窝里将它们吃掉了不少,剩下的四下逃窜,大概被莉莉他们遇到了。被毁掉巢|岤又损失了不少同类的八眼蜘蛛当然比平时更加凶狠……这么想起来,莉莉他们还真是够不幸的。虽然按照这个说法,西弗勒斯是造成莉莉他们在禁林边缘就遇到八眼蜘蛛的“罪魁祸首”,但是很显然西弗勒斯没有对此感觉到丝毫的内疚,他面不改色地说:“我很抱歉听到你们的不幸遭遇,不过容我提醒你,我的确曾经从八眼蜘蛛的口中逃生,但是我也为此不得不在医疗翼待了整整一个星期。这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不过是运气比较好而已。至于学习魔咒,我想,格兰芬多的高年级学长会很乐意给你更专业一点的辅导。”
“可是……”莉莉有些委屈地擦了擦眼角。
“西弗勒斯,我猜想你是不是忘记了和我黑湖之约,所以特意过来接你,结果原来你是被美女耽误了……你明明说过,今天下课后会指导我魔药基础操作的。”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站在魔药教室的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莉莉。女孩有着垂至腰间的长发,皮肤白皙如洋娃娃一般,她的声音很清亮,一时间还没来得及走开的学生都将目光投向了她。
西弗勒斯愕然,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孩,尽管她的语气里透着三分亲昵七分熟稔。不过,尽管如此,西弗勒斯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那个女孩见他沉默,便主动走到他身边,用左手挽上他的胳膊,西弗勒斯退了一步,却发现自己竟然挣不开她的圈制。而女孩的右手同时向莉莉递出:“嘿,你好,我叫□丽丝·普林赛斯,是西弗勒斯的未婚妻。”
西弗勒斯的未婚妻!
未婚妻!
“莉莉,莉莉·伊万斯”莉莉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了西弗勒斯一眼,西弗勒斯却只是皱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并没有急着否认,于是咬了咬唇,飞快地说,“很抱歉打扰你们了,那么下次再聊,再见。”
等到莉莉跑远,西弗勒斯还没有挣开爱丽丝的手臂,他能够感觉到爱丽丝正将他的胳膊往她的胸口挪,即使隔着校服,西弗勒斯也能感觉到那片令人觉得尴尬的柔软。该死的,她难道不知廉耻到这种程度了么,西弗勒斯忍不住低咒一声,然后耳朵迅速地变红了。尽管贵族们的生活通常很奢靡,十一岁虽然小,却也懂得不少东西了,但是这种感觉还是很奇怪啊!可是,无论西弗勒斯怎么努力,他都无法让自己的手恢复自由。
“快放开,该死的,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力量堪比巨怪的未婚妻!”西弗勒斯被迫跟在女孩身边走着,当四下无人,他立刻低吼起来,“我知道是你,雪渊,快放手!否则我要对你使用力道松懈了!”
“哦,西弗勒斯,你怎么猜得出来是我的,难道你不应该首先沉迷在这场艳遇之中么?”雪渊故作伤心地说,手上的动作却是变本加厉,拿着西弗勒斯的胳膊不断在自己的胸口蹭啊蹭啊。她现在的身高和西弗勒斯不差多少,胸前却是不符合身体发育规律地波涛汹涌。
“你身上的味道出卖了你,你是不是刚去霍格沃茨的厨房里偷吃过东西……该死的,快住手……”西弗勒斯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吹胀了的气球。
“怎么了,难道你不满意我的身材么,我特意按照大。波型美人变得身,不过胸前多了两团肉的确是好奇怪哦……”下一秒,那柔软的触感不见了,雪渊的身上有一道柔和的不显眼的光芒闪过,然后他变成了一个和西弗勒斯一样的……如假包换的男孩子。
“你是男孩子?或者说,按照你的种族,你是雄性的?”西弗勒斯迟疑地问,他也倾向于雪渊是雄性的白虎,但是刚才的波涛汹涌实在是给了他太大的心理压力。
“没错啊,我和安持都是公的!银舞是母的!不过他们暂时都还不能化形,我比他们早一些醒来,所以修为也恢复得更快一些。”雪渊露出他洁白的牙齿,傻兮兮地笑着。
“那火殇?”
“雌雄同体啊,它们本来就没有性别之分。”
“……”所以说,这个世界真奇妙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为什么刚才要冒充是我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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